“是什么小说?”
“推理小说。”
“喜欢看这种小说?”
“到不是,打发时间罢了。早晨出来时在书亭买的。要看吗?”他递了过来。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事情,甚至聊到了去年夏天的那场狮子座流星雨。我从没和刚认识的人有这么多的话,我是怎么了?他还说起了他很喜欢去那家咖啡馆,那就是莫莫也喜欢去的那家呀!我看着他的笑脸突然间恍惚起来,他?他会不会就是我生命中另一个莫莫呢?
我们都病了 2
'VERNE'
深夜,我喉咙干燥,全身燥热的醒来。我惊呆了,我的旁边睡着赤裸的SALLY,而我呢?当然和也她一样。我确定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十分的确定!
天呢,我和她做了什么?是我强奸了她?我只记得我昨天头痛的厉害,吃了药就倒在床上。我确定我吃的药是不含任何性刺激成分的止痛药,我的心情糟透了。然后我大脑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了,那就是我要立刻离开这里。除了在碟片里,我看到女人裸体的机会真的不是很多,这让我太不知所措了。我给她盖好被子,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可我要去哪?这个问题又让我变得异常的难过。
我给MARK打去电话,问他我能不能到他那住一晚。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往常那么友好,可谁在夜里3点被别人吵醒,都会发脾气,所以我完全不介意他对着我吼叫。
现在我躺在他家的沙发上,怎么在去入睡真是个大问题。我去他的冰箱翻了一罐牛奶灌进胃里,可它什么作用都没有,我仍是无比的清醒。我很想找MARK聊聊,可我不想第二次吵醒他,再说他旁边还睡着另一个男孩。
早晨我给那个叫POLLY的小姐打去电话,接电话的人说她没来上班。我只是想告诉她,今天电脑的定期检查我去不了了。我,我。
其实她没在更好,反正我也无法给她一个正当的请假理由。对,我想是病了,我发烧了,我真的病了……
'阿普'
那是去我输液的第二天,我买了本推理小说,准备打发那将近3个小时的时间。昨天高烧39度,我以为我会死掉,可现在我悠闲的坐在长椅中,读着那本小说。
独居的人生病真是痛苦,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女人都要结婚,病痛时有人陪伴,是幸福的。然后我就看见她走进输液室,一脸苍白,嘴唇干裂,显得虚弱的要命。她坐在我的旁边,喘着气,像是都没力气支持自己的身体。而且,最刺眼的是,她和我一样,病痛里没一个人陪伴。
我想我昨天可能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可男人这个样子让我感觉自己太难堪了,可昨天我确实高烧的没一点力气。
看着她睡着的脸,我觉得她和别的女人有那么点不一样,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是因为她没有化妆,可能连润肤霜都没有来得及擦,现在是很少能看见不化妆的女人了。
我继续我的小说,她继续她的睡眠。
我是否该叫醒她,她输液瓶里的液体已经快流完了。我突然觉得我变得善良了,我叫醒了她,还帮她叫了护士,而且我还把自己多买的早点给了她,我只是觉得她和我认识的女人有那么点不一样。当然,她既不性感也不是很漂亮。我一向是用这两个词来衡量女人的,可也许她化了妆会在漂亮一点。可我为什么和她聊了那么多呢?有些我只会对莫莫说起的感觉我也和她聊了起来。
我们聊了很多,甚至聊到了去年夏天的那场狮子座流星雨,她还说她有只电子宠物狗,我吃惊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我向她笑笑,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像是很久没对女人笑的这么单纯了?
后来,我坐在我的店里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地点在医院吧?病人和病人的同命相连吗?如果是在酒吧,我们也许还是会在几杯酒之后,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一起倒在床上。很简单却也直接的欲望。
我离开的时候,她说明天见,我也说明天见。可走出医院坐在车里,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输完了两天的液,明天是不会见了。
***
那天医生问我“如果要快点退烧,输液吧。是输两天还是三天呢?”
“两天吧。”我回答的很坚决。
***
可,现在,也许我该输三天?我只是说也许。
'SALLY'
早晨醒来,发现他没睡在我的身旁,而房间里也显得特别的冷清。
昨天下班回来,看见他倒在床上,我问他“VERNE,你怎么了?”
他昏昏沉沉的说可能感冒了,头很痛,已经吃了药了。于是,我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的样子,他的头发依旧是乱糟糟的。脸上的表情带着点痛苦。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看着他的感觉,我吻了他,而他只是转了个身,继续睡他的觉。
为什么你会是个喜欢同性的男人呢?我说不清我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我喜欢他嘴唇的味道,就这么趴在他身上轻轻的舔着他的嘴唇。我为他脱去衣服,盖上被子,自己也去去衣服静静的躺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
然后,我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他的体温很高,我轻轻的抚摩着他的锁骨,其实他也是一个很瘦的男人。他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脸帖着我的脸。
“别离开,这次求你别离开。”他在我耳边低语着,我从没感觉到他的声音那么性感。
他狠狠的吻着我的嘴唇,像是在撕咬,我想我当时是在热切的回应他,回应他的所有的索求。当欲望达到最高的顶峰,我全身无力的倒在床上,也许就在刚才我的身体内已经有了他的感冒病菌,但这却让我感觉好极了。我依偎着他温暖的身体,沉沉的睡去……
'WELKIN'
输液的第二天,我感觉好了很多,还特意买了两罐咖啡,可我却没在看见那个男人。萍水相逢的缘分而已,连名字都不知道。可现在我怎么会有点失落呢?也许是渴望在病痛中会有个人和你聊聊天吧?
我看着他买的那本推理小说,我想,昨天是我想的多了。他不过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男人而已,他不会是莫莫。他带给病痛中的我是点点温暖的快乐,而莫莫只是让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这怎么可能一样呢?这怎么会一样?
暧昧的粉色
'VERNE'
我住在MARK家已经有三天了,我大部分时间是睡觉、吃垃圾食品、排泄、然后继续睡觉。我昨天和MARK聊到很晚,也许也是因为他的那个男孩昨天回家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告诉MARK我和我同住的朋友发生了关系。他笑笑说,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别为这种事烦恼。然后,我对他大喊“你他妈的知道吗,那是个女人、女人!!!”
他递给我一罐啤酒没有说话。
天呢,我是怎么了?我现在的感觉就和我当初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感觉差不多。我倒在床上,想着我昨晚的那个梦,我又一次在梦里看见了他的那双眼睛……我告诉他“别离开,这次求你别离开”我以为我紧紧的抓住了他,疯狂的吻着他。可。我都做了什么呀?
“你该去工作,别总赖在家里。”MARK对着我说。
“我会的,会去的。你说我该换个地方住吗?我不知怎么面对她,真的!”
“如果你要暂时住在我这里,也没问题。但是,最多在有一个星期吧,你必须搬。你也看见了我有朋友。”
“我会在找房子的,不过还要在麻烦你几天。”
“今天来床上睡吧,我的朋友最近这几天都不会来的。”
“怎么了?是因为我吗?”
“他总怀疑你是我的另一个恋人。所以,我骗他说你是刚从牢里放出来没地方住。一个星期后就会搬的。”
“那你说说我像那类罪犯?”我觉得可笑。
“你太像个好人了……”
然后我和MARK就一起躺在他的那张床上。我总感觉他的这张床也比沙发好不了多少。
“VERNE,我也许会去法国。”
“从没听你提过,为什么要去哪?”
“为了粉色!”
“粉色?”
“是粉色电视台,PINKCHANNEL。”
“你知道我的父母不知道我是喜欢同性的,他们一直要我早点结婚,电台的工作也没意思。我看到网上PINKCHANNEL在招聘助理编辑,我E…MAIL简历给他们,他们发邮件让我联系是使馆的人员,你知道我也是学法语的。PINK是专为同性恋开办的电视台。”
“很快就走吗?”听着他的话我是这么伤感,我们这种人永远会被别人看不起,他们永远当我们是怪物,只有我们的同类才可以真正了解爱在我们世界里的究竟代表的是什么。
“也没那么快,签证也要等的,睡吧。再说,我还要和我的朋友谈谈的。”
“那个男孩吗?”
“恩。”
转天,我醒的很早,我洗了个澡,穿上了MARK的衣服。我决定回家去拿我的衣服和电脑。可,我怕我会看到SALLY,我该怎么面对她?其实,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有点男性化的性格,容易冲动也容易紧张。可,我确实面对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必须搬走,必须。
其实我挺喜欢这间公寓的,它离市中心那么近,我喜欢住在闹市中,也喜欢在周末骑着我的摩托到处逛逛附近音像店和书店。我把衣服、鞋子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装进旅行箱,然后带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关上了公寓的门。我把钥匙和这个月的那800元房租放在她的床上,我本来想写个字条给她,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我又有什么好说呢?告诉她我很抱歉吗??
他留了一张写着“谢谢你”的字条给我。他要谢我什么呢?我一直不明白,是感谢我完结了他没完结的欲望吗?我觉得我的心突然疼的厉害,我没有想哭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着,太疼了……
'DENNIS'
昨天送了花给POLLY,我知道她喜欢粉色的玫瑰。
可我无意中在她的手机上看到了那个小子的照片,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那感觉让我感觉太不自然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POLLY原来都是同一种人,我们都爱上了那个永远不可能爱我们的人。可我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嘴角在上扬,有点苦涩!我也许是因该去见见那个别人介绍给我的女孩?
我记得POLLY对我说“我们永远会是朋友,永远会是!”
'MURRAY'
中午饭的时候,我在WELKIN的桌上发现了一本推理小说。开始我只是随便拿起来看看,没想到,我现在却被它吸引了。
我问WELKIN是否可以借给我看,她说喜欢的话就拿走吧。我从不知道她那么的大方。
日子依旧是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每月26号我仍旧会去卖那本电影杂志,因为那上面有DANNY的专栏‘发烧时刻’。她每期都会介绍一些优秀的碟片,教你如何去掏碟。这期她介绍的都是同性恋之类的影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这个题材,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法国开播了一个PINKCHANNEL吗?粉色电视台,它是只播给同性恋电影和节目的电视台。
可我仍旧被她介绍的那个电影打动了。它的名字叫BoysDon‘tCry(又译《没哭声的抉择》)。
那是一个发生在内不拉斯加州郊区小镇的真实故事。一个想变成男孩的女孩TeenaBrandon终于把自己变成一个陌生的男孩BrandonTeena。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渗着丝丝甜蜜的苦涩梦魇。
她成功地伪装了自己的性别,与另一个女孩Lana相爱,并帮助Lana的朋友John和Tom,因而被男孩子们视为伙伴。可是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在她的真实性别被发现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她。她的欺骗将她推向了毁灭的旋涡……
我承认我的确无法理解同性之间的爱,可这个故事却是伤感的。DANNY在专栏上说同性之间的爱,也许比异性之间的爱更直接一点?更纯粹一点?
我爱她爱的同样纯粹,可是她再也不需要了。也许在爱情里,投入多的人永远是失败者。
警察局、咖啡馆、眼泪和性
'阿普'
生活中有许多事情都是让你无法预料的,就像很多人的出现也同样无法预料一样。
我没有开车,就这么一个人走在街上,周围拥挤着陌生的人群,我觉得我就像别人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和我上过床的那些女人都很美,可我却永远无法记得她们的样子,现在我像是什么都无法记起,连昨天床上那个高潮带给我的快感我也快遗忘了。而那些女人呢?也许记住的只不过也是那一个晚上的欢娱而已。谁在谁的生命中也不过是过客罢了。我们来了,又走了,什么也留不下。
我就这么晃进了那间莫莫常去的咖啡馆,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用咖啡抚慰我悲伤的心。
可我看见了她,医院里遇到的那个虚弱单薄的女人。她一个人坐在那凝视着对面的椅子。我突然觉得我可以和她聊聊天,聊聊她那只电子宠物狗。我脱了外套走过去,笑着问她还记得我吗?那本推理小说?可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盯着我的脸。
我问她你是一个人吗?可以坐吗?她没有点头只是继续看着我的脸。我想找点话题;可我实在不喜欢她的那个眼神,她像是在凝视着我的眼睛,却也像是凝视着远方。我不知要和她说点什么,我要了杯咖啡,只好一个人喝起来,她的那个眼神太让人难受了。我形容不出她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不像寂寞、不像忧伤、像是什么都没有,也像是在怀念太多的往事。
“那你一个人坐吧,不打搅了。”我要离开她,她的眼神勾起了我太多不愿想起的事。我知道我承受不了的。
“想上床吗?现在!”
我看着她,然后不自觉的笑了,原来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不过又是一场床上的游戏而已。我低下头,在她的耳边问她“要去你那吗?”
在出租车上,我想起了我中午接到的那个电话。保险公司的人说他们找到了莫莫那张保单的受益人,问我要不要见面。我拿着电话说“没必要了,让那个女人去领钱好了。”
现在,我们就站在她家的房间内开始接吻,她完全是被动的,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体两旁。我舔着她的嘴唇,是干干的,没有一点温柔的感觉。
“亲爱的,你是第一次和别人做这种事吗?”她没有回答我的话,推开了我,然后脱去外衣,静静的躺在床上。又是那样的眼神,我实在受不了。
“亲爱的,闭上眼睛。”我命令她,然后开始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脖子,开始慢慢的脱她的衣服。她没有抗拒,只是那么静静的躺着。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留眼泪,现在我流着汗,她流着泪。我从没想过床戏会变成这样?没有一丝的快感,完全是痛苦的抽移……
'WELKIN'
早晨,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警察打来的,他们告诉我说有份意外伤害保险我是收益人。现在我就把我的身份证交给他们,然后就是坐在长长的走廊里等待。
“名字和身份证号都对,我们打过电话给保险公司了,陈薇小姐您可以去保险公司办领取保费的手续了。”他们笑着对我说。
可为什么他们要笑呢?当我到了保险公司我才明白,那是一大笔钱呢。
可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呢?我可以用它买我想要的很多的东西,很多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