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想什么呢?”亚冲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又及时刹住车,今天的思维有点混乱,稍不留神就出去好远。转过神来,开始训斥亚冲:“不许喝酒,你给我好好吃顿饭,看你瘦成什么样了,白送给别人当猴耍,人家还得嫌瘦呢!”
他叼起一根烟,又开始喷云吐雾了,说:“那可不行,没酒我可吃不下去。”
“不可以!”
“小气!我自己掏钱买!”
……
最终,他还是喝上了。没办法,拦不住,你为他好,他却骂你小气。
“酒可是好东西,喝了酒回家一倒,什么都不知道了,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还有这烟,抽起来那叫一个……”他冲我吹嘘着他抽烟喝酒得到的种种“好处”,也不管我爱听不爱听。
“你能戒了吗?”我打断他。
“戒了?”他苦笑,“你还不如杀了我!”
于是,我用右手摆出手枪的手势,瞄准他“开枪”并且自己配音“嘭”。亚冲嘿嘿一乐,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几口,同时用眼的余光瞄着我,眉毛一挑一挑,一副看你拿我怎样的欠揍表情,几年不见咋的变这么得瑟。
作者有话要说:
☆、七
饭后,我们一起回家,地面上亚冲和我的影子相伴而行,看着两个影子被路灯拉长、缩短再拉长,一时间竟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为什么一直不找男朋友?”
“啊?”亚冲突然发问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我的反应还比较快一点吧,大概一秒钟就接上茬儿了,“哦!没有喜欢的。”
“喔?”
“你以为谁都跟你俩似的那么早熟啊!”说完我就后悔了,赶忙看看亚冲的反应,还好,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沉默片刻,亚冲换了话题,说:“阿姨跟叔叔还都自己生活呢?”
“嗯。俩人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可一清二楚。离婚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俩人没吵架,没打架,乐颠儿颠儿地就离婚去了,后来我问他们为嘛离了啊,两个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都说了四个字:脾气不和!”
“嘿嘿!是有点儿意思,当时咱们还小,但是我也听我爸妈说过,说叔叔跟阿姨简直就是模范夫妻,怎么就离了,会不会是假离婚。”
“假离能这么多年还不和么!”我说道。
“也是哈!”
又是片刻的沉默,为嘛老是冷场啊?
“当初你……”亚冲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没。”
片刻沉默……
“快到家了啊!”这次我先开口,首先打破沉默,其次提醒某人有话快说。
“哦,走得真快哈!”
我无语了,这家伙,肯定不知在想什么,想说就说呗!几年不见,怎么还变得跟大姑娘似的。Oh,no!现在大姑娘也不这样了,豪爽的妹纸多啊!
亚冲突然停住,转身正对向我,一脸严肃地说:“你说,你和我能在一起吗?”
“什什么?你?我?”如果我带着眼镜,此刻肯定跌地上了。如果我在喝水,肯定呛死了。如果我在做梦,这一句足以吓醒我了。
“嗯,对。”亚冲依然表情严肃,满眼诚挚,等待着我回答,看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能!”要命的是我脑海中还浮出自己跟亚冲恋爱的画面,痴缠的二人周围还飘着粉红色的泡泡。欸……赶忙摇头,摇破那些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泡泡。
“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他说着就笑了。
“想都不要想,更别提试试!”见亚冲一笑,我刚刚紧绷的神经又恢复了正常,故意打击他说,“就凭你,烟鬼酒鬼一个还想追我……”
“停停停,后面不用说了,要我戒了,你还不如杀了我。”
“呦!挺了解我啊,还知道我后面想说什么。”
“那是!说真的,以前天天对着我这帅哥一枚,你真没想过吃吃窝边草?”
“我又不是兔子,还吃窝边草呢!”
“那就好!”
“哎!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这么值得你庆幸,靠,周亚冲你找修理啊!我正咬牙切齿,亚冲赶忙解释:“不是,不是说你不好,是当初你一声不吭离开而且再也不联系我们,我们还以为你喜欢我呢,白害得我和娇娇……内疚了好久。”亚冲提到娇娇时情绪骤落,原本已经有些开朗的亚冲在提到娇娇这个名字时,迅速变得忧郁,音调也即刻低了一个八度。看来还是没有放下,放下简单几笔,却是人间最不容易。
“哦!”我回答,虽然不希望再次冷场,可是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幸亏这时到我家了,我敲门等妈妈开门,亚冲继续上楼。
“再见!”亚冲说,他冲我笑笑,突然加速,一口气冲了上去。
“哦,再见!”我小声念道,呆呆的,对着空气说的。门开了,老妈见我怔怔的便问:“怎么了?刚刚不是聊得挺开心的?”
“嗯,聊得还好。”转而一想觉得有些不对,“老妈,难道你跟踪我们?”
“想什么呢,你这孩子!我就是在窗户前看了看,看见你们正有说有笑的。”妈妈叹了口气,继续说,“说真的,很久没见那孩子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些意见啦!等待中。。。。。。
☆、八
八
灯红酒绿,人声嘈杂,周围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我,的确,在这种地方,我这种人就是怪物,如同我看这里每个人都像怪物一样。对,你猜得没错,我来酒吧了,娇娇常在的酒吧。和亚冲吃饭那天向他要了这个地址,其实我还要了娇娇的电话号码。我个人认为,打电话比直接到这里找要合适些,但是没办法,我倒是打通过娇娇的电话,刚刚喊出娇娇的名字,电话那头就用极快的语速告诉我打错了并且挂了电话,然后这个号码就再也打不通。
此时,我正倔强地盯着人群里的娇娇,人们扭动着身体,她也是。她不时和周围的男人们喝酒,跳舞,缠绵……此刻,我体会到了亚冲的感受,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女孩堕落是多么令人心痛,撕心裂肺这个词并不是前人的夸张!
我喊她的名字,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试图把她拉出酒吧,想把她拉出她所身处的那个肮脏的漩涡。但是我没有成功,每次都被她甩到一边被她骂一句“你他妈神经病啊”。所以,我只能站在酒吧里,看着她,盯着她,她去哪儿我都跟着,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去厕所我也跟进去,反正都是女的,就算她去男厕所,我也不会犹豫——跟进去,没商量。只不过,我的心很痛,它在滴血,如果再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下去了吧!
“小妹妹,跟哥哥我玩玩去吧!”一个金头发金眉毛的男子走过来,边说边用他那白骨爪挑了一下我的下巴。我急忙躲开,满心厌恶,他的头就像狮子狗的头。
“来吧!怕什么啊!”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怎么也挣脱不了,他妈的,你个娘娘腔。
“放开我!放开!你个臭流氓!娘娘腔!狮子狗!狗娘养的……”
“放开她!”是娇娇,我就想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娇娇跟那只狮子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狮子狗夹着尾巴跑掉了。而我,又没出息的哭了,激动得。事实上,我也吓着了,之前猛闯酒吧的勇气全没了。我就是爱哭,从小就这样,亚冲见我糟踏的满桌子纸就知道了,我没一点儿长进。娇娇气呼呼的把我拉了出去。
“江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愣住了,就像当初我喊出“周亚冲”时亚冲的反应一样。我们三个从未连名带姓地称呼过其他人。长大了,就要疏远了吗?
“潘美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甘示弱。
她瞪着我,我等着她,就僵持着吧,谁怕谁,话虽这么说,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我的小腿肚子抽筋。
“你呀!”娇娇叹了口气,笑了,继续说,“你一点儿没变,明明胆子很小,可偏偏还那么倔!”
“你胆子大,不学好。是你逼我犯倔!”
“行行,童童,我是倔不过你。”娇娇苦笑,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去我那儿坐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阅读!
☆、九
娇娇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像小时候一样,我永远追随着娇娇,而娇娇永远追随着亚冲。不知能否再回到三人同行的时候。
娇娇变了,她心里的变化我无法估计,但衣着打扮的变化在来找她之前就预料到了,只是实际的变化比我预料的更大。让我最在意的是她的头发,剪成了齐腮发,染了至少三种颜色。从五年级开始,我俩就相约留起了长头发,等头发长到腰那儿,我们再一起去烫成大波浪卷。虽然我们并没有真的去烫,但我们的确留了长长的头发。我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意她的头发,不仅仅是惋惜那一头漂亮的长发,更是想知道那只发卡的下落,是否像我手中的那只一样被好好的保存着。
说到发卡,就需要从六年级毕业说起,当时我想买只发卡,就和娇娇去逛精品店。本来我已经看中了一款可以束头发的,但是娇娇也看中了一款便向我推荐。我不喜欢娇娇指的那一对儿哦,不只是样子不喜欢,价钱也不喜欢。娇娇看了价码之后也说还是买别的吧,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看得出她有多喜欢那对儿,她看过之后眼睛就难以离开了。为了娇娇,咬咬牙,心一横,买了,付了帐,然后我上上下下就剩下一毛钱了。
我把其中的一只送给娇娇,并约好每天都一起戴着,以显摆我们的姐妹情深。娇娇当时高兴得不得了,她快乐的样子一直印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娇娇喜欢的,我也会去喜欢。
我并没有去问她,不敢知道事实,害怕我们的情谊已经随时间飘散了。发卡最后一次同时出现在我们头上是那一天,她在窗内,我在窗外,她正陶醉在亚冲的吻里,我正挣扎在破碎的心里。
事过多年,我们三人的友谊是否还能继续呢?
“到了,地方有点儿小,别介意!”
“啊?”光顾着想事情,都没有听清娇娇跟我说话。
“想什么呢你?”娇娇一边开门一边问我。
“没没什么……”
屋里还有一个女孩,我们进去时,她正在照着镜子化妆。娇娇看都没看她,对我说:“室友,我俩合租。”
“哦。”心想着既然是娇娇的室友,出于礼貌也该打个招呼吧,于是我又补了一句:“你好!”
女孩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跟她打招呼,半天才想起回一句“你好”,害我以为世界这个大播放器卡了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阿丽真是美人一个,娇弱的身子不掩其一身倔强之气,妖娆的外表下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阿丽,我今天有客人。”娇娇语气里没有友好只有冷淡。
“没关系,今晚我出去过夜。”
阿丽拿了一只白色小手包真准备出门,临走时看了看我,笑了,说:“不错!是个好苗子,好好调教……”
“滚!”娇娇吼道,这一声倒没吓到阿丽,她笑得更加张狂,开门走了,不过我是又吓着了,从没有见过如此暴躁的娇娇。
娇娇提来几瓶啤酒,那晚是我第一次喝酒,娇娇给的,我从不拒绝。两姐妹交心一旦需要酒精来助兴,往往意味着这其中有难言的苦涩与辛酸。
果然,只是我没想到,五年时间里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震撼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十
娇娇半靠在我的肩头,她微醺的脸颊透出一抹红晕。难怪贵妃醉酒会令人心动,她迷离的双眼,柔软的体态,不知会迷倒多少人,娇娇的美不会比杨贵妃逊色。我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失神,与儿时朝夕相伴的娇娇相比,眼前这个女孩儿虽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却让我倍感心痛,内心压抑了五年的野兽又在蠢蠢欲动了。
“娇娇……”
“童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的脸开始燃烧了,左胸膛里的兄弟也激动起来,我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不是因为酒精。
“你们都好奇,为什么潘美娇成了一个□。”娇娇侧头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说的对不对?”
“娇娇……”原来是我想多了,但是面对娇娇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刚刚想的不是这个,但是这个问题确实也是我想搞明白的,我只好说,“娇娇,别用那个词,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公主一样的女孩子。”
“哈!天真烂漫!公主!”娇娇举起酒瓶,仰头而饮,一整瓶就被她一口气over掉了。我没有拦她,因为我知道她需要宣泄,而这酒精就是她的助燃剂。
“童童,我今天打算告诉你一个原本这辈子都不想告诉你的事。”娇娇调整了一下身体,头躺在了我的大腿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你离开之后没两年,我那个所谓的老爸就赚了不少钱,开始在外面鬼混,而且越来越张狂,甚至后来把他的情人带回家。他要离婚,妈妈不肯,他就拳脚相加,最后妈妈绝望了,走了,再也没回来。”
娇娇一只手遮住眼睛,似乎是哭了,我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继续等着娇娇把她一肚子的苦水倾倒出来。
“那一天,我和亚冲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吃了晚饭我才拎着我买的东西回家。那个人正坐沙发上喝酒,看那样子已经喝了不少,我没理他,直接回自己房间。后来我听见他吐了,就出来看看,结果……他把我当成了他的情人,一把抱住我,把我按到了沙发上,嘴里还一直呼唤着那狐狸精的名字。”说到这里我的心狠狠地痛起来,娇娇的嘴角竟然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我心头一惊,而她继续说,“你说可笑不可笑,按说我应该长得想我妈才对啊,他竟然把我看成那□,是不是我天生长一□模样啊?”
我不能像娇娇那样笑出来,心已经痛得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鬼使神差地我问了一句:“那你就被他……□了吗?”
娇娇立刻拿开这在眼睛上的手,大笑起来,弯月一样的眼睛里还余有点点泪光,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猜!”
她这一笑着实把我笑得更蒙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
“我能让这种乱伦的事情发生吗?”娇娇看着我因为吃惊和心痛而茫然的脸,说,“我当时特别的勇猛,我趁他扒我衣服的时候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子猛砸他脑袋,不知是我劲儿太大还是他脑袋太硬,酒瓶子碎了,划破了他的脸。”
“然后呢?”
“然后,嗯,我推开他,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我不能在这里过夜吗?”我问娇娇,更像是请求。
“回去吧!阿姨会担心的。”娇娇把我送上出租车,仍有些不安,继续叮嘱说,“千万别忘了你已经答应我的事情!”
“记得记得,你放心!”我从出租车窗伸出手示意她快回去睡觉,可她倔强地杵在路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我大喊:“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一定要做到!谢谢你!”GOD!娇娇你要是再喊就要挨骂了,深更半夜的,邻居们还在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