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定在北辽皇宫,风姿楼占地利人和,替本宫打探最近北辽皇宫可有人举止有异,或是与薛胜过于亲近。我记得雷日有个女儿,与本宫年岁相近,让漠瞳去查查看是不是在平都附近,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本宫。”
失笑散药力与丹参饮相克,是苍云绝的死穴。
这一点,苍雪连宫中诸人都没有告诉。
他们只知道失笑散对宫主极为重要,却不知如何重要。
若有人持有失笑散的方子,无疑是对苍雪极大的威胁。废掉全身武功不说,自己费尽心力才让傲绝宫有了今日的声势地位,怎能拱手他人。
苍雪决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
“这种事情,宫主何必亲自过来,让涵凝走这一趟不就行了吗?”
苍雪:“……”
她也不知为何,早晨一醒来便想着赶紧出宫,匆匆忙忙好像是在躲人。
昨夜那样子全被她看到,少不得要被揶揄一番。
“大概……是狐凌太烦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日更神马的……好想掀桌(╯‵□′)╯︵┴─┴
第35章 濒临决裂
这江湖中,最快的不是狐凌的轻功,也不是蜀中唐门的暗器,而是——消息。
平都的老王茶馆依然在天亮了不久敞开了大门,开门迎客。
今天的人格外的多。
李大得瑟拿起放在手边的茶碗“咕嘟”一口,把晾凉了的茶水全灌进嘴里,醒木一拍,扇子一开,整个茶馆顿时安静了下来。
“话说当时,江梦江女侠就要将傲绝宫落堂堂主毙于掌下……”
“吁~~~”人群中一片吁声,更有好事儿的大声嚷嚷,“她不是被废了双手嘛,怎么还毙于掌下。真是好厉害啊!”阴阳怪气的说出最后几个字,大家都哄笑起来。
“说顺嘴了说顺嘴了……琴音流泻而下……一女子翩然而落,红发血眸着红衣……”
“切~~~”人群中再次发出不屑声。
来听说书的大多是寻常百姓,少有武林人士,自是不相信天下竟有这等人物——这等如妖似魔的人物。
“我说李大得瑟,差不多的了啊。还红发血眸,你咋不说她青面獠牙呢!得瑟的差不多就得了啊,别扯些有的没的。”
底下哄堂大笑。
李大得瑟气得脸都红了。
角落里,一人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掩住眸中血色,迅速离去。
快的仿佛不曾出现。
笑够了,大家仍是愿意把这段书听完。
“江梦死了……小妖手下无死人,只因不是至亲人。”李大得瑟依旧说他的书,大家也依旧听他的书,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曾经停留在这里的一抹鲜红。
北辽皇宫。
宫女端着午膳走向太后寝宫。
倏地!
一声尖叫划破静谧的天空,树上的鸟全都扑闪着翅膀远离了这血腥之地。
手中精致的菜肴撒了一地,看着贺兰太后脸上的血和身下不断在扩大的鲜红,宫女几乎要吓晕过去。
“来人啊!有刺客!快传太医!”几乎是同时,呼救的话就喊了出来。
那凌厉的杀气,流转的眼波,摄人心魄的颜色,一闪而过,却牢牢的记住,让人无法忘记。
宫女呆呆的望着刺客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的嘶喊了起来:“鬼啊!”
翌日清晨。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平都的春色确实怡人。
此时已是春末,无景可赏,这满街奔走的自然也不是为了赏烟柳的游人。
这些都是官府的人。
或者说,是朝廷的人。
走走停停,一张张告示贴满了平都的大街小巷。
告示上除了画像,最醒目的就是三个字——
通缉令。
傲绝宫。
苍凌阁。
苍雪的卧房,此刻茶香缭绕,水汽氤氲。
“本神偷真是好福气啊!”狐凌赞不绝口,“云雾茶真是好茶!好茶。妖雪你是不是存了好多啊要不送我点我去开家店好了,这肯定大赚啊!”
“没门。”苍雪面无表情地回了她两个字,拿起茶杯,放在嘴边轻晃了两下,沁人心脾的茶香让苍雪也闭了眼睛,轻抿一口,唇齿生香,滋味自是不必说。
“咚!”
房门被大力推开,苍雪皱眉看向闯进来的人:“涵凝,什么事这样慌张?”
涵凝看了一眼端坐于内的狐凌,欲言又止,某人见状立刻识趣的离开,边走还边嘟囔:“什么事儿都瞒着我,还真把我当外人啊……”
苍雪忍住将人踹出去的冲动,在狐凌双脚都离开苍凌阁之后,袖子一挥将门合上:“好了,可以说了。”
“宫主,平都传来消息,北辽贺兰太后遇刺,双目失明。”涵凝看向悠然自得的苍雪,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平都贴满了告示,说刺客红衣红发血眸,是……”
茶杯碎成粉末,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立刻就红了一片。
“宫主!”涵凝“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红衣红发血眸,刺客是本宫,是这么写的,对么?通缉傲绝宫宫主苍雪,对么?”苍雪右手攥拳,问了这么一句。
涵凝颤抖着抱拳:“……是。”
拿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手,团成一团扔在一边,苍雪推门而出。
门外,果然不见了狐凌的踪影。
“有画像吗?”苍雪忽然问道。
“不仅有,而且……”涵凝犹豫了一下,“而且,据暗堂来报,画的就是宫主——分毫不差。”
“他终于耐不住了。”苍雪温婉一笑,如杨柳春风暖人心扉,“本宫等他动手,当真是等得不耐烦了。”
涵凝打了个冷战:“宫主,我们下一步?”
“等。”
涵凝似是要确认苍雪的这个指令:”等?”
“现在这些,远远不够。”苍雪一派得偿所愿的自得感,“等南宫冽的下一步动作,。”
同时也要等狐凌回来。
本宫要看看,在我和亲情之间,她信谁!
狐凌一路飞奔,到了平都,发现告示贴满了整个平都,大街小巷,一处都没有放过。
无论是画像,还是时间,都极为吻合,都明明白白的指出,那个刺客,那个害得母后双目失明的人,就是傲绝宫主。
就是苍雪。
“皇兄,究竟怎么回事?”
太后寝殿被特殊的草药味笼罩,狐凌才一进去,就染了一身的药香,久久不散。
南宫冽将狐凌推出寝殿,关上大门:“具体朕也不甚清楚。”
“那你就那么肯定,凶手是苍雪?”
“不是她,还能是谁!”南宫冽一拳打在漆的大红的柱子上,“那种不同于常人的发色眸色,就算朕不曾见过她,武林大会一事过后,江湖上都传开了。不是她,你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狐凌一下被问住。
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是你伤了我母后?
为什么偏偏是你!
南宫冽的语气又软了下来:“母后一直想看你和凊儿大婚,没想到……凌儿,你懂母后的意思吧。凌儿!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问问她,究竟为什么!”
狐凌身形灵动间已走了很远,只有这句话被送了过来。
“为什么?”南宫冽勾唇冷笑,哼了一声,“就因为你是父皇指定的皇位继承人。”
房门又一次被大力推开。
狐凌出现在房中。
苍雪原本倚着窗边看着夜色,听见声音也转了身过来。
今夜无月无星,亦无悲无喜。
两相对望,细风拂过,带起一丝寒凉。
淡淡的草药香弥漫。
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说一句话,久到苍雪以为时间就此停止的时候,听到了狐凌的质问。
“你昨天去平都,见了谁?”
你到底还是不信我,你到底还是选择了南宫冽,选择了亲情。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苍雪自嘲,面上仍不动声色。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啊——”苍雪语气轻悠,拉长了语调“南宫凌。”
狐凌身形颤动了一下,心里苦笑:真是演的一出好戏,难为你了,苍雪。
原来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你我,从未坦诚相待。
她看向苍雪的眼神似往日,却在眼底浮现出一丝到极致的哀伤。
“你都知道?”
苍雪眸色一冷,那温度足以让奔腾的血液瞬间被冻住:“是啊,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哀恸的神色出现在狐凌棱角分明的脸上,她有些失神的望着苍雪,却更像透过苍雪望着远处苍茫的夜色,那样的黑,那样的暗,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东方破晓,等到那一缕阳光。
静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是北辽庄隐公主,你知道。”
“知道。”
“曹冽是南宫冽,是北辽皇帝,你知道。”
“知道。”
狐凌突然加快了语速,不再给苍雪回答的机会,一句一句似乎越发不能控制,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凊儿是文朔公主,你知道。皇兄要我杀了你,你知道。我回宫复命,你也知道。什么事在你面前都成了笑话,这一切的一切,你苍雪统统都知道!”
话音落下,苍雪竟不知如何去接。
一时间的手足无措很快被掩盖住,苍雪倚着窗,笑着说:“是啊,我早知道。”
“本宫身为傲绝宫主,难道不该知道这一切么?”
闻言,狐凌向后退了几步,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不可自抑。
“狐凌!”苍雪怒喝,狐凌这才停了下来,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真是……好一句早知道。”
“那我狐凌,愿为你去死,你知不知道?”
狐凌一步步往前,把苍雪几乎逼到角落里。
“你什么都知道……可为何狐凌爱煞了你苍雪,你偏偏不知道!!!”
几乎是声嘶力竭吼出来的一句话,让苍雪愣在当场。
这不被认可,不能见光的感情,曾经让狐凌以为会藏在心里一辈子,她不愿,自己便不说的感情,如今,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以这种近乎敌对的方式。
对自己仇人表白,是不是,很可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能回家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