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西蒙大哥,快进来坐,你不是到镇上开会去了吗?”
“就咱们镇上那会,哪一次不是等半天人,说半天闲话,其实真正开会的时间只有一会儿。散会后本来想住在镇上明天一早回来,可不知怎么搞的一抬腿就上山了。” 沈西蒙边进屋边说着。
“你先坐,我给你收拾饭。”
“不用了,我那食品袋里有现成的,先把那块熟肉切上。”沈西蒙从塑料袋内取出一块熟肉放在了屋角火炉旁的那个小案板上。
“又不是过年,你买这么多吃的干嘛?又是酒,又是肉的。” 芳芳边切肉边说。
“好长时间没吃肉了,今晚得好好解解馋。”沈西蒙神秘地道。
“那好啊!我再给你炒几个鸡蛋。哎,西蒙大哥,今天的会说啥了?”芳芳说着打开了火炉的封口。
“甘书记传达了上面精神,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再带动大家一起富!”
“让哪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象你一样脑子活又勤劳的人呗!”
“西蒙大哥,你又取笑我了!”
“怎么能说是取笑你呢?你养猪致富,是整个灵山村的典型,现在是谁有钱谁光荣,谁没钱谁狗熊。”
“不和你说了,我又说不过你,来咱们吃饭吧,。”这时芳芳已经把菜做好端了上来,两人又边吃边聊了起来,沈西蒙虽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但由于经常出外,见多识广,说起话来风趣而幽默,不时惹得芳芳开怀大笑,看着芳芳高兴的样子西蒙发挥的更好了,他对农村中种种现象的抨击更获得了芳芳的同感,她觉得自己平时想说又说不出的话而西蒙却说的风趣而传神,她更加佩服西蒙了。
“让你忙了半天真不好意思,来我先敬你一杯。”西蒙给芳芳倒了杯酒。
“西蒙大哥,我不会喝酒!”
“来把酒端上!看在大哥面子上破个例吧!来干!”
“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来,芳芳给大哥倒酒,再来,多倒几杯!”
沈西蒙连喝数杯。
“西蒙大哥,你不能再喝了!”芳芳劝道。
“没,没事的!来给大哥满上!”
“大哥,别再喝了,要是喝醉了今晚可怎么回去呢?”
“芳芳,大哥我今晚不回去了,就住在你这儿了。”
“你又说起醉话来了,来先喝点茶解解酒。”
沈西蒙坐着喝茶,芳芳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大哥,茶凉了我给你倒杯热的去。”
沈西蒙放下杯子借着几分酒力将芳芳拦腰抱住:“芳芳,大哥想死你了!”
芳芳欲挣脱西蒙,但西蒙却紧紧的搂住芳芳不放。
“大哥,别,别这样……” 芳芳乞求道。
“芳芳,大哥以前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喜欢大哥了?大哥为了你可什么也没有了!” 沈西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芳芳望着西蒙,眼前又浮现出前些日子刚和西蒙见面的情景,她觉得西蒙和妻子离婚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西蒙,甚至觉得好像欠西蒙什么似的。这时西蒙已将芳芳按到在炕头上,裤子也被强行扒到了大腿以下,看着芳芳那雪白的身子,西蒙欲火中烧,他迫不及待的去脱自己的衣服,芳芳突然觉得眼前的西蒙大哥怎么变的陌生起来,三弯小树林被强奸的场面又浮现在了眼前,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手法,他分明是歹徒,那里是自己敬仰的西蒙大哥!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乘西蒙脱衣服这当儿她迅速提上了裤子。
“芳芳,你,你怎么了?”西蒙发现芳芳的情绪有些异常。
“西蒙大哥,你对我的好处,我是不会忘记的,可这事却万万不能做!你理智一点吧。”芳芳挣开了束缚已经坐在了炕边。
这时从里面窑洞里传来了猪娃娘的声音:“芳芳,你在和谁吵架啊?”
“没什么,娘,西蒙干事喝醉了,我送他回去。西蒙大哥,你还是回去吧,走我送你回去。”芳芳并没有发火,还帮西蒙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回去。”这叫什么呀!沈西蒙觉得有点败兴,可芳芳的大度使他再没有理由继续纠缠下去了,踉踉跄跄地自己走了出去。
贼猴婆娘翠翠洗完脚正在向院门外倒水,沈西蒙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差点泼西蒙一身。
“哟,这不是西蒙大哥吗?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贼猴婆娘问道。
“你是谁啊?” 沈西蒙带着醉意问道。
“我是翠翠呀!西蒙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噢,是贼猴婆娘啊!快叫贼猴来,我们哥俩喝几盅!”
“他这几天不在家。”
“他不在我也要喝!”
“走先到我家去喝点茶解解酒。”翠翠扶着沈西蒙到自己家里,她扶着沈西蒙坐在椅子上,然后倒茶去了。
“怎么就,就你一个人,孩,孩子呢?” 沈西蒙问道。
“明天是礼拜天,今下午去他姑姑家玩去了,明天上午才能回来。今晚就我一个人睡,来,西蒙大哥您先喝杯茶解解酒。”这话不知是暗示还是挑逗,是诱导还是启发,是默许还是召唤。喝成了笨猪似的西蒙此时仍没缓过神来,心里只装着酒。
“我不喝茶,我要喝酒!没酒我就走!”
“好好好!西蒙大哥我给你拿酒去。”翠翠拿来了酒,沈西蒙自盅自饮着。
“翠翠啊,芳芳她不陪我,你来陪陪大哥啊!”
“西蒙大哥,你可不能再喝了。”
沈西蒙这时已醉倒在桌边。
“西蒙大哥,我扶你到炕上躺躺。”翠翠扶沈西蒙躺在炕上,给西蒙脱了鞋和外衣,她最近正在为西蒙介绍四海当镇政府安全员的事吃醋,这回机会终于来了,她要从四海媳妇怀里夺走西蒙!看着西蒙那发达的胸肌及内衣下面那凸出来的部位,翠翠全身骚痒了起来,她似乎看到了一种力量!这才叫男人,十个贼猴也比不了!一种难耐的欲望从眼中烧进了心里,她真想立刻扑上去,咬一口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尝尝上帝今夜赐给自己的人间美味!然而她又怕弄巧成拙,落个鸡飞蛋打。此刻如果西蒙稍有一点意思,或者一个眼神,她就会召之即来,并且全力以赴。可这头死猪眼下只会哼哼!自己那么多秋波被白白浪费掉了!没别的办法,她只好鼓足勇气在西蒙的脸上亲了一下,正要给他从炕角拉被子却被西蒙翻身抱住,压在了身下。其实一向狡猾的西蒙并没有醉得一无所知,他是在等候时机,也许这等候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西蒙大哥,这怎么行啊!” 一向在情场上十分老练的翠翠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一时不知所措。
“翠翠妹妹,你就陪陪大哥吧!” 沈西蒙终于开腔了。翠翠有些受宠若惊,但仍装出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顺从了西蒙。
屋里的灯灭了!两堆火在炕上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
第二天上午,两辆小车一前一后驶进村子,在村委会门口停了下来,甘书记及广播员梅子等人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孟达、沈西蒙等人赶忙上前迎接,并与甘书记握手。这时第二辆车驶了过来停在了第一辆车的旁边,几位领导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
“甘书记,这辆车里是?” 孟达问道。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县计生委的胡主任。” 甘书记拉着孟达走到第二辆车门口。
“胡主任,您好!欢迎!欢迎!我是灵山村的村长孟达。”
“原来你就是灵山村的孟村长,你们的计划生育工作搞的不错嘛,听说你们村的计生干事,带头养猪致富,还长年照顾隔壁老人。这次我们来就是总结经验的,如果典型的话就在全县推广,她人呢?” 胡主任问道。
“是这样的,前天晚上她养的那头老母猪一下子生了十六个小猪崽,这两天她一直忙着照顾着呢!” 孟达道。
“这可是个大好事啊!快领我们去看看!” 甘书记道。
一行人上车,直驶芳芳家去。
芳芳家猪圈里十几个小猪崽正在围着老母猪吃奶,孟达领着一伙人走进院子。
“芳芳,上面领导看你来了!” 孟达一进门就喊上了。
“哟,来了这么多领导,你看我这连个象样的凳子都没有!” 芳芳一边给其它猪拌食,一边招呼着大家。
“芳芳,这位就是县计生委的胡主任。” 孟达在一一介绍着。
“您好,胡主任。” 芳芳用围腰擦了擦手,然后与胡主任握了手。
“这位就是咱们镇的甘书记!”
“哦,是甘书记啊,您好!”
“你们看这些小猪崽还挺可爱的!” 胡主任看着这些小猪道。
“梅子,梅子人呢?” 甘书记突然问道。
“她和沈干事还没进来呢。” 孟达道。
“让梅子快一点把照相机拿来,照几张像嘛!” 甘书记道。
“来了,来了!” 梅子在门口答了腔。
“梅子,快进来,先给她照一张全身照,然后我们再照几张合影,把这些可爱的小猪崽也照上!” 甘书记指着芳芳道。
梅子拿着照相机走到了芳芳面前抬头仔细一看却大吃一惊!
“这位大妹子,您是本地人吧,我们好像在哪儿儿见过,怎么这么面熟?” 芳芳看了看面前的梅子心头也不禁微微一震,她随口问道。
“不,大嫂,我是外地的,刚来这不久,您可能认错人了!来,我先给您照一张全身照。” 梅子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十八章
凌云飞是位事业性极强的人,自从来到这里他几乎把课余的所有时间都放在科研项目上,他的宿舍简直就是个试验室,办公桌上摆满了试管、烧杯、酒精灯、恒温箱、湿度计之类的试验器具,墙上贴着许多布条。今天是星期天,凌云飞正在宿舍里埋头作实验,苏雪兰走了进来:“凌老师,还在做试验啊,看你这样子,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
“老毛病了, 这些年来每个周六晚上总是没瞌睡,也许是我的生物钟定到这儿了。”
“墙上贴那么多布条干什么?” 苏雪兰又问道。
“那是为一种新型合布材料在作防潮测试,最近我房间的的空气相对湿度为百分之五十八,已经十六天了,仍没返潮,强度也没减,如果在空气相对湿度为百分之八十时也能这样,这个指标才能过关。”
“那恒温箱里的布条又是在测试什么?”
“那是一个防霉试验,据统计目前国内许多商场每年就因布鞋发霉造成的损失远远高于卖鞋的利润,所以许多制鞋厂家都选用纤维素钠作粘合剂以解决防霉问题。纤维素钠这种原料虽然使用方便,冷水就能化开,粘性也好,做出的鞋也挺括,但它的ph值很高,空气的相对湿度稍大一点就会返潮,而且还会出现渗浆现象,去年西北的一家鞋厂就是因此在出口贸易中赔了几十万元人民币!”
“这的确是个问题!”
“几年来,我一直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与探索,如果成功的话每年至少可以为国家和企业挽回几十亿元的损失。”
“那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目前看来还很顺利,估计问题不会很大。”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继续做吧,我给你弄午饭去。”苏雪兰的确想帮帮凌云飞,可隔行如隔山,有劲使不上!只能帮他料理料理生活。
自从猪娃走了以后,麦田打药的差事就历史性的落在了芳芳的肩上,杀猪,砌墙她不会,但给麦田打药有文化的她的确不比猪娃差。过去猪娃只打除草剂,现在芳芳把农作物病虫害的防治也补上了,什么季节打什么药,什么病虫害在什么时候最容易发生,用什么药防治最好,她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简直就是一位庄稼大夫。灵山村如今已经离不开她了!今天她正在背着猪娃原来打药的喷雾器给麦田打药,三来媳妇走了过来。
“哟,芳芳妹子,在打啥药呀?” 三来媳妇问道。
“每年这个季节还能打啥药,除草剂呗!”
“妹子到底是文化人,啥都能干,连男爷们干的你也能干,妹子,别忘了把我家的麦田也打了!”
“放心吧,嫂子,这家打完就给你打!”
“那就拜托了,你忙吧,我走了。”三来媳妇走了,芳芳到地头在喷雾器中配了些药水,用袖子擦了擦汗又打了起来。
女人一旦锁定了人生目标,追求的决心和韧劲绝对不比男人差,经过几年的摔打芳芳慢慢成熟了起来,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原则,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可灵山人却越来越觉得她神秘难测了。
秋天的女人是场美丽的雨
泥泞了小路,淋湿了崎岖
每个人都想走出自己
悲能何为
泪能何为
自己的头颅自己扬起
秋天的女人是个难猜的谜
甜甜的悲哀,酸酸的忧虑
谈情时总是言行不一
爱也泣泣
恨也泣泣
不知何是喜来何是悲
秋天的女人是滩温柔的泥
把坎坷抹平,将往事叠起
挑着生活从来不犹豫
苦也乐意
累也乐意
人生路上忠诚挡风雨
这些天梅子的心情比以往都沉重,她生怕芳芳认出自己,她想把此事告诉西蒙,可又不知道怎么去说,更怕西蒙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傍晚,进退两难的她正在宿舍里坐在录音机旁戴着耳机听流行歌曲,沈西蒙推门走了进来。
“沈哥,快进来。”
“梅子,你急着叫我来。有事吗?” 沈西蒙问道。梅子关上了门,一下子扑到西蒙怀里。撒娇的说:“没事就不兴叫你来?沈哥,我想死你了!怎么这长时间不来看我,是不是又叫芳芳给迷住了!”
“你现在是甘书记的专利,我敢来吗?” 沈西蒙带着醋意道。
“那死胖子今天去县城开会去了,三天后才回来。想起他就讨厌,钻在被窝里摸着人家的奶子还在给人家上政治课,像个老女人一样不停地唠叨,还是你沈哥好,男人味十足!”
“那我今晚就不走了?”
“你走得了吗?”梅子一下子搂住西蒙接着道: “哎,沈哥,那胖子给我介绍对象了。”
“这事你也该考虑了,他给你介绍谁了?”西蒙问道。
“听说姓金,在一个乡医院当副院长。还离过婚。” 梅子想了想道。
“噢,是金元保啊!这个人我知道,他是甘书记的内弟,人挺能干的,就是有点花!”
“什么,他叫金元宝,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人家都又财不外露,他爹妈怎么给他起了这种名字,将来肯定是个败家子!难怪你说他有点花!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就是将来娶了芳芳,我还是要作你的情人。”
“你这人还挺迷信的,人家那个保是保险的保。这个人有点花对我们有什么不好,你不是比他更花吗?他一花才会不在乎你与别人来往,我们的关系才会更保险!我想甘书记也可能是这个意思吧。”
“你们男人真坏!人家听你的就是了。”梅子又撒起娇来了。
“哎,梅子,听芳芳说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具体吗可就是想不起来。”
听西蒙这么一说梅子脸色突然变白,心跳加快 。“等她想起来了,我就没命了!” 梅子低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西蒙不解地问道。
“沈哥,我不想在这儿干了!”
“这又是怎么了?”西蒙更是纳闷。
“芳芳是不是有个儿子?”梅子问道。
“是呀!是有个儿子,怎么了?”
“那儿子呢?”
“听她说送亲戚家了。”
“什么送亲戚家了,丢了!”
“丢了!你怎么知道的?” 沈西蒙有些吃惊了。
“那就是三年前,你让我和大黑在火车站弄来的那个男孩!”
“什么,我们把她的孩子给卖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沈西蒙气得脸都绿了,他推开了梅子在房间来回踱步。
“我也是见到她后才确认的。”
“你们把他卖到哪儿了,还能找回来吗?”
“可能不行了,你知道这发货不是我的事,去年我在你那无意中看见芳芳照片时我就有点怀疑,但却确认不了,所以也没敢对你说。后来我还专门为这事去打听过,听说那孩子已经倒了几手卖到南方去了,原以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