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下去,莫说谋求什么更好的发展,想要考上前世的那所大学恐怕都成问题。于是后两节课,莫芷念总算是找着了点儿事情干,就是趁着刚来,赶紧回忆回忆三年后的高考试卷。怎么说记性这东西,隔了十年,总比三年后隔上个十三年强些吧。
莫芷念想得挺认真,可惜岁月不饶人。直到下午放学,除了高考那年的作文题,其余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就算这样,莫芷念也挺满足了,有个好的开始,指不定哪天又会因为旁的东西,而记起其余的部分也说不定。在此之前……还是好好念书吧……
高一的课业还算轻松,下午五点一刻就放人了。陈树同志准时准点地出现在门口,拦下了上午钦点的代班委与代课代表众,在教室留一小会儿说几句话。
说几句话……呵,从陈树开口,莫芷念就没指望能在六点前回家。可怜了那些个无知的孩子,还真当是说几句话就散了,背上的书包都没卸下来就这么站着围着陈树做认真聆听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包包一只两只地卸下……六点到,陈树拍拍手:“好吧,今天时间比较紧,我接下来还有点儿事儿。我们先说这么多。具体的事情,我们下次再找个宽裕的时间接着说。”
对陈树的膜拜,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莫芷念笑了一下,拿起书包,跟在众人身后往外走。身后却传来了陈树那据说是萌倒好多人的中年大叔音:“莫芷念同学,你留一下,我还有点儿语文课代表的事情单独和你说。”
已经一只脚踏出教室门的莫芷念,真的好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把另一只脚也挪出去。
可惜,陈树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莫芷念身后等着出门的几位同学已经迅速挪出了地方,一条通往没饭吃的大道就此形成。
这种待遇……应该是属于安宛初的啊!莫芷念讷讷地收回腿,老老实实回到教室,四下一看,好么,安宛初早就跑没影儿了。哎,就算没走,也改变不了自己是语文课代表的悲剧了……
值得庆幸的是,陈树说一会儿有事,是真有事,并不是指单独指导莫芷念这件事。于是在十多分钟之后,莫芷念也终于被刑满释放了。
虽说夏天昼长夜短,但是六点多,的确也不早了。莫芷念感叹着这一天的种种悲催,脚步沉重地往食堂后面的车库挪。虽说已经过了饭点,但是越接近食堂,那股饭菜的香味就越浓。本来中午就没吃几口饭的莫芷念,只觉着肚子咕噜咕噜地,就快叫出响来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肚饿总无白米饭……莫芷念低着头加快步伐,心情愈发抑郁了。
“莫芷念。”安宛初眼睁睁地见着那人从跟前走过,自己就这么彻底地被忽视了。也不知道中午主动凑过来问东又问西的家伙是谁,目中无人得真快。
莫芷念抬头,循声一望,安宛初正站在小道边,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回家?”莫芷念几步走了过去,说完便发现安宛初的脸色更冷了,在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下更是有了些阴沉的味道。
安宛初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回家!“你中午后来找到放车的地方了吗?”安宛初的话,出口硬邦邦的。
没由来地,想起那天手术台上,安医生也是用这么僵硬的语气说:“现在把伤口划开,可以看到断裂的腿骨部分……”莫芷念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点头:“嗯,找到了。”
“哦。”安宛初只是哦了一声,不再搭理莫芷念,也不言语,直接转身向食堂方向走去。
莫芷念快走两步跟上:“那个……我说……”
“什么。”安宛初随口应着,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放慢半点。
“没什么……”莫芷念本来想问她,难道是专程等在这里问自己找没找到地方的么。可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中午那句多嘴的话,已经够丢人了。有些东西,一旦损失,便很难挽回,譬如说——形象。自己都二十六了,总归不能老和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说些犯傻的话。
“嗯,那今天作业是什么还记得吧?下周军训没忘吧?”
莫芷念骤然觉得不妙,安宛初这不会是把自己当做有失忆隐疾的人了吧。不然按前世安宛初的性子,怎么会主动和人闲聊,还是聊这种没有内容的东西。
果然,见莫芷念久久没有回应,安宛初停了下来,带着点儿探究的目光看了过来。
有一种……像是被当做小白老鼠的感觉……
向另一边挪了挪,莫芷念点头:“都记得。”
作业什么的暂且不说,军训这件事,莫芷念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在大哭一场之后,是不是就能和那些未发生的事情就此划清界线,莫芷念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去凭吊前世的爱情,外加结结实实将那道伤口绑好,丢去记忆的最深处,不再让它左右自己的情绪。
原本高一新生入学,是要在暑假期间到校参与为期一周的军训,然后才开始上课。不过这一年的暑假,一中着力大修硬件,其中就包括将泥土操场换成塑胶的。但是因为工期的问题,一直到九月开学前,都未能竣工。而且看起来,完工之日恐怕要拖到九月下旬。新生的军训,眼见着就要黄了。
学校之间的竞争,不弱于商场上的那些。就在其余学校等着看一中笑话的时候,学校雷厉风行地决定按时开学。并且在开学一周后,利用第二周的周一到周三,三天时间去邻市的青少年活动基地进行军训。
消息一出,自是得到了学生的大力支持,明显这样的军训要比在操场上迈正步一周来得有趣得多。而当年,一中是本市第一家将学生拉出去军训的学校,自是受到媒体的各种追捧,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到底是没看到他们期待着的东西。
对于重生了的莫芷念,自然是没了当年的那点儿小期待,相反的,心里更是满满的抵触情绪。倒不是说,吃不得苦,反正再苦也不会有重新经历一次高考苦把。实在是因为,军训的时间越近,就意味着季诗珊,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郁卒已经不是吐血可以形容的了……
晋江的抽风实在是天上地下唯它独尊……
于是,这章会出来吧……会吧会吧……求花花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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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乖,别闹啊 。。。
天刚亮就从柔软的床上爬起,迷糊着眼睛完成洗漱换衣,食不知味地将餐桌上的东西齐齐扫进肚里,然后机械地踩着自行车出发,最后像游魂一样飘进教室……几天下来,莫芷念被这规律到极点的生活弄得欲哭无泪。越发感叹这种充满着青春气息的生活,果然不适合已经“迟暮”的自己。
日子才刚刚开始,早起晚睡,披星戴月的日子至少还将持续三年。一想到此处,莫芷念就身心俱疲,恨不得厚着脸皮直接去和父亲讲自己是穿越回来的,好免了这三年的有期徒刑。
要崩溃了……几天早起的日子,非但没有让莫芷念适应高中学生时代的作息,反而开始出现各种缺眠的症状。早上困,晚上也困,饿着困,饱了也困,上课困,下课依旧困……
在这样的情况下,精神也难免愈渐衰弱。就说今儿早上,闹钟响了,莫芷念指挥着自己晃晃悠悠地起身,洗漱,换衣,出门,到了学校坐好。然后……听到妈妈的声音,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薄被躺在床上,之前的那些行为,不过是知道要起床和想赖床两种念头交战之后,发的一场梦罢了,着实让莫芷念郁卒了一把。
等真的爬起来收拾妥当,已经只能在早餐和不迟到两者之间选一样了。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莫芷念悲愤夺门而出,虽然每天早上都是在没有胃口的状态下随便吃吃,但是被迫饿肚子,又真是另一种的感伤了。
如前几日一般,那人携着一阵风窜过来,接着是两声撞击桌板的声音,这个时候侧过头,就能看到她枕着书包闭着眼,把教室当卧室的样子。
安宛初在感觉到身边的人坐下之后,又稍稍等了一会儿,才偏过头,却难得没见莫芷念酝酿睡意的标准姿势。说是难得,其实有些夸张了。算上今天,不过是第五天上课,不过从周二到周四,莫芷念都是以游魂的模样出现在教室,然后倒头闭目,一直到有老师进来,才会随意把书包放下去,抓出本书来,然后眯着眼睛,也不知是听课还是在打瞌睡。
这样不重视上课的同学,安宛初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成天瞌睡来瞌睡去,中考还能考这么好的,倒是让人多了分好奇。
“蒋石涛啊……一会儿把你的泡面卖我一盒呗。”莫芷念的确是想到了教室就闭目养神一会儿,好撑着上课不合眼的。但是一到教室,前面蒋石涛手里那浓郁的泡面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错过早餐的莫芷念顿时饿了。
“嘿,没吃早饭吧。”蒋石涛喝干最后一口面汤,弯下腰开始从课桌里往外拿面。
早晨带早餐来学校吃的人不少,唯独蒋石涛吃得最为个性,他吃泡面。非但是早餐吃泡面,有时候课间饿了,别的同学都是吃些小零食垫垫,可是他吃的还是泡面。泡面泡面与泡面,课桌里随时有五六碗泡面库存,前世蒋石涛就是风靡一中的泡面——胖子。莫芷念也曾在自家堂妹的婚礼上问她为什么看上了这么个爱泡面的胖子。答案居然是,方便好养活……
现在,莫芷念望着蒋石涛一溜摆在自己面前,任自己挑选的各种口味的泡面,深刻地认识到,其实自家堂妹还是挺有眼光的。于是自己也要开始步入方便好养活的行列了么……莫芷念挑了一盒鸡汤味的,感叹。
“莫芷念。”安宛初终于忍不住了:“马上老师就要来了。”
“没事,下课吃。”莫芷念说着,把泡面放进了课桌,冲安宛初笑了笑,“早晨吃了没,没吃也来碗?他那儿还有很多口味呢。”
蒋石涛闻言,转过头来点头做附议状。
这两个人,究竟是来念书的,还是来吃泡面的……真是怪人遇到怪人。特别是那个莫芷念,一副大家很熟的样子,明明自己对她就没过什么好脸色,她却每次都笑呵呵地对着自己。安宛初各种憋屈,偏偏又没办法说,于是暗伤更加严重。
胖子总是和蔼可亲没心没肺的多,见安宛初冷着脸不答话,蒋石涛也不以为意,只是对莫芷念憨厚地嘿嘿一笑,又把身子转了回去。
“老规矩,老师来了叫我啊。”莫芷念说着,一头栽倒在课桌上,“对了我挑的这个口味不错,一会儿分你点儿。”说罢,抓紧仅有的那点儿时间,开始闭目养神。
这人真是……真是……安宛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面前的课本,心思却真是分了点儿在教室门上。
原本不过是个有些呆头呆脑,状况百出,又有点儿像路盲迷糊爱哭包,自己想要和她划清界线的家伙。现在居然已经能那样熟稔地指使自己干活儿了。真不知是自己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对她无效,还是她的神经太大条。
想着想着,安宛初是怎么都看不进书上的内容了,合上课本,敲了敲桌子,压低了声音说:“老师来了。”当看到趴在桌上的莫芷念身子一震,迅速抬头坐直,还不忘随便从包里捞了本书放桌上的模样,安宛初的心里总算是舒服点儿了。
教室里依旧吵闹,间或还有“作业给我看看”“昨晚打了一场CS”这样的禁语。莫芷念觉着不太对,再一看讲台,哪里有老师……
“我说……”莫芷念刚想问安宛初老师在哪儿呢,却难得地见那冰山同桌目光游离扮无辜的模样。
安宛初还等着莫芷念发问或者生气呢,都已经想好了不管莫芷念说什么,自己都冷着张脸不理她,看她以后还和自己叽里咕噜套近乎不。结果眼角的余光就见那人冲自己露了露小酒窝,笑着说了句:“乖,别闹啊,老师来了叫我。”然后……继续一头栽倒在桌上。
突然有了一种,被吃定了的感觉……安宛初极为……不爽。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及时作出决定而变得被动,情况也不会变成这样吧……安宛初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扫墓太累了……一直处于困的状态
本来想多码点儿,但是现在看起来只能这样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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