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也不要接受晴儿呀,我一直不要呀!”尔康愤愤不平的说:“紫薇应该了解 我,应该跟我站在同一战线,来为我们的未来奋斗,不是和我吵架,派我的不是!我已经好 话说了一大车,她还是这样误解我,我怎么能不气呢?”
永琪在屋于里兜圈子,想办法。往尔康面前一站,说:“听我说!后天就是十五,皇阿玛允许她们两个出门。我去跟小燕子说好,要她鼓动紫 薇,一起出门去看蒙丹。到了会宾楼,你找个机会,跟她好好的谈,把误会通通解释清楚! 怎么样?”
尔康一摔头:“我不要解释!她既然说得出‘从我生命里退出’这种话,我还低声下气,为我没有犯 过的错误认错… 我也太没骨气了!太没男儿气概了!爱得这么辛苦,我也不如退出!”
“我不管你怎样,反正,后天我们去会宾楼,随你去不去!”
尔康大声说:“会宾楼我当然要去,我是去看蒙丹,和紫薇没有关系!”
紫薇和尔康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去会宾搂那天。两人自从吵了架,就没有再见面。尽管 一个是夜夜不眠,泪湿枕巾。另一个是坐立不安,长吁短叹。两人却都坚持着,谁都不愿意 向对方讲和。
这天,小燕子、紫薇、金琐都依照乾隆的提议,穿了男装,来到会宾楼。三个姑娘,齿 如编贝,肤若凝脂,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穿了男装,怎样也不像男人,更加显得俊秀 飘逸,引入注目。来的时候,大家虽然共乘一辆马车,气氛却低极了。尔康一路上,一句话 也没说。紫薇一路上,也一句话都没说。小燕子看到尔康始终不低头,代紫薇气呼呼。金琐 心事重重,看着尔康,一肚子狐疑,也是一句话不说。永琪看大家这样,满心无奈,更不知 道说什么好。幸好,这段路不长,沉默中,大家到了会宾楼。
柳红惊喜的迎了过来。喊着:“小燕子!你们终于来了!有人已经等得快要发疯了!”说着,就指指墙边。
大家看过去,只见蒙丹已经落发,穿着一身满人的服装,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喝闷酒。神情寥落。
小燕子立刻跳到蒙丹面前。
“喝酒啊?我也要喝!”
柳青一迭连声的喊:“小二!添碗筷!把店里最好的酒莱都拿来!”
蒙丹看到大家,整个人就活了过来。跳起身子说:“你们总算来了!有没有东西带给我?”
“你也太性急了吧!”永琪打量蒙丹:“嗯,这身打扮,我看起来顺眼多了!”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紫薇非常沉默,脸色苍白。尔康也非常沉默,脸色阴郁。彼此连眼 光都不接触。金琐不住的看紫薇,又看尔康,急在心里。
店小二忙忙碌碌,酒莱纷纷端上桌。蒙丹看到店小二退下,就急急的问:“你们跟含香说了吗?那个‘大计划’要什么时候执行?我觉得越早越好,这样悬着, 我的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小燕子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看信吧!”
蒙丹急忙展信阅读。脸色越看越苍白。看完,就跳起身子喊:“不!这样不行!”
永琪看他读完了信,立刻把那张信笺拿过来,细心的撕成粉碎。说:“你坐下,不要引人注意!依我看,你只有暂时按兵不动,照含香的意思试试看!紫薇 说,一切并非不可能。如果事情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我们就立刻实行‘大计划’!所以, 有关计划的一切安排,我们还是一件一件的去做!”
蒙丹看着紫薇,心里有几百个问题要问,急切中,只问了最关心的一个:“她好吗?”
紫薇一抬眼,不知怎的,竟然滚出两滴泪。
才坐下的蒙丹,又猛然跳了起来,脱口惊呼:“她不好!”
“怎么回事?这样沉不住气,还能成大事吗?”柳青把蒙丹的身子按住,看紫薇,纳闷 而关心的问:“紫薇,你哭什么?”
尔康很快的看了紫薇一眼,那两颗泪珠,绞痛了他的心。却仍然负气转开头。
紫薇马上拭去泪水,哽咽着说:“没事!”
小燕子已经快要憋死了,急忙插嘴,摇头晃脑的说:“哎!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人是风儿有人是沙,有人是山,有人是水……有人 说了话不算话,有人撒谎像喝白开水一样……”
小燕子话没说完,尔康恼怒的喊:“小燕子!你说话小心一点!”
小燕子立刻对尔康一凶。大声问:“你要怎样?和我打架吗?”
永琪又急忙去拉小燕子。说:“小燕子!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了好不好?”
柳红觉得奇怪极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你们大家是怎么了?都这样怪怪的?”就去看金琐:“金琐,他们怎么了?”金琐眼 圈一红,眼泪也在眼眶里转:“我不能说……大家心情都不好。”
蒙丹急得不得了,整颗心都悬在含香身上,看到大家如此,只当含香出了事,大家不忍 告诉他。急得心都寒了,就脸色如死的说:“好了!你们坦白的告诉我吧!含香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这样吞屯吐吐了,我受不了这 个!是不是含香已经变心了?她被征服了?她放弃了?她不要再跟我了!所以她不要照我们 的计划做!是不是?是不是?”
紫薇瞪着蒙丹,想到含香的痴情,还引来这样的误会,想到自己的痴情,却换来尔康这 样的冷淡。就话中有话,呼吸急促的对蒙丹说:“你这样说含香,你是咒她死无葬身之地!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痴心女子负心汉!女人 都是倒楣的,她已经百般委屈了,你还这么说她!她真是白白为你付出,白白为你痛苦,白 白为你守身如玉!”
尔康一征,恼怒的接口:“白白付出的绝对不是只有女人!女人是没有理性的,没有原则的!一点默契都没有, 一点了解都没有,还配说什么风儿什么沙!”
紫薇听了,又气又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把整杯酒都干了。
“哎!你不会喝酒呀!”金琐要去抢酒杯,已经来不及了。
永琪再也忍不住,对尔康和紫薇说:“你们两个退席好不好?有什么话,你们去单独说清楚!不要这样搅和得蒙丹糊里糊 涂!”就转头对蒙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们之间有战争,跟你的事没关系!”
柳青、柳红、蒙丹都惊异的看着尔康和紫薇。柳红简直不相信的说:“紫薇,你在和尔康吵架吗?”
紫薇不回答,心里好难过,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酒。
两杯酒一下肚,紫薇就有些酒意了。拿起酒壶,斟酒,举杯对蒙丹说:“蒙丹!对不起,我把你搅糊涂了!你放心,你这样山啊水啊的追随着含香,为她出生 人死!这种真情,天地都会动容!含香不会负你的!像你这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已经绝 无仅有了!我敬你一杯!”一仰头,又干了杯子。
“不要这样呀!”金琐大急,拼命去拉紫薇的手:“你今天是怎么了?少喝一点!身上 带了酒味回家,不是很麻烦吗?”
尔康看着这样的紫薇,又是心急,又是心痛,可是,仍然一肚子气。掉头不看。
“大家要喝酒是不是?”小燕子起哄的说:“好嘛!喝就喝,我也喝!管他呢?要头一 颗,要命一条!”说着,也干了杯子。
蒙丹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的痛苦,更是无法排遣。拿起酒杯,就一饮而 尽。说:“反正,除了喝酒,现在也没办法,是不是?干杯!”
紫薇就站起身子,给每一个人倒酒,倒到尔康面前,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把他给跳 掉。她殷勤执壶,笑容可掬,对大家不住口的说:“干杯!父父父父父「父副这时,旁边一桌,坐了几个大汉,也喝得醉醺醺,不住对紫薇看来。紫薇带着酒意,双 颊嫣红,美目盼兮,实在要人不注意都难。一个大汉就对同伴低低说道:”好漂亮的小兄弟,我赌他是个女的!“
那桌的客人,就叽叽咕咕,对紫薇、小燕子、金琐指指戳戳,品头论足起来。
紫薇笑着,不断的倒酒,不断的父父。整桌的人,除了柳青柳红,没有几个是清醒的。 一个闹酒,个个响应。全部喝了起来。
终于,隔桌的一个大汉,站起身子,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色迷迷的拉了拉紫薇的衣袖:“这位小兄弟,我们这桌有上好的花雕,来来来,也跟咱们干一杯吧!”
尔康正在一肚子气没地方出,看到大汉一脸的轻薄相,大鸥。一拍桌子,直跳起来,一 拳就对那个大汉打去。嘴里大骂:“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动手动脚,拉紫薇的衣服?”
大汉被这一拳,打得飞跌出去。摔到后面一桌的桌子上,桌子垮了,杯杯盘盘,碎了一 地。隔桌的几个客人,一见到朋友吃亏,都大叫着扑了过来。
“那条道上的?敢对本大爷的朋友动手!”
“我要了你们的命!”
尔康浑身的怒火,全部冒了出来,挥拳踢腿,怒发如狂。
蒙丹看到有人欺侮紫薇,还和尔康动手,哪里能够旁观,大喊:“大胆!过来!你们通通过来!”
蒙丹跳起身子,就参加战争。柳青一看,不能忍耐了,也跳了起来:“敢在我会宾楼撒野,吃我一拳!”就一拳打去,把一个客人打得满场摔。
顿时间,大家打成一团。
小燕子已经喝得半醉,看得心花怒放,爬到桌子上面,站得高高的观战,看到满场桌翻 椅倒,碗盘齐飞,兴奋得不得了,拍着手叫:“好玩!好玩!打架我最内行了!看我的!小燕子来也!”
小燕子飞了过去,一头撞在尔康身上,撞得跌倒在地。
“哎哟!哎哟!”
永琪急忙扑过去,拉起小燕子。
“你怎样?”
小燕子摩拳擦掌:“本姑奶奶想打架!哇… ”
小燕子“哇”的大叫着,冲向打成一团的人群。
永琪只得飞身出去,保护小燕子。
于是,整个餐馆,全部卷进战团,只要有功夫的,通通应战,打得唏哩哗啦。
紫薇已经醉了,拿着酒杯,笑嘻嘻的看大家打架。越看越高兴,笑得东倒西歪,不时举 起酒杯,对满屋子打架的人说:“干杯!大家干杯!”
结果,紫薇和小燕子喝得酩酊大醉。会宾楼砸了一个乱七八糟。尔康、永琪的衣服上全 是汤汤水水… 大家在回程的马车里,真是狼狈得不得了。
紫薇、小燕子抱在一起,两人兴高采烈的唱着歌。金琐搂着她们,手里拿了一瓶醒酒 药,试图喂给两人喝。紫薇、小燕子哪里肯喝,两人推开金琐,大声唱着:“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好风光… 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着白云 也忙… 马蹄践得落花香!落花香… 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 响叮当… 响叮 当… ”
“小姐!小燕子,你们醒醒呀!这样怎么回宫呢?”金琐着急的拍着紫薇的面颊:“小 姐!不要唱了… 把这个‘芙蓉玉露’喝下去吧!是柳青给我的醒酒药… ”
永琪看着尔康,看着大醉的紫薇和小燕子,着急的说:“你看!弄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呢?都是你!就不能忍一忍吗?把会宾楼也给砸 了,把蒙丹也弄得七上八下,我们这副样子,怎么进宫?我看,还是回到会宾楼,等到她们 两个酒醒了再回去!”
尔康看着紫薇,心里已经后悔得一塌糊涂:“不行!醉成这样,酒醒大概是明天的事了!出来已经好几个时辰,眼看就要天黑了, 再不回宫,一定有问题。我们还是从神武门溜进去,马车直接驾到漱芳斋,把她们两个送进 门去,我们再走。”
“如果有状况呢?”
“只好我们两个一肩挑,就说我们带她们出去玩,只喝了一点酒,没料到她们那么没有 酒力,喝一点就醉了!”尔康说。
金琐还在努力,拿着小药瓶去凑着紫薇的唇,哀求的说:“小姐!赶快把嘴张开!来… 听金琐的,好不好?来… ”
尔康看着徒劳的金琐,按捺不住,起身过去。一把拿过了药瓶:“让我来!”
尔康就用手捏着紫薇的下巴,强迫她张嘴,把一瓶药水灌进她嘴里。
紫薇立刻呛了起来,又呛又咳,咳得气都喘不过气来,脸上又是汗,又是泪。
尔康盯着她,心里排山倒海般,涌上一阵剧痛。他紧紧的搂住了她,把她的头压在自己 的胸口。低档的,悔恨的说:“我真该死,你一巴掌打死我吧!”
回到漱芳斋,天已经完全黑了。
总算顺利进了宫,马车到了漱芳斋,永琪半扶半抱的把小燕子拉进院子。小燕子大着舌 头,笑着嚷嚷:“哈哈!到家了!”挥着手大叫:“明月!彩霞!快来扶紫薇,她喝醉了!她喝醉 了… 哈哈… 蝴蝶儿忙,蜜蜂也忙… ”
永琪急忙把手指放在嘴上。
“嘘!你小声一点!”
小燕子也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眨巴着大眼睛说:“嘘!行行小声!我知道… 小声… ”可是说得好大声。
明月、彩霞都跑出来看,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格格,这是怎么了?”两个宫女喊着。
小燕子嘘到每一个人的脸上去:“嘘行小声!行行行嘘… 嘘… ”
金琐和尔康扶着摇摇晃晃的紫薇跟在后面,走进院子。
小燕子一回头,看到紫薇,就跑过来,甩袖请安。
“奴才小燕子叩见紫薇格格!格格千岁乔乔乔千岁!”
小燕子这一请安,就站立不稳,摔到地下去了。帽子也滚落在地。明月、彩霞慌忙去扶 小燕子,被小燕子一拉,全部摔落地。
紫薇看着摔成一堆的几个女子,就吃吃的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灯笼照耀,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
永琪伸头一看,惊喊道:“好多灯笼… 有人来了,赶快进去!”
尔康更急,拉着紫薇向屋里走:“紫薇,赶快躲到卧室里去!这个样子,万一给皇后抓到了,麻烦就大了!”
紫薇哪里肯听,摔开尔康和金琐,笑着嚷嚷:“小燕子!背诗!一定要背!”
“嘘!紫薇,不背诗!唱歌……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
大家好不容易把小燕子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个酒醉的姑娘,就笑着闹着唱着拥抱着。她 们摇摇晃晃的,不辨方向的要向外走。尔康又急又心痛的低喊:“紫薇!到房里去唱!你再不走,我就抱你进去了!”
大家正在拉拉扯扯之际,外面传来太监大声的通报:“老佛爷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尔康、永琪大惊。永琪急喊:“不好!老佛爷来了……大家不要拉拉扯扯了!”
大家急忙放开紫薇和小燕子,站直身子,整理衣服。小燕子就危危险险的靠在明月彩霞 身上,紫薇歪歪倒档的靠在金琐身上。大家惊惶的抬起头来。
只见太后和皇后挺立在面前。容嬷嬷桂嬷嬷和宫女太监跟随。灯笼很快的围过来,把漱 芳斋的院子照射得如同白昼。
衣冠不整的几个人,连躲都没地方躲,全部原形毕露。
永琪急忙请安:“老佛爷吉祥!皇额娘吉祥!”
尔康也急忙请安:“臣福尔康叩见老佛爷!叩见皇后娘娘!”
金琐、明月、彩霞都赶紧屈膝,喊:“老佛爷吉样!皇后娘娘吉祥!”
金琐、明月、彩霞这样一屈膝,小燕子和紫薇顿失倚靠,紫薇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燕 子跌了一个四仰八叉。
“哎哟!鞍鞍鞍鞍鞍……”小燕子躺在地上呻吟。
紫薇笑着,手足并用的爬过去扶小燕子:“小燕子,你摔了?你怎么老是摔绞?摔痛了没有?鞍鞍……”一个不稳,跌倒在小燕 子身上。金琐、明月、彩霞顾不得太后了,急忙再去搀扶两人。
太后匪夷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皇后和容嬷嬷彼此得意的互看。
尔康心里一叹,知道这次的祸,又闯大了。就挺了挺背脊,一步上前,禀道:“臣罪该万死!今天,是两位格格获准出宫的日子,格格们高兴,央求我和五阿哥带她 们到街上逛逛。两位格格不敢引人注意,所以换了男装。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