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最怕的就是这了。小花把儿子举在前面挡着,说,你别胡来,别把儿子吓哭了。
田力一下子把儿子抱了过去,说,对不起了,现在我抱儿子,你去做饭吧。
第二十章 风雨无常给人的影响
自然界的风雨无常,影响了人们对生活的态度。
上午的天气,还是阳光明媚呢,中午饭刚过,起了大风,下着大雨。这天,说变就变,有时,变得毫无道理。
田力的家中,时不时就这样来上一回。
这不仅是田力家如此,其它的家庭也不差上下。
纵观家庭的发展,横看家庭的现状,曾经爱得海枯石烂不变心的男女,怎么在结了婚后,就弄出了三年之痒、七年之痒的说法来了。
田力和小花,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更是不能幸免了。何况,有自然界风雨无常的启示。婚前,他们虽然痒痒过,那只是小痒痒。婚后,痒痒的程度,与婚前,不可同日而语。
小花说,田力,我怎么感觉,这结婚后,没意思的时候,多了不少。
田力把儿子送到幼儿园,这时刚刚跨进家门,迎面就遇上了老婆说的这一句话。田力怔了一下,感觉像是冷不防地,被人迎面打来一拳,蒙了。
老婆问,你怎么了。
田力说,我两眼冒金花了。
老婆说,是吗,那是说,你要发财了。
田力这时候见到的是,老婆耳朵上有金灿灿的东西晃着。老婆婚前和婚后的耳朵有所不一样了。婚前,基本上是耳背,世事,似乎与他们的日子关系不大。婚后,基本上是耳顺,社会风气顺着耳朵走过,多少要留下点痕迹。婚前没有戴耳环,婚后戴上了耳环。
老婆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发财。因为,现在,人人在说发财的事,做发财的梦。
也是,二十五岁之前女孩子,男孩子只要用一朵鲜花,几块巧克力,就能把那颗浮躁的心安抚了,把想做的事搞定了。二十五岁后,难说了。
小花已经不是二十五岁的年龄。她不是女孩子了,她是女人了。她生儿子了。儿子如今刚过一周岁,进幼儿园了,是小班的学生了。小花已经在想儿子的终身大事,考虑儿子娶媳妇的事了。这种大事,可是与钱财密切相关。
别笑。小花真是这么考虑的了。
小花刚才说,这结婚后,没意思的时候,多了不少,指的就是这事。现在,她接着说了,田力,我们这房子,不能老是这么租着住呀。你是不是考虑,买一套房子。也该考虑了,儿子已经这么大了,都一周岁了。
田力说,最近,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倒不是儿子大了。他还小呢。我考虑,只有安居,才能乐业。
小花有点抬杠的意思了。你说什么,儿子还小。你没听人家说吗,孩子只要一进学校,快得很,转眼就要大学毕业了。等到他大学毕业,才去考虑他的终身大事,就晚了。
田力要赶着去上班了。这时候,也没心情听老婆说这类烦心的事。
小花逼了一句,喂,你没有回我话呢。
田力说,最近,我够累了,你让我省省心,行吧。
小花说,累?我不累。就说你那个发明吧,怎么到现在,不见消息呢。你觉得有把握吗?
田力问,什么把握?
就是拿个大奖呀。老婆说了。
田力叹了一口气,你让我怎么说呢。我又不是评委会主席。我要是评委会主席,我就叫我自己先拿上一个大奖的奖杯,放在家里。
小花说,我不在乎奖杯。我要钱。
再说吧。再说吧。田力从门后拽下工作服,赶紧走出了家门。再晚走一步,就有麻烦了。田力的嗅觉特好,他已经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了。因为,老婆的丹凤眼瞪圆了。
自从儿子进了幼儿园,田力上班也就以上白班为主了。主要考虑是能和儿子的作息时间同步。
田力到了车间后,有人在班组等他。他是机修工。
一个人,要是能耐大了,也烦神。组里有其它的人,先到了,操作工却不叫他们。俗话说,同行必妒。在田力他们班组却没有这事。机修工上班,没有硬性指标的考核。做多和做少,一样拿工资。工资又是以工龄长短论。操作工信得过田力的技术,其它人,落得一个闲着快活,干嘛还要忌妒。除非这人,傻。这也就叫能人多受累,庸人多舒服了。
问题是,田力不能太累了。上班时太累了,回到家还是一个累。他的体力,终归是有限的哟。
田力呢,恰恰又是最好说话,也就是谁都可以叫得动的一个人。拿起工具,跟着,去了。忙完了,回到班组。这时,停电了。喧嚣的车间里,一下子清静下来。工人们,三三两两走出车间,到大门口呆着,聊天。车间办公室也是工人们的一个去处。
田力哪也没去,坐在一个废旧的大零件上,看书。
车间的会计来了。
田力,去帮一个忙。
会计叫起了田力。
跟着会计到了办公室。会计推开门,门“吱呀”地响了。怪难听的声音。办公室里不少人。
会计说,你听,这门。人,进进、出出,门的声音,怪难听的。
田力说,铰链生锈了,往铰链上滴点机油,就好了。
这时,调度员走过他们身边。
调度员说,这是件小事,好解决,找点机油,滴上一两滴,就好了。
田力说,就是,就是。
会计说,没有人弄呀。
田力说,就是,就是。
调度员对田力说,这事,你拿手。
田力说,就是,就是。
会计跟着说,田力,你就帮个忙吧。
田力回身,去找油枪。
其实,这事,谁都可以做的,又不是技术活。
想着这事,田力摇头。
第二十一章 儿子长本事了
儿子自从进了幼儿园,其变化真的是日新月异。
这不。儿子长本事了,能够把所见所闻如实向母亲述说了。
田力牵着儿子的小手,进门了。小花已经哈下身子,那个姿势,像要接一个垒球似的了。儿子扑进妈妈的怀抱。母子俩相互亲了对方的脸。这是他们的一个独立频道,专用礼节。
儿子告诉妈妈,阿姨叫爸爸,写字、字了。
小花问田力,写什么字。
田力告诉,噢,是签一个名。
儿子见爸爸和妈妈说话了,就自个悠着、悠着,去他的小桌子边玩了。
小花又问,儿子怎么了,犯什么错了,要你签名。
田力说,不是。小陈,要我的一个签名。
小花怔怔地盯着田力看,看得田力身上起毛了,痒痒地紧张了。老婆说,行啊,你出息了,也就给她签了。
田力说,不就是用笔写上几个字。
小花说,不就几个字,说得轻巧。有没有写,我爱你。
田力越来越觉得老婆变了,变化特别地大,变得爱吃醋了。
小花在做着补充,我说呢,这个小黄毛丫头,总是向我打听你的事。我就想,没个好事。不行,你得把那页给撕了。
田力说,怎么撕,人家的笔记本。
小花说,好办。买一本,换过来。
田力说,不好吧。
小花说,她每天拿着那个本子,对着上面的几个字看。我的感觉,真的、不好呢。
田力说,你把问题想得复杂了。
小花说,不是我想得复杂了,根本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上学的时候,有一个老师签的字,我就是这么看,也这么想的。
田力第一次听老婆说这事,眼神定在小花的脸上。
小花自觉失言了,一时脸上红了,掩饰地弯下腰,把床单抚平了。
田力不想再就这种事和老婆探讨了。这种探讨可不是学术研讨会上的争论。这种探讨不仅无聊,还极有可能使夫妻关系莫明其妙地紧张起来。
到小房间里,把没有布好的线布上。这是田力专门为儿子准备的一个房间,要在这里面做一个环绕立体声。
如果这个房间,是田力自己用,这么折腾,老婆肯定要说些废话,来磨磨他耳朵上的老茧。是为儿子准备的,不管有用无用,老婆是一百个支持,而且会是无私援助,包括资金上的支持。
这个房间设计,源起于田力小时候的记忆。田力说他经常地,能记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虽然模糊不清。就是这种不太清楚的记忆,有时,却能刺激一种创造什么的欲望。最近一直在看着的关于母亲作战的书,上面也说到了这个现象。
这就是模式教育和模式记忆。
在幼儿期反复受到的刺激,变成了模式,印在脑细胞的某个地方,一旦需要时,就会自然而然地被唤醒。在幼儿的这个模式时期,先不要考虑孩子对一些事,是不是能理解,而是尽可能地给他们多多的刺激。不是填鸭式的硬灌,而是给足够多的印象。
老婆进来了,声音软软地问,要不要我帮你。
田力仰头看了老婆一眼,说,不用了。
小花说,还生我的气吗。
田力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气。气多了,不是营养。我的肚子,还要装些能吃的东西呢。
去。去。小花用手在田力的头发上抹了一下说,那,我去给你做好吃的了。
田力说,怎么,不给你宝贝儿子做好吃的。
小花知道田力这是忌妒儿子了,就转身离开小房间。小花每次在拿过围兜往腰上系时,总是会说上一句,做饭了,给我的乖儿子做饭了。不然,就说,做饭了,给我的宝贝儿子做饭了。
田力在一边听着,能不生气吗,怎么这个家,就是儿子的了。就是吃饭,也是为儿子做了。
生气归生气,田力从不为这事和老婆计较。不说自己是儿子的爸爸。撇开这个伟大的身份,他还是一个男人。是男人,肚量就要大一点。
小花又过来了,手上拿着围兜,叫田力帮着系上。
田力知道老婆又要在他面前显摆了,这意思是,我在为你田力做饭呢。这意思,老婆虽然没有在嘴里说出来,动作上说出来了。
小花站着,两手抬起,问,你做的这个设计,真的很管用吗?
田力告诉了。尤其像外语啦,音乐啦,这类感觉先于道理的东西,还是早早地给上刺激,不为坏。主要是营造一个氛围。
小花说,我相信你。
田力借老婆这句话,亲了小花一下。一是感谢老婆的信任,二是心里也有亲她的愿望,这就一举两得了。
第二十二章 新周公解梦
天快亮时,田力醒了。他的两眼穿过黑暗,望着上方的一束光亮。那是外面的一盏路灯的光,光的形状像凤尾竹的叶子,印在屋顶上。
如果,是,什么呢?田力竭力在回忆刚才的那个梦。
梦境的长度,田力记不清了,但那个叙事的过程不短。说的是儿子小宝上学后,每上半年学,就要连跳两级。应该是十四五岁时,戴上了博士帽。记者们来采访,他讲述了培养的整个过程。他是怎么说的,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人鼓掌了。培养的方法,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个记者评论了一句,记者认为,这是开天辟地的一个创举。另外一个记者跟着说了一句,宋朝的那个神童“伤仲永”,如果遇上这么一个父亲,就不会是那个结局了。田力好像是接上了,说了这么一句,也怪我,当时应该把“伤仲永”接过来教育的。
田力后悔当时不该接上那句话,画蛇添足。这显出自己少了点历史常识。那个“伤仲永”,早在地下成仙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引以为戒吧。
培养的过程,还有方法,全丢在梦里了。这可是头大了的事情。这么好的方法,竟然弄丢了,而且是丢在梦里面。要是丢在人能够去的地方,还能找回来,丢在梦里,真不好找。别说不好找,想回忆都困难了。
人类的梦,可是创造美好未来的一个途径呢。
狗儿猫的,肯定不会有梦。因为不见它们有传世的东西出来。田力在想,人就不一样了。梦的杰作多多。化学元素表就是一个可传万年的事例。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据说,门捷列夫是在梦中发现了化学元素周期表。
田力坚信,他的培养少年博士的方法,如果记起来了,公布于众,绝对不在门捷列夫之后。门捷列夫是在物质世界里发现了一个装满了元素的大院子,而他,田力,发现的是人的高智商世界。这个成果如果记起来,可以办一所学院,生源绝对不成问题。
想到这些,田力的睡意全无。他索性坐了起来。睡着想这些,心口有点堵得慌。坐起来后,心口舒服多了。而且,想的事,更接近可操作性了。
田力竟然节外生枝地想了。这人啊,不少事上,总是怪怪的。睡着想事,心口堵,坐起来就好了。吃饭也是,吃多了,坐着不舒服,站起来,就好多了。有点像往大布袋里装东西,满了,往上提一提,上面就空出一大截。
世上不少事,事理是相通的。
田力还想再找一些生活中类似的事来佐证。老婆说话了。
老婆发现田力坐着,应该说是感觉。因为,小花是在翻身的时候,感觉肩头没了被子。
你不睡觉,又在捣鼓什么呢?小花的嘴里嘟哝了一句。
经老婆这么提醒,田力想起来了似的说,噢。睡觉。
田力躺下时,有了一个想法,发明一个梦境记录仪。
早晨起来后,两口子忙得像打仗似的。
上班的纪律在那,讨一碗饭不是容易的事。
小花在给儿子穿衣服时,想起天亮前的事,是想问一问的。刚想问呢,儿子突然说他要尿尿。小花把儿子抱到卫生间去,解决了问题,回到房间里,小花把要问的话忘了。
小花说,田力,我刚才,想问你什么话的,怎么就忘了呢。
田力说,那就想起来再问。我时刻准备着,有问必答。
中午,工余时间也不宽裕。
晚上,晚餐时间。
小花在给儿子喂饭时,想起要问的话了。
你,天亮前,又在捣鼓什么,坐在那,不睡觉。小花把要问的话,终于问出来了。
田力说,别说了,闷心。
小花问,怎的了?
田力说,我发现,我的记忆力,有点问题。
小花说,扯蛋。你的记忆力好得很。前天,你说我什么来着。把谈恋爱时,那个晚上我说的一句话,都能提拎出来。还说记忆力不好。要好,那我所有的缺点和毛病,不就全给你记住了啊。
田力说,我是说,我记不住梦里的事。急得要人命。
小花说,梦里的事,最好不要记起来。我有点怕。
田力问,怎么了?
小花说,我要么不做梦,要做梦,肯定是鬼啊、神的,要不就是毒蛇猛兽。我最怕的是做梦了。
田力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天想得最多的人或事。
小花说,你是说我白天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或是见过他们了。
田力说,没错,是这个理。
小花说,我白天想得最多的是你呀。
啊!田力把嘴张着,合不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闲话不投机
儿子有动手的能力了。
这么说吧,凡是买来的玩具,他全可以把它们弄坏了。电动的,装上电池和没装电池一个样。有轮子的,和没有轮子一个样。有响声的,经儿子手后,和没有响声的一个样。
小花为此不高兴了。田力,你说说,你这个儿子,怎么回事。
田力说,喂、喂,老婆,你可是一直在说,那是你生的儿子。
小花说,他这么叫人头疼,还是做你的儿子吧。
田力问,又怎么了?
小花说,好好的东西,到他手上,不成东西了。
噢。就这事啊。那些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个东西。田力漫不经心地说了。
小花说,你都说些什么呀。全是用钱买来的呀。
田力说,你瞧瞧,那车,你能坐上去吗?那坦克,能开上前线打仗吗?
小花噘嘴了,转身走了。
田力开心地笑了。
小花突然回过身子说,你们父子俩,一路货色。
笑过,田力在想儿子弄坏了玩具这个问题。
田力想的是推陈出新的再创造。儿子把玩具弄坏了,是一件不好的事。怎么叫这种不好的事,转化成好事?也就是说,坏事变好事。
有了。田力拍了自己的脑袋。
田力到了儿子身边,把那些不能玩了的小玩具从桌上弄到地上。他有了一个想法,要叫儿子把这些已经闲置下来的玩具,再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