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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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爷们儿-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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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我不明白老医生这句话的良苦用心。反正没病咱也塌实了。当然,想起裆下那玩意儿来还是很难为情,就象女孩身上长了块黑记而羞于见人一样,我也同样地羞于见人。每回去厕所,我都尽量在没人的时候,速战速决,也从不与徐光他们去外面洗澡。在教室里,每次老师突然瞥我一眼,我都不自觉地把腿夹得紧紧的。在人群里,我时常莫名其妙地感到羞耻。

人是种常常让自己都迷惑不解的动物,就在我拼命隐藏秘密的那段时间里,有好几件事令我百思不解。

徐光老实,再老实他也是人,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初三开学没几天,徐光就眼歪了,总是冲着一个女生犯木。在我眼里丫头也就那么回事,可不知道徐光搭错了哪根线,短路了。好朋友自然拔刀相助,徐光向我请教办法。我大言不惭地说:“向她借东西。”徐光不张东借什么,我说:“什么都行。最好是她特喜欢的笔呀、尺子呀。都行。”

“借完了呢?”徐光大瞪着俩眼,不知所措。

“不还。”

“不还?那人家不得急了?”女生还没急,徐光快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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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木!不还,您还别老上赶着跟她搭话,凉几天再说。以后人家自然会找你要的。千万得装成真忘啦。然后还得给人家赔不是,越跟真的似的越好,再送个什么小玩意儿赔礼。”

徐光在这方面特别信服我。他向女生道歉时脸都憋紫了。我笑着告诉他,如此效果最好,你成绩好,她又不是眼倍儿高的人,绝对有戏!

“这几天她怎么又不理我啦?”不久徐光又来找我。

“那你也甭理她。”我连想都没想。“一个礼拜也不瞧她一眼。”

“往后呢?”徐光对这种以牙还牙的办法有些担心。

“甭害怕。等到星期六你就约她去看电影。把票塞给她,到时候你就在电影院门口等就行了。”我胸有成竹地给他一拳。

等下个星期哥儿俩再见面时,徐光走路踮着脚,小脸红扑扑。“我就不明白这些花活儿是谁教得你?”徐光飞腿踹我一脚。

“甭管谁教的,管不管用?”我美得鼻子眼儿都朝上了。

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人教我。我早就发现自己在女生问题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在女孩儿面前我总能表现得特别绅士,而且还绝不是刻意装出来的。那种优雅的惜香怜玉,似乎是我本能的流露。女孩儿的一个眼神,我就能揣摩出她眼睛深处的乞求;女孩儿的一次嗔笑,我就能发觉到她笑意背后的奥妙。每次有女孩儿掉了东西,无论是否认识,我都能微笑着拾起来交给她;每次有女孩儿在同学们毫无意义的争论中处境难堪,都是咱极其自然地去解围。那时男生们都傻冒儿似的狗屁不懂,而我已经成了全年级女生心目中的白驴王子,方路这个人是费翔之外被她们议论最多的人。当然这些事是多年以后,我在陈云凤嘴里知道的,当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魅力。其实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没人要求我该怎么做,我干起来自觉自愿,有时自己都觉着荒唐可笑。后来我逐渐发现,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生的本事,到一定年龄自然会表现出来。象猫挖坑,狗蹭树,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初中三年,大部分男生都真真假假交过女朋友,似乎没女朋友就丢人。我没凑热闹,听着同学们一个个对象长、媳妇短地将女生的芳名据为己有,我就觉得无聊。全是胡闹。徐光神经病似的天天往公园跑,可连女生的手都没敢拉。有回让老师撞见了,差点背个处分。

“没想到,我还碰上个贾宝玉呢!”有次同刘萍聊起这件事,她似笑非笑地挖苦我。我不满地叹口气。“女人呐,就是不能有学问。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说,逛逛公园,看场电影有什么意思?最多也就摸摸手。” 刘萍恶狠狠地在我大腿根拧了一把。“是没意思,所以你动真的呀,所以你不是处男。” 

想来惭愧,我的确在初三毕业那年就不是处男了。连女孩子手都没碰过的我居然和女人做了爱,但那件事不能怪我。

中考过后,我们像逃出笼子的猴,尽情散欢。可太阳每天都火辣辣的,烤得人直起痱子。足球场是不能去了,我只好去游泳,因为隐私问题我游泳从不叫徐光他们。八十年代末期,整个北京城也没几处游泳池,虽然两毛钱能游个够,实际上就当洗个凉水澡。我游了半个多小时,人太多了,池子里肉糊糊一片。此时,我忽然觉得人群中有双眼睛正盯着我。我的直觉特灵,扫一眼就看见红玉了。  

红玉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比我大三届,平时在学校里我们也没多少交往,见面只不过点点头,可我对哪个女生都点头。据说红玉家是外交官,家境不错。

她笑吟吟地走过来,胸前的两个东西跃跃跳动,如振翅欲飞的一对鸽子。“你怎么一个人来游泳?”

“他们都有事。”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眼前的红玉学校里的大不一样了。快二十岁的女性本身就是一道绚丽的风景,在游泳池里甚至有点恍眼。红玉就象一只鲜红欲滴的大蜜桃,晶亮丰腴的皮肤捏一把就会淌出水儿来。挂着水珠的头发披在肩上,微微翘起的发梢一簇簇的相互纠缠着,极其动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下身那玩意儿不自觉地膨胀起来,赶紧蹲坐在地上。

“中考怎么样?考砸了没有?”红玉很自然地蹲在我面前,浑圆光滑的膝盖像两个白馒头。

“分儿还可以,通知书没下来呢,谁知道考哪儿?”

“又走一批。”红玉舔舔嘴唇。

“你们明年就高考了吧?”

“考得上就考,考不上我爸托了银行的人,没问题。”红玉伸开腿,坐在我身旁,“你忙什么呢?”

“看书。”我真看了几本书,《西游记》就是那时看的,盘丝洞那段最有趣。红玉就像个蜘蛛精,特别是那一头的长发,活脱脱就是缠人的丝儿。

“什么书?”

“《西游记》。想弄几本武侠的,找不着。”我终于不想那事儿了。

“我哥有的是,有工夫你去挑几本。”红玉似乎很不经意。

“你家在哪儿?”

“前面,三百米。”

就这样我跟着红玉来到天家。路上我就开始后悔了,可那种无以言传的欲望让我始终跟着红玉。她肩上颤动的肌肤似乎就是航船上的灯塔,我走着,焦躁不安也兴奋得口干。

红玉家很有钱,所有的电器都是进口原装货。冰箱里全是听装的可口可乐,我还第一次见识了紫檀木的凳子。

“你们家人呢?”我没找到想看的书,有些失望。

“我爸妈在国外呢,哥哥嫂子下班还早着呢。”红玉此时已换上一件丝制短裙,裙子的下垂感非常好,使那小平原上的两座高峰挺拔动人。
北京爷们儿全文(99)
    “国外?干嘛去?”当时出国的人不多,哪家要是有人出国,就跟有人成仙似的,猫呀、狗呀都成精了。

“我爸是大使。”红玉又凑到我身边坐下,“我爸说人家美国别提多棒了,去哪儿都坐飞机,每家好几辆汽车。瞧咱们,叫什么呀?!”

“那你什么时候出去?”我望着书架,有点自卑。

“我爸说,再过两年。”

“出去一趟得花多少钱?”我琢磨着怎么也得好几千。

“不花钱。”她纵纵鼻子。

“什么?”

“真的。”红玉站起来,指点着屋里的东西。“公家花钱,还挣钱呐!我爸回来一趟,外国人就送东西,全是送的。”

“全是?”我站起来,邪门了?

“谁逗你玩儿了?电视、冰箱、录象机全是,反正人家外国人有的是。你看这是什么?”她从床下拎出个箱子,打开。

我看见箱子里是方方正正一个白铁盒子,还带了几个按钮。“干嘛的?”

“微波炉。”红玉说。

“干嘛的?”我伸手摸了摸,真是铁的。

“烤馒头的。”

我暗自叹口气,外国人真是闲的,烤馒头都发明个机器。“你妈什么官?”

“那可不能告诉你。”红玉神秘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胸前的东西堆起来了。“人家美国别提多先进了,哪象咱们乡巴佬似的。”

“是。”我咽口唾沫。自己家里买台电视,攒了两年多的钱,每回吃饭,老妈都端着碗到一边吃咸菜。可红玉他们家有人送!我不禁恼怒得想揍人。

“听说没有?美国还有裸体游行哪。”红玉从眼角里瞟了我一眼。

“在大街上?”我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下身。天哪!要是我这么光着去游行,岂不让美国人笑死两口子?

“当然了。”红玉仍瞟着我。“人家美国人根本不结婚,开化着呢。”

“不结婚?那,那美国人不就绝种了?”这还是我头一回反驳女孩子。

“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啦?老土!”说着她站起来。“再给你看样东西。”红玉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盘录象带。

“你父母寄来的?”

“上回我哥去香港带回来的。”

“武打片?”我问。

“嘿嘿……,你呀!”红玉笑得挺开心。“也差不多,想看吗?”

“咱们看看。”

“不给你看。”红玉又要把带子收回去。

“刚说完,没劲!”我有点不高兴。

“就怕你看完学坏喽。”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媚态可人。

“得了吧,我还用学?看看,快点。”我还真以为自己挺坏呢。微笑着站在红玉面前,目不转睛。每当我想求女生办事的时候,都是这副神态,没一次空手而归的。

录象开始后,我立刻紧张得舌尖顶住上牙堂,呼吸一度都停止了。

电视画面里出现几个光溜溜的老外,他们一丝不挂地向我招着手。三女一男,而那白种男人的阳具竟和我自己的差不多。我目不转睛地瞅着,双手越攥越紧。几个美国人调情的动作非常细腻,表情痴迷,百试不腻。而他们做爱的过程则让我的呼吸一阵儿紧似一阵儿,那白种女人张扬的神态和母狼似的号叫,让我的身体逐渐膨胀而无法自制,此刻我就觉得怀里象揣着只兔子,七蹬八踹,浑身不自在。燥热的感觉从指尖一直延展到耳根。

此时,红玉正半躺在沙发里瞧着我,她猫似的舔着嘴唇,性感地鼻孔一开一合,连目光都有些迷离了。

如果我还不明戏,不是装疯卖傻就是真的白痴。此刻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怎么挪动身体,灌了铅似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最后我竟奋力窜了过去。

“你要干嘛。”红玉大喘了口气,双手推着我。“在我们家不许胡闹,再闹我就喊人啦。”她的眼睛仍盯着电视。

我当然不会理她这一套。“你喊吧,大点声。”

“嗯——你坏,你欺负我。”红玉扭着身体,身上的白肉一堆堆的往外挤。

我象被烫伤的牛,疯癫着、颤栗着,无处发泄。没辙,只好学着录象里的样子吻她。从白嫩粉红的脖子到微微颤抖的胸部,从耳根到发稍,从指尖到嘴唇。我把从电视里看来的全用上了。红玉则翘着牙,发出呵呵呵的声音。她八爪鱼般的搂住我的后背,短裙给压到身下了。我第一次看见女人真实的侗体,晶莹剔透光洁动人,圆滑雪白的大腿似一块无暇的断玉。连红玉腋下淡淡的体香都那么诱人而使我癫狂。她半睁着眼,小肉山似的身体不自觉地上下起伏。

我手忙脚乱地和她滚在一处,可是老半天也没什么进展。

“你哥不会回来吧?”

“真讨厌!”红玉给了我一巴掌。

实际上我是有点灰心了,穷折腾半天也没成功。

在红玉的帮助下,我成了一名真正的男人。完事后我又微笑着,手指在她圆圆的胯上拂动。“再来一次?”

“一边去!”红玉扭过身去。

我开始吻她的后背,这次小心多了。

徐光很用功,考上高中了一门心思地想上大学。我也不错,被西安的一所铁路中专录取了。临行时,同学们象世界末日似的垂头丧气,特别是徐光,要不是火车站人多,非哭一鼻子不可。其实我也难过,但一想起远行西安就可以彻底摆脱红玉的纠缠就痛快了。自从疯狂一刻后,红玉这骚货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三天两头地找我起腻。虽然做爱令人销魂,可我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她,完事之后,红玉就是一堆烂肉。

去西安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出了北京,感觉的确不一样了。晋南全是穷山恶水,光秃秃的褐色山峦就如烧焦的煤炭,一群群光屁股小男孩都是衣有补丁,面有菜色。还是北京好!
北京爷们儿全文(100)
    西安和北京都是明初修建的,据说城市面积只有唐长安的十分之一。西安和北京的市容极其相似,走在街上一不留神就有身在故乡的错觉。铁路中专在市区东郊,站在操场上远远眺望,能看见西安巍峨简洁的城墙。城内的街道古朴,许多街巷里偶尔还会传出磨刀老人铁板的哗哗声。城外倒是建了不少高楼大厦,却垃圾成山,又脏又乱,与北京二环路外的景象差不多。有时我琢磨,要是把钟楼、鼓楼搬到北京去也会非常协调。遗憾的是北京把城墙拆了,古城风貌远没有西安浓重。土包子进城肯定会穷鼓捣一气,就如农民爱在城里随地吐痰一样。后来我认识几个老插,他们一肚子坏水、满嘴的脏话,都是插队时在农村学的。

我从中专就开始算工龄了,成绩就是那么回事,玩儿是我们的主要任务。这一来我如鱼得水、乐哉悠哉,不久我小时做孩子王的组织才能逐渐显露了。我在中专那几年特活跃,第一年我组织的学生旅游团就把西安周围的古迹转了个遍。方路任领队的铁路中专足球队南征被战,攻城破寨,在附近学校里小有名气。我是领队、教练、队员三位一体,差点把女体育老师挤兑得失了业。

还有几件事也得顺便提一下,我有女朋友了。

周玉玲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班有七八个北京学生,那天周玉玲报到时,我正和其他同学大侃5·19呢。也许是我的北京口音入耳,她进门时就看了我好几眼,我报以彩霞般灿烂的微笑。当时我发现她怔了一下,给她让路时又看到周玉玲的眼皮上下跳个不停。此后,我常常发现她在课堂上悄悄盯着自己,而我也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

周玉玲也是北京的。事后她无意中透露,刚来西安的几个月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时期,度过了很多不眠之夜。那时我们的关系已定下来了,我笑着问:“那你想什么呢?”                       

“老梦见和你跳舞。”  

当时我是学生会干部。铁路学校的生源来自全国各地,中秋之夜我倡议组织篝火晚会,得到了全体同学的支持。晚会开得热烈。我先后邀请了七、八个女同学跳舞,最后才发现闷闷不乐的周玉玲,便微笑着走过去。开学时间并不长,我仅知道她也是北京来的,除此之外便是周玉玲修长高挑的体态。周玉玲足有一米七几,南方同学不好意思请她跳舞。看到我走过来,她喘气都不均匀了。

“步子太僵硬。”我觉得她脚步僵硬,炙热的目光烤得人难受。

“本来就不怎么会。”她低着头,有点难堪。

我笑着摇摇头,“家住哪儿?”

“宣武。”

“我家在丰台。”

“是。”她说话很脆。

“放寒假时,咱们搭伴回去。”

“好哇!”玉玲从容了不少。

此后我每回组织活动都会叫上周玉玲,无论活动大小、地点多远,只要有一个女生参加,肯定就是周玉玲。终于有一个晚上,活动范围缩小到只有我们俩。我们搭伴儿去城墙根儿看高跷队。

我指着一个踩高跷的孩子,感慨道:“功夫!怎么掉不下来?”

“你缺不缺德?人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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