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给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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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给我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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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跟记者说了,我甚至不想再看到他,我讨厌让那个低级的人参加我的展览。」

「冷静冷静,OK?可是,很奇怪喔,张摩尔干么中伤他们?」

「一定是嫉妒白御飞的才华,又气墨霓反对他的作品,卑鄙!」

「那也太小题大作了,他会笨到不知道这样讲妳会生气?」

「这个……」曦西脑袋乱糟糟。是啊,张摩尔到底在想什么?刚刚一听白御飞被批评,气得头昏,哪有心思研究张摩尔为什么这么说?不管,重要的是,谁都不准污蔑她的心上人。「白御飞那么好,常参加慈善义卖欸,张摩尔什么东西,这样诋毁他,过分……」不信他说的,绝不可能。

「妳啊,和白御飞暧昧得够久了,三不五时约会算什么咧,趁这件事,问清楚吧。很容易啊,就问白御飞你有没有女朋友?我们常吃饭约会算不算男女朋友?」秀兰乱出主意。「我觉得我说的还不错,问吧,问清楚才不会乱想。」

「嗟,哪有女孩子主动问喜欢的人这个?」不问,丢脸欸。

「不然妳想跟白御飞耗到四十几岁吗?假如张摩尔说的是真的,妳就冤枉死了。」

曦西胆战心惊。也对,一直耗下去算什么?难道永远满足只是吃饭约会?现在又听张摩尔说的,不问清楚,受得了吗?

※。4yt。※※。4yt。※※。4yt。※

是夜,张摩尔躺在黑暗中,床后,有扇窗,月光进来了,亮着左掌里,握着的小公仔,它是Flyingfox一系列拇指大的玩具,但这款,独一无二。

「她」有跟曦西神似的瓜子脸,长头发,黑眼珠,柔润晶莹。更特别是「她」的衣着,白衬衫,贴花镶钻,蕾丝拼接的牛仔短裙,穿着皮靴。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当时的模样。

这小人儿,是私下绘图,让工程师制造的迷你版曦西。他常将迷你曦西牢握掌心,却握不住真实生活中的曦西,彷佛他做什么,都惹她反感。

「白痴,那种人妳喜欢个屁!」张摩尔骂「她」。

「白痴,那种人妳喜欢个屁!」「她」回骂,即录即播,这是Flyingfox的小人儿系列特殊装置。

张摩尔目光哀伤,对她呢喃:「对,我下流低级。」

「对,我下流低级。」

对「她」咆叫。「啊——」往墙壁摔掷。

「她」摔在地上也「啊——」的咆回来。

笨透了,那个女人。张摩尔闷闷地,点一支烟抽。抽完捻熄,安静了会儿,下床,走到墙角。蹲下来,双手托着下颚,瞅着「她」。

「唉。」他叹气了。

「唉。」「她」也叹气。

他一只大手掌,拥抱全部的「她」。侧身,他呈虾状倒下,伏在冰冷地板,贴地的左耳,听见下层住户声音,有小孩咿咿呀呀,电视机正喧哗,渐渐地,声音都模糊了……

他合上眼,半梦半醒,彷佛看见曦西来给他上课的那一天。他开门,怔握着门把,傻看着她。当时并不知道,心悸,可以延续这么多年,来到今天。想追上她的脚步,终于能够面对面了,她的心却去到更远处,跑到另一人身上。

爱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感受到生存的喜悦。有时,爱又让他灰心绝望,譬如被她讨厌的时候,他恨不得从这世界消失。

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

※。4yt。※※。4yt。※※。4yt。※

有这么难吗?

问吧,曦西!都敢跟黑道呛声了,难道还不敢问人喜不喜欢妳?

曦西盘坐在床,瞪着床铺上的电话。啪,她拿起话筒,按下号码。说清楚,问明白,不要再这样爱得糊里糊涂,不要只是暗恋!

嘟……嘟……嘟……

「喂?」

「呃,白御飞?」

「曦西?我正想打给妳,但是又担心妳睡了。」

他愉快的嗓音,让曦西顿时轻松不少。「现在方便讲话吗?」

他笑了。「傻瓜,妳任何时候打来,我都方便。刚刚山水画廊的小老板来找我,他说纽约那边,有一家私人的美术馆,想收藏我的作品。」

「太棒了!」曦西大叫。「你真了不起啊,对方开价了吗?」

「星期六他们会派人过来,我英文没有妳好,妳能来帮我看一下吗?愉快的话,可能会订合约长期合作。」

「没问题。」她欣然答应,与有荣焉哪,不枉多年来极力向外国艺评人士,推销白御飞的作品。这是台湾的骄傲,身为他开作品展,固定聘请的策展人,这是最大的肯定。

「很奇怪,这么高兴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要说的人就是妳……」

「噢……为什么啊?」因为喜欢我啊!曦西暗暗窃喜,期待着——快,快跟我告白。

白御飞沈默了会儿,反问:「妳难道,不知道为什么?」

「我……」曦西面红耳赤。「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说更明白更明白吧!

「妳还听不出来吗?」他懊恼。「唉,有些事,说出来就失去美感了……」

不,说出来会更美更美!求求你说吧!曦西心跳急狂,兴奋紧张:「我还是还是不大明白,你能不能……说得更清楚?」

他懊恼地叹口气,好像非常困窘,声音饱含情感地说:「有些感觉……太强烈,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曦西,妳明白的,妳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妳饶了我吧,我……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握着话筒,曦西躺下,被他的话催眠,觉得快乐又迷茫。听见他无助又苦恼的口气,教她不忍心再逼问。她笑咪咪,听着觉得整个人软绵绵了。他爱我的,是喜欢我的,虽然没明讲,但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啊……

曦西为他神魂颠倒,暧昧不清的情话,折磨人却又教人更痴狂,捉摸不住,握不大牢,身心反而更加投入到他的世界里去。

白御飞像拿着控绳的傀儡师,对曦西这儿拉拉、那儿扯扯,单纯的曦西就随他预料的做出反应,结果是忘了该问的事、该厘清的疑点,那些疑虑都在快乐中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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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跟曦西的争执,张摩尔一夜未眠,第二天,又去工作室找她。

曦西正在和空间设计师开会,一看见他,随手抓了文件夹遮脸,躲他像躲瘟神。

看见曦西的举措,秀兰震惊,这是第一次,看见曦西这么没礼貌,可见她对张摩尔有多生气。

「哈啰,有什么事?」秀兰招呼他。离下一次开会还有一个多礼拜哩!

张摩尔回身指了指门边的洋伞,他拿来还。现在想想,保管曦西的伞,似乎不大吉祥,彷佛预告跟她注定分散。

秀兰对曦西喊:「嘿,伞又乱丢了对不对?张摩尔帮妳送回来了。」

曦西转头,看着伞,小花伞斜在门边,浴在柔黄夕光中,外头,行人走过,细尘在光中飘荡,枫香树,被风摇得日光流荡。午后慵懒街景,教曦西想到那一日的午后,想到在SUBWAY外,跟张摩尔吃麦当劳薯条的快乐,想到在SUBWAY内,张摩尔认真将蔬菜挑出来排好的神情,孩子气的专注模样,惹她笑出来……

曦西缓了脸色,不明白那天让她笑的,跟昨日惹她生气的,明明同一人,怎么给她这样大的差别?也许他一时糊涂讲错话,这么冷漠惩罚他,会不会太狠?目光移到他脸上,他站柜台旁,望着她,在他眼里,有抹黯然的神色,掺着苦涩与寂寞。

曦西心软了,暂停开会,过去对张摩尔说:「原来伞在你那里,谢谢你送过来。」

「不客气。」

「关于昨天的事,你愿意收回诋毁白御飞的那些话吗?」如果认错,她愿意原谅。

他低头,想了想,说:「说了就说了,怎么收回?」

「你中伤别人应该道歉,尤其是讲了那么过分的话。」

「跟谁道歉?跟妳道歉吗?因为劝妳远离那个斓人所以道歉?还是跟白御飞道歉?我没对不起他,不需要感到抱歉。」

「很好,好极了。」她目光一凛,回去开会。

秀兰摇头,啧啧道:「了不起了不起!从没有谁可以惹她生气超过两天,你厉害。」

张摩尔本想藉拿伞过来,看曦西气消了没,没想到几句话又将她激怒,可是他也控制不住脾气,气她一味地信着那个烂人。

他问殷秀兰:「她晚上要跟白御飞出去吗?」

殷秀兰打量他。「你也喜欢上卓曦西了,对吧?」

他凛容不语。

她点点头,耸耸肩,笑了。「怪不得你中伤白御飞。你知道吗?」瞥他一眼,同情道:「在那些追曦西的男人中啊,你是表现最笨最差的。」接着凑近,低声道:「讲白御飞坏话,就等于拿刀割曦西。白御飞对曦西来说就像上帝那么伟大,你真笨欸!」

「长得像谐星白云,有什么好。」张摩尔丢下话,气唬唬地离开了。

秀兰怔在原地,回神时,大爆笑,笑得曦西不得不中断开会过来骂她。

「妳笑什么啊?」

殷秀兰抱肚,笑得流泪,直不起腰。「他说……他说白御飞像谐星白云,哈哈哈哈。妳觉得他像发哥,他说像白云,哇哈哈哈,怎么差这么多啊?!」

「他真的这样说?」这个张摩尔真的很讨厌欸!「过分,哪里像,哪里像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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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像迷人的周润发咩!

曦西啜着红酒,在贵宾室包厢用餐。她痴迷地看白御飞动作优雅,将鲑鱼切好装盘,他好周到,事先跟主厨预约好顶级的食材款待曦西,把她当公主照顾。

「来,尝尝帝王鲑鱼。」

「哇,看起来好好吃。」橘红色鱼肉,泛着油亮光泽。

「这是鲑料中最上乘的食用鱼,充满丰腴的天然油脂,对皮肤很好。」

张嘴吃一大口,汁液弥漫舌腔,滑入喉咙,曦西竖起大拇指赞叹。「唔……」入口即化,鲜嫩肥美。

「很好吃吧?」白御飞笑了。

曦西直点头。

「这个更好吃了……」他切好羊排。「澳洲乳羊,肉质是清透的粉红色,乳羊的油脂很薄,烧烤后,气味香而不腻,没有腥臊味,这是最近当红的顶级肉品。」

「哇,这一餐要吃掉你多少钱?」

他朗笑道:「妳吃得开心最重要。」

听,听,曦西晕陶陶,好幸福喔!

「沾一点这个。」白御飞帮她倒一些芥末酱。「法式第戎芥末酱。」

「法式第戎芥末酱?」

「法国的Dijon,最知名的芥末酱产地,EdmondFallot是最好的品牌,风味浓郁但不呛口,搭配红肉别具风味,还能去腥解腻。」

听,听,品味一流,见多识广,谈吐得体。「你什么都懂,真了不起。」曦西只差没跪下来膜拜他,顶级食材,一流男人,醉人醇酒,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呜……

「这没什么,我只是尽力要让最美的策展人高兴。」

白御飞享受曦西迷恋的眼神,她眉开眼笑的,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喜欢卓曦西,相较那些擅于和男人调情,世故精明的女人们,曦西在感情上,某方面仍保有女孩的纯真。她心思单纯,对他的欣赏和迷恋全写在脸上,明知她为他痴迷,他却故意不满足她的爱慕。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看她一步步沦陷,很有成就感。他不缺女人,他贪的,反而是这种暧昧的情调。

「我吃得好饱好饱。」用完甜品,喝得七分醉,曦西好满足。

白御飞撇下餐巾,过来。曦西怔住,看他左手撑桌上,身子俯下来,吻了她。曦西又惊又喜,闭上眼睛,欢迎他的亲吻。

白御飞满意地感觉到她在他的深吻中轻颤。

曦西回家后,泡澡时傻笑,看电视傻笑,最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睡觉也傻笑。

暗恋成真,心花怒放,她抱着枕头,想象抱住的是白御飞。刚想着呢,他打电话来了。

「睡了吗?」

「还没,睡不着。你咧?要睡了吗?」

「还有事要忙。」

「噢,早点睡,不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嘿,口气像女朋友了。有过亲吻,等于间接确认彼此恋人的关系了。

「今天晚上……我很高兴。」他说。

「我也是啊。」

「大概喝了酒,所以对妳做出很失礼的事,请妳别放在心上。」

曦西怔住,没听明白。

「我太冲动了……妳不会生我的气吧?大家还是好朋友?」

好朋友?!这到底是……顿时,她觉得像被谁揍一拳,震惊莫名,蓦地眼红。「你吻了我,我没有不高兴啊……」她原本热呼呼的心冻住了。

白御飞苦恼道:「我感觉很混乱……所以,唉,坦白跟妳说,我受过感情的伤,我是没有心的男人,我不敢跟任何女人建立感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我怕妳跟我在一起会受到伤害,因为妳是这么好的女孩,可是偏偏又被妳吸引……唉,妳知道我多矛盾吗?」

视觉艺术大师,谈起感情时,变身成忧愁的文学家。让曦西听得好迷糊,被他的话牵着走,走入迷宫,是非黑白全模糊了。

「你想说什么?我不懂啊……」她哽咽了,很着急,没那心眼臆测他的意思。只想知道他爱不爱她,要不要跟她交往,是好单纯好简单的事啊,可他说得模棱两可,暧昧不清,太浑沌,把她的心提住,却没有要握住,她不知如何是好。

「欸……妳不懂的……妳不懂我的挣扎。」他重叹。「都怪我,妳难过了吗?我真该死。」

曦西听得掉泪,可怜的白御飞,他哀愁的口吻,教曦西好心疼。她想,他一定曾经被哪个女人重重伤害过,才会面对爱情就矛盾害怕,顿时间,她忘了自己的伤心,反过来安慰他——

「不要有压力,真的,这样好了,那个吻我们当没发生过,还是好朋友。等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我会陪着你走过去的。」

解决了!白御飞真是诗兴大发,有如志摩附身,极尽所能地风花雪月,讲得情真意切。「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厘清自己的感觉,好吗?我不想再糊里糊涂掉进爱的漩涡里,我曾经被感情撕裂,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了……」

※。4yt。※※。4yt。※※。4yt。※

午夜,新闻女主播呆板严肃的播报声,从老公寓传出。

「最近香蕉过剩,一公斤跌破十元,蕉农欲哭无泪,呼吁政府出面帮忙……以下是记者翁欣在南投的采访报导……」

电视里,出现面容愁苦的蕉农,他们干瘦黝黑,站在堆满香蕉的卡车前讲话,一个个红了眼睛,操着乡音急道——

「啊卖不出去啊,有目屎哭到没目屎,十块也卖不出去。」

「吃香蕉就不会便秘,这么好的水果大家不爱吃……」

「现今价钱下到这么低,是怎么办才好……」

张摩尔看着蕉农哭诉,旁边散置主管送来的报告,是明天的开会资料。他无心检视,他看蕉农哭得伤心,心里也很酸。

唉,他也不开心,今晚,卓曦西和白御飞约会,他心神不宁,什么事也不想做,脑子全想象着她跟白御飞约会的画面,想得快疯了。

翌日中午,张摩尔顶着一头乱发,和彻夜未眠的红眼睛进公司开会。

「老板,午安。」总机小姐对他笑。

「嗯。」点点头,张摩尔问:「会便秘吗?」

「嗄?」

「如果会,多吃香蕉有帮助。」

老……老板说什么啊?总机小姐蓦地面红耳赤,又羞又慌之际,门口闯入一名矮瘦黝黑的老人,手臂戴工作用塑胶手套,双脚踏长统塑胶鞋。

「欸?」哪来的乡民?总机小姐傻住。

「大家好~~」老人热情挥手,向大家致意,操乡音问候:「谢谢你们,我代表浓美乡跟大家多谢,感温感温~~」

总机看向张摩尔。「老板?他是……」

「浓美乡的蕉农。」张摩尔说。

「各位各位大家好~~」又四名乡民闯进来,扛进四大箱黄橙橙的香蕉。

「多谢啦,感温!一百斤香蕉马上来。」乡民们呵呵笑。

来什么?总机小姐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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