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秀兰看曦西还杵在门口,问:「妳还不进来?」干么一脸茫然?
曦西奔来,抓住秀兰两臂,激动嚷:「我完了我完了,跟妳说我现在一定要离开,拜托妳帮我取消四点的会。」
「现在取消?妳神经病!」又要叫她做坏人!
「拜托啦,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超重要,拜托喽,掰。」不等秀兰点头,拔腿就跑,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什么事这么重要啊?」秀兰瞪着门口。
曦西逃出工作室,走到车旁,开车门,扔包包,坐下,发动汽车。
叩叩叩——
有人敲车门,是艺文记者沈君钧。
曦西按下车窗。「哈啰,钧姊。」
「可以聊一下吗?」
「改天好吗?我现在有事噢。」
「五分钟就好。」
「这样吧,顺便载妳回报社,车上聊。」曦西让她上车,车子驶上马路。「钧姊是要问六月展览的事吗?我好像有叫助理FAX资料给妳。」
「是关于白御飞的事。」
「白御飞怎么了?」
「国际商银向法院申请假扣押,要扣押白御飞的动产跟不动产。这事妳知道吗?」
曦西震惊,陈淑美说的果然是真的,沈默了会,她说:「我不知道。」
「我们还接到黑函,指控白御飞乱搞男女关系,还谣传他有私生女,对私生女不闻问。妳知道吗?听白御飞提起过没有?」
何止知道,还亲眼目睹,看样子白御飞糟了。「我不知道,恐怕没办法帮妳什么。」曦西不想火上加油。
「墨霓妳熟吧?墨霓跟白御飞原来交往很多年。」
「是噢,我不清楚喔。」一概装傻。
「两小时前,墨霓烧炭自杀。」
「啊?」
「现在住院治疗中,等一下新闻就会出来,她的遗书写的全是跟白御飞的事,他为白御飞负债六百万,却发现白御飞同时还跟巴熙交往。」
巴熙?!曦西惊愕得说不出话。
放缓车速,她脑袋混乱,巴熙从没说过她跟白御飞的关系,巴熙甚至知道她是喜欢白御飞的,他们究竟什么时候交往的?为何瞒着所有人?难道也是白御飞的意思?曦西很受到打击。白御飞究竟跟多少女人有一腿?而差一点她就是这些女人之一,卷入到他的爱情游戏。曦西面色惨白,庆幸自己好运。
记者拿出纸笔。「以前妳和白御飞走得很近,他是不是也有追求妳?你们有交往吗?他用了哪些手段,让女人对他服服贴贴的?」
「……」曦西缄默。
「嘿,像这种伪君子,我们不能姑息他,我们要拆穿他的真面目,妳把知道的说出来吧,免得再有女人上当——」
「报社到了喔。」车子在报社门口停下。「不好意思没帮到妳,这些事我都不清楚欸。」她现在很幸福,她没兴致报复白御飞。
少来了!记者煽动着:「妳不觉得白御飞太恶心了吗?他之前还批评妳,很多人都说妳跟他私下常约会,老实跟妳说吧,连白御飞的司机都跟我们说了,妳和他关系很好,妳如果担心曝光的问题,我可以匿名处理,把妳知道的说出来好吗?」
「好吧。」曦西疲惫地吁口气,紧握方向盘,盯着柏油路。「白御飞是台湾四年来,最受国际注目的视觉艺术家,他发表的『迷走』与『梦游』两件视觉艺术作品打入纽约艺术圈,还——」
「我问的不是艺术!」记者不耐地打断她的话。
「我是专业策展人,我最了解艺术家的就是这个。」
「好,面对这么厉害的艺术家,妳私人感情上,是不是很受他吸引?妳是不是迷恋他?」马上换方向试探。
「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噢。」曦西对她笑。
「少骗人了,大家都知道妳超迷他的,妳以前——」
「玩具展妳不是也有来采访?我喜欢的是大艺术家张摩尔,了吗?啊,对不起,来不及了,没办法再跟妳聊了,改天请妳喝咖啡。」
「妳再想想看吧,愿意讲的话打给我。」记者悻悻然下车。
曦西松口气,快快驶离,乌烟瘴气的事,不要理,现在,有更关心的事要处理。
※。4yt。※※。4yt。※※。4yt。※
曦西再次来到这里,庭院荒芜,花卉杂草交缠,青蕨掩没石径。白桦树们更巨大,枝叶延展,妄想吞没蓝天,阻拦阳光,使这儿空气特别湿冷。
而曦西,心头正热,她踏过泥泞与青蕨,走向荒烟蔓草后的别墅。
别墅外墙,九重葛攀爬,紫花正迎风绽放。多年无人居住,这儿失去整洁,却添了一股原始野性美,像秘密境地。
曦西拿出预备的钥匙,开门进去,故意很用力,砰地关门,这声,是故意砰给楼上的人听,告诉他——「我来了。应你的要求,游戏开始了!」
曦西甩了甩长发,深吸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见细尘在光中飞扬。她微笑,目光一凛,蹬着马靴,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书房外,仍似从前,有节奏地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喀拉!门打开,幽暗中,是双炯亮的眼,是他坏坏的笑。
曦西抬高下巴,退一步,转一圈,手插腰上问:「张同学,满意了吗?」
应他的要求,她搜出封在箱底N年的旧衣服,来这儿和他温习功课,满足他的年少绮梦。
张摩尔直视她,欣赏老师玲珑性感的身段,白衬衫,蕾丝拼接牛仔短裙。一双长腿,泛着光泽,雕花纹的尖头长靴,性感的细高跟。
一如往昔啊!他热络地欣赏着。
他的目光使她呼吸一窒,那热络的视线,害她脸颊热烫,觉得自己在他视线中彷佛裸体了。
终于,他欣赏够了——
「啊……」曦西惊呼,被他猛地扯入房内,砰,踢上门。
房间幽暗,张摩尔将老师拽倒在地毯上,迫不及待地扯去她的衣物,覆到她身上!
曦西一阵眩晕,闻到他的体味,暧昧悦人。也学他焦躁地褪下他的衣服,急着和爱人裸裎相见。
张摩尔半撑起身,右手蒙住她的眼,嘴覆上柔唇,舌闯入唇内,野蛮地搜索芳唇内的秘密,霸占住她的所有呼吸,急躁地要占有她……
白桦树在屋外随风荡,他们在这隐密的废屋里缠绵。
欲望沸腾,皮肤滚烫,曦西迷乱地低吟,任他缓慢亲昵地遍身爱抚亲吻。她双手紧抱住他,感觉他火热的肌肤,让这男人,将理智逐一烧毁……
张摩尔忘情地,放肆的探索这芬芳柔软的身体,双手摸索柔腻的肌肤,不放过每个深处,直至她被欲望折磨得快乐轻颤,呻吟出声……
在这傍晚,他一遍遍地占有她,时而温柔,时而粗暴,企图将自己的气息,烙印在她的每寸肌肤上,甚至是野蛮地渗入每个毛细孔,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张摩尔,教两人再无一点隔阂,快乐地完全地融化一起……
一轮皎月当空,蟋蟀伏在潮湿的泥里歌唱。
不开灯,就可以,欢迎到月光。月光将白桦树影,拓印到墙上。
欢爱后,他们窝在毯子里,曦西躺在他的右臂弯,脸埋在他胸前,她被他过人的精力折磨到喊妈求饶了。
此刻,她筋疲力竭地睡去。张摩尔仍睁着眼,太幸福,还不想睡。他慵懒地躺着,欣赏白桦树影在墙上婆娑,抚着她的发,在暗中得意微笑。
他环住年少绮梦,听可人儿均匀呼息,听着夜虫歌唱。他转头,凝视她睡容,凑近,脸埋入香发堆里,好满足啊!
缓闭上眼,彷佛又看见年少的自己,在新老师光临那天,躲在门下,从门缝窥见新老师的身影。乍见到美丽的老师,当时心悸,觉得她遥不可及。他怀着暗恋的秘密,心焦如焚地期待每次会面,那些忐忑、焦灼的心情,在岁月沈淀后,化成醇美的好时光。
他将她拥得更紧,和她一起,坠入黑暗甜美的梦境里。
休息够了,翌日,晨光灿耀,他们醒了,又赖着玩起来了,都懒得出门去。
卓曦西很幼稚地问:「我可以亲你的小手手吗?」
小手手?张摩尔骇笑,她也大笑。
张摩尔伸手让她亲,然后,换他,他说:「那我可以亲妳的小脚脚吗?」
亲了,换她。「那我可以亲你的小肚肚吗?」
亲了,换他。「那我可以亲妳的小咪咪吗?」
亲了,换她。「那我可以亲你的……」
喜鹊,喜鹊,喜鹊飞到白桦树上啼叫了。
差四岁?
不,也许他们俩,都没转大人。在毯子里,玩到太阳晒屁股,还在那里小手手小脚脚小咪咪的玩不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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