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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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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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让普鲁图人抢占功劳吗?”
“是或不是,本将不知道,但是从发兵到现在,普鲁图军人数三万,主动出击的大战却没有参与几个。殿下,如果照这样下去,普鲁图人只是跟在我们阿莲图和芙兰的兵将后面等着捡现成的,那你我的盟军只怕就要名不副实了。”
裘飘正阴沉着脸,“好,看样子龙御还没有抓到,我们自己就要先起内讧了,既然阿莲图人是胆小鬼,不敢正面迎战龙御,那我们普鲁图人上好了。话要说在前头,谁抓住龙御,最后分龙疆土地的时候谁就有主导权。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
狼奴和星野两个将军对视一眼,同时怒道:“殿下怎么能这样说?龙疆国是我们联盟打下,要如何分配战果是最后大家一起研究决定的,怎么能由你们普鲁图人单方面说了算?”
乘风听这边吵得热闹,皱皱眉,走到殿门口,却看到殿外站着一个女人,仰头看着一棵高大的龙角槐。
这种表情和动作,让乘风忽然想起冷艳。他走过去,很恭敬地躬身,“是梅姬娘娘吧。”梅姬转过头,冷淡的开口。“你是谁?”
乘风望着她木然的表情,“在下乘风,是月阳人。我是冷艳的师兄。”
梅姬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反应,于是乘风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们说的艳姬。”
梅姬的双眸陡然亮起来了,“艳姬?她……在哪里?”
乘风咬牙,“大概是在龙御的身边吧。”
“在陛下身边?”梅姬失神地喃喃自语,“她不是已经走了?原来她又回来了?居然还在陛下的身边?”
“她没有娘娘勇敢,就像是被养在金鸟笼惯了的金丝雀,即使放走了,还是要为了锦衣玉食飞回来。”
梅姬若有所悟地看着他,“你在嫉妒。”
乘风脸部有些抽搐,重重地一握拳,“是,我是在嫉妒,因为艳儿原本应该是我的女人,我们俩青梅竹马在一起十年了。”
她冷笑道:“无论你们有多少年的情意,她到底是陛下的女人。如果真的要比,我比她先入宫,但是得到的圣眷却远不能跟她比,我又凭什么要受这份羞辱?”
他凉凉的接口,“所以你背叛了龙御,给他戴绿帽子,这种魄力一般女人可没有。只是今日裘飘正把你摆在城头当挡箭牌,这种结局你也没想到吧?龙御那一箭如果射出去,你必死无疑。”
梅姬怅然地望着那棵高大挺秀的龙角槐,“我决定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结果。”
“那么,龙疆亡国时你是准备留在龙疆,还是回普鲁图国?”
“这个与你无关吧?”她又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有点奇怪,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忽然跑来找我聊天,是有求于我吗?”
“我只是怜悯你。”乘风笑得有些残忍,“一个女人失了名节,背叛了丈夫,又被情人当作挡箭牌摆在城头上,我若是你,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她冷冷地笑了笑,“我还没有看到艳姬死在我面前,怎么会先死?如果经历这场浩劫,她和陛下还能幸福地长相厮守,才是我最没勇气活下去的时候。你们月阳人不是此次盟军的一支吗?怎么你站在裘飘正这边,她却又回到陛下身边?要笑,先笑你们月阳吧。”
乘风的脸色铁青,反驳道:“艳儿不会背叛月阳,她回到龙御身边必定是为了我们月阳的计划。倘若她敢背叛月阳,我一定会第一个杀了她!”。
梅姬瞥他一眼,“是吗?我看你未必下得了手。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大概都是怜香惜玉的。嘴里越说恨她恨得要死,其实心中越是爱她爱到疯狂。她从宫里失踪时,陛下的眼神彷佛可以杀死所有人,但是我知道,如果她再次出现,陛下绝对不会杀她泄愤。至于你,大话也不要说得太早吧。”
乘风阴阴地说:“好笑,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却好像能看透我似的。如果有个机会让你杀了龙御,你会下手吗?”
“我不知道。”她淡淡地回答,“我只知道,我看你,就像看我自己一样清楚。”
因为他们都是因为嫉妒而身陷疯狂的痴人。
“在月阳和普鲁图国的边境,我曾经看到梅姬坐着马车从普鲁图国返回龙疆。后来我听到她跟人说话,对方表示联军已经攻下龙疆皇宫,要她赶快回到皇宫中。”冷艳把自己看到的秘密告诉了龙御,“那时我才知道龙疆出了大事,只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梅姬会跟这件事有关系。”
龙御披着披风坐在床榻边,地上铺着刚刚绘制出的战局形势图。听到冷艳的话,他并没有太多的神色变化,只是用床头的宝剑指着地图上的一块说:“这里是玉龙涧的一条小路,因为被丛林掩蔽,外人不是很清楚。这条路非常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一骑过去,但却可以通到皇城的西侧,如果从这里派兵突袭,便是一支奇兵。”
冷艳心中仍有疑虑,“你跟我说这些……不合适吧?”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怕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敌人吗?”他斜睨着她,“你与其用那种方法杀我,不如趁现在,拔出这把剑,一剑扎在我的心窝里,会让我死得更痛快些。”
“你算准了我不会杀你。”她闷声说。
“不,我算不准。”他慨然叹息着抚摸她的脸颊,“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很准确地把握你的内心,结果你刺我一针,逃跑了。所以现在我不敢说能猜到你在想什斗么,只是艳儿,既然你肯在我遭遇困境时回到我身边,就不会再在这个时候刺我一剑,对不对?”
“陛下准备何时反击?”她避开这个话题。
“今夜。”他的答案让她吃惊。
“今夜?可是你的人手够用吗?我听宋将军说,玉龙涧里只有五万人马。而敌军有十万。”
“奇兵不在多,而在奇。一击得手后再由大军配合。我的大军最快明天,最迟后天也就到了。到那时候,作战点连成一线,战局就不一样了。”
“那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哪,为何非要急在今夜动手?”冷艳不懂兵法,但也知道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如果宋将军带兵突袭,你这边就会后防空虚。”
“不是远征带兵,是朕。”
他的话让她再次大惊失色,“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骑马突围?你疯了?”她死死地按住他的手,“我绝不让你去!”
“我不会单独去,我还要带着你,一起去。”他微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我要你亲眼见证,朕是如何夺回我的龙疆皇城,夺回我们的极乐宫!”“你疯了,你作战总是用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吗?”她喃喃低语,心绪一片混乱。不跟着他一起去,她不放心,跟着他一起去,就等于是公然反叛月阳。“那么,你是要看着我去玩命,还是陪着我一起去死?”他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脸庞紧紧贴在她的脸前,近在毫厘。这种压迫的力量让她无奈地轻叹一声,“你……明明知道的。”
她既然回来了,就已经选择与他同生共死。做叛徒也好,做天下人唾骂的笑柄也罢,她此时唯一的身份,便只剩下一个-他的女人。
帐内有片刻的沉静,然后他的唇擦着她的耳际忽然问道:“艳儿,你爱朕吗?”
停了一瞬,她回答,“不爱。”
搂着她的双臂一紧,“什么?”这个回答显然不让他满意,“你在说谎。”他肯定地下结论。
但她却说:“我爱的是那个“我”,而不是“朕”。”
又是片刻的沉默,他才幽幽地笑道:“好巧妙的回答。艳儿,这个问题我问过许多人,但是她们的回答都一样,她们说她们爱朕,只有你是这样回答。”
“那陛下一定不相信她们的答案吧?”她静静地转过身,双手托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但是我相信她们的话,她们都是爱你的,只是你没有让她们走进你的心而已。不要把旁人看得那么功利,你所有的妻子中,唯一不能爱你,也不该爱你的,只有我。”
他凝望着她的眼-那里盛载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纠结的爱,有矛盾的痛苦、忧伤的坚定。
于是他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是握住她的双手,将热吻烙烫在她的唇上,紧紧地,深远而绵长。
这一刻,他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感受到……爱。
她爱他吗?是的,爱到为了他背叛国家。
他爱她吗?这个问题更不必要答案,因为他已经为了找寻她,不惜摧城灭国。
本应是寡绝冷情的两颗心,却在这真爱稀薄的世界里,找到彼此,因而融合。
爱,对于他们来说,是奢望,也是奇迹。
第十章
    龙疆皇城的西门现在被阿莲图人管辖,但是阿莲图人并不是很高兴。“听说普鲁图人居然想抢咱们的功劳,接管西城门。”这个消息在阿莲图士兵中不腔而走,大家都很愤慨,“凭什么啊?他们普鲁图人有什么了不起,这次打仗都靠我们阿莲图人身先士卒才打赢的,要不是我们舍命打西门,他们普鲁图人怎么能进入皇宫?”
“就是、就是!绝对不让!”
这时候,西城门外有人在敲击城门。
守城的士兵站在城头向下看,“谁啊?大半夜的,城门已经关闭了,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入!”
敲击城门的只是一个女子,她纤细的身子在高大的城门前显得非常赢弱。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月光下她的面容让士兵惊艳得张大嘴巴,而她眼中的泪水让人看了也不禁心生怜惜。
“这位大哥,我娘病了,家中捎信给我,让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我走了两天两夜才走到这里,麻烦大哥开个城门让我进去吧。”
那士兵犹豫不决地看着身后的同伴,“怎么办?人家回来看娘的,要不要让她进来?”
“那怎么行,现在是关键时候,龙疆军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队长斥责道:“别看人家是个姑娘就心软。”
话说到这里,那队长向下看了眼,同样为女子娇花软玉般的美颜惊艳,也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她抽噎不断,哭声从城门下飘到城头上,钻进每个士兵的心里,痒痒的,万分难受。
“队长,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弱女子吗?也没听说龙疆那边有什么女将啊?”士兵忍不住为城下女子恳求道。
队长也不觉动摇了心思,“可是,万一出了纰漏,我们是要倒霉的。”
另一名士兵也上来劝道:“我们不过给城门开条缝,放她一个人进来而已。天气这么冷,要是把人家姑娘冻坏了,或者害人家母女见不到最后一面,岂不是太缺德了?咱们跟龙疆王有仇,跟龙疆的百姓又没仇怨。”队长终于被打动,他点点头,“那就开条缝,你们几个给我提高警戒,万一有其它动静,立刻封堵城门!”说着背转身,带着几名士兵要去巡视另一头。
“好!”一名士兵笑着跑下城头,来到城门前,跟两名同袍一起把粗大的门栓拉开,打开城门一条小缝,刚好容那名女子只身进入。等她一进来,大家立刻又把城门关好。
“多谢各位军爷了。”冷艳屈膝致谢,此时周围亮着火把,距离又近,众人看到她的绝代丽容时都不禁心旌动摇。
“小子,你以前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吗?”士兵甲问士兵乙。
士兵乙已经看得眼睛都直了,“没有,别说我没见过,我们家三代祖宗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忽然他后脖颈一疼,身子直直地往前栽倒过去。
“哎呀,军爷,您怎么可以这样轻薄?”
听得美人呼救,又见同袍往人家美人身上倒,士兵甲又好气又好笑地过来拉他,“小子,你也太放肆了吧?”就在他和另一名同袍伸手来拉时,却各被一种暗器刺中手臂,接着人就倒在地上。
城墙脚还有名士兵正在偷懒睡觉,冷艳走过去低下身子说:“这位军爷,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那名士兵揉揉眼,“什么事?”
“帮小女子打开城门。”
“那怎么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喉间,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把匕首!
“你是打开城门,还是要我把匕首刺进你的咽喉?”羞涩怯懦的神色退去,冷艳冰冷的黑眸在夜色中如星光闪耀。
士兵大骇,刚想张口呼救,她快一步点中他的哑穴,“别白费力气了,如果你还珍惜你的小命,就乖乖给我开城门。”
那士兵吓得再也不敢迟疑,挣扎的跟枪爬起身,来到城门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门栓拔下,然后咚咚嗦嗦地将城门再度推开。这一回,不过眨眼的工夫,空旷的城门外,忽然从密林中急速地冲出一大队的人马。当先一人,骏马的毛发和他的盔甲一起在夜色中闪耀,马如风,人如龙,迅疾冲进城门,一把将站在门口的冷艳给拉上马背,抱在怀中。
“朕早说过,你的演技之高,无人可比。”龙御恣意地笑着夸她。
她轻叹道:“所以你就让我来做这种事?若是刚才我没有得手,又被对方占了便宜……”
一袭披风从她身后骤然包裹住她,声音微带杀气的逼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她苦笑回答,“还好没有,否则你要怎样?”
“先砍了他们的手脚,再挖了他们的眼珠。”不带语气的音色听着更加令人胆寒。
她嘟嘴哼道:“不讲理,你设下这个计策诱人上当,还要治上当的人的罪。”
“艳儿,我只是要你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做这种事。”他难得的叹了口气,“我的女人,应该是躺在我的怀抱里,看着我纵横沙场的。”
她的心头一紧,因为他的这句话里有着让她感动的温柔,但是感动的背后又有太多的不安。“你背上的伤到底要不要紧?”他刚才纵马弯腰拉她上马,这样的动作有可能撕裂他的伤口。
“没事。”他执拗地微抬高头,不让她回头看到他的表情,“走吧,打铁趁热。裘飘正应该在宫里,今夜他可是睡不好了。”
裘飘正的确睡在皇宫中,夜深他睡得正香,却听到外面乱烘烘的,有人急促地跑到宫殿门口大声叫道:“殿下!龙疆人攻进来了!”
“什么?不可能!”他揉着眼坐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龙疆军在玉龙涧呢,他们不敢攻城。”
“的确是龙疆人,西门已经失守,龙疆骑兵涌进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那士兵惊惶失措地报告着。
裘飘正整个清醒过来了,他立刻跳下床,穿着衣服,“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我派人看守了玉龙涧的出入口,没有得到消息说那边有大兵出动啊?”他跑出殿门,沉声道:“别慌!叫阿莲图和芙兰的两位将军来,即刻商议作战计划!”狼奴和星野将军得到消息即刻赶入皇宫。
三个人都很为今夜的战事诧异。
“按说现在情势不利于龙疆,他们不该在此时进攻。”裘飘正又急又怒地对同样赶来的乘风喝道:“你不是说你一箭重创了龙御吗?那他还能部署这样的作战计划?”
乘风思忖着,“也许龙御还留在玉龙涧,这次的突围只是他命令手下的拚死一搏,所以殿下首先要加强的是您这里的守卫。龙御那个人,历来作战都是先打皇城,以拿下敌国的皇帝为首要大事。”
裘飘正虽然有点慌乱,但还是立刻部署,“传令下去,叫普鲁图的一万大军即刻护在皇宫周围。狼奴将军,请带着您的部队去西城门迎敌。星野将军,请带您的部队去玉龙涧,龙御必然还在那里,既然他们要偷袭我们,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狼奴和星野对视一眼,虽然对这样的安排有所不满,但还是领命而去。只是从西城门突袭进来的骑兵并没有采取明确的作战形式,他们一进入皇城就将人马分散。一方面驾马全城乱跑震动全城的守军,使其摸不清他们的进攻意图,更遑论想到应对之策。另一方面,则高声呐喊收复皇城的讯息。
于是龙疆百姓纷纷跑到街上勘查情况,城内立刻人声鼎沸,马声嘶鸣,乱作一团。
而龙疆皇宫外普鲁图兵刚刚部署好,就有不知道从哪里飞射出来的火箭,射到阵营中,引得普鲁图兵又是一阵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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