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缘,三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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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缘,三杯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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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还在簌簌的飘落,岗上凛冽的风把他的衣袍吹起来,他的手臂却只紧紧抱住了怀中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金门探针

“阿飞,阿飞!”在床前放下阿飞,步澜摇着阿飞的肩膀,阿飞闭着眼哼哼了两声,身上的痛痒感已经消退了些。
“你中毒了?”步澜把她扶起来。
阿飞嘴唇发白,深吸了几口气道:“有一根银针在我体内,那个人说什么武功越高反应就会越强烈。我还好,就是会有一阵一阵的痛痒,浑身无力。”
步澜眸色一深,“是金门探针。”
“金门探针?”
“嗯,是宫廷里常用的试人内功深浅的的毒针,内功越高反噬就越大,因此能压住内力。”
阿飞叹了口气,此时老孙从外面进来了,端了一壶热茶放在桌子上,看了眼阿飞。
“阿飞,你怎么样?”老孙关切地问。
阿飞摇摇头,“中了什么探针,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难受。”她苍白着脸扭头看向步澜:“你可知道有什么解法?那人是将探针直接从手心输入我体内的。可有方法将其导出去?”
步澜此时觉得胸口很闷,说道;“我不知道解法。”说罢站起身来,握了剑,“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别!”阿飞抓住他的袖子,“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对了他们短时间内会再回来吗?”
步澜低声道:“应该不会,他们回京城要四五天的功夫,来回就至少要八天。”
阿飞说:“反正我目前也还忍得住,我回去看看医书什么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说完就要下床去,步澜在她身后扶着,她一直脚刚触地,腿上就传来麻麻的感觉,她一下子又腿软,于是直接地靠在了步澜的胸前。她顿时觉得很尴尬,手扶着床边想站起来。
“你别下来了,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步澜将她双腿一揽又扶到了床上。
“别,别,我还要回茶馆找我的医书。”阿飞刚说完,突然一颤抖。
怎么那种痛痒感又来了!
阿飞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一下子躺回了床上,手在胳膊上胡乱抓着,在床上打滚。
老孙看了,连忙从旁边递了一根挠痒棒给阿飞,阿飞刚要接过来,步澜却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阿飞看着步澜 ,步澜道:“阿飞,坐直,试着运气。”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似乎天生带着令人平静的力量,阿飞听了就顺着他的话,忍住身上的不适,坐直了身体,试着在全身运气。
可是一运气,身上疼痛就剧烈起来,似乎真气到哪儿,疼痛就跟随到哪儿。胸口突然传来刺痛,阿飞不禁抬起手想去捶胸口舒缓一下痛感。步澜却抓住了她的手。
他将手心对着阿飞的手心,阿飞即刻觉得身体内的真气被另外一种来自手掌外的力量所引导。疼痛逐渐从胸口转移到了被步澜抓住的手臂。
突然手上的力量加大了,一瞬间,阿飞还未缓过神来,就感觉到手掌上有东西被吸出了。
那东西被吸出的瞬间,来自手掌上的力量猛一收,阿飞不自主地向后倒去。
她也同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连忙起身,就看到面前的步澜正闭着眼,苍白的脸靠在床的另一侧。他的左手,也是刚才吸出阿飞体内的探针的手臂僵直着,他的另一只被废的手想握住左手,却只能勉强地压在左手手腕上。
武功越高的话越痛苦!她想起那个人的话。
阿飞连忙爬到步澜身边,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僵硬着。
“你这是干嘛?从我的身体里到你的体内,这是解法吗?我没什么武功,针在我体内是最好的办法,你这样吸走算怎么回事嘛!”
步澜嘴唇都已经白了,他闭着眼,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阿飞问:“那你现在还能逼出探针吗?”
步澜摇了摇头。这探针总是从内力浅处到深处。所以他才能用手掌吸出。
阿飞叹了口气,想了想刚才——这痛感看来是根据真气而走的。阿飞点了他肩上几个穴位,从腰上掏出银针带,快速地取了几根银针在他身上刺了几个穴位。
“幸亏那天救了你之后,我研究了银针的用法,我现在把你的真气尽量封在肩膀和手臂附近,避免积郁在胸前好不好?”阿飞轻轻地说。
“不,丹田处一定免不了真气积聚……”步澜顿了顿又说,“倒不如把真气都封在胸前,这样我手脚还能有力气……”
“可是在都积胸前很痛啊!”
步澜慢慢地睁开了眼,“没事,我现在已经能适应了,阿飞,把真气锁在我胸前。”
阿飞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动了手。她又刺了他几个穴位,刺的同时,抬起手轻轻地按一定方向揉他的胸口。
步澜抬起眼看她,阿飞避了他的视线,说道:“这样能缓解一下疼痛。”
步澜扯出一丝笑意,“恩,是不那么痛了,谢谢阿飞。”
封完穴道后,阿飞又写了一个方子,对老孙说,“按这个去抓药。”
回头看着步澜说:“我给开了些止痛的药,但那些药只能麻痹神经,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得快点找到去除体内针的方法。”
步澜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了,只是额头上出满了汗,他几个深呼吸后,慢慢说:“恩,这疼痛是一阵一阵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阿飞点点头,老孙拿药去了,屋里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阿飞慢慢说道:“步澜,谢谢你。”
步澜摇摇头,“不用谢谢,因我而起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受那痛苦。”
阿飞走到他面前,“步澜,我一定会努力找到除针的办法的。”
“嗯。”步澜笑了笑,尽管嘴唇依旧苍白,“我相信你。”
快到凌晨时,步澜喝过了药,阿飞找了几个人回了茶馆,把几箱医术给搬了过来。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读过书,阿飞一页一页地翻,连老孙喊她吃饭她都不应。可是直到下午,阿飞也没翻出有用的消息。
老孙拍拍她的肩膀,“一定会有其他方法的,别急。”
阿飞抬头看他,眼圈红红的,“其他办法在哪儿呢,我想不到啊,我试过那种感觉所以知道,我基本没武功都觉得那么难受……”
老孙在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说有点残忍,但是他是做将军的,尚经历过很多事,忍耐力也不是常人能比的,所以这种痛苦对他而言必是在承受范围内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地尽快地找到解药。”
阿飞摇摇头。想起初见他为他治伤的时候,即便痛入骨髓他也紧抿着嘴,那样咬碎牙也要就血咽下的样子。
谁不怕痛呢?
可就是因为一直坚忍着,所以承受痛苦都被人为是理所当然的吗?
阿飞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起身进了屋子。
步澜睁眼的时候看到阿飞就站在床边,他笑了笑说:“你为我开的药里有什么啊,我吃了之后那么渴睡?”
“哦,开了很多很多麻痹你神经,就让你嗜睡的药。”阿飞闷闷地说。
步澜眼里带着笑意说道,“那些吃多了会不会变傻?”
“当然会啊。”阿飞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步澜坐起身体,“你怎么了吗,闷闷不乐的样子。”
“步澜。”阿飞看向他,“我找了我所有的医学的书,没找到解法。”说完低下头,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浅浅的影子,失落的样子竟有些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步澜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事的,这是宫廷常用的工具,不好解也是正常。”
阿飞突然抬起了头,像想起什么的样子,“宫廷……对了!我知道有一个隐居的老太医,不如去问问他知不知道解法!”
步澜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向阿飞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拜访他吧。”
阿飞点点头,“嗯。”
山路上雪还未完全融化,马车行起来十分艰难,阿飞揪着马耳朵大声地说:“哥们,你靠谱点,不要就停在这了!”马长啸了一声,跺跺蹄子,还是前进不了一步。
阿飞爬上了马车,这个马车还是问衙门借的呢。阿飞掀开帘子对步澜说:“怎么办,马儿走不动。”
刚说完,却发现步澜无力地靠在了车背,满头的汗,拳头紧握着,青筋布满整个手背。阿飞连忙进了车厢,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取出一颗给他咽下。
“又痛了吗,怎么不跟我说。”
步澜吃下一会儿,脸色才好一些,嘴唇还是发白,“不能一发作就吃止痛药啊。”
“哎呀,这个剂量不会让你变傻的。”
“不是这个,吃了这个后我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不太习惯那种感觉。”做将军这么久,早已习惯了随时保持头脑清醒,保持警惕的状态。
阿飞叹了口气,“那下回吃半粒行吧。”
“恩……对了,马车怎么了?”
“马儿行不动了,我们停在这山路上了。”
步澜移到马车边,掀开帘子看了看路,对阿飞说:“现在估计不能往前走了,天色也不早了,刚才不是路过一家客栈么,我们先退回那家客栈吧。”
“本来还想天色黑之前到那儿呢!”阿飞丧气地说。
步澜将手放到她肩膀上,轻声地说:“没事的,再撑一晚不是大问题,别急。”
作者有话要说:阿飞和步澜的戏来喽~再过一章迎来第三个故事,不过是个小故事,比较短~


☆、第十六章 访医

两人在客栈里坐下,点了几个小菜。
快吃完的时候,阿飞叫来小二,“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
步澜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小二扫了一眼他们俩,“一个?客官我们剩的房间很多的……”
阿飞打断他,“说一个就是一个嘛。”
小二走后,步澜抬头看了眼阿飞,阿飞放下筷子,“怎么,我一个人睡怕危险不行啊。”
步澜笑着说:“好,步某虽然现在这副样子,也必将尽全力保护阿飞。”
阿飞“哼”了一声,夹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大声地嚼起来。
回到房间的时候,阿飞就去摸了摸床够不够软。
步澜在身后说:“床不是很大啊。”
阿飞转身,大爷模样地说道:“两个爷们,不要扭扭捏捏的!”
步澜摊开双手笑了笑,就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喝着茶。
说着“两个爷们,不要扭扭捏捏”的阿飞把床上的一条被子展开折成长条摆在了床中间。接着回头看步澜:“我是怕你睡着了乱滚乱翻有小动作之类的,打扰我睡觉……”
步澜笑着不置可否,阿飞扭过头,小声嘀咕着,“要不是怕你夜里发作,老子自己一个人睡一个床多方便……”
两个人静了一会儿,阿飞在桌子边也坐下,看了眼步澜。
“我看你从下车到现在都没发作啊。”
“恩,这两天休息了很多,内力波动也少,好像发作得也不那么频繁了。大概半个时辰发作一次。”
“那就好。不过从下车到现在也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诶。”阿飞掏出那一瓶药丸,“现在再吃一颗。”
步澜接过了药丸,“吃了又该睡觉了。”
“那就睡觉呗,反正也没什么事。”
夜深了,阿飞躺在床上的外侧,睁着眼。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火麻仁,乌梢蛇,木贼,草乌叶,僵蚕,千日红,莲子,问荆,太子参……”她嘴唇轻轻地动着,用微不可闻的气声,开始背起了药材名。
小时候经常这样背给爹爹听,过了这么多年,却一点儿都没忘。那些属于中药的名字一念出来,仿佛还能听到孩童时期自己稚嫩清脆的声音,和爹爹的夸赞声。
“小叶莲,酸枣仁,胡颓子叶,西河柳,猪苓,相思子……”
“相思子?可是红豆?”
“相思子,茎细长,稍木质化,疏生白色平伏毛。小叶8~20对……”阿飞停下了,扭过头去看那声音的来源,“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睡得太多了,现在睡都很浅,经常醒来。”且行军作战之人,对微弱的声音都十分敏感,尽管阿飞也了很轻的气声在旁边的他也是听得清的。
“好吧……”
“那相思子是红豆吗?”
“恩……它是红豆的一种,但却不是人们所说的相思红豆那种。”
“哦?”
“相思子是药用的,有毒;人们说的相思豆是相思树的果实,常为装饰用的。”
“原来如此。”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屋里寂静一片,阿飞扭头看步澜,只看到黑夜中的模糊轮廓,“你现在有痛感了吗?”
“没有,感觉还好。我想听你继续念药材。”
“啊?”阿飞惊讶,“你想听那个啊?”
“恩,虽然对那些不了解,可是听起来很舒坦。”
“好吧。”阿飞清了清喉咙,又开始背诵,“牛膝,黑芝麻,枳椇子,红鱼眼,藕节,银杏叶,梧桐子……”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阿飞渐渐没声了。步澜听到她安稳的呼吸声,自己轻轻翻了个身。
深夜,寂静,风吹动窗外的纸发出“沙沙”的似是蚕咬叶子的声音,步澜闭上了眼睛。
晚安,阿飞。
看到山腰上那间居所的时候,阿飞激动地对马车里的步澜说:“看到了吗?那老太医就住在那!啊哈~”
两人一路爬到那屋子门口,步澜看了看墙头翻出来的梅花,转头对阿飞说:“环境清幽,感觉确实是杏林高人所居。”
阿飞撇撇嘴,“那你是没见过我家……”
说罢,不等步澜再问,阿飞就开始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开了门,阿飞手一挥说:“我找江太医!他在吗?”说完就要进去。
那人慌忙拦她,阿飞一个侧身就从他身侧穿到院子里去了。刚进去,有好多相似衣着的弟子涌上来了,开门的那个人对其中一个人说:“快去报告师父!”那个小弟子就转身去了屋子里。
阿飞停住了,笑眯眯说道:“好,请师父!”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从里面出来了,打量了阿飞和步澜一眼,抱拳问:“不知二位有何事?”
阿飞也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摇头说:“不是这个人,比他老哇。”阿飞对他说:“你是江太医吗?”
那人怔了一下,“好久没有人喊家父‘太医’这个称号了。”
“哦,那我要找你父亲!”
步澜拉了拉阿飞的袖子,对那中年人正色道:“我们想拜见江老先生,不知可否引见?”
那人想了一会,对他们说,“请到屋里坐。”
屋里坐下后,那中年人说:“不瞒您说,家父三年前就已过世。”
“啊?”阿飞几乎跳起来,“那你父亲写的书什么的你有吗?”
步澜又拉了拉阿飞。
那人说:“你们找我父亲是来求诊么?”
步澜点点头,“在下想求金门探针的解法。”
那人想了一会说:“可是宫中用的,那制人内力的银针?”
“正是。”
那人皱了皱眉,“家父是急症突然走的,有很多所学并未记下来,这个,我似乎听父亲提过,可是解法并未被父亲记下来……我记得好像要用专门的蛊虫。”
阿飞心里一沉,这蛊虫都是外域传过来,具体的培养法也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也很不好养。
“有没有其他方法?”阿飞问。
“应是有的,我小时候曾见人解过这种探针,当时并未用到蛊虫。只是……”
“只是什么?”
“当时解探针的是家父的一位太医故友。家父并不知具体解法。”
阿飞又问,“是谁?那位故友是谁?”
那人摇摇头,“他已仙逝多年,不过他倒是有一个亲传的弟子,颇有名气。”
阿飞又问,“那有名的弟子是谁?”
那人又道:“可惜听闻他几年前也离世了,后人也无处可寻……”
阿飞火了,“能一句话说完吗?那……他有没有什么弟子类的,还活着的?”
“有是有,可是听说他主要的医学著作在他逝去后都不复寻了。”
“那他的弟子在哪呢?”
“清夷山下,济世医馆,可否听说?”
阿飞不说话了,那人说,“我早期也曾去过那医馆求一些毒症的解法,但那儿所留的是一般病症的药方,似是没有金门探针的解法。”
步澜看了眼阿飞,站起身对那人说,“谢谢,打扰了。”
两人出了这居所,步澜看阿飞,“阿飞已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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