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太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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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太狂妄-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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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熏还想表达不满,一阵尖锐的痛楚毫不留情的传来,她不由得尖叫连连,想抽回脚,偏让他握得死紧。

「封晋阳,你浑蛋、卑鄙、无耻,放开我——」他根本就是借机在恶整她,可恶、可恶、可恶一-

她痛得失去理智,死命的捶打他。「放开,我叫你放开,听到没有!」完全不顾形象地嘶吼、揪扯、攻击他,豆大的泪珠接连滚了下来,哭得好不凄惨。

「啊——」就在一阵几乎让她痛昏过去的一扭之后,封晋阳松了手。

呼,再不松手,他也快被她打死了!

「呜……」她还在哭,眼泪停不下来。

「够了吧?我都放手了。」

「你、你好浑蛋……」她抽抽噎噎地指控。

人在落难时,连小小的七品县令都这样欺负她,呜……

她真正受创的,其实是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自尊,自从遇见他之后,她所有的高傲,全被他摧毁殆尽,她讨厌死他了……

知她是在借机宣泄满腹的委屈,封晋阳也不阻止,蹲在她跟前,任她发泄。

时间在哭泣声中流逝,她哭声渐歇,情绪也逐渐平复。脚其实已经不痛了,想起自己刚才像个疯婆子似的,对他又打又骂,她开始兴起一丝愧疚——

看向蹲在她跟前,耐性十足的封晋阳。他神情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她发出声音,有些许沙哑。

封晋阳抬眼。「好多了吗?」

他——为什么没生气?

她早知道他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不会忍气吞声去承受她的骄蛮气焰,可是刚才,却又为什么默默吞忍她无理的哭闹情绪?

她实在捉摸不住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想,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懂吧!

「没事就快起来,我快饿死了。」他没多说什么,率先起身。

兰熏吞回话,默默起身,忍着痛一跛一跛地跟上。

走了两步,封晋阳停下脚来,看了她一眼,又绕回她面前,把猎来的野雉往她手里塞,默默弯低身子。「上来,我背你。」

因为背对着她,所以也没瞧见她惊吓的神情。

他、没乘机嘲讽她是不济事的千金小姐,还要背她?

这真的是那个总是义正辞严教训她、对她不假辞色的封晋阳吗?

「发什么呆?还不快上来,你不饿,我可饿坏了!」

经他这一催促,她没想太多,本能地听命照做。

各自静默地走了一段路,较能够平静下来消化这一切转变的兰熏,感受到由他宽背传递而来的暖热温度,竟莫名地让她感到心安。

他就连迈出的每一个脚步,都是平稳沉笃的,就像他的个性一样,总是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坚定沉着。

「你这个人,其实没我想得那么糟。」不及深想,话就这样飘出了口。

封晋阳淡淡回她。「我亦有同感。」

什么嘛!意思是,之前她在他心目中,其实是很糟的?!

不过,这一回她没与他计较,闭上哭得有些酸涩的眼,靠在他温暖舒适的肩背上,安心的让自己睡去。

难得见她这么安静,封晋阳抬眼,瞧见她安然恬静的睡颜,偏偏下意识里,手中还不忘牢牢抓住他们的食物……

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胸口浅浅激荡。这女人啊,刁蛮、任性、泼辣、爱哭,却又……单纯、率真。

她其实很美,笑容清恬可人,只要她多点女性温柔,别总是盛气凌人的话,应该也是很可爱讨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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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山林谷里待了七天,餐餐山禽野果吃到她快叫救命时,总算走出那座山,当看到第一户人家时,她感动得差点要落泪。

封晋阳依然背着她,虽然她扭伤的脚已经好多了,但她不会笨得自己招出来,赖皮地想让他多「效劳」一下。

封晋阳又岂会不知,看在她这几天也吃够苦头的分上,就由着她赖了。

那户人家,是一对相当和善的中年夫妇,平日以打猎为生,也很殷勤地招待他们,天晓得,这几天她已经吃够嚼之如蜡的山禽野味了,她迫切希望能有丰富美味

的食物来慰劳她的五脏庙。

所以当看到桌上的清粥、野菜,还有腌萝卜时,她本能地就情绪反弹了。

「你要我吃这些东西?!」她跳了起来。

妇人窘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方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看得出来。

兰熏皱着眉头环顾破落狭窄的房子,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你最好给我闭嘴坐下。」封晋阳沉声说道。她难道不知道她嫌弃的表情摆得有多明显?这不懂人情世故的千金小姐!人家又不是欠她的,有地方让她借宿已经要偷笑了,难不成还想比照皇宫的金碧辉煌?

敢命令她?!

兰熏才要张口,迎视他冷冷的眼神,不知为何,话就吞了回去。

见识过他疾言厉色教训她的模样,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毫不留情的再来一回。

她闷闷地坐了回去,并且在心中重复告诉自己,她不是怕他生气,绝对不是封晋阳这才转头,温和有礼地向妇人致歉。「不好意思,她就这性子,让您见笑了。」

「哪里。您这小娘子一看便知出身在不凡的人家,蓬门简陋,是委屈她了。」妇人笑笑地,不以为意。

「没有的事,已经很好了。是她不懂事,让您见笑了。」他羞愧道。真是的,这么大了还不会做人,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妇人来回审视了他们一眼,像理解了什么,含笑点头。

打从这名男子背着她来敲她家的门时,她就看出他们绝非寻常人家。女孩身上有股让人无法逼视的贵气,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她想,应该是门户不当,背着家人私逃的小情侣吧!

而这名男子英伟绝伦,显然也不是池中之物,就算今日没没无闻,他日前途也是无可计量的,瞧,他只消说句话,那傲气的小娘子,不就温温顺顺的了?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他呢!

一个是正气凛然,一个是娇美绝伦,愈看真是愈相配。

妇人清清喉咙,问道:「我们这小地方,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同睡一房,无妨吧?」

什么?!这怎么可以!

兰熏正要出声,封晋阳快她一步,抢在她前头说:「没有问题,我们夫妻共宿一房即可,不劳您费心了。」

喂喂喂!他说什么?谁跟他是夫妻啊!

「那好,你们吃完就早点休息,不打扰了。」妇人简单地招呼过后,便退出房门。

一等妇人离开,兰熏立刻发作。「封晋阳,你胡说什么,谁要跟你睡一间房了!」

「人家就只有一间房了,我不这 说,难道你要出去睡吗?」

「当然是你出去!我堂堂大清皇朝的——」

「我顶多把床让给你。」没什么表情地截断她,径自端起碗筷享用晚餐。

要他出去冻露水?很抱歉,他的君子风范没打算用在这里。

「你——」拿身分压他也没用。他狂妄得很,根本不把皇亲权贵看在眼里。

她抿抿嘴,看他粗茶淡饭吃得自在,忍不住闷声道:「难道就没有象样点的东西了吗?这种粗食,你怎么吃得下去?」

「别人都能吃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肯招待你就不错了,再这样嫌东嫌西,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到时被赶出去,我可不管。」

「可是——」她不情愿地咕哝。「了不起付他们银两嘛!」

「你有,你给啊!」他淡哼,又喝了口清粥。

「什么?!你身上没有银两?」

「没有。」习惯了她的吼叫,他神色自若地挟了一小块酱菜,没让食物由嘴里喷出来。

「你再说一遍?!」她无法接受打击。

「没有。」

兰熏不断吸气、再吸气。「都是你啦,把我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拿来挡兵器挡光了,不然现在哪会这样!」

封晋阳看在眼里,内心五味杂陈。

是他强求了吗?她是温室的花朵,一直被捧在手心中长大,以致娇养成这副性情,一时之间要她改变,确实是苛求了……

第六章



想当然耳,兰熏是拗不赢封晋阳的,所以,他还是在房内而不是房外,她依然睡床上,而他睡地板。

但是这一晚,她却失眠了。

翻来覆去,想着他就在床下,就是怎么也睡不着。当然,不是担心他会对她怎样,而是不小心想起他身上还带伤,让他睡冰冷的地板,夜里又那么冷,万一受了寒怎么办?

这样一想,哪还能睡?

「喂,你睡了吗?」

一片静默,没有回应。

佩服他随遇而安的本事。

她悄悄起身,看了眼沉睡中的他,犹豫了一阵,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妇人打理好家务琐事,正要入睡,见她出来,善意的上前问:「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呃,有!那个,不是,我是说——」她懊恼地顿了顿。「有没有伤药什么的?他……呃,我「相公」,他受了点伤,所以……」一辈子不曾开口求人,她显得好别扭。

「噢,是这样啊!」妇人倒也善解人意,没取笑她的窘状,取来一只木盒,笑笑地告诉她:「我们以打猎为生的,时时会受伤,伤药这东西是少不了的。」

「谢、谢谢。」接过木盒,同时也接过浓浓的人情味,她突然发觉,虽然少了高高在上的光环,但是这种人与人之间交心的温暖感觉却是她从不曾感受过的,好特别。

原来,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快乐啊!

回到房内,她内心仍为着刚刚的独特感受,心房浅浅激荡着……

轻手轻脚地蹲在封晋阳身侧,那天跌下山谷时,他手臂让枯枝给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算是最严重的,这些天劳累奔波,没能好好处理,伤口复原的状况有些糟糕。

为他上药、包扎时,连她都没留意,她的眉心是微蹙的。

处理好伤口,再度钻回被窝,悬浮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这才能安然入眠,度过几日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直到她悠浅规律的呼吸声传来,下头的封晋阳睁开了眼。

这傻丫头,她以为放轻了动作就不会惊醒他吗?习武之人,一点风吹草动就够警觉了,更别提他压根儿就没睡着。

本以为她不晓得又要抱怨床太硬什么的,不想理会她,没想到……

轻抚上左臂未愈的伤口,仿佛还感受得到她包扎时的柔情。他低敛眼眉,同时也掩住内心深沉复杂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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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醒来,封晋阳已经不在房内,这她并不意外,这些天以来,不论她什么时候起来,他总是会比她更早,把该打理的事都打理好。

这样想来,他对她也只是凶了点、严厉了点、放肆了点,还有在她闹情绪时,不会容忍她的无理取闹之外,其他地方仍是极关照她的——如果她能够说服自己降低标准的话。

才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他和昨晚那名妇人轻浅的谈笑声。

「你家娘子外表看起来挺高傲的,事实上,只是不晓得如何表达感情而已,她很在乎你呢,你就多担待些,可别辜负了人家。」

妇人热心的叮咛着他,听得她嫣颊生热,而他居然也没反驳半句,就由着人家误解——

「我晓得的,多谢大婶关心。她从小没吃过苦,要是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代她赔礼,大婶别放心上。」

「没事儿!人家大小姐跟着你吃苦,事事都顺着你,你就别老凶她了,要对她好一点。你一板起脸,她可难过了。」

封晋阳苦笑。「让大婶见笑了。」

「冤家、冤家,无冤不成一家嘛——」妇人笑笑地接口,就在这时,他们留意到呆站在门边的兰熏。

妇人扬起笑,热络地招招手。「过来呀,别净站在那儿,我备了早点,就是不晓得合不合你的胃口。」

兰熏羞窘地低垂着头,接过妇人热心盛好的热粥,低声说了句:「谢谢。」

封晋阳的目光始终盯着她,不曾移开。

这回她乖巧多了,安安静静的吃着,没有半句抱怨或不满。

用过餐后,他们不便再叨扰,再三道谢过便要离去。

在那之前,妇人将兰熏拉进房中,给了她木梳和簪子,让她可以梳理长发。

这唾手可得的小东西并不值钱,要在以往,她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发簪甚至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才会用的样式,但是因为心境的不同,在接过时,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反而充盈着满满的感动。

临走前,还给了他们一些干粮,带在路上吃。

原来,人间处处是温情,只是她以往没察觉。

咬着冷硬的干粮时,她已经不再满腹牢骚,夜宿郊外、冻着露水时,她也可以忍受,几天下来,她甚至学会了打理自己,不再事事需要人伺候,也不会因为学不会梳理长发而挫败地发脾气了。

依着妇人的指示来到最近的小乡镇,看到久违的人声与市集时,她开心得想欢呼。

「能看到人真好!」她欢欣地笑开了脸,有种重回人间的感动呢!

咦?她愈来愈容易满足了,好现象哦!

「我不是人啊?」封晋阳没好气地回她。

她的好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你身上真的没有银子吗?」好想吃肉包子啊!她垂涎地看着前方的摊贩,脑袋转着,思考着该怎么办——

「拿去!口水吸一下,难看死了。」

「咦?」才刚想着,满心渴望的肉包子赫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热腾腾的哦!

他不是——没有银子吗?

封晋阳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愿,只低声交代了句:「乖乖在这里吃你的肉包子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喂,你去哪?」楞楞接过纸袋,只来得及目送他的背影。

她抓着手中还冒着热烟的纸袋,目光移向腕间的如意镯,抬眼搜寻了下,见着不远处的当铺,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典当了手镯换来银两,再到隔壁的药铺去,买了些创伤药,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才刚回到原地没多久,背后让人轻拍了下。「发什么呆?」

回头一见是他,她回以一记浅笑。「你去哪里了?」

「喏——」迎面拋来一支凤头簪,没多说什么。

「送我的?」她楞楞地接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废话。」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会用得到发簪。

他刚刚,就是去帮她买簪子吗?

她惊喜地笑开了脸,抽掉固定在发上那只老旧的簪子,一头长发如云瀑披泻而下,她摸索着,重新要将他送的凤钗别上——

「我来。」见她手忙脚乱,他三两下盘好简单的发式,以凤钗固定后,低头看向她手中完全没动用过的肉包子。「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等你啊!」由纸袋拿出一颗包子,开心地递给他。

「笨蛋。冷了就不好吃了。」

「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再难吃的东西都吃过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没、没呀,哪有?」她扯开唇角,以微笑带过,拉了他离开。「走啦、走啦,边走边说!」

封晋阳任她拉着走,若有所思的目光飘向被她拋在身后的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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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五台山之行,由原先的浩浩荡荡,到如今的两人同行,相互扶持,渐渐的,兰熏磨去了高不可攀的光环,餐风宿露,不再引以为苦。

不过,她倒是坚持每天为他的伤口换药,封晋阳也没推拒,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的专注。

眼看着五台山已然在望,这一天,他们夜宿在山脚下一处荒置已久的农宅,兰熏敏感地察觉到,这两日他格外的沉默,连她偶尔不自觉地又摆出大小姐娇气时,都懒得纠正她。

晚上用餐时,他食欲极差,一颗馒头还吃不到一半,就连脸色都差得几近惨白。

她心头隐隐不安,说不出口的浮躁扰得她无法入睡。

坐起身,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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