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道之书一本可以将两个人的身高体重容貌金钱甚至知识记忆情感智商寿命等一切所有平均分配的奇迹之书黄裳买到了它第二天人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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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道之书()
“徐子陵的精神立即晋入井中月的至境,晶莹剔透,不起半点波澜,丝毫不漏地映照出方圆十丈内的过林风声,雪花落在竹叶上的细微响动,乃至地底各种生命的勃发之音”
九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温暖的书页上,黄裳正看的起劲,忽然同桌轻轻碰了下自己胳膊,心里一惊,便听到讲台上面语文老师的声音传了下来:“黄裳,你来翻译下我刚刚念的那两句话。”
上臂不动,左手拿起课本,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拈住盖在课本下的,黄裳缓缓站起来,顺势轻轻一带,完美将罪证甩进了课桌斗里,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发愁:
老师,您刚刚念的是哪两句?
作出思索模样,盯着课本愣了一小会儿,余光瞟见同桌低头在她的书上飞快划了一条线,黄裳心中暗赞,当下翻译道:
“自然的规则,是减损有余的,而补充不足的人类社会的现实法则,是剥削不足的,用来供奉富余的。”
语文老师看了他一会,淡淡道:“明年你们就要高考了,好好听课,坐下吧!同学们,黄裳翻译的大体还凑合,只有这个剥削有点不妥,用剥夺更好”
下课后,教室里一片乱嚷嚷的,黄裳诚恳对同桌道:“柳梦茹,谢了。”
柳梦茹是个干干净净的清秀女生,拿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瞟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要不是老同桌,鬼才管你,就该叫张老师把你那书没收了才好!下周月考,我倒要看看你能掉几名!”
黄裳赶快趁机大拍马屁:“有柳姑娘您这位年级前三做同桌,我哪可能掉名次呢?”
柳梦茹目光投在他身上,直看的黄裳浑身发毛时,才说道:“这次月考你要是掉出班级前十,以后我可就不管你了!”
黄裳沉默一会,笑道:“要真掉出前十,我就不看了。”
柳梦茹瞪大眼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赖皮!”
“那是自然,我现在就去还书。”黄裳将塞进外套,挟在腑下,起身就走。
柳梦茹忙问道:“你不做课间?”
黄裳扬起手摆了摆,溜下教学楼,穿过校园里三五成群的学生,来到书店,看到几个男生围在公告牌前,上前一看,是一张通缉令,印了个满脸横肉目光凶狠,一看就是坏蛋的男人照片,写着:
洗耳市2007年第049号通缉令
范朋,男,37岁,于6月7日持枪抢劫河城银行,后流窜作案三起该徒持有枪支,十分危险,有群众目睹者,切勿惊动,请立刻报警。有提供线索者,悬赏10万元云云
河城是在西边两百多公里外的一座繁华大城,经济水平十分发达,而洗耳市只是个县级市,比起来可以说是穷的叮当响,黄裳看过就算,走进书店,交了5毛租金还过书,来在书架前,看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书脊,目光扫来扫去:
光之子、诛仙、邪风曲、无限恐怖、飘渺之旅、小兵传奇
瞄来瞄去,大都早已看过,黄裳正摇头,忽然发现脖子上戴的玉坠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衣服外面来,便伸手塞了进去,抬头时,余光蓦然瞟到最下面角落里,一堆花花绿绿中有一本灰朴朴的书脊显了出来:
天道之书
黄裳想起语文课上的翻译,不由生出兴趣来,抽出一看,封面灰不溜秋的,画着一架银白色的天平,十分不起眼,右边是书名,挨着的是一排竖行小字: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然后便没有了,没有作者名,没有出版社,也没定价之类的东西,翻开来一瞧,厚厚几百页竟全是空白,一个字都没有,只有第一页上胡乱涂着一堆灰色的线条,像被小猫玩过的毛线团,凌乱不堪,什么头绪也瞧不出来。
黄裳转头看向数米开外的柜台,奇怪问道:“老板,这本书怎么没字啊?”
一个男生正在办理租书手续,老板埋头记录,随口问道:“什么名儿?”
“天道”才说了头两个字,黄裳不知怎地,忽然鬼使神差地转口变道:“传说。”
“天道传说?”
老板念了几遍,看了过来:“店里没这本书。”
黄裳大讶,伸手举着无字灰书道:“那这是啥?”
老板瞧了又瞧,盯了他好一会儿,眼神渐渐诡异起来,像在看一个傻子,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问道:“这位同学,你高三?”
黄裳左右一看,店里仅有的五六个男生全都远离了几步,拿看到神经病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大疑,闭上眼深呼吸一下,睁眼再看,灰色的书仍然举在手里。
奇遇?!
黄裳一颗心脏“砰砰”急速跳动起来,全身战栗,手臂不住发抖。
一股热血直窜上脑,第一个念头就是拿上书,跑!
刚要起步,老板不耐烦道:“你到底租不租?”
租字入耳,黄裳顿住,一个念头电光石火似的划过脑海:
租,不是自己的,难道要买才成?
随手抓起一本杂志,来到柜台前,平静道:“这两本书,我买了,几钱?”
老板同情地看着他,像看一个白痴,瞄了一眼四块五的杂志,爽快道:“两本,一共十八块。”
付钱,走人。
秋日的天空高远而淡蓝,一只鸟儿冲出云层,飞向天际,隐隐带来广播体操的喇叭声,黄裳压抑着心跳,慢慢走着,离得书店远了,翻开一瞧。
第一页的灰线团不见了,变成了字迹!
黄裳立刻合上书,急忙向后一看,没有人,然后不断对自己说:“镇定!镇定!镇定!”
然而还是越走越快,后面几乎飞奔起来,冲到厕所,刺进隔间,关上门,按捺住激动心情,摊开来,一个字一个字蹦入眼帘:
“一、以尔之血,书尔之名,注尔之有,等而均之:用两个人的血,写各自的名,注明任一所有,以等号连接,可将它们平均分配。
二、道生一:可一而不可再,本书对同一人止生效一次。
三、三生万:生效三次后,书主获得某项能力。
四、人非天:以人力执掌天道赏罚,焉能无损?每生效一次,书主减寿至少一日。
五、从吾愿:只有书主自愿放弃时,本书所有权才会发生转移。
本书曾用名:大同之书、公正天平、平等之书、等价之书、赏罚之书、守恒之书、共产宣言。”
黄裳先是大喜,尔后生出疑惑:“恶作剧吗?如果是真的,这书也太变态了吧?要是搞到比尔盖茨的血,写他一下,就能分到他一半的钱?要真成的话,姐姐的病”
便在这时,书页上最后一条灰线忽然游动起来,扭曲分形,变成一行字,列在了规则的最下面:
当前书主:黄裳
手一抖,差点把书丢出去,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好一会,黄裳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狠狠刷新了一遍,拍了拍脸蛋,反倒镇定了,啪地合上书,站了起来:“还要先实验一下。”
出了厕所,只这一会功夫,天空中竟是阴沉沉的,狂风大作,乌云四起,遮天蔽日,蓦然一亮,一道电蛇蜿蜒划过,紧接着轰隆隆滚过一阵闷雷,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将秋老虎的余威扫了个一干二净。
啪!
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东西,砸到水洼里,溅起一点水花,黄裳定睛一瞧,黑乎乎的炭也似的一团,依稀能分辨出是只鸟儿模样,像是被雷劈了,稍愣了下,冲进连天雨幕,用那本随便买的杂志裹住鸟儿尸体,放在花树下,再跑回廊下,衣服也湿的差不多了。
“哈,课间操好像还没完吧?”
黄裳想着,沿着走廊悠回去,远远见到一群群的学生举手挡着头,落汤鸡似的狂奔进教学楼,心里大笑三声,回到教室,同座上没有人,刚将天道之书塞进桌斗最深处,长长出了口气,忽然发觉教室里气氛有些不一样。
满屋的水气中充斥着同学们的议论声,不时听得“柳梦菇”、“活该”的字眼,黄裳心下纳罕,来到后面抓住一个男生问道:“路涛,柳梦茹咋了?”
路涛是黄裳平时一块玩的比较来的伙计,人挺不错,尤喜动漫,总爱做些一朝暴富的美梦,闻言上下看了他几眼,小声道:“你小子又没去做操,咋淋成这熊样?刚刚柳梦菇离旗杆有些近,哪知道忽然下雨,有一道闪电劈到杆子上,她好像被电到了”
黄裳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住,一伸手,按住旁边课桌,急急问道:“严重吗?她现在人呢?”
路涛扶住他胳膊,也没心情调戏伙计,低声道:“人昏过去了,好像是送医务室了。”
上课铃响,黄裳转身就走,刚出门口,迎面走来班主任,盯着问道:“你去哪?”
黄裳急中生智,弯腰捂着肚子,作出痛苦模样:“老师,我忽然肚子疼,想去医务室看下。”
老班挥手道:“去吧,快点回来上课。”
这场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雨过天晴,黄裳冲下教学楼,狂奔到医务室,喘了几口气,推门进去。
第二章 血色等式()
白色素净的医务室里飘荡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黄裳随便应付过校医,掀开布帘,便见柳梦菇躺在里面靠窗的床上,挂着点滴,另一张床空空的。
似是听到响动,柳梦菇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轻声问道:“谁?黄裳?”
黄裳松了口气,问道:“感觉怎样?你眼睛怎么了?”
柳梦菇露出一个笑脸道:“还好啦,就是一看东西就有些头晕,躺会就好了。”
黄裳皱眉道:“人都昏倒了,不去医院检查下吗?”
柳梦茹吐了下舌头,显出一点俏皮道:“不用了,我总算是医生的女儿,对自己的身体还算了解。那道闪电大部分能量都沿着旗杆导入大地了,散开的只是一丢丢,我也就晕了那一下,很快就醒了,校医也说没事的。”
“这样啊”黄裳也不好再坚持,又稍坐一会,柳梦茹道:“这节是老班的课,你快回去吧,晚了又要被说了。”
黄裳起身道:“那我回了,你好好休息。”
“嗯,谢谢你来看我。”
布帘掀起又落下,一时静了下来,柳梦茹坐在床上,双臂环膝,长发洒落,幽幽叹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赫然闪烁着一缕纯白电光
黄裳回到教室,坐下听课,同座空空,桌斗里又塞着本神奇的书,连番变故,总觉得心里静不下来,便拿过一叠演草纸,提笔开写:
假设一:一切物理定律在所有惯性系中都有效
假设二:光在真空中的速度保持不变,与光源的运动状态无关
方程组瀑布般倾泻而下,黄裳很快沉浸了进去,一颗心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一瞬间,演算已到了某一个尽头:^2
黄裳看了一会,把十几张算稿揉成一团,丢进挂在凳子下的垃圾袋,一转眼,才发现柳梦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专心致致地听课,抬头一瞧,讲台上也不是老班了,教室前面挂钟的时针已指向十二点,铃声响起,老师又拖了一会,才走人。
同学们纷纷拿起打饭的缸,叮叮当当涌出了教室,黄裳关怀问道:“还晕吗?”
柳梦茹笑道:“没事,好多了。你要不放心,咱们一起走?”
“等下。”黄裳拎起放在地下的书包,从桌斗里取出几本书塞进去,拿上走读生证,两人一起下楼去取自行车。
一高实行封闭制管理,少数家在城里的学生可以办理走读手续,吃住在家,黄裳小时候双亲过世,也没什么亲戚,相依为命的姐姐去年大学毕业时忽然双目失明,查不出原因,本已找好的工作当即告吹掉,只好一直呆在家里写些东西,因请不起保姆,黄裳放心不下,便开始走读。
高三不用穿校服,两人混在蓝白色的学生流中,一前一后出了校门,并排骑行,柳梦茹问道:“你直接回家吗?”
“不啊,我要先到建行取些钱。”
“咦?你还没成年吧,用谁的卡?”
“我姐的。”
“我还没自己去取过钱呢,远吗?我想去看下”
“建邺路中间那儿,你不回家吃饭吗”
“嘻嘻”
到地锁车,前面取款机上贴出坏了的告示,两人进到里面瞧了瞧,来到最右面人略少的窗口,开始排队,柳梦茹好奇宝宝似的左瞧右瞧,忽然拍了拍黄裳指着一处道:“那个保安在切西瓜唉,银行允许的吗?”
黄裳转头一看,果然左边角落里一个穿着制服的年青保安正拎着把西瓜刀在切瓜,耸了耸肩:“见过几次”
柳梦茹哦一声,又开始逗排在两人后面的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年轻的母亲拉着儿子的手,含笑瞧着这漂亮女生,弯腰轻声道:“小宝,叫姐姐好。”
小宝眨着眼睛,吮着指甲,奶声奶气叫着:“姐姐好”
轮到黄裳,取过钱,放进书包,还没背上,银行门又被推开,大步走进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粗壮男人,披着风衣,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模样。
黄裳一见这男人,心里忽然莫名打了个突,一阵寒意从脚底冒起,直蹿上天灵盖,不由霍然一惊,上次让他涌出这种感觉的,是两年前暑假和姐姐黄离一块去峨嵋山时,碰到的一条眼镜蛇!
这种战栗触动黄裳永不会忘,当下面色微变,一言不发,一手拎包,一手拉起柳梦茹,无心欣赏少女脸上蓦然飞起的红晕,就要快步赶出去,哪知刚走出两步,变故已生。
那男人一进来,就站在门口不动,扫视全场,看了几眼,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暴喝一声:“抢劫!”
包括保安在内,一屋子二三十个人呆了呆,瞧见乌黑发亮的手枪,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蓦然之间鸡飞狗跳,发出一阵哭喊尖叫,蹲的蹲,趴的趴,瑟瑟发抖。
黄裳早低头拉着柳梦茹,右转几步,把她塞进墙角蹲下,自己挡在面前,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牙齿磕磕碰碰低声道:“不要哭,不要说话。”
柳梦茹小脸上全无血色,骇的惨白一片,如同坠入噩梦中。
歹徒举着枪,逐个点过柜台里的工作人员,狞笑道:“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都给老子识相点”
便在这时,左边一个保安忽然暴起冲出,拎着把西瓜刀,对着歹徒照头就砍,哪想这歹徒十分警觉,急忙矮身侧过,一脚踹出,正中小保安后心,却发现鸭舌帽被打掉了,肩膀上也被削去一大块肉,当下气急败坏,换手砰地一枪射出:“你他娘的找死!”
小保安后背中弹,鲜血横流,向前踉跄几步,仍竭力转了半圈,举刀欲要再砍,终是不支,仰面倒在血泊里,西瓜刀滑落地上,咣咣当当滚了几滚,停住不动,染血的明亮刀刃上,映出黄裳低垂的眼,不尽惊惶之中,又有怒火,余光一扫,将那歹徒认了出来。
正是上午通缉令上的范朋。
“啊!!!”
枪响人倒,满屋又是一阵尖叫,那小孩子小宝受了惊吓,更是哇地大哭起来,年轻母亲搂着孩子,急忙捂住嘴,低声安慰道:“小宝不哭,小宝不哭”
“妈勒个巴子的!四条命也是死,五条也是死!”
那悍匪范朋凶狠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