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儿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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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儿讨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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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会这样?

「男的?是吗?」他勾出一抹坏坏的笑,无预警地伸出手,直接放在她的胸部上,一把罩住她的浑圆。「到现在,你还打算骗我?」

啊?!

她被他大胆的行径吓到,大叫一声推开他,自己则不稳地向后连退数步,而她身后就是花湖——

「小心!」

他倾身想拉住她。

「啊——」

她惊呼,已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跌。

才刚抓住她指尖的戚卫雪,还未来得及使力拉她,亦因冲力过猛,反而顺势被她一并带进了湖里——双双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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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戚卫雪的寝房内,命福披散着长发,缩在床上一角,以棉被遮住自己半裸的躯体,无辜又内疚的圆瞳紧瞅着他。

戚卫雪赤裸着胸膛,正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自行更衣,她的湿衣服则晾在一旁。

「对不起……」

「笨蛋!」

「真的对不起……」她觉得好抱歉,除了害他一起掉进湖里之外,还有隐瞒女儿身的事……

她将脸藏在棉被里,不断喃喃重复着道歉的话。

戚卫雪翻了翻白眼,系好衣带。「笨蛋,我说了,是我吓到你在先,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你不必自责。」

「那……你会不会扣我工钱?」她担忧道。当初签的是男丁的价码,如今他已经知道她是女的,会不会告她违约呢?

「笨蛋!」他咕哝道。

搞了半天,她竟然在担心这种事!

「你……会不会赶我出府?」她再问。

他挑起眉,两手交叉胸前,板起脸,故意吓她。

「会!而且我还要重重罚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爷,您别生我的气好吗?」她再三强调,当真担忧极了,「我现在不能没有工作……不能被赶出戚府……我弟妹都需要我……」

说着说着,竟簌簌泪下。

「喂喂,你怎么说哭就哭?!」

见她难过落泪,戚卫雪反倒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您现在赶我出府,那我和命禄肯定会没命的……」她将他的话当真了,乱了方寸,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越哭越伤心。

「喂,笨蛋,我说笑的,这样你都听不出来?」

怪了,他之前这般逗弄她,她即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也都不曾像这样情绪失控过,到底怎么回事?

戚卫雪拧起眉,走到床边坐下,柔声安抚她。

「我说了,我没有要赶你出府,你别自己吓自己。」

她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珍珠般的泪珠像不用钱似的,一颗接一颗掉。

他叹口气,伸手揽过她,将她连着棉被一起搂进怀里。「刚才我气坏了,才会做出那样无礼的行为,我跟你道歉,你别哭了,好吗?」

她轻轻点头,但小小的肩膀却因为哭泣而不住颤抖。一直以来,压在她肩上的重担,终于让她喘不过气,情绪整个溃堤。

她抓着他的衣襟,放任自己埋在他胸前,痛快大哭一场。

戚卫雪静静抱着她,心疼她,同时,也想守护她。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与保护欲,不只是因为她是他手下的人,更因为她是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待她哭过一阵,情绪略微缓和之后,他才轻轻拍着她的背,开口说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过,有事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记得吗?」

「嗯……」

「我还说过,有任何困难,只要我帮得上忙,也可以找我,记得吗?」

「嗯……」她再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点头,吸了吸鼻水。「赵府的人在抓我弟弟命禄,这次,如果命禄落到他们手上,他就死定了……」

「赵府?」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你弟弟怎会跟赵府扯上关系?」

命福抽抽搭搭着,开始讲述她在外地帮佣做工期间,家中父亲因为欠下赌债,而被放高利息借钱的赵府逼死的经过,以及在父亲死后,赵府的人将弟弟命禄强行抓去做人奴抵债,妹妹则被卖到万花楼的恶行。

「没有透过规定的买卖程序,订定奴工契约,这样强行掳人是犯法的行为,是要被判刑的。」戚卫雪说道。他知道赵府家大业大,有些做生意的手段不是太正派,但没想到竟然还私贩人口。

「命禄好几次都想逃走,但是都被抓回去,打成重伤。」

一想到弟妹在外受苦,命福就好难过自己没有尽到做大姊的责任。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我刚好去赵府送信,遇到正要逃跑的命禄,我还真没想到他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如果是因为你父亲欠债问题,而赵府的人不肯放过命禄,那倒好解决。」他安慰她。

命福摇头。「但是,现在更严重的一件事,就是赵府那里……」

话未来得及说完,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三少爷、三少爷!」小豆子在门外急喊着。

戚卫雪让命福躲回被子里,避免小豆子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自己亲自应门。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三少爷,不好了,外头来了好一大票人,说是要找命福。」

「找命福?」

「是城南赵府的人,他们说命福藏了他们府里的人,要我们把命福和他们的人交出来。」

一听到小豆子的话,藏在被子里的命福不禁惊讶得倒抽口气。

「什么声音啊?」小豆子朝房内探头探脑。

戚卫雪耸耸肩,面不改色说道:「我知道了,去叫他们先候着,我马上过去。」

「还有一件事,更严重的——」

「什么事?」

「命福他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现在该怎么办?」小豆子紧张道。

闻言,戚卫雪似笑非笑。

「呃,她刚才是出了点事没错……但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她已经没事了,刚才我派她去办差了。」

「哦……原来……」害他吓得以为命福发生事情了。

「现在,去传话吧!」

「呃,是。」小豆子抓抓脑袋瓜子,转身离开。

一合上门,才走回床边,命福即扑向戚卫雪,抓着他,紧张道:「拜托,千万别把命禄交给他们,他们打算抓他去顶罪呢!」

「顶罪?顶什么罪?」

「就是之前赵府长工总管虐打奴仆致死的那个案子,因为当时命禄在场目睹一切,现在,他们竟然打算把罪推到命禄身上,让他去当替死鬼——」她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真有此事?」如果确是如此,那就真的欺人太甚了。

「这次命禄若被抓回去,他就死定了,他会变成杀人犯,会被砍头的……」

命福焦急又担心,她连忙从怀里拿出随身小布囊,取出里头的一颗石头,递到他面前。

「少爷,您还记得这个石头吗?」

「当然。」他点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送给她的东西。

「您说过,只要我有愿望,就可以找你兑现,现在行吗?」她无助地噙着泪,模样楚楚可怜。

「你想求我什么?」

将石头慎重放入他的掌心,就像当时她在花园里祈愿时,那样地诚心诚意,说道:「求求你,救救命禄,好吗?」

戚卫雪收了石头,拳握在掌心,定定凝望她,给了她信心的微笑。

「你的第二个愿望,我收了。」

 
 

  

  

第九章
 
「不妙了!真的大不妙!」

奴仆房里,众人团团聚集,气氛紧张又严肃。

「从没见过三少爷跟人这样子杠上的——」

「不知道接下来赵府那头还会有什么动作?」

那天,三少爷为了不让赵府的人带走命禄,不惜和对方把丑话都说了,也几乎要撕破了脸,此事还连带惊动了大少爷和二少爷。

为了一个小奴儿,这件事现在已成为戚、赵两府之间的大事了。

「命福,你别担心,我们一定挺你到底!」

「没错,命福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谁教我们是『好兄弟』嘛!」

「是啊,只是……」

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调往同一个方向,看向一旁穿着朴素衫裙,梳着简单发髻,已恢复女装扮相的命福。

「我说命福『兄弟』——」小豆子接着继续说道:「虽说你实在长得挺标致的,但你这般娇俏的模样,还真是让我们很不习惯呢。」

三少爷一声令下,命福换回了女装。

当然,也就远离了他们这些臭男生,不用每天跟他们挤在这小小的奴仆房。

「真的吗?你们觉得很怪吗?那我看我还是换回来好了……」命福认真道。她很多年没有穿女装了,自己也不太自在。

「欸,别、别、别——」小豆子一干人连忙阻止。「这样好,好看!你别轻举妄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三少爷下令的,他们哪敢有意见啊?!

况且,她是真的长得好看。

「如果不习惯就看我好了,以前常有人说我和阿姊长得很像呢。」一旁的命禄开口道,反正他现在和大家一起住在奴仆房。「因为我的关系,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只要对各位还小有帮忙的地方,命禄我都很乐意提供——」

「命禄小兄弟,你可别这样说,我们不会嫌你麻烦的!」小豆子义气道,用力拍着命禄的肩膀。「有我们在,别怕!我们都会帮你的,就算我们不行,还有三少爷,三少爷不行,还有二少爷,二少爷不行,还有大少爷……」

「再不行,还有黑石伯在!」

「对啊对啊,黑石伯一站出去,大家都会吓死吧!」

「被脸上的乌龟和花吓死!」

众人七嘴八舌一阵搞笑,就是想让命禄放宽心。

「谢谢你们!」命禄感动道,当然明白大伙儿的用心。

「哇,你们姊弟俩感动的模样,倒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豆子取笑道。「可真像极了,应该叫三少爷来瞧瞧的——」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三少爷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突然,有人补了一句。顿时,房内陷入一阵沉默。

命福更是显得忧心忡忡。

自从那晚戚卫雪答应了她的要求之后,不但坚持不对赵府放人,因而惹恼了赵家人,现在还天天往衙门跑,除了关心赵府长工总管虐仆案之外,还私下透过各种管道和人脉,积极追查赵府私贩人口的罪证。

他每天早出晚归,反而不再让她跟前跟后了,这让她怅然若失。

她已经有好些天都没有看到他了……

没想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还挺难熬的。

思及此,像是上天赏她个大礼一般,戚卫雪的声音即刻出现在门边——

「咦?大家都在啊。」高挺的身子倚在小小的奴仆房门口,状似悠闲地笑看着大家。

「三少爷。」

命福笑开,第一个冲向他,所有人也同时围拢而上。

戚卫雪上下打量命福,点了点头,满意道:「瞧你这模样,可真是可爱,我这些天的辛苦果然都没有白费,你把我的疲倦都一扫而空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扫的?」她没听出他的公然调情,仍然一脸认真。

戚卫雪大笑出声。「天啊,你真会逗我发笑。」

「少爷是在赞你呢。」小豆子补充道。

「喔……」命福后知后觉,这才红了脸。

戚卫雪当着所有人的面,微笑握住她的手,柔声问:「你现在可有空跟我去一个地方?」

「当然,少爷要我去任何地方都行。」她仰起头,望向戚卫雪,信任又忠诚。

戚卫雪颔首。「那走吧,早点把事情解决了。」

他牵着她走出奴仆房,所有人对戚卫雪这般露骨大胆的动作,全都看傻了眼。

「三少爷果然是三少爷,调起情来也是这样直接。」小豆子赞叹道。

众奴仆点头认同,唯有命禄不太理解。

「调什么情啊?」

小豆子摇头,叹。「唉,我说你跟你阿姊还真一个样——」

「什么样?」

「迟钝样。」看来全奴仆房里就只有他小豆子最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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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来客栈前,戚卫雪和命福两人下了马,命福随即看见停在店门前,那辆华美而熟悉的赵夫人的马车。

「这……」她忽然有些畏缩。

「别担心,等一下你只要在旁静静听我说话就行了,知道吗?」戚卫雪拍拍她。

「嗯,好。」

一来到二楼厢房,叶云荷已经喝着茶,久候着了。

尽管叶云荷目光带刺,戚卫雪仍是带着命福,大剌剌地一起同桌而坐。

「原来……是你……」叶云荷目光紧瞅着命福,认出她来。「好你个贱丫头,那天敢对我说那样的话,原来是你自己勾搭上了主子——」

「云荷,注意你的身分。」戚卫雪制止她的失控言词。

「这就是你今日邀我见面的目的?」叶云荷愠色看向戚卫雪,无法接受自己会输在一个忽男忽女的小奴手上。

「最近我们两家在吵哪桩,我就为哪桩而来——」

戚卫雪拿出一袋钱和一张契约书放在桌上。

「这里是五十两,还于命禄那孩子父亲积欠的赌资,连本带利,非常足够了。」他指了指那张言明赵府不得拘限于命禄的契约书,说道:「你签收吧。」

叶云荷看了看命福关切此事的模样,再看看那张契约书,顿时都明白了。

「我就说嘛,好端端地你怎会跟赵府杠上?怎会强行扣着咱们下人不放?搞了半天,都跟她有关系……」

「不管和她有没有关系,父亲欠下赌债,原该由欠债的当事人归还,但赵府以粗暴的手段逼死当事人,再押定其子女,不但私贩人口,还拘人自由,这一条条,可都是犯法的。」戚卫雪点明事实。

看戚卫雪摆明了跟自己摊牌,叶云荷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就我所知,那小子牵连的事情,可不是只有父债被扣这么简单,上回奴仆被打死的案子……」

「那案子我们都很清楚事实是怎么回事。」戚卫雪严肃道:「衙门那里现在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是你表哥所为,现下你们想找个替死鬼来翻案,把这件事栽赃成奴仆之间的斗殴,不嫌这种手法太卑鄙拙劣了吗?」

「雪哥哥,你为了一个小奴这样做,犯得着吗?」叶云荷忍气道,视线不禁瞄向一旁的命福。此时此刻,她竟嫉妒起他身边的这个小奴来了,竟可以让戚卫雪这般为她强出头。

「我这样也是为你。」他沉声道,双眼真挚地看向叶云荷。

「为我?」

「这是我查到的,关于赵府生意上往来的一些资料——」戚卫雪又放了一卷宗案和帐本上桌。「于命禄的事情,如果一路追下去,恐怕就不是私贩人口这么简单了——」

叶云荷紧张地拿过资料翻看。

赵家家大业大,除了一般生意之外,还私设赌场,高息放款坑杀穷极的老百姓,除此之外,竟还包括被官方严令禁止的买卖私盐……

「我想你也很清楚我在朝中的关系,这些资料若是交出去,让衙门甚至朝廷开始追查这件事,到时候动摇的,绝对会是赵府数十年的家业根基……」

而叶云荷想要的一切财富,也全都会化为乌有。

「云荷,你也是个聪明的人,这件事是要简单私了,或是闹得沸沸扬扬,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戚卫雪定定看她,语气与态度皆十分坚定。

叶云荷看着那些足以令赵府破产的资料,听着他软中带硬的话语,不禁全身颤抖……她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也相信戚卫雪会说到做到。

光是买卖私盐这一项,就足够让赵府被判刑抄家了。

「念在过去的情谊,我不想要你所选择的幸福,是毁在我手上的……」

话未落尽,叶云荷已经伤心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你不是对我最好的吗?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真的相信,那个曾经是世上对她最好的雪哥哥,已经离她而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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