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纷动,一粒一粒解开了睡衣上的纽扣,将他买给他的睡衣脱了下来,裤子也一并脱下。黑色小短裤下裹著形状漂亮的欲望部分。
成莫深吸了口气,目光上移,自腹部起,便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吻痕在莹白的躯体上分布著。仿佛这些吻痕刺痛了成莫的眼睛,他眼角一跳,随即闭上,几秒後再睁开来。
他应该高兴,终於如愿以偿让那人上钩,可这些痕迹为什麽让他觉得人很沉,一直沉入水底,溺在水中,再也浮不上来。
他望向那睡著了的面容。轻抿的唇,色泽粉红粉红的,细腻的唇线勾勒著美好的形状。这两片唇,只有在小时候,会粉嘟嘟地凑上来,讨好似地亲他的脸颊,期待亲密的举动能博得他的欢心──那幼小脆弱的心始终都处在担心会被自己抛弃的隐忧中,这,成莫并不是不知道。
这唇,这身子都已被那人吻过摸过了吧。
低头吻下,不止那微闭的唇、那弯弯的眼、那灵秀的鼻,还有那红痕遍布的光洁身体,一寸一寸,仿佛清刷般地吻著。重重的吻无边无际地洒在丝毫未曾动弹过的身体上。成莫突然扯下闵维双腿间仅剩的遮掩,薄而淡的毛从下,小巧的欲望颜色尤自粉嫩,安静的躺睡在其间,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成莫将它含住,全无节奏地激烈地吻著,过了许久,直到那小巧的性器渐渐发红才放开来。可是除了被摩擦得殷红外,那小巧的性器依旧柔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还尤尤自睡著。
成莫颓然坐倒在床,目光呆滞,嘴中兀自喃喃:
“为什麽……为什麽……老天总要这样折磨我?……”
坐了半晌,神情缓缓镇定下来的成莫,拿毛巾擦尽那粉红身躯上自己所留下的粘湿水迹。替他穿好内裤睡衣,盖好被子。
成莫重复之前的冷静,或说变得更加深沉。
“不要爱上他……维维,绝不可以爱上他,知道吗?”
我绝不允许!
*
次日,闵维房间传出一声大叫,但没人响应他,成莫已上班去了。闵维见鬼模样地瞪大眼睛看著床头柜上的闹锺。十一点……竟然睡到了十一点!
他明明记得昨晚洗过澡後便把闹锺定了七点的。为什麽呀,这闹锺可是才买一个月啊。闵维不忿地抓起罢工的闹锺检查,终於发现了下面锺座下还压了张纸条:
“维维,觉得累就多睡会儿,还有,别在人多的时候去澡堂洗澡。”
正要怪小莫太鸡婆,难道还担心他会被人拍裸照不成?放下闹锺时,突然“咦”了一下。
闹铃开关居然已经被关掉了。他确实可以肯定自己这之前没有关过闹铃开关。
小莫,一定是小莫,呜呜,小莫,你害惨我啦。
三四节,是经济学院里传闻最厉害最恐怖的“铁碗”教授的市场分析。闵维叫了一阵,噘著嘴起床,动作却是慢悠悠地──反正第四节课都已经上了,还急个什麽劲。
*
当周,闵维为了弥补周一翘课的罪过,凡那“铁腕”教授的课,闵维总是异常认真,且,一定坐在前排,踊跃发言,积极主动地进行课堂师生交流互动。害得班上的人对他的“谄上献媚”均是嗤之以鼻,寝室里哥们总是笑他“一失足以成千古恨”。
闵维自己倒没什麽,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过。
周二的时候,闵维不知为何,开始算起日子来了。其实一周算来算去,就是那麽七天。为什麽他就觉得很长了呢。
闵维开始想念了。闵维每天几乎都是最早或是最晚去澡堂的。倒不是其他原因,他只是很不喜欢很多人那股难受的扑鼻湿热气。不过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各处痕迹时,他便没了那样的想法。当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後一想,他又独个儿在无人的澡堂里红了脸。倒没怎麽注意小莫给他的留条。因为自从小莫知道他在酒吧被男人非礼过後,便叮嘱他不要人多时在澡堂洗澡。他一直把这归结为小莫的警察意识作祟。
可是,自发现自己身上的吻痕後,闵维便无法忽视那些痕迹曾带给自己的美好了。
从周一到周四,秦淮天始终没出现,甚至电话也没有一个。闵维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事情太多,分身不暇。这样一想,闵维便舒坦了许多。
周四晚的十一点,寝室熄灯後後,闵维躺在床上,明天就是周五了。他闭上眼,可是睡意始终不来。他睁开眼,感觉外面亮堂堂的,翻个身,一双手肘撑在床上,托著头,望著窗外。
宿舍外道旁的那棵参天老槐的枝顶,正挂著一轮圆圆的月亮,将叶子照得银白的。如水的月光仿佛从天上泻下的透薄纱幕,不知怎麽,闵维脑中突然想到“秦淮之水天上来”这句话。
他对著那仿若处在高高枝顶的圆圆的东西笑了。
秦淮河,你睡了吗?
*
秦淮天没有睡。时锺将要指向十二点时,他在聚精会神地翻阅助理递上来的详细资料。无一例外,全都是国内国际上声誉斐然或是历史悠久的建筑业翘楚──能被“秦海”列为竞争对手的当然都不会是易与的小角色。
一周来,他都在为国家计划兴建的一个大型商贸城的竞标而耗心。若能夺下这个耗资五至六亿的巨大工程,那麽秦海不仅在国内建筑界通行无阻,即使国际建筑业上也能脱颖而出,占有一席之地。
事实上,国内企业中,有实力和能力来与秦海争夺这个大型项目的不多,但中央政府显然并未将目光局限在国内,到时就不排除会有国外及港澳台地区一些建筑业的大头来想掺一脚。
在财力人力上秦海绝对没有丝毫劣势,但建筑业这方面却是优势不明显。秦海在电子高科技领域、服务销售娱乐领域都是国内翘楚,但却是在三年前才进军建筑业的。
目前,秦淮天正是为这个劣势费心伤神。商业上的竞标,龙争虎斗,实力均衡的基础上讲的就是信誉声誉,说穿了就是个印象问题。
看著看著,秦淮天眯起了眼,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似乎陷入沉思。他尤喜深夜的宁静,万籁俱静中唯有自己思维独清的感觉委实不错,而那染墨的夜空更像是蕴藏著无尽的灵感。
他将窗子完全打开,感受夜风的袭入,一抹银色迎著他的面而进,那一瞬秦淮天仿佛有种被温润清幽涤去白日算计世故的纯洁之感,静怡於心底慢慢升起。
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一双大眼褶褶的孩子。
快有一周没和他联系了,没去见他,就连电话也没有一个。自从那日送他之後回来,心里便蒙了层灰纱似的,暗了许多,心中那粒疙瘩也越积越厚,愈变愈大,小石子终於成了现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他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太纯洁太天真太可爱……是初上人生航道上还没有经历风霜洗礼的雪白簇新的风帆,而自己,却已先他在那片风波之海里颠簸沉伏了几十年,桅杆上满布著风的刮痕,那当初同样簇新的帆上已经纹理难辨沧桑抹遍……
望向天上挂著的月亮,这麽圆大概快十五了吧。
秦淮天悠悠地叹息著回到办公桌前。
第八章
“培文,关於竞标项目的会议准备得怎麽样了?”秦淮天享受著夏培文亲自端来的咖啡。
夏培文看著眼前这个似乎永远精力充沛的男人,叹了口气:“你昨天又是凌晨才睡的吧?”
秦淮天笑了笑,又喝了口咖啡:“培文,你泡的咖啡越来越有水准了。”
夏培文白了一眼故意叉开他话题的人没好气地说:“那些资料你完全可以交给人去整理,提出重点後你再看。你那几个总裁助理难道都是虚设的吗?”
“我想认真将那些企业和秦海的优劣对比一下,到时决策时也心里有底一些。别人提取的总不如自己的来得合心意。”
夏培文仿佛无奈似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感慨:“真不明白你,秦海都是现在这般规模了,你还这麽拼命干嘛?地位名誉财富想要的都有了……”
秦淮天听了也似颇有感触地淡淡一笑:“都有了吗?”低下眼语气停了停,忽又抬起,目光一炽,“我只是想向世人证明一下,秦海并没有什麽商业死角。只要我想,它可以向任何行业任何领域发展。”
夏培文愣了愣,随後说道:“你还是和当年那样,自信得让人佩服,也自傲得让人厌恶。”说罢自己倒先笑了。秦淮天却呵呵朗笑起来。
“培文,你觉得这次可能性有多少?”秦淮天敛住笑问。
夏培文也正色:“我看不超过百分之五十。那个德国的Kelen集团无论财力还是势力都和我们不相上下,且对方还是几十年蜚声国际的建筑业界的名角。”
“百分之五十吗?”秦淮天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轻笑,“我会慢慢让它变成百分之百的。”
夏培文却没有他那麽轻松,皱著眉角:“淮天,不是我打击你,若不出点奇招,此次恐怕难有胜算。”
秦淮天静著,眉微微拧起,形成一种忧郁与俊朗混合的成熟,夏培文一旁看著,竟难以移开目光。
“培文,我之前要你做的那些宣传怎样了,有没有什麽效果?”
夏培文神智一凛,用著一种历来沉著的语气:“如你所料,其他企业认为我们那麽大力推销自己的建筑人才和理论,是看中了商贸城那块肥肉,都不肯示弱,纷纷派出精英来和我们打擂台较量。”
秦淮天这次有了明显的笑意:“是吗,那就让他们看看秦海的顶尖建筑人才,我对自己这三年来的眼光绝对是有信心的。”
夏培文点头:“嗯,这样一来,秦海的建筑人才在业界便免不了一时名声大噪,而实力也会被一定程度上被认可。可以让我们加一点印象分了。”
“光这样还不行,”秦淮天拿出一只烟来,点上。
“我不是早教你戒烟的吗?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夏培文眉头皱得更深了。
秦淮天抱歉地笑笑:“没办法,戒不了。”吸了几口,秦淮天忽然正眼凝视夏培文,语气也有些深沉,“培文,我想让你去见一个人。”
夏培文不解地望著说话的人。
“一个此次竞标成功与否的关键性人物。”
看著秦淮天大有深意的笑容,夏培文猛然一醒:“你是说去找负责此次投标工程的那位中央领导?”
秦淮天点点头,然後作了一个手势,眯著眼笑了。
看懂他意思的夏培文一惊,摇头道:“不行,淮天,这是犯法,若事情败露或有人告发上面查起来,就麻烦了。”
秦淮天吐了圈烟雾:“当然不会让人抓著把柄。而且,秦海现在所缺的就是在建筑这一行的业绩印象,若要说公平,这场竞标早就不公平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在不公平的情况下努力为自己争取点机会而已。”
夏培文一时不知说些什麽,愣了会儿闷闷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淮天,你今天又要去夜色吗?”快要下班时,夏培文从下面一楼的副总裁办公室跑上来,见秦淮天正收拾著文件,要出去的样子。
秦淮天只沉沉地应了声,依旧收著。
“要去找闵维?”
这下秦淮天才霍地抬头,一脸不解地望向门口站著的人:“你……都知道了?”
“那天彤彤生日,我在阳台上看见你在车上吻他了。”
秦淮天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麽。毕竟闵维是彤彤的朋友,虽然没公开,但瞎子也瞧得见两人关系肯定非同一般,不然彤彤也不会带他来家里参加那天的生日聚餐了。而现在夏培文竟晓得他和闵维是这种关系……
“淮天,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我不会阻止你,但若不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他并不适合你。”
秦淮天呆了呆,神色霎时黯了许多,沉默了将近一分多锺,才缓缓叹气似地说道:“谢谢你提醒,尺度我自己会把握的。”
*
由於晚上睡得太晚,以至於闵维觉得自己状态不佳,眼睛下隐约有了淡淡的阴影。幸好周五下午没课,他从中午便开始一直补眠。
到吃晚饭时便自然地醒了。乘著没人时,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然後去食堂吃饭。
“小维,今天我们去唱歌怎样?”
不知何故显得一脸落寞的周老大,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搭搭的。
闵维笑道:“怎麽,老大,又是一个被女友抛弃的周末?”
周老大耷拉著耳朵,越发无精打采:“香香这周回家去了。”
闵维伸出手拍拍他肩膀以表同情:“老大,为你默哀,可我今天不能陪你,我得去赚Money去。”
闵维调皮地眨眨眼,穿上外套。
周老大一脸哀怨:“真是见利忘友的小东西,赚钱难道比快乐来得重要吗?”
闵维走到门外回过头来:“赚钱和快乐都很重要。”说罢留给室内的周老大一个美美的天使笑容扬长而去。
*
大概闵维一辈子加起来的失望次数也不会有今晚所遇的多。从十点踏入夜色开始,他就被这种不让人快乐的情绪频频包围。
他本以为秦淮天会先他而来的,兴冲冲地进来之後却没看见人影。之後夜色大门每打开一次,他便下意识地抬头瞄上一眼,无奈每次都是失望地移开目光。
死秦淮天臭秦淮天,说什麽我去学校接你,结果一周没见人影,说好来这儿找我,却让我等了两个多小时还不见鬼影。他忍不住在休息时用脚狠狠地在地面踩,仿佛那便是他久等不至的那个人。
一点之後,闵维脱下了工作服,一同有几个同来这里兼职的大学生,换衣後纷纷从他面前走过。
“闵维,还不走啊?”
“嗯,就走。”闵维应著,慢慢穿好外套,走出换衣间。朝外间看看,走置靠吧台很近的一个位置。
闵维当初来夜色时,假身份证上是18岁。闵维要了杯酒在椅上坐下。
他之前不明白秦淮天为什麽总喜欢挑这个显得有些寂寞的位置,坐下来後发现,从这个角落可以看清整个酒吧,而灯光下的人们却很少会注意这个暗影里的角落。他便可以摒弃人们的视线而又将所有人纳入自己的视线之下,在一旁冷言悠闲地观察……
秦淮天没有来,尽管闵维苦等。
从九点半至一点,闵维的世界里只有两个词语、两种感情交替。
期待……失望
再期待……再失望
……
闵维那一刻忽然想起了贝克特的那幕著名的荒诞剧《等待戈多》,他自己会不会也像剧中的流浪汉那样,在沙漠的孤树下等待那个或许本就不存在的人,等待一种虚无。
闵维望著大门而坐,眼神却穿过了大门不知到了哪里。
事实证明,等待是世界上最善於蚕食人希望与耐心、也是最惯於欺骗人心的东西。
因为,你等的那个人,或许要很久才来,或许……永远也不会来。
闵维就这样坐了下来,杯中酒,点滴未少。
他不知今晚的自己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情离开这间酒吧,所以他坐了下来。
“怎麽,今天还没回去啊?”
闵维闻见一阵优雅的香水味,抬头,酒吧老板娘含著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不想说话,闵维只是点点头,遂又将头低下,唇贴在酒杯边缘,舌头伸进杯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著里面色彩亮丽的液体。
佩雯被他这种无意识的动作逗得笑了。闵维这样子活像只大眼温驯的哈巴狗儿,慵懒地伏在食盆边缘舔水喝。
闵维不明白今天老板娘为何会与他主动搭讪,有些奇怪地盯著她的笑颜,更没想到下一刻老板娘做了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佩雯端过闵维还握在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意并不比那杯中之物让人沉醉的效力差上半分。
“你不会喝酒麽?这麽久了才发现你原来不会喝酒的,瞧好了,喝酒要像这样。”
佩雯瞧著闵维那水水嫩嫩的眼里全是摸不著头脑的神情,忽起了逗弄之心。红唇在刚刚闵维嘴贴过的地方压下,轻却极其魅惑地一转,然後轻笑了声把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闵维几时见过如佩雯这般的女人在自己做出此种风情万种的挑逗暧昧之举,半秒内,脸就红成了熟虾。
这个女人……怎麽这样~
佩雯喝完了酒,见也戏弄得够了,笑意慢慢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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