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准备……」捉住最后一丝理智,他说。
「保险套吗?」她笑出声。「我带了。」满好奇对此他会有什么想法。
「你带了?」他瞪大眼,看着她开始动手拆解他衬衫剩余的钮扣,不敢相信他会如此幸运。她带了!
「美美为了说服我们,事先邮购来的样品。」她解释道,同时她的动作缓慢得几近魅惑。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性感迷人的方心语,在这瞬间,他终于明白她说得对,他一向顾虑太多。
其实爱就是爱了。他爱她,显然她也爱他,他们幸运地爱着对方,不管相爱的理由是什么,不管最初的爱是否起于单纯的友谊。总之,这是不会令人错认的爱。他的身心灵都在呼唤着她的碰触,想要属于她,被她全然地拥有。
她温热的手指轻轻碰触他逐渐裸露出来的肌肤,使她自身也开始燃烧起来。
他看着她缓慢的动作,差一点就忍不住想一把将自己的衬衫撕开。但是她以眼神示意他别急。
「我一直觉得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礼物?」他气息不稳地说,得非常努力克制自己才不会扭动起来,让小船晃动得更厉害。老天!他热得快烧起来了,也许他应该选择跳进湖里冷却一下才对。
「没错,一件令人期待的生日礼物,让人想要拆开表面精美的包装,瞧一瞧里头的东西是不是同样真材实料。」她微笑地解开他最后一颗钮扣,而后将手滑进布料底下,摊开手指,感觉到他平滑的腹部以及结实的胸膛。
一个喘息逸出,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是他或是她。
她拉开他已然解开的衬衫布料,看着他完美而男性化的胸膛。
「我的天啊,的确是个很棒的礼物。」他结实强壮,肌肉却不会过分发达,从表面的包装上来看,完全看不出面容偏向俊秀的他,会有这样一副性感的好身材。她很高兴是她拆开他的包装,欣喜得就像是个第一次吃糖的孩子般,忍不住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完全没考虑到被碰触的人正敏感的频频颤抖。
「很高兴你喜欢。」他不得不捉住她的手,以免自己失控。
不能用手碰触,她改用其它的方式碰他。「在美国时你常去健身房吗?」调皮地,她咬了他的乳头一下。
他差点没心脏病发。「我像是那种会去健身房的人吗?」
「不像。可是你的身材好棒。」手覆在比例堪称完美的骨架上,那肌肉如丝缎般滑润,摸起来的触感有如天鹅绒布料般,令人爱不释手。
她的赞叹让他差点笑出来,因为他根本没特意锻链过自己的身材。在她着迷地探索他时,他捉住她的长辫,手指轻巧地解开发束,松开她的辫子。
他一直梦想着要这样做。当她小小的脸蛋被弹性绝佳的长发拢住时,他捧着她的脸印下细密的亲吻,觉得她几乎要与柔美的月光融在一起了。
她美得不可思议。
真奇怪他从来不曾特别觉得娃娃美丽,过去他甚至不常注意她的外表。
当然,他知道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微翘的鼻,一张小巧的红唇,细致的肌肤,纤细的骨架……但是他看着她时,往往,就只是看着她而已。
美丑、高矮、胖瘦……外在的表象从来就不曾真正重要过。但今晚他却真心觉得她好美,甚至认为她比这世上任何女孩都要来得美丽。也因此,他很高兴她也觉得他的身材很好,即使只是安慰他的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比不上阿诺史瓦辛格或是布兰登罗素。
而这体验对他来说是如此地新奇。
他密密地吻着她,并试着告诉她自己过去的生活。「我在美国时并不是锦衣玉食的贵族留学生。」他吻住她小小的耳垂。「我一个礼拜有三个晚上在餐厅洗盘子,周末时则到语言中心教中文,有时候也兼点其它的外快,帮洗衣店的老板跑腿送货,其它的时间都在读书和练英文;再有一点点空闲的时候,就跑博物馆或剧院。刚拿到学位,寄出履历等通知的那一年,我跟一个同学开着辆二手旅行车从东岸到西岸,那是我第一次离开纽约做长途旅行。但是不管我到了哪里或做了什么,仍是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满足与快乐。我花了很久的时间试着让自己高兴一些,可是我失败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踏实……」
发现自己吻到了她的泪,然后他抬起头,一次又一次地吮干她的泪水。「别哭,心爱的,那是我自找的,不要同情我。」
「我不可能不难过,因为当你那么不快乐的时候,我也正苦苦地想念着你。尽管我告诉自己你八成不会再回来,但是我没有办法停止等待……一想到我可能永远都会因为自尊的问题而一辈子见不到你,我就……」她就颤抖了起来。眼泪威胁着又要流下。
「别哭,娃娃。尽管过了十年,可是我终究还是回来了不是吗?别哭。」
「那就想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她吸着鼻子,声音干涩地命令他说。
他只做了一件事。
那使她瞪大眼睛,「哇」了一声,忘了前一刻还无法克制地眨着泪水。
他将她的手按到他此刻充满热血的坚硬之处。
「想再收个礼物吗?我记得下礼拜三是你的生日。」夏至日。
她眨掉眼眶里最后一颗泪水,舔了舔唇。「上一次我提早收到生日礼物时,结果好像换来你的离开。」害她再也不敢过生日,以免想起那次悲伤的事件。
「这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以眼神鼓励她。「来吧,我准备好了,不用客气。」
「哇。」她着迷地看着他。「我想我刚刚找到白衬衫与牛仔裤的相似之处了。」对不起,就是忍不住想开个玩笑,天性使然。
他得用尽全部的气力保持专心,才有办法听她说话。「什么相似之处?」会有人因为太过快乐或亢奋而死掉吗?
娃娃扬起一个足以蛊惑人心的性感微笑。「哦,它们都有扣子,不是吗?」
尽管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勃发的欲望了,他还是大笑出声。
直到她开始动手拆开她的生日礼物,感谢上帝,然后他不笑了。
「方心语,我爱你。」
「嘘,别说话。」她用一根食指放在他的唇上。「表现给我看就好。」
所以他表现了。
一整夜,他们用具体的行动表现了对彼此深刻的爱意。
当早晨第一道阳光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随着纠缠了一整夜的雾气悄悄散去的同时,他们的心一同走出了漫漫长夜。
梓言终于了解到发生在他俩之间的一切,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从来就不能用「单纯」两个字来形容,妄想区分其间的差异只是浪费力气而已。毕竟从一开始就不单纯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办法被单纯地一分为二呢。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们的确属于彼此,这大概是唯一一件简单明了的事实吧。
晨光中,他低喃出他的结论。然后她笑了。
有时候,行动的确比言语还要来得更加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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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目睽睽之下谈恋爱绝不是件简单的事。然而官梓言和方心语这对恋人还是想尽办法找出时间,进行他们的私人约会。
他们一起去邻镇的首轮戏院看了电影,一起去山上种花,一起做着一些只有热恋中的恋人才会做的事,包括三不五时的傻笑与恍神状态。
同一时候,小镇的各种传言依旧左右着镇民的生活步调。
六月以来,全世界为之疯狂的世足赛在夏日镇也点起了战火。老巴酒馆在转播比赛时,各球队的支持群众日益喧腾。打从日本与克罗埃西亚对战,双方以零比零握手言和,男性镇民郝永敢与梅一男因为一言不和而揍了对方开始,每天酒馆的世足赛转播时间都成为全镇共同期待参与的一大盛事。
为了防止斗殴事件再度发生,夏日镇警局因而固定派员到现场拉起警戒线。
娃娃工作上的忙碌让两人的恋情加温得更加迅速。她与梓言把握着能够相聚的每一片刻,尽情探索彼此的所有。
「他们八成已经一起睡过了。」诸如此类的流言开始流窜于每个镇民的家中,并在各大集会场所持续发烧,诸如杂货店、教堂、邮局以及加油站……等,族繁不及备载。
很快就会有一场婚礼。镇民们预期如此的结果。
而地方小报一如以往,未曾令人失望地提供一个有关某人结婚日期下注的机会。据说下注者十分踊跃,赌金更高达小镇有史以来公然设赌的最高金额。
正当许多事情都迈入高潮之际,另外一件大事则是春花奶奶的儿媳终于从加拿大回来探亲。奶奶毫无歉意地请二楼的房客退租,官梓言只能包袱款款,回家投靠残酷邪恶的外公,整日承受冷嘲热讽,还被命令必须每天整理庭院与花园以换取免费的住宿。
该外公后来被票选为年度最邪恶的小镇人物时,声称自己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不过没有人在意所谓的真相。小镇居民喜欢自己居住的地方上,有一、两件家族仇恨的情节可以宣传。流言依然持续沸腾。
夏至日前三天,举镇轰动的大事则是,镇委员会宣布因为镇公所资金不足,没有办法赞助今年的夏日祭活动,因此这项早早已在筹备的夏日镇传统可能被迫取消。
消息一经刊登公布,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尽管过去几年来夏日祭的规模逐渐缩小,但那绝不意味小镇的传统可以就此中断。
镇上各主要团体开始发起募款活动。
妇运联盟主席夏维珍带头捐款一万元后,后续的捐款更是源源不绝,捐款累积的速度出乎镇民意料的快,而且几乎每个家庭都捐出了钱。
但那都不及一张放进教堂捐献箱的五十万元匿名即期支票,令小镇居民津津乐道地猜测匿名捐赠者的可能对象。春花奶奶否认她捐出支票,尽管镇民并未怀疑是她的热心捐献。
就这样,2006年的夏日祭在镇民的踊跃支持下,顺利举行。
依照往例,总是由日光小学的话剧公演拉开序幕。
为期一个月的庆祝活动,间杂着世足赛中巴西队黯然退场、贝克汉洒泪离去、德国PK失误、义大利第四次抱走金杯,席丹以一记震惊全球的头槌红牌离场……以及新超人克兰登罗素帅气的飞行姿势、杰克船长的莲花指等精采电影片段。
独属于夏日小镇的花火节,最后以白天时热闹的花车大游行,以及夜里灿烂的花火作结。
施放烟火时,官梓言与方心语特地远离了喧闹的人群,爬上了小夏岭山,倚着寂寞的大橡树席地而坐。
他们手挽着手,一起看着远方天空中灿烂的花火,心中有着无法形容的幸福与快乐。
幸福的种子,埋藏于他七岁、她六岁时,他们初相遇的那一年;经过二十年的漫长等待,过程中以同情、友谊、真诚、笑声与眼泪持续灌溉,才在众人期盼下开出爱情的花朵。
这朵得来不易的爱之花,使他们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
如今他们身心灵都属于彼此。梓言还在赌金簿上偷偷下注,赌她会愿意成为他的十月新娘:因为他还不太敢开口,想要付出更多的耐心与时间好好追求娃娃。
他想,十月份秋高气爽的天气,似乎比较适合求婚。
娃娃则还尚未知情,不然她可能会有自己的意见。
爱着彼此,身心灵合而为一,不代表不能有一点小争执或不同的意见。事实上,他们乐于反驳对方的看法。重点不在于获得胜利,而是要享受辩论的过程。
就像此刻他们正在做的—;—;
「我不认为你是在夏令营那年才发现你爱上我。」她很肯定的告诉他。
「我觉得是。」他反驳她的说法。「如果不是那一天晚上,我们在森林里迷了路,一起过了一夜,我可能还不会那么确定—;—;」
「可不是吗?你根本不确定你是何时爱上我的。」她得意地看着他说:「所以我认为,当我从厕所的角落里跳出来拯救你时,你就已经爱上我了,只是当时你还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就不能算是『发现』。」他笑着指出这一点。「就算当年我的确爱上了我的女战士,我也笨得不明白那是爱。」
「对极了,说得没错。」她终于同意地说。「虽然你一开始没有发现,可是在后来的十年当中,你一定隐隐约约知道了,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确定。」他说。「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夏令营那次……」
他们开始在为他们爱上对方的关键不断重复的讨论,而且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或讨厌,很是自得其乐。
两人嘻嘻闹闹地得出一个「不同的」结论。
「我想你应该是对我一见钟情。」她说。因为这应该也是她对他感情的写照。
「我想我应该是对你日久生情。」他说。就如同她也是在他们共患难的过程中逐渐爱上他。
发现对方说了不在预期中的话,两人都为之一愣。
「才不!应该相反过来才对。」两人不约而同地抗议出声,进而发现到,这是第一次两人在辩论中唯一同调的意见。
他们大声笑了出来,眼中闪过真切的了解。
其实,不管是一开始的一见钟情,或者是日后逐渐发生的日久生情,都确实在他们身上得到印证了。毕竟,倘若没有第一眼的注视,就不会有后来的留心;而假使没有历经长时间的了解与感情的酝酿,爱情就无深度可言,而那会使他们的爱情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单薄脆弱得禁不起考验。
如果是在十年前,两人在他们对彼此信心都还有点不足的时候,就莽撞地坠入爱河,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因为太多可能的因素而分手。
那个可能性使她蜷起了手指,指尖陷入掌心。「梓言,我不敢想像……」他们被爱伤得体无完肤甚至对爱情感到失望……
他迅速握住她的手。「别那样想。」他转过头看着她。「尽管我很庆幸我们能够在成年的现在,因为终于懂得自己所要的而选择在一起。」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是,即使在十年前我没有因为丧失勇气而逃走,那时候的我们也一定有办法找到我们爱情的出口。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比我坚强,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教会我,只有真诚面对自己的感情,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娃娃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眸,许久,她弯起嘴角。「对,你说得对。不过我很高兴,是你自己找到面对爱情的勇气。你回来了,而且找到我,那使我轻松许多。」她只需要保持耐性地在一旁等待他用十年的时间想清楚「而已」。
「我的确那样做了,不是吗?」他轻轻吻了她的手。「我做得好不好?」
「我不能说百分之百完美。」她笑看着他说。「可是大致上都做对了。我特别喜欢那个把你自己当成礼物献给我的主意,很吸引人。」
「你知道我可能也会期待你那样做。」他不自觉地施放魅力勾引她。
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你是在暗示你也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吗?」
「当然。如果你肯配合的话,我会很感激。」他笑着轻咬她的耳朵。
那使她为之颤抖。「你知道镇上每个人都在讨论,我们睡在一起的可能性吗?」连小妈都提议要搬去跟龙老师一起住一阵子,背后善解人意的居心不言而喻。
「我是听说过,不过没有必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传言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不是吗?事实胜于雄辩。」
「没错,事实胜于雄辩。」她点头笑出,再同意不过。
当爱以不同的面貌出现,他们以各自的方式认出了爱的真名。
不需向外找寻,答案正写在此时此刻,他们热情注视着彼此的眼眸深处。
伴随着几个精采的爆炸声,数个大大的烟火在夜空中散成五颜六色的流光。
两人在彼此眼底看见了夏日最灿烂的花火。
尾声
历经两个多月的筹备,「狂野天堂」终于在九月份的一个周末早晨正式开幕。
镇上即将出现一家情趣商品店的消息,早在筹备与宣传的过程中,就成为镇民闲话时的重要话题。
部分观念保守的镇民担忧「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