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多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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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入多情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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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庆……”李太太哽咽着,痴痴地看着他,“难道这些年来,你都没有当我是你的妻子?”

“我……总之是我该死,我好人也做不成,坏又坏得不够彻底。如果当初骗了你的钱就跑,那就好了,总比这几年对你虚情假意的,反而让你更伤心。”

“阿庆……”警车的鸣笛声隐约自远处传来,灵月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做错了。

难道他们夫妻对彼此还是有深厚感情?也许她不应该自作主张的报案。“李太太,你想原谅他吗?”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灵月连忙开口问道。

“不。”李太太心痛地闭了闭眼睛,勉强道:“再怎么说,他做错事就是要受惩罚,警察来了也好,我可以藉这个机会和他离婚。”

就算对他感情依旧,可是她如何能再接受这几个月来一直想致她于死地的丈夫?最亲的人竟然是最想逼疯她的人,这教她情何以堪?“可是……”

“风老师,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要不然今天被警察载走的,可能是吓疯了的我。”李太太握紧她的小手,由衷的感谢,“至少以后我可以安心睡觉了,我的主治医生会很感谢你的。”“希望你能够真正摆脱梦魇。”灵月抱了抱她,真诚祝福她,“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再来找我。”

“我现在才知道陈太太、汪太太她们,为什么对你赞不绝口了。”李太太目光感动的看着她,“你是个好人,而不只是个生意人。”“希望以后再见到你,你会快乐得更胜往昔。”灵月微笑道。屋外,夜色更加深沉,可是警笛与红蓝灯光却闪烁刺目地出现在大宅前。李太太事后坚持塞给她一张五万元的支票,她的理由教灵月不知该如何反驳或推却。“我的一条命应该不只值五万元吧?”“呃……”

“你救了我,这张支票是我对你的感谢,收下来才不会辜负我。”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灵月被迫收下一大笔钱。不过钱财入袋总是令人快乐的,所以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由于收入不稳定的关系,所以她总是非常珍惜每次赚得的钱,谁晓得下一回的客户会不会又龟毛又爱杀价?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创业维艰守成不易,有水当思无水之苦,但是她总会在结束一桩任务后,拿到酬劳的那一天好好犒赏自己一番。

灵月生平除了爱喝各式各样的花果茶外,就是爱吃虾蟹海鲜,可是海鲜在台北可说是高档货,身上没有几千块是吃不起的。因此她总是强忍着口水,等拿到酬劳的那一天才大吃特吃。今天她选的这家海鲜料理馆位于东区的元氏国际贸易大楼旁,地段高价钱高,可是食材新鲜丰美,和一般的海鲜店不同。

每次她经过这家店外头,都只能吞吞口水看着里面的客人大啖美食,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怀中揣了一千两‘银子’,相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虽然是中午用餐时分,可是满汉海鲜楼内却不见丝毫吵闹喧嚣,每一个用餐的客人若非西装笔挺就是打扮时髦的都会丽人,当灵月穿着一袭手染纺纱的玫瑰色长裙,套着一件针织白罩衫,颈项间挂着一串银炼走进店里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她瞅去。怎么了?怎么他们一副看她刚从新疆千里迢迢坐骆驼来的模样?

这年头没穿套装或小洋装出现在高级餐厅,是一件很怪异的事吗?还是……他们都看出她穷酸的只带一千块出来吃海鲜?

灵月忽略了男人们眼中的惊艳,还有女人们不屑又嫉妒的轻蔑。她眨眨黑眸,正觉得有点困窘的时候,侍者有礼地出现在她眼前。

“小姐,请问几位?有订位吗?”“一位,我没有订位耶。”灵月略带歉意的说,“怎么办?一定要先订位方可以吗?”

侍者被她不自觉的魅力迷得有点晕陶陶,连忙道:“不不,还有位子,请跟我来。”灵月释然,甜甜一笑,“谢谢你。”

他受宠若惊,“不客气,请往这边来。”侍者带她到靠近窗边的座位,还体贴地替她拉开椅子。

灵月落坐后,翻开那本印制精美的菜单,里头的价钱让她边看边偷咽口水。龙虾、鲍鱼、鱼翅等千元身价的料理她迅速略过,直接看向最便宜的那一栏。一道奶焗什锦明虾要四百五十元,XO酱爆青蟹要三百七十元,香烤柳叶鱼要两百元,再加上白饭或汤……妈妈咪呀!

镇定、镇定,高级餐听自然价钱高贵,她不是带了一千块,今天准备把它打死了吗?

灵月痛斥自己的大惊小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侍者说;“麻烦给我一个酱爆青蟹,一个炒青菜,一碗白饭,还有一盅冬瓜蛤蜊汤,谢谢你。”

“不客气,马上来。”灵月吁了口气,接下来欢天喜地的等待上菜。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感应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心房,她本能抬头往某一方向望去。

大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餐厅经理立刻趋向前去,恭敬道:“元先生,这边请,我们已经为您保留了最好的位子。”

那位神态肃然孤寂,却有着一双深邃眸子的男人微微点头,浑身散发出尊贵的王者气势。

经理将他引领到灵月前头的桌子,亲自取过菜单,“元先生,今天想用点什么?”“就照平常。还有,给我一杯黑咖啡。”怀墨揉揉眉心,将疲倦隐藏得很好,可是灵月还是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登时忘却自己的饥肠辘辘,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径自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公文摊开在干净的桌面,然后微蹙眉头专心地埋首其中。一个看来伟岸坚毅的男人,为什么全身上下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哀伤?

这份忧伤不由自主地扰乱她的心绪,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凝视着他的侧影,然后泪水充满了眼眶。她的心好象被揪紧,让她忍不住淌落酸楚的泪水。

“小姐,你的菜。”侍者看见她盈满泪水的眼眸,不禁惊讶道;“呃,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侍者虽然压低声音,但仍然惊动了怀墨,他本能回头一瞥,两泓若深潭不见底的眸光恰好接触她的。

虽只是匆匆一瞥,却重重地撞击得灵月芳心悸动,小脸倏然红了起来。“小姐,小姐……”侍者兀自大惊小怪着。

灵月连忙眨回泪水,半羞赧半自责地掰道;“呃,我常常会这样……我没有哭,只是急性结膜炎的关系。”侍者这才放下心来。

灵月举起筷子,眼睛虽然望着香气四溢的菜,心底却有股蠢动直想往邻桌看。怪事,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心情?

她戳了一块螃蟹往嘴里送,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他瞟去。只见他正在翻阅公文,桌上的黑咖啡已经喝了一半,显然这人惯于把苦兮兮的咖啡当开水灌的。

啧啧,这怎么成呢?灵月鬼鬼祟祟地偷看着他,一边无意识地将食物塞入嘴巴咀嚼着。奇怪,她突然觉得全身寒毛悄悄直立。

怎么了?她吃的是热汤热菜,为什么会觉得有股寒意隐隐袭来?侍者送来他的菜,可是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反而又叫了一壶咖啡。

灵月越看柳眉皱得越紧,脖子也越伸越长,都快要变成长颈鹿了。“我的桌上有什么令你感兴趣的东西吗?”

一个低沉略显霸气的男声响起,灵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会意过来。“是你在跟我讲话?”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愕然问道。

“除非你看的不是我的餐桌。”怀墨冷冷地回答。灵月这才注意到他语气的冰冷,不知为什么,他主动对她说话的举动令她窃喜,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呃,对不起,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话。”她开心地扬声道。他皱紧双眉,显然也奇怪为何无故与她说起话来?

“你为什么不吃饭?”她握着筷子,微侧着头问道。“我正在吃。”他又将注意力移回桌上的文件,拿起咖啡杯凑向唇边啜饮起来。

“你是在戕害自己的胃肠和心脏,你哪有在吃饭?”她看不过去的直言。怀墨冷冷迎视她,“就算我是在戕害自己的身体,与你何干?”

灵月微怔了怔,是啊,他吃不吃饭与她何干?可是她的鸡婆个性一起就难以自己,哪有可能被这两句话挡回去?

尤其她对他有种奇特的好感,这种感觉凌驾了她的理智。“是跟我没关系,可是上天赐予人类粮食,你这样白白糟蹋就是不对,凡亲眼目睹者人人得而诛之……”等等!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那男人显然也把她视若疯妇,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长的斯文男人走近他。危险!

诡异的讯号飞快地劈入她脑中,灵月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方才的寒意更加强烈的袭向她。

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和一抹她无法捉摸的强烈情绪。

灵月只觉巨大的能量自他俩身上辐射而来,排山倒海地呼啸着要淹没她,她彷若置身冰窖般冰冷,浑身上下的感应分子都剧烈地张开探测的触觉,一幕幕怪异扭曲的景象窜入她脑际,力量之大令她几乎快无法控制。不!她死命咬着唇,试图抵御狂涌而入的灵象能量,可是那股力量太强大了,她紧紧抓住的筷子“啪”地一声,断成两截,她也倏地晕了过去。她的晕倒惊动了所有的人,怀墨在众人惊呼声中俐落地起身探视,伸手微摇了摇她的肩膀,手掌触及之处是一片冰冷,她的体温似乎正在迅速下降中。他眸光一闪,当机立断抱起她,“她很不对劲,我得立刻送她到医院。纪超,要餐店把她的帐记在我们帐上,这里就交给你了。”“是的,总裁,你放心。”纪超微带疑惑地看着他,“这位小姐是?”

怀墨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大踏步抱着灵月离去。灵月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微翘的睫毛在眼下肌肤形成一抹阴影。

她的脸庞还是一片苍白,唇上的一抹青紫是方才失温的证据。怀墨点燃一根香烟,若有所思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莫名的失温连医生都觉得奇怪,可是却诊断不出什么来。

若不是吊了一瓶点滴后她的体温渐渐有回复的迹象,恐怕医生也不会答应让她离开医院,回家休养。她没事了,只是陷入沉沉昏睡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多情楼里从未有另一个女人存在过,除了……怀墨猛一咬牙,努力抵抗那股椎心的痛楚。

“这里是哪里?”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他隐藏住脆弱伤痛的感觉,平静地说:“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很累。”灵月诚实地回答,突然发现自己好习惯就这样躺着,凝望入他深邃的眼眸。

怀墨却不习惯被她这样瞅着,他倏然站起身,缓缓朝房门走去,“你休息一下,待会我送你回去。”“等等,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元怀墨。”

“元……你是元氏的总裁?”她俏目微微一转。他回过头,轻讽道:“想不到吗?”

“你口气不用这么偏激,我对有钱人没有偏好也没有偏见,”她从他的话里嗅出一丝嘲讽意味,“我更对麻雀变凤凰的灰姑娘情节没什么好感,所以你大可放心。”

怀墨闻言,双眸浮现淡淡的惊讶,“你的反应真灵敏。”“多谢夸奖,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只是个被捡回来的疯婆子罢了。”她自我解嘲,“知道你对我有更高的评价真好。”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怪不得我,你出现至今一切都很戏剧化。”

“你是指那个先前盯着你桌上的龙虾直流口水,后来还无缘无故指责你浪费粮食,接着又突然晕倒的那个女人?”看他笑了,灵月也忍不住扬起微笑,“噢,完了,你把我的本性都看光了。”“的确很少有人会像你这么奇怪的。”“那当然,我从小就知道我比别人奇怪,这没有什么好讶异的。”说完,她扮了个鬼脸,勉力想支起身体来。怀墨的君子风度不容自己袖手旁观,他略一迟疑,随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帮助她坐好。

“谢谢,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有礼貌的绅士了。”灵月朝他腼腆一笑。怀墨手一僵,立刻放开她,脸上的表情又回复冷漠。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不解的问道。“没什么。如果你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我也该送你回去了。”

“呃……也对。”她眼睫低垂望着自己的手。是呀!她怎么好意思继续打扰着不走呢?

灵月移动身子下床,发软的双腿几乎不听使唤,可是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送客意味,她也不好再耽误了。“你可以走吗?”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灵月抬起小脸灿烂一笑,“当然。”她尾随着他走出客房,经过美丽古典的长廊,忍不住惊异于气派又雅致的摆设。

“好美的房子!”她的眼光被这一切吸引住了。“谢谢。”“我从来不知道,纯中国式的房子也可以这么美。”她兴奋道。

怀墨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大步往前走,害她得用小跑步才跟得上。“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她气喘吁吁,好奇地问。

他蓦然回头,眼底浮起一抹阴鸷,“这似乎不关你的事。”灵月一怔,有些难堪又有些心酸地说;“对不起,我只是……”

就在他们经过一扇紧闭着的门时,一阵闪电般的光瞬间划过灵月眼前,她倏然低呼一声,身子摇摇欲坠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

“你怎么了?”怀墨皱眉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她闭了闭眼,努力挥去那种紧掐住心脏的悸痛,“我好象……”

剎那闲,一张清丽出尘的浅颦脸庞闪过她面前,那脸蛋上的眼眸有如黑水晶,透着盈然泪光和无限的哀伤,好象想对她诉说什么。

灵月紧揪住衣襟,费尽力气挣扎着开口,“你……你是谁?”那个影子瞬间又从她瞳孔中消失,却留下了淡淡的哀戚。我需要你……救救他……

一缕幽然轻柔的声音灌入她的耳膜内,灵月紧紧咬住下唇,全身因用力而泛着薄薄冷汗。

“你没事吧?不舒服吗?”怀墨看情势不对,拦腰抱起她,“你需要去看医生。”

“不!”她勉强挤出这个字,浑身虚脱地低喃道;“不,不用……我需要休息……”一时之间,怀墨也没有其它选择,他又将她抱回客房。

灵月的身子一触及柔软的床垫,不禁轻吁了口气,放开紧绷的神经和紧咬唇瓣的贝齿。“老天!”她想到刚才的情况,不由得惊骇地低呼了一声。

“究竟怎么回事?你这是老毛病吗?”怀墨替她拧来一条湿毛巾,为她拭去额上的冷汗。

“可以算是吧。”灵月稍稍休息了一下,定了定神后,突然抬起头望着他,“你有危险。”他拭汗的动作倏地停下,似笑非笑道:“这是一场玩笑吗?”

“我没有那么大的精神跟你开玩笑,难道你看不出事情很不寻常吗?”她心底始终怦怦乱跳着,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发生的灵异现象与超能力量巨大明显极了,可是她目前只能接收,而无法消化这些讯息,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男人有危险了。

她突然想起自从遇见他之后的离奇现象。“依我看,最不寻常的就只有你了。”他毫不客气地指出。

先是胡言乱语,接下来是莫名其妙的举动,难道他真遇上了个女疯子?该死!他就知道这年头好人不能做。

灵月杏眼圆睁,被他脸上明显的冷漠讽刺给气着了,“看到你,我这才知道什么叫作‘人大笨狗大呆’!你简直就是一只没有耳朵又固执得跟混凝土没两样的骡子。”

从没有人这样骂过他,怀墨冷冷地挑起一边眉毛,“看来我遇上一个不知感恩的女人。”

“感什么恩?你难道看不出这一切很不对劲吗?”她狂乱地喊,试图让他明白情况。“别以为装神弄鬼就可以赖着不走,我受够了你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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