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多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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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入多情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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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眸,“和失去你的痛一比,其它的都不算什么了,或许……我可以再冒一次险。”

灵月低喊一声,欣喜若狂地搂住他的脖子,热泪盈颊地偎在他颈项间,“我是在作梦吗?”

他低低吁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拥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是,我是在作梦吗?”“对了,可是你对雪眉……”

怀墨的手微微一僵,随即轻轻地抚触着她的背,脸上的表情既感伤又温柔,“我依然爱雪眉,她是我过去的一部分,我无法忘记她……抱歉。”

灵月稍稍退出他的怀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我也不要你忘了她,她那么好,是值得你深爱一辈子的。”

“但是我保证,我会试着给你更多的爱与关怀,请给我时间好吗?”他语气真挚的说。

“你能这样说,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样就已经够好了,至少他接受了她的爱,也尝试着要去爱她。灵月满足地低叹着,小手轻轻地抚着他眼眶底下的淡淡青紫。

他紧紧地盯着她,“你瘦了好多。”她痴痴地看着他,“你也是,气色好差。”

“或许我们两个可以互相鼓励,把对方养胖起来。”怀墨微笑道,眉宇间洋溢着爱怜。“好,打勾勾。”她孩子气地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这是约定。”

“嗯,这是约定。”他眼底闪动着释然的笑意。月色莹柔淡雅,悄悄地洒在两个紧偎的人身上。

灵月的病迅速好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或许是因为怀墨每天都来探望她、陪伴她的关系,一个星期后,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灵月心灵深处最美的梦被实现,怀墨三不五时带她出去吃饭,有时也带她回多情楼让冯妈看看。

虽然日子过得很开心,他也慢慢敞开心扉,有时还会主动对她调笑嬉戏,两人就像一对深爱多年的恋人一样,可是她心里却有股隐隐约约的担忧。

可能是因为想谋杀怀墨的凶手还没捉到,也可能是因为雪眉没有再出现过了,所以她心底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象冥冥中,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这一天,怀墨中午打了通电话给她,说是要她见见他最好的朋友,三人一起吃顿晚餐。

不知怎地,灵月接了电话后就觉得心头不安,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这种不祥的感觉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样,令她心头惴惴难安,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过,无论她怎么去感应、去思索,都摸索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悬着这桩心事准备赴约。下班后不久,怀墨带着欢愉的心情来到她的住处。

“准备好了吗?”他倚在门边,对着她微笑。灵月倏然抬头,黑亮的大眼里漾着一抹惊惧,她随即压下那种心慌的感觉。

今天是美丽的一天,会有美好的一个夜晚,她绝不让杂乱的思绪毁了这个晚上。怀墨要介绍他最好的朋友给她认识,这表示他们的关系和情感又向前迈进了一步,这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呀!“我准备好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衫,衬着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一颗诱人的红苹果。

怀墨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蛋,深情地看着她,“我好想你。”灵月闻言脸红了,“我也是。”“难怪我今天一整天耳朵都好痒。”他促狭道。

“彼此彼此,我不但耳朵痒,连脚底都痒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你今天一整天都想要呵我脚底的关系?”她不甘示弱的反击。

怀墨仰头大笑起来,亲密地搂着她,“你这个鬼灵精,每次都只会消遣我。”谁想得到,他现在居然能够如此自然地和她说说笑笑,并敞开胸怀接受她所给予的甜蜜。与她相爱,彷佛是天地间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居然排斥这种美好的感觉。“我们可以上车了吗?我肚子饿扁了。”她对着他甜甜一笑。“当然,纪超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可不能让他等太久。”说完,他揽着她走向车子。纪超拎着公文包走入多情楼,对着前来开门的冯妈微笑。“冯妈,好久不见。”

“纪先生,你好久没来了。”冯妈惊喜道,“自从太太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你了。”

纪超用手顶了顶金边眼镜,语含感伤地说:“是啊,不过我很高兴能够再来这里,更开心怀墨又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

冯妈重重的点了下头,“是呀,风小姐人好得不得了,这真是先生的福气。”“我先坐着等他们吧。”

“啊,我都忘了要请你入内坐了。”她连忙侧过身体让他进来,“等先生他们回来就可以开饭了。”纪超随即走入客厅,和冯妈闲话家常。

怀墨的跑车在二十分钟后驶入了车库,纪超闻声愉快地站起身。“他们回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兴奋。“我去开门。”冯妈急急走向大门。

纪超乘机自公文包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客厅的柜子底下。怀墨温柔地拥着灵月走进来,见到纪超时眼眸一亮。“你果然先到了。”

他怀中的灵月蓦然一僵,紧张和恐慌瞬间流窜在她的血管内,令她心中惴惴不安。“怀墨,你不帮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纪超温文地笑着,看在灵月的眼中却是一阵惊悸。这个男人……“灵月,他是纪超,我最好的朋友,”怀墨丝毫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依旧愉悦地笑着,“这位就是灵月,你见过一次面的,在海鲜楼里,还记不记得?”“你好,我是纪超,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纪超伸出手,语气热切,眼神却是一片冰冷。

灵月没有忽略他的眼光,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却只能被动地伸出手与他交握。有危险,有危险……

她的直觉疯狂的警告着,可是她却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她只能紧紧盯着他,目光带着防备和戒慎。“冯妈,晚餐准备好了吗?”怀墨微笑地问道。

冯妈欣慰地看着这一幕,笑咪咪地说:“早就准备好了,要我伺候你们用餈吗?”“不用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好的。”

在餐桌上,灵月始终无法放松下来,她一直紧盯着纪超,彷佛在监督他的一举一动。怀墨打开了纪超带来的陈年红酒,替三人斟上。

“纪超,谢谢你提供的美酒,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怀墨声音低沉悦耳,目光含笑看向灵月。灵月勉强回他一笑,紧张得手指几乎握不住酒杯。

“我也是。”纪超意有所指地微笑着,只是笑容有些飘忽。灵月看着鲜红的酒,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敬我爱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怀墨举起酒杯,高兴的说:“感谢你们丰富了我的生命,陪着我自伤心的幽谷走出,迎接明媚的阳光。”

纪超也跟着举起酒杯,“我希望我们永远能这么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看向灵月,她只得按捺着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微笑道:“祝大家都得到幸褔,生命中再无阴影与忧伤。”“铿”的一声,三人随即干杯。

喝了酒之后,纪超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俩,“今天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什么事?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这个王老五也找到好对象了吧?”怀墨调侃道。

“你猜对了一半。其实在一年前,我就已经找到了好对象,我们两个深爱着对方,只可惜她已经结婚了。”纪超凝视着手中的空酒杯说。

怀墨和灵月对看了一眼,眸里均浮现惊讶之色。“我怎么从不知道这一段?然后呢?”怀墨关心地看着好友。

“我们终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暗中交往了很长一段日子。”纪超替自己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彷佛要浇尽无限哀愁,“她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虽然深深爱着我,可是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要对她的丈夫坦白,她要对他忏悔。”怀墨听得专注,脸色却有些发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我不准她这么做,并试着要阻止她,因此我开车追着她坐的那辆计程车,在仰德大道上追逐……”纪超的眼神透着阴森与愤恨,斯文的模样全然不见了。

灵月蓦然觉得全身发冷,好象四周的空气渐渐冻结了一样,她开始发起抖来。怀墨伸手握住她的手,眉头越锁越紧。

“出租车突然失速,开始在路面打滑,我还来不及阻止,车子已经撞上山壁!”纪超冷冷地叙述着,眼底闪着疯狂的光芒,“然后她就这样死了,背叛了我,还永远的离开我。”怀墨全身僵硬,他的眸子越发深沉幽黑,声音也渐渐冰冷,“那个女人是……”

“就是你那个冰清玉洁的老婆!她口口声声说爱我,最后却还是背叛了我。”纪超直视入怀墨的眼底,玻鹆搜劬Γ岸际悄悖际悄慊倭宋颐牵 

“我不相信!”怀墨暴怒地瞪着他,“你故意诋毁她的名节,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是告诉你实情罢了。”纪超缓缓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们,“也好让你死得明白一些。”“你……”怀墨站起身,陡觉一阵怪异的晕眩攫住了他,身躯微晃了一下。

灵月急忙扶住他,脸色苍白、愤怒地望着纪超,“你下了什么药?”该死,居然连她也着了他的道。

“紧张什么?只是安眠药罢了,不过待会你们就欣赏不到为你们殉葬的火花了。”纪超阴森她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想除掉我,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怀墨恶狠狠地看着他,努力抗拒着不断朝他袭来的晕眩。

他将灵月推向身后。该死,绝不能让这个疯子伤了她。纪超已经害死他的挚爱一回了,这次他绝不会再让他成功的。

“我原以为不用我亲自动手,你就会因哀伤而死,要不就是工作过度而病倒。”纪超微玻鹧劬Γ涞哪抗饪聪蛄樵拢懊幌氲交崤艹稣飧龀桃Ы穑媚阌钟邢胍钕氯サ牧α俊!薄澳惴枇恕!被衬幌氲阶约菏铀缜资肿悖瓷ゾ√炝甲龀稣庑┦吕础

他终于看清楚纪超亲切温文的外表下,那颗包藏的祸心。可恶!他太过相信人性了。

“我是疯了,从以前到现在都屈居在你底下当老二,永远没有机会出头,就连爱情也一样。我爱上的居然是你的女人,而且她还为了你和我反目,我恨你!”纪超狂笑起来,“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你敢?”怀墨犹如狂狮怒吼,身形一闪就要冲向他。

无奈药力发作甚快,他几乎抵御不住那一波波的晕眩感,而且他也有顾忌,灵月在他身后,需要他护着她。

“以前不敢,现在则没什么不敢的。炸弹一引爆,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仇家暗杀,谁也怀疑不到我身上来,因为我身家清白,也没有谋杀你的嫌疑。”

“雪眉!”灵月突然凄厉地喊了一声。两个男人蓦然一震,不约而同望向她。

只见四周空气突然飘荡着淡淡冷意,一抹若隐若现的白色影子渐渐在他们面前出现。纪超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雪眉?真的是你?”

“阿超,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是我们对不起怀墨,请你别再做傻事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哇!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爱你呀,我只是不要你背叛我,我……”纪超神魂俱丧,张口结舌地望着半空中的身影,手脚顿时发软。“我不怪你,一切是报应……”雪眉哀愁的脸庞在望向怀墨时,绽出一抹美丽与安慰的笑。“怀墨,我好高兴你找到了真爱。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你可以原谅我吗?”种种复杂的情感将她紧紧地绑在人间,让她无法安心离开。

怀墨迅速自呆怔中醒来,目光凝视着她,柔声道:“我原谅你。”雪眉原本透明飘忽的影子蓦然散发出光芒,脸上哀伤的表情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莹然明亮的祥和色彩。“谢谢你,我可以放心的走了……我会祝福你和灵月的,再见了……”雪眉的影子像初雪乍见暖阳般淡淡消褪了,最后终于消失在空气中。

纪超惊吓过度,双腿一软昏厥了过去。怀墨突然觉得身上的重担卸了下来,他兴奋地拥住灵月,“你听见了吗?你听见她说的话吗?”

灵月欣慰地看见他眼底的阴霾完全消失了,她浑身虚软地偎着他,“我都听见了,恭喜你。”

“是你的爱救了我,也救了雪眉。”此刻,他完完全全摆脱了过去,整个人焕然一新,原来拋开痛苦与阴影是这样的美好!

“我爱你。”怀墨真挚地说,深情地看着灵月,“我爱你!”灵月笑了,只是她再也撑不住了。她在睡意全面攻克她的意识前,只来得及说一句话。

“怀墨,我……刚刚发现……我会招魂耶……”“灵月!”灵月自昏睡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满脸促狭的阿奇。

“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哪里?这又是哪里?”她突然惊叫起来,“怀墨呢?怀墨呢?”

“他去处理一些事,”阿奇笑咪咪地道,“不愧是同生共死的伴侣,果然一醒来就是询问他,你怎么不稍微关心我呢?多亏我冲进多情楼救了你们两个,否则要是纪超先醒,你们岂不是玩完了吗?”记忆迅速涌入灵月的脑中,她眨了眨大眼睛,喃喃道:“阿奇,是纪超,是纪超要谋杀怀墨。”

“是的,昨天晚上我取得相关的线索与资料后,就请警方协助逮捕那个装炸弹和截断煞车油管的共犯,然后那个瘪三又供出了纪超。等我赶到多情楼,就看见你们倒了一地,差点吓死我。”“我们没事。”她陡地张大眼睛,“等等,你刚刚说装炸弹?”

“是的,那个混蛋在客厅的柜子底下放了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公事包里还有摇控装置,显然想等你们昏倒后再引爆。”“那纪超人呢?让他逃了吗?”

“不,他疯了。”“疯了?”她讶然地低语。难道真是报应?“是啊,老板现在就是在处理警方以及纪超的事情,不过等一下就回来了。”阿奇一脸暧昧的说。“讨厌,你又在暗示什么?”,灵月红着脸啐道。“我哪有暗示什么,我是个纯情的小男生,哪里懂得什么‘暗示’呢?”他越说越得意了。

灵月不与他斗嘴,心急着要见到怀墨是否安好。“你刚才说怀墨去处理一些事,他不是也喝了安眠药吗?怎么没事?”

“他神勇啊!睡了三个小时就醒过来了。啧啧,平常多喝咖啡还是有效的。”“噢。”“你的阿娜答来了。”阿奇眼尖道。

“阿奇,你可别欺负灵月。”怀墨一脸神清气爽地走进来,虽然他只睡了三个钟头,但是他的气色看起来却好极了。

“怀墨!”灵月开心地叫道,欣喜于他的好气色。“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怀墨一个箭步上前,温柔地拥住她。

阿奇笑嘻嘻地弯腰行了个礼,“好了,我也该走了,把甜蜜的小天地留给你们这对甜蜜的爱侣。”

“就会贫嘴!”怀墨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对了,别忘了下个星期要给我欧洲贸易的资料,知道吗?”

“小臣领旨!”阿奇哀叫一声,对着灵月挤眉弄眼,“唉,你知道我有多苦命了吧?遇人不淑呀!”灵月大笑出声,怀墨也哭笑不得。

“知道、知道,真的要告退了。”阿奇挥挥手,识趣地离开,再赖下去恐怕会被两人海扁一顿。“你没事吧?”他温柔地凝视着她。

“没事,你呢?”她痴情地回望着他。“什么是生死相许,我总算明白了。”怀墨轻抚着她的肌肤,低笑一声,“经过了这一次,我想这辈子再也不敢让你离开我身边了。”“为什么?”他突然这么说,让她感动地望着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因为我爱你呀,小傻瓜。”说完,他吻住了她微张的小嘴,好半晌才放开她。“噢!”灵月只觉自己又快要晕过去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快乐的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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