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全给了她,他的未婚妻,自然就只能得到他的躯壳陪伴而已。
而因为深深爱着他,乔盼柔则是什么都不求了!
她不求名分,不求未来的保障,甚至不求自己能得到完完整整的他。只要他们心中有彼此,她心甘情愿这样过下去。
就算要背负浓浓的罪恶感和心理折磨,她也认命了。
因为能够有机会再与傅宇辰相知、相爱,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突然间成真了!
平凡如她,软弱如她,真的没有太强的定力,能贯彻拒绝他的心志。
这个星期天,跟往常的每一个星期天一样,李家人都会在客厅小坐一会,聊聊天,说说这个礼拜发生的大小事。
端着茶盘的乔盼柔,从厨房走出来,将冰绿茶一杯接着一杯,放在客厅中央的矮桌之上,好让每个人都能享用这清凉消暑的饮料。
李意真率先喝了一口,就夸张地喊出声:“这是什么怪味道?盼柔,你再去厨房替我换一杯过来。”
“是,小姐。”
打开厨房里的冰箱,重新装了一杯放进较少冰块,她很快回到客厅,将新换的冰绿茶,递到小姐的手上
“唉呀!还不是一样的怪味?算了,算了,我要改喝冰可乐,你再去弄!”李意真一脸不高兴。
又回到厨房的乔盼柔,急忙弄了许多冰块在杯中,又倒了可乐进去装满杯,快步端去客厅。
岂知李意真竟然更夸张地抱怨:“你放这么多冰块做什么?可乐的味道会被冲淡的!你到底有没有基本常识?”
“对不起!我马上去把冰块挑掉!”
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好的乔盼柔,绝对没料想到,她再一次端过来的少冰可乐,小姐依然有意见。
“你是怎么搞的?你明知道我喜欢喝放多一点冰块的饮料!你再去厨房给我换一杯……”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傅宇辰,忍不住低喝:“够了!意真,你要使唤盼柔几次才高兴?”
“她是我家的佣人,我不能使唤她吗?”她刁蛮地回应。
“你明明是在找她麻烦!大家又不是没眼睛,谁看不出来?她是我义妹,我不准你再对她颐指气使!”
“好一个‘你不准’!我还能这样子对她哩!”
说时迟、那时快,李意真拿起冰可乐,就往乔盼柔的脸上泼去,当场淋得她全身湿,也让她难堪极了。
傅宇辰勃然大怒,扬起右手就想甩她一耳光。
李意真仗着自己有家人撑腰,也不甘示弱。“有种你就打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在我爸妈面前打我!”
眼看场面一触即发,自己的女儿恐怕会讨到一巴掌,李达人立刻威严地下了命令。
“意真,你坐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盼柔?难怪宇辰要生气。”
“我哪有怎样?”她故作无知状。“难道我不能叫她多做一点事吗?他那么心疼一个女佣,却一点也不关心我!我看了就一肚子气!”
上官琳温和地说:“盼柔,你先回宿舍换衣服吧!客厅我会叫杨妈收拾。”
“是,太太。”
乔盼柔谁的视线也没理,就低着头匆匆离去了。
李冠廷以一贯的轻松口吻说:“宇辰,你把我妹带进房里去吧,我看你们小俩口真的需要好好沟通一下,可别又吵架了!”
这对未婚夫妻一前一后走,两人都冷着一张脸,没有异议地一起离开客厅,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客厅中剩下的三人,个个面面相觑,真有点搞不清,事情怎么会突然“闹”成这样。
李达人不禁开口问:“冠廷,你知不知道意真是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理取闹、满不讲理?”
“我哪知道?不过看样子,她似乎认为盼柔和宇辰之间有问题。”
上官琳随即紧张地说:“真有这种事?这成何体统?!”
“妈,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李冠廷平静回答:“我会找个时间问问意真,他们小俩口之间究竟有什么心结,还有,她对盼柔又有什么意见。我也不想看她脾气一来,就随便欺侮人。”
李达人点点头。“也好,你们两个年轻人比较有话聊,或许,你妹妹会愿意告诉你一些她的事。”
同时间,回到房里的这对未婚夫妻,两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
傅宇辰终究忍不住一肚子火,第一句话就冷冷讽刺李意真。
“你刚刚在客厅的表现,真是没教养到了极点!根本一点也不像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
“是哦,我没教养。那个故意装得楚楚可怜,却暗中偷人丈夫的女佣,才叫做有教养吗?那我可真得多学着她一点了!”李意真冷哼出声,火气不比未婚夫小。
他的怒气立刻被她给火上加油了!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妨说个明白!不用在那边意有所指、指桑骂槐!”
“傅宇辰,我对你付出全部感情,甚至让你进入李家的家族企业,担任高阶主管,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偷偷背叛我呢?”
他选择装傻。“我何时背叛你?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别把我当傻子!上次你半夜起床跑出去,是去哪儿?你自己说!”
“唉……我不能去树林子里散个步吗?我的工作压力一向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宇辰面不改色撒谎。
即使他不爱眼前这女人,但她还是有利用的价值在,不容他轻易想跟她翻脸就跟她翻脸。
“真的吗?”她狐疑地问:“那为何我的朋友,会看见你跟乔盼柔一起去喝咖啡?”
“那一定是我带她回育幼院探亲的时候,顺便去的。你不要听你的朋友胡说八道,她一定是嫉妒你的幸福生活,才想造谣让你不顺心。”
李意真半信半疑噘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赶快选个日子结婚。”
“好啊!”他爽快答应。
“还有,我希望你的义妹不要在我家帮佣了!我实在不放心她跟我们继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不想再听到人家说,你跟她又‘有什么’了。”
“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的,你放心。”
傅宇辰想的其实是,他也该找个更隐密、更安全的地方,将乔盼柔好好娇藏起来,不许她再吃一丁点苦!不许她再当女佣,看别人的脸色过日。
一切心结都被未婚夫解开,李意真终于绽放甜蜜的笑容。“宇辰,刚刚我对你太凶,又误会了你,真对不起!”
她却绝口不提自己对乔盼柔的过分行为,显然对她是没有一丝丝的歉意。
“没关系。”傅宇辰觉得她很讨厌,却只能伪装温柔。
“抱我好不好?你好久没‘抱我’,害我都胡思乱想起来……”
“那有什么问题?”
傅宇辰强忍着不耐烦,将李意真抱上床,如她所愿和她欢爱。
但他没有用心、也没有用情。
不像他和盼柔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往往有着心醉神迷的感觉和欢愉,他给予盼柔的怜爱和灵魂,也是全心全意的。
这些……都是李意真从来就无法从他这儿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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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深夜一点多,傅宇辰趁着未婚妻睡得香甜时,又悄悄潜入佣人宿舍,去找他心爱的女人。
他对乔盼柔的担心和对李意真的怒气,让他再也无心顾忌什么,只知道自己要赶去安慰被重重伤害的爱人。
当他走进乔盼柔的套房时,她还没入睡,只是呆呆坐在书桌前,哭得红肿的眼睛茫然注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盼柔……”傅宇辰心疼叹息一声,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她乖乖地偎在他怀中,心情低落得什么都不想说。
“等我找到一间适合你住的公寓,你就向李家递出辞呈,然后我会安排你住进新家,到那时候,你就可以自由选择你的生活方式,只要让我宠你一辈子、养你一辈子,你什么都不用烦恼!”
她的小身子一震,怯怯地问着爱人:“小姐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
“她只是怀疑而已,不过我已经编出很好的理由,解决掉她的怀疑了。”他爱怜抚摸她的发丝。“盼柔,害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
“不,是我自己犯错,怪不得小姐生气。”
拧着英气的眉宇,傅宇辰霸道地说:“别这么想!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情侣,谁能怪我们情不自禁?”
“宇辰,今天我想了一整天,我觉得……我还是没办法跟你就这么过下去。”乔盼柔的表情无奈而凄苦。“我会辞职,也会搬离李家,而且从今以后,我也不再跟你发生亲密关系、甚至不会再跟你联络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是怎么说的?!”他气愤又心慌。
“坦白说,前阵子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真的好开心!开心得什么都不想多想了!但是另一方面,我却一直无法摆脱当第三者的痛苦,还有那种必须与人分享你的痛苦……”
她的眼眸痴痴望着他。“你忍心让我永远承受这种痛吗?”
“盼柔,你不要想着要离开我,你该想的是,等你搬到我为我们找的新家时,我们可以享受到多少的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强力说服她。
乔盼柔只能轻叹。“如果我必须和李意真分享你,我……宁愿不要这样虚假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李意真?”
“你能吗?”她的眼眸明澈望他,没有哀怨、也没有批判。
“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今天的身分和地位,一旦和她划清界线,我什么都没了!盼柔,你别怪我!我从不曾跟你说过,我不爱金钱和名利,我也不能向你撒谎,说我自己是个品德高尚、清高的人,我只是个很平几、很看重自己的欲望的男人!”
“那就请你放弃我吧!”乔盼柔无怨无怼、十分平静。
她早知道他的答案。
奇异的是,她并不怪他,或许是因为她爱他,已然爱到深处无怨尤。
“不可能!我要你待在我身边!就算会造成你的痛苦,我还是要逼你跟着我一生,你—;—;不许离开我!”傅宇辰激烈地说。
“你好残忍……”她虚弱地闭上眼,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残忍!早在你爱上我时,你就已经注定逃不开我!”他狂情地吻着她,以吻宣示对她的爱和独占欲。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觉得后悔认识你……”
“就算你要后悔,我也只能跟你说,你来不及了!”他浓情密意地说,深深觉得自己已经成功挽留她离去的脚步。
盼柔是他最温柔、最痴情的情人,他不相信她舍得离他而去!
他们天生是属于彼此的,任何人、事、物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傅宇辰坚信,现在的盼柔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开始新生活,她一定会忘记所有不愉快,只把心放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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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信满满的傅宇辰,并不知道乔盼柔已经打算结束这一切。
她决定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了!
她知道他对她有多爱恋、多执着,她不可能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会用什么方式离开他。
可是她很确定,一旦她真狠下心“慧剑斩情丝”,他们就真的会成为一对“陌路人”了!
从一开始他选择了李意真,她早就该悄然离去。
但因为她的软弱和过度悲伤,她不但无法振翅高飞远走,还再次被他抓入他的情网中,和他藕断丝连,并展开了不伦的罪恶恋情。
若不是对他们两人心存怀疑的李意真,那一日故意用主人的权威恶意欺侮她,她可能还会继续选择当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然而有些事,岂是她选择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就能当它们不存在的呢?
她的确爱宇辰,很爱、很爱。
为了爱他,她可以不顾自尊、不顾伦常,甘心当他的暗夜情妇。
但这份爱就像双面的利刀,不仅会伤害到无辜的李意真,甚至连她自己的心,常常也会被割得鲜血淋漓。
每当宇辰从她的床上起身离开,回到未婚妻的身边,她就感到椎心的痛楚!每当她想像到他,是如何跟他的未婚妻欢爱,她的心更是痛得快要停止跳动!
她爱他爱得好痛苦啊!
虽然宇辰说过,他的心全是她的,但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了爱他的痛苦了!她真的要不起他这份浓烈、专一、又自私的爱情。
如果这就是“爱”……
以后……她绝不会再爱了!
第十章
正当傅宇辰四处物色娇藏乔盼柔的“金屋”,也以为她已经打定主意,一生跟着他时,晴天霹雳的事就发生了。
她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就像她事先预谋过似的,前一天他们还在一起缱绻交缠,今天她就一声不响从李家的佣人宿舍搬走,连工作也辞了。
乔盼柔无预警离去之后,傅宇辰犹如发了疯,开车到处寻找她。
“仁爱”育幼院的院长和修女们,他们两人以前在育幼院的好朋友,她的高中同学……几乎每个人都被他找过、询问过。
但他们告诉他的答案都是一样,他们并不知道乔盼柔现在人在何方。
傅宇辰心焦如焚、失魂落魄,为了找到爱人,几乎是什么也无心理会!而他这样的失常表现,李家人全都看在眼底。
这一天,李冠廷私下将他约出去,找了间咖啡馆,准备终止他那不理性的疯狂寻人行动。
“宇辰,你在找盼柔,对吧?”他开门见山说。
“没错!她什么也没告诉我,就突然消失无踪,我当然要想办法找回她,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在外流浪!”
傅宇辰其实非常愤怒!李家人竟然不告诉他,盼柔辞职的事,还让她自己悄悄搬走。
他们怎么可以不告诉他?怎么可以?!
李冠廷若有所思地说:“盼柔是个大女孩了,不会永远是你的小妹妹,她迟早要独立生活,不可能靠着你一辈子。”
“冠廷,如果你没其他事,我要先走了!我还得去找盼柔。”傅宇辰冷漠又无礼,站起来就想离开座位。
“等等!你不想知道盼柔人在什么地方吗?”李冠廷连忙叫住他。
他缓缓转身、瞪大眼睛。“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他颔首。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这段时问找得焦头烂额!”坐回原位的同时,傅宇辰的拳头也重重往桌面愤怒一捶!
“我还知道你跟盼柔一直就是一对情侣。你跟我妹妹订婚不久后,你还厚着脸皮,硬是要盼柔与你重续旧情,没错吧?”
他眯眼望着李冠廷。“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是盼柔亲口告诉你的?”
“是的,在她要离开李家之前,她来找过我,请我帮她找个栖身之处,还请我帮她转告你一件事。”
“什么事?”
李冠廷似有难言之隐,默默望着傅宇辰,好半天无法启齿。
“你说啊!”他急躁问。
“盼柔她……得了血癌,医生说,她最多最多,也只能再活一年。”李冠廷神色非常凝重。
傅宇辰伤痛狂吼:“你骗我!”
“随你信不信。坦白说,我为了慎重起见,还陪盼柔到另一家医院做过检查,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残酷的宣判,傅宇辰在桌上支肘、双手掩面,久久说不出话,只听得到他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当他终于平稳激动的情绪,放下掩住脸的手,只见他的眼眶全变红了!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他阴郁地要求着。
李冠廷摇摇头。“盼柔不想见你。她会请我转告你她的病情,就是要请你了断见她的念头,她已不久于人世,现在的她只想平平静静走完人生最后一个阶段,你最好不要再去打扰她。”
傅宇辰大怒。“你凭什么不让我去见她?!我们之间深浓的感情,不是你所能想像的!盼柔一定希望我陪着她走到‘最后’!你快告诉我、她究竟在哪里?!”
“我不能说。我已经给过她承诺,我不能失信!”
“李冠廷!你不要太过分!”他暴喝出声。
他泰然自若回答:“宇辰,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笑!你忘了吗?你可是我未来的妹夫,你有资格这么关心盼柔吗?如果你真的担心她,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打算好好照顾她,你总该可以继续安心当你的李家女婿吧!我劝你不要再去想她的事了!否则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