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为何将猛虎赶向看台?」胤祉打断了胤佑的发言,径自问。
胤佑百般无奈的看着他,明明就是皇阿玛交代事情全权由他处理,怎么现在,他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呢?
「王爷饶命,」泰隆眼睛一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小的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大胆!」胤祉口气严厉,「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王爷,看台跟围猎地点有一段距离,你怎么肯定你不是看错了呢?」
「你……」他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胤祺见了,干脆许多,他直接站起身,缓缓走向泰隆,「你是内大臣府里的人,尚佳格格已经向我坦诚,你为了效忠内大臣,自作主张要杀了我的侧福晋,是否真有其事?」
泰隆闻言,脸色微变,但依然死不承认。
「紧闭着嘴,对你可一点好处都没有!」胤祺挺拔的身影立在跪着的泰隆面前「你不承认你有做过,但尚佳格格却硬将所有的罪推到你身上,你可知自己的所做所为,足以诛连九族。」
他的话说完,泰隆微微一震。
他毕竟只是个武夫,不知道耍心机这一套,当初罗尚佳向他下今之际,他也有所迟疑,只是她跟他保证不会有事,他才放胆去做,可现在……
「若你老实说,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胤佑乘机出言说服。
「胤佑——」胤祉瞪了他一眼,他可不打算放过与此事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皇阿玛说交给我,所以一切我说了算!」胤佑也不客气,径自道。他只求早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是……」泰隆颓然的叹了口气,「是尚佳格格下的命令。」
一句话,使胤祺脸色大变,这该死的女人!
他冲出宫门的速度之快,今胤佑吓了一大跳。
「来人啊!」他连忙吼道,「快点拦住五阿哥。」
这事牵连出个大清格格,可不能不小心处理,胤佑人也忙不迭的跟着出去。
「三阿哥,这人怎么办?」胤赭指着还是跪着的泰隆问。
「关进牢里!」胤祉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胤佑奏请皇阿玛之后,再行定夺。」
「是!」胤赭将泰隆给捉了起来,一张嘴还不忘悴道:「你真是个愚仆——」
第10章
罗尚佳所做的事一下便在山庄中传了开来,宫女太监们不停的私语着,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皇族格格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接连几天,祝聂芸显少见到胤祺的身影,这个情况不由得使她心生疑虑,这么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忙些什么?
「五阿哥去了哪?」
秀儿送上汤药的手一顿,然后耸了耸肩,「秀儿不知道。」
她异常的样子让祝聂芸皱起了眉头,「妳骗我!」
秀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道:「芸主子,妳快把这药给喝了吧!」
「我会喝,」她将汤药给接过手,「但妳也得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迟疑了一会儿,就见祝聂芸一双水柔的双眸直视着她
「哎呀!」秀儿一个跺步,「芸主子,妳就别这么看着我了。」
「我也不想啊!」祝聂芸微微一笑,「但我真的想要知道,五阿哥最近是在忙些什么?」
「还不是为了猛虎伤人的事。」她咕浓。
「猛虎伤人?!」她困惑的重复了一次,「那是意外不是吗?」
「原本是,但有人向七阿哥承认说是受了尚佳格格的命令,所以赶猛虎上看台,目的就是——」秀儿瞄了她一眼,闭上了嘴。
「要我的命?!」祝聂芸失神的替她接话。
「芸主子,妳别多想,这事阿哥们会处理的。」秀儿安抚她。
「尚佳格格现下人呢?」
「主子,妳管她干么?」想起那个刁蛮成性的女人,她就一肚子火,要不是因为她跟了芸主子这个有良心的主子,给她最好的大夫和药品,她这张脸可能就此破了相。
祝聂芸明白罗尚佳是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她的所做所为无非只是想要独占胤祺的爱,她能说她错吗?
「她会怎么样?」她轻问。
「轻则一死,重则诛连九族,」秀儿耸肩回答,「少说几百口人就因为她的不懂事玩完了。」
她不带感情的话使祝聂芸的身躯一晃,手上的汤药也洒了出来。
「芸主子。」秀儿见了,手忙脚乱的扶住了她,「秀儿真是该死!吓到了芸主子了。」
「不碍事。」她叹了口气,思及罗尚佳一家上下数百口人命可能因此死亡,心里头不由得感到沉甸甸的。
「芸主子,妳就别多想。」秀儿连忙说,「快点将药给喝了,然后睡一觉,一切就雨过天青。」
在她的目光监视下,祝聂芸乖乖的将碗中的汤药给喝得一滴不剩,之后躺在床榻上的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想到了被关在牢里的罗尚佳,还有那伊尔根觉罗氏数百口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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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祝聂芸打定主意等胤祺回房,一直等到二更过,他的身影才出现在房门口。
「胤祺?!」看到门外晃动的人影,祝聂芸从床上坐起身,轻唤道。
听到她的声音,胤祺一惊,快步走向前,借着月光看着她绝美的脸庞,「吵醒妳了吗?」
她微笑的摇了下头。
「怎么不叫小顺子替你更衣呢?」
「怕吵了妳。」他将外衣给脱去,然后在她身旁躺了下来,「怎么那么晚不睡,脚痛吗?」
「不!」她一笑,「脚好多了,太医说我复元得很好,再过十来天,就可以下床了。」
「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吻了下她的红唇,他不放心的交代,这几日为了罗尚佳的事,他忙得无暇陪伴她,只好交代下人好好看着她。
「我知道。」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胸膛,「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他抬起手,轻点了下她的鼻子,「想我啊!」
祝聂芸没好气的握住他的手,「别不正经。」
「不是想我,那么为何不睡?」胤祺轻笑,搂着她问。
「我是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
「就是——」她欲言又止,因为并不很确定他是否会乐意听到她提及罗尚佳的事。
她的犹豫落入他的眼里,他一把抱过了她,「说吧,到底什么事?」
「尚佳格格——」
果然,她才提了四个字,胤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所以她立刻噤口。
「怎么不说了?」
祝聂芸打量着他,「你不会生气吧?」
「就算气也不会气妳。」
他的话令她松了口气,「我只是想问尚佳格格的事。」
「妳想知道什么?」
「她真的承认是她派人赶虎上看台吗?」她巴着他焦急的问。
「不承认!」他也正为此事感到苦恼,偏偏罗尚佳就算被关进牢里,还是死不认罪。
祝聂芸垂下眼眸,「这么说,就不是她做的了。」
她的结论使胤祺差点笑了出来,这算哪门子的推断71
「内大臣府里跟罗尚佳来的随从,已承认是罗尚佳叫他这么做的。」他一点也不同情罗尚佳,「所以就算她不承认,也无法替自己脱罪。」
「那她会受到什么责罚呢?」
「死!」他简短的回答。
「有那么严重吗?」
看着她一脸的担忧,胤祺觉得不可思议,「妳在担心她?!」
「我……」祝聂芸幽幽叹了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我也没事了,不是吗?」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他的手指描着她的唇形,动作满是柔情,「她的罪还可能得要诛连九族,若真是如此,妳不会还要向我下跪求我饶了他们吧?」
「有用吗?」她的眼睛一亮,竟然把他的玩笑话当真,「若真有用,我现在就跟你跪下。」
忘了自己的腿受了伤,她忙不迭的要下床,却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痛呼出声。
「妳这个傻瓜!」听到她的呼痛,胤祺的心一紧,连忙把她抱了回来,「就算妳真的跪下,我也不可能同意妳任何事情,这事不是妳能管的,就算我肯放过除了罗尚佳以外的人,也不代表胤祉会放了她。妳别忘了,妳那个好友差点因此丧命。」
「这……」祝聂芸倒忘了还有个受了伤害的章绮伊,而她夫婿的脾气 看来不是个好安抚的对象。
「可是要死这么多人……」祝聂芸只要想到数百人的生命就要间接因为她的关系而结束,就觉得不安。
「不要想了。」他将她给压躺下,「这事自有律法仲裁。」
「我知道,但是……你可否答应我,」她反手握住他的,「若能帮忙,就尽力帮忙。」
胤祺对天一翻白眼,但看到她祈求的神色,也只好敷衍的点点头,他知道若不点头,两人都别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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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聂芸的坚持外加哀求下,小顺子和秀儿冒着可能掉脑袋的危险,扶着受伤的她往关住罗尚佳的大牢而去。
「芸主子,妳别去了!」一路上秀儿叨叨念念,不放弃说服她改变心意。「妳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祝聂芸没有答话,坚持前往,小腿的伤痛得让她的鼻头冒出了小汗珠,但她不以为意,一心一意只想到大牢一趟。
小顺子以胤祺交代为由,使三人很顺利通过看守的士兵,进了大牢。
牢里的气味含祝聂芸的眉头微皱。
「格格在哪?」她轻声的问。
小顺子闻言轻哼了一声,「芸主子,罗尚佳她早成了阶下囚,不是什么格格了。」
听到这话,祝聂芸还来不及制止,其中一个牢房里先传来一名女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声音之凄厉令祝聂芸觉得毛骨悚然。
「谁说我不是格格?」罗尚佳敲着牢门,「谁那么大胆,崔嬷嬷去给他掌嘴!崔嬷嬷——」她疯狂的看着四周,不见从小带大她的奶娘,她早已被带到别的牢房里去了,她顿时陷入半疯狂状态。
看到眼前狼狈的人儿,怎么也无法将她与一向光鲜亮眼的罗尚佳给连在一起,祝聂芸看着她的美目不由得泛起了水光。
「格格!」她轻声一唤。
罗尚佳狠狠的瞪着她,「妳这个贱人,来这里看笑话吗?」
「不是的,」祝聂芸连忙摇头,「只是想来看看格格好不好?」
「我坯!」她压根不信,还对她吐了口口水,「妳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妳这人怎么吐我们主子口水?!」秀儿对罗尚佳可不客气了,她将祝聂芸给护在身后,瞪着她。
「等我出去,何止要吐她口水,我还要她的命!」她恶狠狠的说。
「为什么?」祝聂芸抚着自己的心口,喃喃的问。「我与妳无仇啊。」
「妳抢了我的丈夫,我们曾没仇吗?」她一脸的愤怒。
她一楞,「我……难道与我共事一夫很难吗?」
「妳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与我共事一夫?!」罗尚佳怒声反问,「一个低贱的汉族女子凭什么受到宠爱,凭什么入主端凝殿?」
祝聂芸无言,她与胤祺就这么因缘际会相守在一起,她并不知道他与罗尚佳早有婚约,但若是知道 以胤祺的性子,他也不可能让她离去,而她除了他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她看着憔悴的罗尚佳,与人共事一夫很难,若能选择她也不愿,但她们爱的对象可是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要独占他谈何容易?
「我很抱歉!」最后,千言万语只化成区区数字。
「抱歉?!」罗尚佳冷哼,「我只恨那头猛虎为什么不直接撕烂妳的脸!」
她恍若要杀人似的眼神,使祝聂芸不由自主的往后踉跄了一步,「真是妳派人做的?」
「没错,」看到她,一股恨意不停的从罗尚佳心头冒出,「是我派泰隆将出现的猛兽赶往妳的方向,我运气很好不是,竟然出现两头猛虎,可是牠们却还是杀不了妳,为什么伤的是妳的脚而不是妳的脸,妳若没了这张脸,胤祺连看妳都觉得碍眼!」
「才不会,五阿哥不知多宠我们主子!」秀儿在一旁怒道,「他才不是看上我们主子的脸蛋才——」
「去问胤祺啊!」罗尚佳打断了她的话,「妳这主子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足以吸引人的?」
「别再说了,」祝聂芸心慌意乱的道:「妳可知道,为了我这条不值钱的命,要赔上多少人的脑袋吗?格格,妳真是天大的失策,诛九族 这就是妳想要的吗?」
罗尚佳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妳骗人!我阿玛是功臣,皇上不会动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这是妳以为的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使在场的人都僵住了,祝聂芸转过头,就见胤祺不知从何时起便站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
「五阿哥!」小顺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忙不迭的跪下来,「五阿哥吉祥!」
「五阿哥——」
「免了!」冷峻着一张脸,胤祺对秀儿说,并向前扶住快站不稳的祝聂芸,「太医要妳休息,妳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关在牢里的罗尚佳,神情一黯。
「她这么对妳,妳还觉得她值得同情吗?」
她叹了口气,「就算不值得,但因为她一人要死那么多人,总是……」
「国有国法,不是妳区区一个小女子可以左右的。」胤祺将她交给小顺子和秀儿,「扶福晋回房。」
「福晋?!」
两个字同时出自在场数人口中。
「没错!我已经奏明皇阿玛娶妳为侧福晋,回京后,我们就成亲。」胤祺摸了摸她有些苍白的脸颊,柔声说道。
乍闻这个消息,祝聂芸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于名份她从来不在乎,她要的只是他这么一个男人。
她看了眼彷佛快晕厥的罗尚佳,想上前去询问,却被小顺子和秀儿一左一右的扶着离去。
「你该死!」罗尚佳咬牙切齿的道,「皇上答应过我,我未过门,你不能立侧福晋。」
「妳以为妳还是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尚佳格格吗?」只要看她一眼,他就火冒三丈,胤祺一脸厌恶的说:「妳方才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是妳指使泰隆将猛虎赶向看台的。」
她闻言,有种大势已去之感。
「我阿玛……我阿玛会来救我的!」她依然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妳阿玛是会来,不过他来是跟妳一起被处斩,再过几日,妳们罗家上下数百口人都会到热河来受惩,全是拜妳所赐。」
冷冷的丢下这些话,他衣袖一摆,转身离去。
「不可能的,」罗尚佳发疯似的嚷道,「我是大清格格,我阿玛是有功之臣,你不能杀我们……」
不管她如何的吼叫,没有任何人给她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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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聂芸回到房里,独自一人坐在花厅之内,手中把玩一把镶着宝石的美丽匕首,这是前几日胤祺送给她防身的,刀身轻巧、锋利。
在烛光下,刀面闪着阴森的寒光,她转向铜镜,拿着匕首在自己的脸颊上比画着。
将门推开,胤祺看到的便是这个景象,他几个大步来到她面前,一掌便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她惊呼一声。
「妳在做什么?」他怒不可遏的问。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火大的瞪着她。闪躲着他冒火的眸光,她嗫嚅的说:「没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巴,要她抬起头,「说实话。」
「其实也没什么!」要不是脚受伤,她早就躲他躲得远远的,而不是坐在椅上受制于他。
「只是好玩。」
「好玩刀」听到她的理由,胤祺更是气愤,「这是刀啊!妳拿它来玩,若伤了脸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她的神情一黯。
「脸?你在乎的果然是这张脸!」她低喃出声。
他皱起了眉头,「妳在说什么?」
「初识之时,你便想要我,你要的,不就是这一张脸吗?」祝聂芸仰起头看着他。「在宫里,四公主曾经告诉我,你看上我这张脸,我就得好好护着,若少了这张脸,就等着成为冷宫弃妇。」
「恪靖?!」胤祺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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