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路上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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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路上千万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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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文靖被他跳跃式的话题弄得头很大,白颊绽开红扑扑的两朵。

    她眸子又清又亮,瞪着他莫名其妙、不晓得在紧张个什么劲儿的脸,脆声道:“第一,我离职是为了转换心情,和相亲、结婚八竿子也打不着。第二,我要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干涉。第三,就算我真的跑去相亲,那也是因为我向往婚姻,想找个人来爱,你更没有权利干涉。”

    她说了一长串,火野刚脑中只捕捉到后面一小串。

    她向往婚姻……

    她要找个人来爱……

    既是这样的话……

    他突然跨步上前,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双掌分别握着她的上臂,是太激切了,不由自主地将她的身子提高,峻脸在瞬间泛开一种难以言喻的热烈。

    “你、你怎么了?”她心一凛。

    “文靖!”他唤声带着磁性,既热切又开心,像是兜了一大圈、杀死一大堆脑细胞后,终于想出解决难题的方法了。

    “你到底怎么了?”脑震荡的后遗症发作了吗?

    “妳嫁我吧!”

    嗄?!“什、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有这么神速吗?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会突然……开窍了?心脸有些恍神,她小嘴微张,连呼吸都忘了。

    火野刚头一甩,无比认真。“对!就这么办!我们结婚,妳别去跟阿猫阿狗相亲!当初是我拖着妳四处跑的,我耽误妳的青春,我负责!”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真好。

    “火野刚!”心里气恼或极度无力时,她总爱连名带姓叫他。她真是……真是被他打败了!

    “就算哪天我真要嫁人了,也一定是嫁给我爱他、他也爱我的男人。如果彼此之间没有真感情、不曾用心了解过对方、不能让彼此快乐满足,那我还嫁来干什么?总之我……我不用你负责。”

    吼~~错了,她是真想让他负责的,但这样的求婚方式实在太让人吐血,她、她她余文靖铮铮傲骨、宁缺勿滥啦!

    再谈下去只会越扯越远,不会有结果的。

    她大大叹气,推着他的胸膛。“别这样,好多人在看,你放手啦!”

    “我就不放。我不让妳走。”一语双关。

    她坚决拒婚,他心又动荡起来。

    求婚虽然是冲动兴起,但对她说出口后,却真心觉得结婚挺好的,如果对象是她。可是她拒绝,她不要他负责……好闷、好不甘心啊!

    陡地施力,他将她拉进怀里合身抱住,她坚持要离开的决定让他脑子一直没办法好好运作,他就是不能放手。

    贴着他的胸口,余文靖由着他拥紧,又气又觉好笑,然后是淡淡的莫可奈何。旁人想看就看吧,她还能怎么挣扎?

    其实在那些不相干的旁人眼里,紧紧倚偎的他们看起来根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无庸置疑。

    为什么不让我走?

    为什么硬要对我负责?

    为什么不放手?

    他将她紧搂在怀,她被动而温驯,最后低低地问着他。

    她说,等他能给她满意的答复后,他就能再去找她。到得那时,她或者真会如他所愿,不跟阿猫阿狗相亲,不从他身边走开,会让他因为耽误她青春的“罪名”而对她负责。

    卷起衬衫衣袖,火野刚用一根手指将西装外套颓废地勾在宽肩后头,独自一个漫步在巴黎街头。

    形单影只很落寞啊!已经习惯身边有个她,但他的余秘书早在两个礼拜前回台湾去了,放他孤家寡人,坚持不对他的蛮横妥协。

    唯一稍稍可以感到庆幸的是,她接受他退而求其次的要求,暂时以留职停薪的方式离开公司。

    但他只会给她一个月时间,如果他拚命想还是想不出她要的满意答复,时间一到,他会亲自飞去台湾逮人,管不了那么多。

    这次他来巴黎主要是为了参加婚礼,新郎和新娘都是巴黎事务所里的高阶主管,这行事历还是余文靖之前帮他排定的。

    那时她接到新郎和新娘以电子邮件寄至他信箱的喜帖,邀请大老板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她征询他的意愿,对这种事他向来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婚礼还远在巴黎举行。但不知为何,他发觉她似乎隐隐期待。

    “妳觉得呢?”他不动声色地反问。

    “我没参加过法国式的婚礼,不过我想……一定很浪漫。”她笑,清湛的眸子定梦幻的、美丽的。

    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那就排进行事历,我会去。”

    所以他来了,咬着牙来了,既然是她当初安排好的,他就来。

    巴黎事务所的员工们见到大老板竟然如此捧场,还特地拨空参加,都感到十分讶异,但更惊讶的是,他身边的余秘书……不见了?!

    有人忍不住问起,他却闷了,再度搬出足以冻结整片太平洋的冷僻死脸,闹得人家的婚礼差些像在办丧事。唉唉~~

    早早离开那场婚宴,他沿着绿意盎然的佛修大道缓步走着。

    沿路看见不少情侣档,有人手牵手一块儿散步,要不然就勾肩搭背,亲密地腻在一起,在爱人耳畔说着两人才懂的悄悄话。

    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上回与她在巴黎时,他们也曾在这条绿荫大道上漫步,那时阳光穿透叶缝、点点落在她的发稍和肩上,她的小脸温润可人,唇在笑,好美,他心也跟着颤动。

    下意识捂着左胸,那地方闷得很痛,因为猛地记起——她……她这些年使用他的“黄金比例”不余遗力,用得很爽、很彻底,到头来却对他拒婚!

    拒婚啊!他头痛、胃痛、心也痛,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舒爽。

    为什么不点头嫁他?她想结婚,那就跟他结啊!

    『我爱妳!』

    突然间,一句法文的爱语被高声喊出,悠闲的氛围被一阵热烈鼓掌和尖锐的口哨声带出了涟漪。

    他扬眉,瞥见斜前方围着一群人,其中还有不少观光客,正拿着数位相机和DV猛拍,鼓掌叫好声越演越烈。

    他下意识走近一看,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对情侣。

    女孩手里捧着一小束红玫瑰,男士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轻握着她的小手,正仰起脸,专注又热情地凝视他的爱人。

    『除了妳,我谁也不要。亲爱的蒂蒂,我不能没有妳,请妳嫁给我!』

    男士百分百的求婚姿势和美妙的告白再一次让周遭掀起疯狂的鼓噪。

    名叫蒂蒂的女孩羞红着脸,喜悦地笑着,她含情脉脉地望着爱人,轻轻问:『为什么非我不可?为什么不能没有我?』

    『因为妳是我的阳光、我的空气、我的清水、我欢乐与幸福的来源!我不能没有妳,我只想跟妳求婚……』男士一手捣心,虔诚无比地说:『因为除了妳,我谁也不爱!』

    轰!有什么在眼前炸开。

    是了……是了……

    似乎……有些明白了……

    蒂蒂答应男士的求婚,围观的人欢声雷动,但火野刚听不见。

    他听不见,因为脑中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咆哮着,掀起层层迭迭的回响,他如梦初醒。

    因为除了妳,我谁也不爱!

    为了在八月份“金山乡甘薯节”的活动,庙宇旁边的一大片农地将配合着活动,做为举办“甘薯田千人大焢窑”和“挖甘薯体验”的场地,因此在三、四月时就由农会出面与农户们协调,种植品质优良的甘薯。

    距离正式活动登场只剩一天时间,负责筹办的单位人手不太足够,一早,余文靖就被目前在农会服务的国小同窗好友抓公差,先是去布置开幕会场,绑彩带、挂布条、插旗子,忙得不亦乐乎,跟着又被一群也来义务帮忙的婆婆妈妈拖到甘薯田去,说是在活动期间,为了要指导一些以为甘薯是长在树上的都市人“造窑”和“焢窑”的技术,得事先亲自下田去玩一玩。

    天气阴阴的,没什么阳光,田园间的风吹起来很舒服,有着自然的青车味。

    主办单位在田埂上搭起一排彩色帆布篷,搬来桌椅和饮料,准备充当明天腔窑活动的召集站。

    孩子们在收成结束的甘薯田上跑跳嬉戏,几个还拿着棒球手套,用甘薯大玩接球、投球的游戏,而这一方,婆婆妈妈们已经用上块成功地堆起两座半人高的大土窑,那锥形比例、那堆迭的手法真是完美到爆,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余文靖哪里还管手脏不脏,连忙掏出有照相功能的手机拚命对着那两座大土窑猛拍,忍不住赞叹道:“阿婆,这真是太厉害啦!”可惜等一下就要付之一炬了。

    “搁卡厉害的还在后头,把火烧得旺旺旺,让土块里的湿气全部跑掉,这也是要看技术滴,而且把憨吉(甘薯)往窑里丢的时间嘛要算好,呵呵呵~~这样焙出来的憨吉才会甘甜好吃啊!”

    旁边几位妈妈笑咪咪点头附和。

    “素啦素啦,阿婆有练过,不素谁来『焢窑』都焢得成的!”

    “妳在旁边看、跟着做,就会知道很多小撇步啊!”

    余文靖也笑咪咪地点头,连拍十几张,把一群热情有劲的婆婆妈妈也都拍进去,终于才甘愿地收起手机。

    “小姐,妳看起来有点面熟又不会太面熟,啊妳也是这里的人喔?”

    “哎呀三八呀~~她就是『山樱』那个阿满的小女儿,小时候常去妳家冰店吃冰呀,妳认不出来喔?”

    有人替她回答了,余文靖仍是笑。回到故里,这儿浓厚的人情和可亲的笑语总让她那张清净的脸笑口常开。

    故里什么都好,只是夜深人静时,她会想起那人,那个脾气暴戾、笑起来却好看得让她心悸不已的男人。

    想着他,她的心会隐隐作疼。窗外清朗的月光抚慰着她,让她记起他们曾静静相拥,在这样的月光下。

    他会找到她要的答案吗?

    分开的这两个多礼拜,她常这么问自己。有时真觉得傻,竟会如此这般地牵挂着一个人,明明就是自己硬要抛下他的。

    如果他永远也想不通,那么,她是不是该放手?放开他,也放开自己,别继续迷路下去?

    想起男人的求婚,她心底又是一阵叹息。

    婆婆妈妈不会让她有时间在那儿惆怅兼忧郁的,知道她是“山樱”余陈月满的女儿后,对她更是感兴趣得不得了!

    “原是妳是阿满的女儿喔!厚~~生得很水ㄋㄟ,妳在哪里工作?今年几岁?啊有没有男朋友?阿桑帮妳介绍好不好?不是偶臭弹,偶做媒人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找到跟妳很登对的人!”

    又来了……余文靖有些头痛。回来两个多礼拜,已经有一拖拉库的邻居和乡亲说要帮她介绍男朋友。

    “阿桑,我不用的,我其实——”

    “阿靖——阿靖——”喊着她的声音中气十足,响遍整大片甘薯田。

    余文靖闻声回望,就见不远处的田边道路上,她家那台被母亲大人用喷漆喷出好多粉红色点点的光阳五十就停在那里,余陈月满头戴安全帽,正兴奋不已地边朝着她猛挥手,边惊天动地地大喊:“阿靖!人家来家里提亲了!快来快来!阿母带他来找妳喽!”

    余文靖整个傻掉。

    特别是,当她看见坐在那台快要报废的小机车后座的男人正缓缓跨下车,又缓缓脱掉那顶贴满卡通贴纸、对他而言实在太小的可笑安全帽,踩着坚定的步伐朝她走来时,她瞠目结舌,直接僵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她说,等他能给她满意的答复,他就可以来找她。

    他来了,查询由巴黎飞往台湾最快出发的班次,买下机票,飞到有她的所在。

    虽然长途飞行有些累,在机上他吃不多也睡不好,下机后就直接包计程车奔上山,但此时见到她盈盈立在眼前,率性的贴身水蓝T恤,一件七分牛仔裤,她裸着足,扎着马尾的长发随风轻扬,那张温润的心脸将他的疲惫一扫而空,胸中瞬间涨满温泉般的暖意。

    “火、火火火……”余文靖的小嘴张张合合好几回,瞪着越走越近的男人。

    “分开十多天,妳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火野刚走到离她只剩一步的距离,垂目凝视着,黑黝黝的眼瞳像是在笑,戏谑而愉悦。

    余文靖心跳一百,有被狠狠电到的感觉。

    “你、你……你怎么跑来了?”他真的来了,但是,他来干么?

    峻脸毫不吝啬地露出深酒涡。“余妈妈刚刚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

    嗄?!她怔了怔,努力回想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围在一旁看好戏的婆婆妈妈们已经受不了了,七嘴八舌、热心无比地提供最新资讯——

    “妳妈妈说妳家被人去提亲啦!”

    “素啦,刚刚阿满就素这么讲的,大家都嘛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先生生得高强又飘撇,汉车下错,很好很好,可以嫁啦!”

    因活动而显得红润的脸一下子大爆红,余文靖还在努力想着该说什么,余陈月满活力充沛的亮嗓已再次吸引众人注意——

    “阿刚、阿刚,你忘记你的花了,有花才烂(浪)漫!噢~~好像在演电影,我家阿靖是女主角耶!”

    余陈月满抱来放在机车前座下面的一大把波霸玫瑰,挤过层层人群,把花束交到火野刚手里,又对着发怔的女儿挤眉弄眼,笑得真开心。

    这实在是……实在是……余文靖依旧想不出话来形容目前的状况。

    男人的五官从来没有这么英俊过,会发亮似的,她被他看得呼吸有够不顺畅,觉得这凉凉的天气不知怎么突然燥热了起来。

    暗暗做了好几个腹式深呼吸,她润着过于干燥的唇瓣,小声道:“有什么事,我们到别的地方谈好下好?”拜托~~

    她声音带着明显的乞求,那对漂亮的眸子也流露出一样的意味,但火野刚把心一横,这一次,他不要按着她的规则玩。

    咧嘴笑露白牙,他声朗朗道:“不用那么麻烦,在这里很好、很热闹,有很多乡亲帮忙做见证,比较有保障。”

    忽然,他立正站好,很郑重地把手里的花束递向她。“花是我刚才搭计程车上来时,停在路上的花店买的,花店老板娘说,很多人求婚都爱用这款波霸玫瑰,大大绽放的花朵代表热烈的浓情。”

    周围的人在兴奋尖叫,余文靖的头在晕。

    她下意识接过花,玫瑰很美,绽放得万分娇艳,心想,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那软软的情绪被挑动了,傻呼呼的,她嘴角似有若无地勾扬。

    突然间,面前高大的身影矮了大半截,围观的乡亲又是一阵叫好,余文靖两眼疑惑地往下移动,嘴巴又吓得开开的,张成不太文雅的小O。

    他脚下那双在义大利特别订制的软鳄皮鞋自踩进田里后,已被半湿不干的土裹得快要面目全非了,他非但不在意,还单膝直接往底下一跪,把那件考究的西装裤一块儿毁掉。

    “乖,把手借我一下。”他单膝的跪姿帅极了,既挺又俊,微仰的脸庞笑意深邃,正低声诱哄她。

    余文靖完全没办法抵抗,她全身发烫,被催眠似地乖乖伸出乎,放进他等待的大手中。

    他略粗糙的指轻扣着她细嫩的指尖,乡亲们屏气凝神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他不说话,却静静凝视着她,薄唇低沉地逸出旋律,他为她歌唱——

    我可爱的仙蒂露亚——

    噢!可爱的仙蒂露亚——

    妳的唇像满绽的玫瑰园中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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