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等于爱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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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等于爱上眼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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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块布料使劲地掼在缝纫机的面板上:“就是因为人家的条件太好了!而我……”乔乔没再说,眼睛有些潮。姨妈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果然,程立再来时就没找什么借口,笑嘻嘻地径直到乔乔的面前坐下。乔乔板着脸,冷冷地说:“今后你没事,就不要到这里来了。”程立愣了一下,说:“可我想看你怎么办?”这句话很受用,乔乔心里好温暖。但她还是尽量不让这种感觉流露出来,仍然板着脸,说:“你这人说话莫名其妙。咱俩非亲非故的,你来看我干吗?”程立再次愣住了,搔了半天后脑勺,然后说:“我觉得你特别像我见过的一个女孩子。”    
    这次轮到乔乔发愣了。原来程立总是跑来看她,是因为她沾了别的女孩子的光。她的心里酸溜溜的,很不好受。    
    程立说:“那女孩子救过我的命。那是前年五一放假的时候,我骑着自行车到郊区玩,在公路拐弯的地方,我的自行车撞倒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抱着的书散落了一地。我将那女孩子扶起来,就蹲下去帮她捡书。谁知这时弯路的那边突然驶过来一辆汽车,而我毫不知觉。就在那辆车快要撞上我的一刹那,那女孩子突然冲过来,将我推了出去。而汽车,却从那女孩子身上辗了过去……”    
    乔乔听得眼里尽是泪光在闪动,她默默地看着程立。程立继续说:“后来,女孩子在医院里两日两夜都没醒过来,医生说,女孩子的生命很危险,即使活了一条命,也将终身残废。女孩子的父母别提有多伤心了。而这女孩子是因为救我而这样的呀,我当时就向她的父母发誓,不管这女孩子怎样了,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我是真心的,我打算这样做。可是,第三天,她的父母痛苦地告诉我,那女孩子,去世了。”    
    乔乔抹了一把眼泪,说:“你的这个故事,很感人。”程立忙诚恳地说:“这不仅仅是故事,这是真实的。”乔乔说:“我明白了,你对那个女孩子心里一直有愧疚,现在遇到我,见我长得与那女孩子有些相像,就想在我这里弥补你的愧疚。”程立呆住了,不知道怎样回答。    
    乔乔正色说:“我告诉你,程立!请你今后少来烦我,我不是别人的影子!”    
    程立慌了神,忙分辩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乔乔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程立站起来,手足无措。他看看乔乔,又看看姨妈,后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小纸片,放在乔乔的缝纫机上,结结巴巴地说:“乔乔,这是一张今天晚上8点钟的舞票。我在这里向你解释不方便,你今晚去跟我跳舞好吗,到时,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乔乔看也不看一眼那张舞票,冷冷地说:“你走吧!”    
    这天晚上,乔乔很早就睡了。    
    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有人不停地敲缝纫店的铁门。姨妈问:“谁呀?”外面是可怜巴巴的声音:“姨妈,我是程立。乔乔呢,她怎么没去舞厅?”姨妈要起床去开门,乔乔叫住了姨妈。乔乔冲门外喊:“你走吧,我不想见你。”程立说:“乔乔,你听我解释。”乔乔说:“我要睡了,要解释你明天再来吧。”门外,程立磨蹭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走了。    
    这一夜,乔乔整整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乔乔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对姨妈说:“姨妈,你送我回去吧,我想,我该去学服装设计了。”姨妈抚着乔乔的头,问:“你就是想躲开程立?”乔乔点了点头。姨妈叹了一口气,将乔乔抱起来,放在了床边的轮椅上。    
    姨妈推着乔乔出门。走到门口,姨妈还心犹不甘,她劝说乔乔:“我看,程立对你是真心的,你又何必这样呢?”乔乔流着泪说:“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是个双腿瘫痪的人。”姨妈说:“知道又怎样?你应该告诉他,救他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他不是说了吗,他愿意照顾那女孩子一辈子。只要你说出真相,他一定会爱你,娶你的。”    
    乔乔说:“那还是爱情吗?那只是一种良心,一种道德,一种责任。要是这样,我妈妈当初又何必骗他,说我死了呢?不就是害怕拖累他吗?姨妈,事情的真相,你千万不要告诉程立。妈妈说得对,让好人闹心的话,永远不要说。程立,他是个好人。”“可是,你就这样走了,不是伤害了他吗?”乔乔咬了咬牙,说:“这不是伤害。我只想,走出他的记忆。如果我还能走的话……”    
                                                                                           (文/方冠晴)    
    


第一部分爱你等于爱上眼泪

    我是痞子,可我仍然一点一点地追到了系花。然而我们毕竟居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因此最终我们仍被迫天各一方。分别在即,我们只能争取每一寸光阴相爱,让爱情的悲剧有一个惨烈但美丽的结局。    
    一    
    我在全寝小聚的酒席上宣布我要在三个月之内把系花搞定时,所有人一边喝酒一边开始了对我的无情嘲笑。我在他们安静之后慢吞吞地说:即使是混混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     
    那年我大四,我们全寝都是自费生,为了两到五分多交了三万元学费的失败男人。我们又是酒仙,又是战神,翘课喝酒打架作弊聚赌无所不为,也就是俗称的“痞子”。系花和她的朋友们和我们不一样。她们勤奋学习,爱好广泛,关心国家大事,见到老鼠就尖叫。    
    在确信无疑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系花之后,我曾设想过很多细节和情景。比如她在晚自习后回宿舍的路上被人截住并调戏,而且老天有眼被我撞上了,我把那批流氓打跑。又或者她外出过程中忽然得了重病,老天有眼又叫我撞上了,于是我急得疯狗一般把她送到医院。天啊,我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呀。况且系花结实健康得估计可以活到九十二岁。又或者她在全班春游划船时掉到了松花江里,又是老天有眼我救了她。可是她会游泳而我却不会呀。所以我一提要追系花,全寝兄弟看我的眼神一定是认为若要成功,老天有眼是远远不够的,老天应该至少和我有直接血缘关系。     
    二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和系花一起去借书,我当时一定认为老天大概真是我亲爹亲妈之类。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条毫不相干的狗,轻描淡写地说:你也借这种书看?     
    我只有一次引起她注意的回答机会。这难不倒我。我是全系写情书的第一圣手。我也一样轻描淡写地撒谎:我借书又不是为了看,是为了显得有深度。     
    一丝笑意在系花脸上荡漾开来,她在心里已经认为我是个傻瓜了。果然,她带着浅浅的微笑再度开口:我以为你们应该很喜欢看武侠小说之类的。     
    武侠小说……上乘武功动辄练个一百几十年,练成了再去杀人,你觉得很有意思么?我的语调平静,但心头有如鹿撞。在那一刹那间我愿意用剩余的全部生命换她一句回答。开口吧,小姐。我虔诚地想。     
    系花把头转了过去,显示她美妙的脖子和肩膀,然后她低下头填写借书卡,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在我全心全意的盼望中系花仍然没有说话。我一向具有在任何情况下控制局势的能力,但此时我真的心乱如麻。她可能认为自己被冒犯了。所以我又接着问:是你自己喜欢看还是别人推荐的?     
    室友推荐的。她们说金庸最近很红。系花抬起头来望着我。     
    你是看书还是追星?我说完之后不理她,转向管理员同志:请再给她拿一本井上靖的。     
    当晚喝酒的时候,寝室老大悲天悯人地对我说:别费劲了。系花有的是人追,你没戏。她看不上你。     
    就是因为追不上,追着才有意思啊。我喝了一大口,又说:就好比喝酒,要是喝不醉,有什么意思?     
    三    
    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我一直也没机会问问系花到底看没看我推荐给她的书。愚人节快到了,别人已经在兴致勃勃地准备新一轮的骗人计划。我想我该在那天送封情书给她吧。就算被拒绝了也不至于脸面丢尽,而且还有一个可以骗骗自己的理由:愚人节么,兴许她也在撒谎呢。     
    事实上我很怕。我很怕失败,我怕她哈哈大笑,说:你这样的也敢动这种心思?我更怕她微微一笑,说:对不起哦。我还是学生,我没考虑过。    
    事实上这件事要操作起来是极为艰难的。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没追求,没前途,没钱。除了追寻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我真正有勇气向系花发起进攻是在四月初。愚人节过了,我没上当,也没骗人。    
    我已经习惯于没事时上系花所在的设计专教乱转一通了。每次看到各忙各的同学,我总是觉得很伤感。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推开了那间设计专教的门。教室里很暖和,有很痒的微风,可是只有系花一个人在。她抬起头来,我鼓起勇气说: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说吧。系花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慌乱、不安或激动,连憎恶也没有,就好像一个等着和战士谈话的指导员。一瞬间我心凉如水,刚刚的任何激情都烟消云散。我语无伦次,虚脱一般地说:我想找你借点钱。最近喝酒喝得太凶,我们宿舍好几个人都没钱吃饭了。    
    多少?     
    三百吧。我随口报了个数。在大学里没钱了并不意味着你有可能饿死,只会意味着天天有人请。可是我能说什么?我必须找一个借口把谈话继续下去。     
    什么时候还?     
    好现象。要是打发一个痞子恶棍的话这一句根本不用问。于是我说道:下个月我家寄钱来时。     
    那你下个月怎么办?     
    再借。再不成就找个人管我饭。除非这个月你管我饭。     
    一丝红潮涌上了系花的脸颊,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羞。她把正在写着的什么东西合在书里,站起来,夹着书本说:你在这里等,我去取。     
    我目送她离开教室,即使她把写着的东西留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去看。我是痞子没错,但不见得道德败坏。     
    等她回来时教室里已经多了好几个人。她把三张百元大钞递给我时所有的人都屏息凝气,并且在心里暗暗地期待着发生些什么。系花把钱给我之后忽然开口说道:我看了,写得特棒。再推荐几本给我吧。     
    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吧。我心不在焉地说。一百年后没人会追究你看过什么书。     
    系花奇怪地看我一眼:你的思想怎么总是那么灰色呢?     
    灰色?我淡淡地说:不是灰色,只是这世界上有些游戏规则我不想遵守。     
    系花又是奇怪地看我一眼,什么游戏规则?     
    我注视着系花很久很久,也许只是片刻。然后一种英雄老尽的笑容在我唇间慢慢升起。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年轻,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你呢?你不是么?你比我还小着三个月呢!系花的声音里有被人轻视的愤怒。那一刹那间我想拥抱她。可是我没有,我只是略带伤感地说:没错,我也是早晨八九点种的太阳,可是不凑巧赶上了持续一整天的日食,这是没办法的事。说完之后我转身出了专教。     
    教室里立刻传出了嘘声笑声和嗡嗡声。    
    刚走了两步门在我身后打开,系花追了出来,在我面前站住,欲言又止。     
    什么事?我问道。     
    下个月要是你没钱吃饭了就来找我。我管你。她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尽。     
    死也不吃女人的饭。     
    你……     
    我看着系花又急又气的样子暗暗好笑,道歉地说:别生气,我也想,可是你会瞧不起我的。说完不等她回答,径直下了楼,留在身后的是整整一春的寂静。     
    


第一部分爱你等于爱上眼泪(2)

    四    
    随后我终于打听到了系花的呼机号码。    
    然后我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系花打传呼。     
    一定过了很久。地下的烟头可以扫成一堆时,系花从校门方向慢慢地走了过来。再近些可以看出她淋了雨,头发和衣服紧紧地裹住了身子。她装作没看到我一般信步走来,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轻轻地说:我已经给你打了五十二遍传呼,这是收费单。     
    她站住了,看看我,把收费单拿过去揉成一团扔掉,继续走。我在她身后大喊:给我一分钟说话的机会!     
    系花停下,抬起手腕,开始看表。我说道:我那天去教室只是想还你钱。     
    她不动,继续看表。     
    我有些着急,一些话沉郁在我胸口,想说又说不出来。我继续说:这个月你不用管我饭,我给广告公司画了个版面,挣了些钱。     
    她依然不动。我在惶急之中似乎听到了滴滴答答的时间流逝声。天啊,延长这一分钟吧,事后你可以一年换一秒。我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说:如果你觉得是我伤害了你,我允许你打我一个嘴巴。这样你就可以成为除了我妈和我妹妹外第一个打我的女性。     
    系花双肩一耸,不会是在哭吧,一定是在笑。我反而彻底平静下来,悠悠地说道:我喜欢你,我想追你。我说完了,你走吧,回去换件衣服。     
    一分钟还没到呢。系花忽然说。在雨声之中声音完美得不像是世间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她问。     
    还没到?我诧异地问。又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了。于是我说:没有了。     
    不请我看场电影?喝杯咖啡或者轮滑蹦的什么的?系花问道。听不懂声音背后的表情。     
    那些事都太没品位了。我沉吟着说道。今天报纸上说有个老干部死了,咱们去参加遗体告别吧。     
    系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的是真话,我现在思维迟钝,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她问:那老干部你认识么?     
    ……不认识。我说。     
    遗体告别仪式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要翘两节选修课。     
    翘四节吧。我想看电影。     
    那一分钟到没到?     
    还没到。     
    老天爷啊,我叫出声来:你真的听见我的话了?     
    ……什么话?     
    刚刚我用剩下的寿命做筹码,让老天爷把这一分钟延长一点,看来他听到了,说完了这句话我大概就要死。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系花身后。     
    不会那么严重吧。系花转过身来,现在你是不是想让老天爷把你剩下的寿命还回来?     
    不。我希望这一分钟无限拖下去,然后再把我剩下的寿命还回来!     
    系花笑得直不起腰,你真的相信有老天爷么?我就是了。刚刚我的表忽然停了。     
    你……     
    整个遗体告别过程庄严肃穆。我只要沉下脸,往那儿一摆就是一幅沉痛哀悼的表情。奈何系花一直忍不住在偷乐。我一边夹紧她挎着我的胳膊,一边悄声地告诫:严肃点。咱们这是在约会。快别乐了,那边已经有几个人在对咱们怒目而视了。系花很服从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偷乐。    
    好容易挨到了遗体旁边,我很恭敬地放下一朵小白花,拉着系花落荒而逃。     
    电影太没意思。我们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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