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剩女和老少女爱情簿- 第26部分

　　
　　但是林乐锄第一次觉得谈恋爱时那些有的没的细微心理微妙情绪也这么能磨人。赵温酒不仔细回顾情史；赵温酒曾经说过每段感情在她心里都有位置；她在赵温酒心里也是一样的“有位置”吗？自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但是在赵温酒心里的地位；她有意无意地就想争一争。秦白和赵温酒那么多年感情；秦白是不是最特殊的那位？秦白来找温酒；那是因为她心里还有温酒；赵温酒会心动吗？想得越多；就越想得不着调儿。不能想了；继续做事！林乐锄对自己说；接下来的几节课林乐锄一分钟都没歇过；又是一个充实的校园上午。
　　
　　林乐锄中午的时候忍不住换上雪地靴出了校门想去找顿好吃的。李二梅在学校门口提着两份饭晃了晃；“中午我请你吃饭；我蜜蜜做了六个菜。”
　　
　　林乐锄结果饭盒扒开一看；一股子香味勾得她简直要忍不住；她马上说；“去我家吃！快饿死了。”
　　
　　李二梅担心地看着她；跟在林乐锄身后；“诶；这么放心小爷去你家？”
　　
　　“你敢来浑的老娘扒了你的皮。”林乐锄不回头。李二梅这个点儿出现在学校门口；必然和赵温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二梅说舍不得田蜜蜜做饭；这会儿却让田蜜蜜做了这么多菜；能让田蜜蜜赴汤蹈火的除了李二梅；就是温小宝和赵温酒。
　　
　　赵温酒这是干了亏心事儿？林乐锄不敢想；快步回了家里；路上还差点滑倒；幸好李二梅搀住了她。“诶；慢点儿小尼姑；你摔趴了你御姐还不得灭了我。”
　　
　　家里慢慢地温暖了起来；林乐锄低头扫饭；还将李二梅碗里的那条鱼也抢过来吃光了。李二梅吞着唾沫也不敢说什么。
　　
　　林乐锄吃完了饭；看着李二梅端着碗装淑女；“别装了；说你为什么来吧；赵温酒整什么幺蛾子了？”
　　
　　李二梅放下碗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御姐那里能整什么幺蛾子；我蜜蜜说今天公司来了个光头女人；瘦了吧唧的就眼睛还好看；你御姐见了她就抱头痛哭。哭完了担心你中午吃不好饭；让我蜜蜜指示小爷来给你送饭；德行了啊；为了你吃顿好的；让我踩着雪来。”
　　
　　林乐锄微闭着眼；心却跳得极快；“说实话；别绕了。”李二梅闭了嘴；看着小尼姑真和御姐有点儿夫妻相了；“光头女胃癌三期了；得了六年；化疗得头发都掉光了。”
　　
　　林乐锄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潭底；“那我刚才吃的是午时斩首前的上路饭？”
　　
　　李二梅在沙发上盘起了腿；“你觉着你要上断头台了？”
　　
　　林乐锄虚到了极点；“真要是我想的这样；那就是了。”胃癌女子怕恋人伤心瞒病忍痛分手；苦爱鸳鸯再相逢情绝断肠生死相随。知音体标题都在她脑子里拟好了；好感动；自己都要哭了。
　　
　　“哪儿！”李二梅敲了她的头；“你御姐说；她今晚要陪着光头女吃饭了；舍不得你两顿都吃不好；让我来送饭顺便通知一句；一切安心！”
　　
　　“那她怎么不自己告诉我？”赵温酒还不是心虚？
　　
　　“她给你短信了；你没回啊！！急得你御姐封我蜜蜜的领子了！”李二梅暴走了。
　　
　　林乐锄忙去扒拉手机；早上忙糊涂了；还连续收了好多条房地产的广告；赵温酒的信息夹杂在这些未读短信中还处在未读状态；接受时间误差不过几秒钟；林乐锄打开；赵温酒在一个劲道歉说晚上得陪秦白吃饭；不能陪她了。她没回；赵温酒就怕极了；让李二梅来探探虚实。
　　
　　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了？这是心虚到什么地步？林乐锄气呼呼地扔了手机；李二梅已经开始吃起了林乐锄的零食；“你们俩活德行了；一个号称御姐胆小如鼠；一个人民教师伸头待宰；要我说；一锅端算了。墨迹的；谈恋爱有这么墨迹嘛。”
　　
　　“你不墨迹？”林乐锄一天内心脏坐了几次过山车；这会儿有点儿心悸心慌了；“诶；二梅；我心脏不会有问题吧。你给我把把脉。”
　　
　　李二梅放下抓着牛肉干的手；搭在林乐锄脉搏听了会儿；“恋爱期心律不齐；没法子治了。早点儿办事儿吧。”
　　
　　“什；什么事儿。”林乐锄又要哭了；“我还有几年；我御姐怎么这么可怜；喜欢一个；一个就得绝症。”
　　
　　“你后事目前不用准备的；瞧着你这身子骨还得等五十多年。我是说结婚；赶紧结婚吧；结婚就没这么多幺蛾子了。”
　　
　　　　　　　　
第　41　章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这天必须要更文。祝大家有情人成眷属：）
（回复依旧在回家后统一进行：）　　关于结婚的问题；林乐锄发现她和李二梅存在观点分歧；李二梅这个二货坚持认为结婚就是以性接触为标准。林乐锄想起了李二梅的奇葩姓名；“二梅；你爷爷是干嘛的？”
　　
　　“主业卖水果；副业是省道教协会会员；兼职看风水选墓地做法超度。”李二梅翻了翻眼睛；“我爷爷常说我是我们家孩子里最反骨的；得取个好名儿压一压；他就把‘梅’这个字儿给我了；诶；其实我最喜欢竹来着；也比较符合我的个性对吧。”
　　
　　“嗯；对；脑袋都是空心的。”林乐锄说。她倒是巴不得自己的脑子也空心的；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事儿烦着自己；以她深厚的经验和对自己拧巴性格的了解；林乐锄觉着自己这病迟早会爆发；更会殃及他人。
　　
　　“小尼姑；你觉着什么才是结婚？你真要和御姐去民政局；你们俩户口所在区哪里的小学最好啊；孩子教育问题要深入考虑啊。”李二梅躺在沙发上玩儿着手机。
　　
　　“结婚是一辈子的承诺；是非此人莫属的决心；是柴米油盐中平淡相守的勇气！”林乐锄情绪忽然有点儿激动；李二梅放下手机盯着她；“建议服用米氮平治疗；危害小；睡眠好；不会造成性功能障碍。”
　　
　　想到“结婚”这么遥远的问题；林乐锄心里慌了；跑马一样的慌张。赵温酒是这段感情没了可以来下段的人；赵温酒愿意和她“结婚”？“结了婚”赵温酒会变心嘛。林乐锄抓了抓头发；挠乱了发型；自打和赵温酒谈恋爱以来；她头一回懂了什么叫“害怕抓不牢”；感情里溺水的人才怕抓不牢；你溺水了么林乐锄？
　　林乐锄猛的被茶呛到咳嗽了起来。
　　
　　林乐锄不知道；关于溺水的问题她该请教赵温酒；关于米氮平的药效问题也得问下赵温酒的临床药效；赵温酒在这片叫“秦白”的水域里；差点儿溺亡了。
　　
　　秦白的头发都没了；脸蛋儿瘦了三圈；当初水灵灵的的魔都江南姑娘；如今只剩下双明亮依旧的眼睛；站赵温酒身边看着像比她大七八岁。赵温酒陪着秦白在酒店休息；望着窗户外灰白的天；秦白笑得酒窝深陷；“温酒；牛头山今天的天气和我不要太搭。”
　　
　　赵温酒的鼻子今天不知道酸了多少次；除了在公司里和秦白抱头痛哭外；其余时间的秦白都在笑；眼神在投向赵温酒时一如既往的柔情宠溺。赵温酒拉着秦白坐下；秦白替她整理了下头发；“温酒；你直发好看；想不到卷发更有味道。”
　　
　　赵温酒对上秦白的温柔眼睛；泪水慢慢地涌出；秦白替她擦了。“秦白；这几年你受苦了。”赵温酒想到秦白在五六年的时间内都和胃癌相伴；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和化疗；让她目前的病情稳定了；但是磨得秦白失去了光彩。秦白的腕骨凸得厉害；手上静脉都鼓了起来；赵温酒握着秦白的手；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
　　
　　六年；在有些人眼里就是平淡的一瞬间；看见孩子长高了会来事儿才猛地惊醒；哟；都六年了。六年在赵温酒身上是六段情感的此起彼伏；喜怒哀乐得平凡又刻骨。六年在秦白身上是生死间数次徘徊；是沉宕了半辈子念想的清晰痕迹。这六年；秦白结婚、生子、评职称、发论文；查出病情、治疗、反复、好转；她很多次都想了一个问题；如果第二天她就去了；她放不下的是谁？每一次答案都是肯定的；女儿韩秦赵和唯一爱过的赵温酒。都说爱的是谁；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像那个人；女儿才五岁；嘴角上的小梨涡和水润澈亮的眼睛越看越像赵温酒；温酒；温酒；离别了几年；哪怕病得再重；秦白都只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默默念着；她告诉自己；如果撑不下去了；就不让赵温酒知道；如果侥幸活下来；一定再去看看赵温酒。
　　
　　第一次分手是在赵温酒回家的火车上；秦白几乎要脱口而出和赵温酒私奔；那么了解她的赵温酒用“负责任”提前挡了回去。爱情败给了现实；更败给了她们的软弱。第二次分手是秦白要结婚了。和赵温酒的复合让秦白的空悬了几年的心得到了满足；但从来不踏实。在赵温酒踌躇满志要去魔都发展时；老爹再次察觉了她们的关系；他说；“秦白；你们俩要是还在一起；如果赵温酒能顶得住身败名裂；我就不再反对。”于是秦白选择了婚姻；生下女儿后；执拗地取了韩秦赵这个名字；但没有告诉赵温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秦白是个历史迷；秦白自己明白；她依然有执念；放不下赵温酒。她们的爱情第二次还是败给了现实；更败给了她的犹疑。能打败爱情的；只有爱情本身。
　　
　　在她们的爱情里；赵温酒披荆斩棘；秦白艰难跋涉；时间洗不掉；记忆抹不去；现实再加把火；如今就像熏得发黄的明信片；就剩下唏嘘的心情和难言的不舍了。
　　秦白的赵温酒；用一身干练凛冽遮了书卷文弱。赵温酒的秦白；老了年华没了头发；哪里还有当年院花的影子。　
　　
　　赵温酒在这段感情里；快乐过；痴迷过；伤过；还吃过药。第二次分手前；猜忌、担心要多过快乐和满足。分手后；赵温酒抑郁了近两年；用时间、药物和自己赖皮时的邪乎劲儿挺了过来；心口的疤终于能拆线；赵温酒似乎恢复了爱的能力……如果爱的能力等同于谈恋爱的能力这句话成立。
　　
　　赵温酒曾经告诉小尼姑；每段感情在她心里都是特殊的。但是特殊性是有差异的；从二恋到五恋；她内心都极为珍惜每段感情。她把这几段爱情都当成了人生路上的烟花；炮仗一声响；烟花漫天散；赵温酒在感情开始时就预感到了结束；在结束后都能再迎接下一段炮仗。赵温酒偶尔觉着；她在柳暗花明又一村中又进了一村；觉着这段感情不同；却和上段总有重复的感觉。和秦白的感情赵温酒却从来不拿出来对比。舍不得；不敢想。
　　
　　秦白拂过赵温酒的发丝；动作柔如当时；“温酒；你有喜欢的人了？”她的语气润得像江南四月风；熟悉的酒窝让赵温酒眼里又酸了；“嗯。”赵温酒没有隐瞒。
　　
　　秦白自然地垂下手；“明天我做完报告；一起吃个饭？”
　　
　　晚上赵温酒没有回家；和秦白在酒店吃了饭；外面天气太冷；赵温酒打消了陪秦白出去走走的念头；在等电梯时；听见了林乐松惊喜的声音；“温酒？”
　　
　　林乐松自打上次在妹妹家遇见赵温酒得了老爷子的鼓励后；自来熟了七八成；“温酒”这个称呼喊起来一点儿都不生分。林乐松又注意到戴着帽子的秦白；愣了愣更惊喜了；“秦教授？”明天的论坛林乐松的单位也是主办方之一；他还亲自去秦白的学校谈拢了这件事儿。
　　
　　赵温酒心里很清楚；秦白身体才刚刚恢复；就答应了来做主讲；不是林乐松的面子大；也不是牛头山的风景美；而是因为她自己。
　　
　　秦白笑着和林乐松握了握手；“林处；您和温酒也认识？我们是一个大学的同学；还是多年的好朋友；这次我来正好也找温酒叙叙旧。”
　　
　　林乐松觉着缘分来了；他总是能在出其不意间遇见赵温酒；哪怕赵温酒和他说话从来都是那么职业性和决绝。冷美人嘛；就该耐心点儿追。送花她不要；老天就让他们偶遇；天意不薄啊；天命如此；林乐松的老眼放出了桃花万丈；秦白像是明白了；拉过赵温酒的手；“林处；明天再见。”
　　
　　“秦教授；我和温酒也是朋友；您好不容易来一次牛头山；咱们三个都认识也是缘分；明天不如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妹妹也是温酒的朋友呢；到时我也喊上她；大家一起也热闹。”林乐松可不想机会白白溜走；搬出了人情网；搭上了自家妹子。
　　
　　他提到林乐锄时赵温酒脸色微微变了；秦白笑呵呵地点头；“谢谢林处的好意；明天我和温酒晚上都有空；那就由我来做东；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林乐松忙说哪儿能让您这个客人做东；再看赵温酒的脸色更僵了；他马上识相地在电梯门开时请二位女士进去；笑呵呵地送走了梦中情人和情人的好朋友；林乐松马上打电话给妹妹；“乐乐；明晚上陪哥哥吃个饭啊；什么事儿都要推；你哥的幸福大过天知道么。哦；是和赵温酒；还有她的好朋友秦白；就是明天论坛的主讲；我没想到我和赵温酒这么有缘啊；刚碰上了大家一拍即合。”
　　
　　林乐锄抱着电话苦笑；还“一拍即合”；赵温酒这会儿应该五味杂陈吧；让自己见秦白；谁都没心理准备；赵温酒肯定是不乐意的。她知道自家老哥厚脸皮的心性；肯定是他软磨硬泡利用职务之便让人家拉不下脸来。
　　
　　林乐锄咬着手指头说；“哥；咱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你当人家真乐意和你吃呢？还有对赵温酒；趁早放弃这支花吧啊；人家不会喜欢你的。”林乐锄心说；人家目前喜欢的是我；以前喜欢的是秦白。
　　
　　“乐乐；你不能这么打击哥哥啊；我这条件多少姑娘喊着要嫁的；赵温酒；我是非娶不可。”林乐松踌躇满怀。
　　
　　林乐锄心里忽然很堵；温酒压根不喜欢大哥；但是哥哥能堂而皇之地说非赵温酒不娶。赵温酒和她两情相悦；但是她却不能对哥哥透露一个字；更不敢大声说；“那是我女人！你敢想？！”
　　
　　赵温酒今天还没联系她；林乐锄扔了手机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狠狠哭了通；为了这莫名不可言的各种委屈。
　　
　　赵温酒的脑袋埋在了秦白的膝盖里狠狠哭了通；“秦白；为什么你生病了从来不告诉我？你受了那么多苦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秦白的酒窝泛起；眼角也湿了；“温酒；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赵温酒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秦白想让赵温酒心里的那个女孩永远活着。
　　
　　“那时候刚查出来；就是化疗和手术；我整个人的状态很差；真怕吓着你。”秦白还是笑着；“现在好了；不过我也老了丑了。但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温酒；我的胃被切了三分之二；心却一直满的；而且还在增加。”
　　
　　赵温酒泣不成声；她和秦白；错过了两次；光阴把两个女人洗练出了理智；明明白白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事儿；要怎么个活法；似乎能把过去洗淡了；把爱情洗没了；但是赵温酒明白；洗不掉那份在乎和心疼。怎么能不在乎；怎么会不心疼？
　　
　　秦白不说思念；不说爱；赵温酒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秦白的眼里、语气里；满满的还是爱。但是错过了；就错太多了。赵温酒也做不到像说这句话那样的洒脱；人呐；总会遭遇老天和自己开的各种玩笑；揪得心乱心疼。
　　
　　“温酒；林乐松的妹妹；是你喜欢的人吗？”秦白给赵温酒擦着眼泪问。
　　
　　赵温酒咬着嘴唇点头；秦白心里怅疼；“她一定是个好姑娘。”秦白垂下眼睛；“你在乎她多；还是在乎我多些？”
　　
　　这是道明明白白的单项选择；赵温酒一时被难住；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答；秦白笑出声；“瞧我；一把年纪了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真想见见她。”幼稚其实和年龄没有关系；情感里的幼稚谁都有；哪怕大学教授秦白。她真的想知道赵温酒心里还有几分自己；如果也是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