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
丁小幽一通道歉电话也没打来,连哲维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还要恶劣。
丁艳妮看在眼里,不敢多问,只能默默承受上司的怒气,认命的工作,偶尔简力恩打电话来,她会跟他抱抱怨,但绝下许简力恩打电话臭骂连哲维。
另一方面,连哲维也够沉得住气,明明有好几次很想跟她问小幽的情况,却又凛着脸压抑下来,憋着不问出口。
上司不问,丁艳妮也不好主动说。她希望小幽自己好好把感情处理好,因为爱情真的需要学习,要下将来遇到更多的阻碍或问题,她将无力解决。
“艳妮,我下午不进公司,有重要的事再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会开着。”连哲维心情郁卒的拎着公事包定出办公室。
“好。”丁艳妮松了一口气。
他不在公司也好,今天下午可以轻松一点,不用看他的脸色。
连哲维头也不回的离开公司。
原本他想回去睡一觉,但是车子开着开着,却开到了丁小幽所租住的公寓楼下。
把车子停在公寓对面,他走下车,修长的身躯靠着车门,俊眸忧郁的望着她的公寓窗口,郁闷的抽着烟。
烟一根接着一根,潇洒却落寞的他在街头站了足足半小时之久。
“干么像傻瓜一样?连哲维,你真是!”吹了半小时的风,他突然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丢下烟,踩熄,他转身打开车门,打算开车离去。
“赵伯,谢谢你。”
当他的手碰到车门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丁小幽的声音。
俊拔身形微微一僵,他缓缓回头,望向公寓一楼门口。
只见警卫好心的帮丁小幽拉开大门,丁小幽则拎着一只小旅行袋,另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身上背着大背包,看起来好像要出遗门的样子,慢慢走出门外。
俊眸瞬间瞪大,他看着她,一时间失去理智的大步冲过马路,气冲冲的抓起她拎着旅行袋的右手,将她扯到面前。
“丁小幽,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要去日本!”不是说了下星期才出国吗?
“啊,你你你怎么来了?”突然被一道高大阴影笼罩,丁小幽抬头看着一脸怒气腾腾、俊脸黑了半边的连哲维。
“幸好我来了,要下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女朋友即将抛下我,提早出国去逍遥——”每一字都从齿缝逼出来,他真的是气坏了。
“我没有要抛、抛下你,我只是去实现我的理想。”看来,他还在气头上,这也是这几天她不敢跟他联络的原因。
丁小幽自认无法说服连哲维同意让她去日本,所以很鸵鸟的干脆不去找他。她很乐观的想着,也许经过一段时间,两人会自然和好。
但,看着他眼底燃起的怒火,丁小幽赫然惊觉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你的理想里面没有我的存在,所以我活该被丢下来,连你改了出国日期都不用被告知?”真会活活被她给气死!连哲维抓着她的手,对她咆哮,暴跳如雷。
“我去日本后,会、会打电话告诉你。”她的身子缩了缩,被他动怒的模样吓到了。
“不必了!既然你认为我没必要知道你的计划,电话根本不必再打。”
挫败!大大的挫败!他不明白,自己怎会爱上一个思想单纯,凡事并不以他为重的小女生?
松开她的手腕,他后退两步,冷冷的看着她。“丁小幽,我觉得我们的交往似乎是错了,大错特错。”
眼中的怒火转为令人心慌的冷漠。
“为什么是错的?我只是去日本一年,又不是不回来……”他的冷漠刺痛丁小幽的心,她不明白,这只是短暂的分开,她只是忘了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混乱的结果?
“是啊,你又不是不回来,所以完全没必要让我知道就是了?!”她还是不了解他的心情,一种被严重忽视的恶劣感受。“你走吧,我不送你了。”
转身,他大步越过马路,定回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冷着脸把车开走。
丁小幽从头到尾只能难受的看着他离去。
她无法追上去,因为时间不允许,因为计划不能改变,因为就算追上去了,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没想到快乐的计划竟会变成这样令人悲伤的结局。
最后了小幽红着眼眶离开,搭计程车直奔机场,伤心难过的飞往日本。
第十章
一个月后——
丁小幽已经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步调。
本身日文颇为流利的她,其实住进这个城市不需花太多时间适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老是觉得寂寞,感到孤单。
在这里,有她最爱的绘画课程,除了上课时间之外,她会跑书局和艺廊,观摩一些作品,还有她也常胞漫画馆,疯狂啃着最新出炉的漫画,剩下的时间就是专心准备比赛的绘本。
这一切一切都让她在东京的生活,过得非常充实。
但,总是有寂寞的时候。
像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个人窝在公寓里,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没有连哲维陪伴,没有他温柔的声音,那种深沉的孤寂感,总是侵袭着她。
当承受不住时,她会哭,趴在床上闷闷的哭着。
心情宣泄之后,她会好过一些,但好过的心情只是暂时,因为隔天,这孤寂感又会再一次袭来……
一次又一次,让她无所适从,让她不知所措,让她的心很疲惫。
然而,就算心很空虚、很疲惫,她还是得继续在东京单独生活下去,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就这样,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
在这期间,靳无敌和安胜道曾经一起来东京找过她,他们专程飞来为她打气,并盯她绘本的进度。
安胜道在看过绘本的初步成品后,满意的送上一只BOTTEGA VEA名牌包慰劳她。
又过了两个月。
进修课程结束,她更有时间专心准备绘本。这期间她到北海道完成一趟旅行,为寂寞失恋的心情寻找出口。
时间继续推前五个月,安胜道因为工作关系又飞来东京一趟,特地为她带来姊姊们和家人的祝福,并且传递大姊丁艳妮和简力恩已经订下结婚日期的讯息。
他们的结婚日期因为度假村的进度落后而有些廷后,订在年底的圣诞节,另外安胜道还送上一顶米色贝雷帽和BURBERRY米色风衣,她爱不释手,开心的抱着安胜道又跳又笑。
终于,绘本准备已经接近尾声,安胜道带着打算来日本观摩新料理的靳无敌,两人又飞来日本,陪她度过报名前最后几天的紧张日子,并给予意见做最后的修改。
当丁小幽怀着复杂的心情,把参赛绘本交出去之后,阿敌送上一双Dior银色高跟鞋给她当礼物,给子她最大的祝福。
那一天,他们三个人跑到夜店去喝酒狂欢,丁小幽穿着高跟鞋在舞池里狂欢舞动,将这一年来紧绷的心情全部释放。
那晚,丁小幽喝挂了,也哭惨了。
隔天早上,因宿醉而头痛欲裂的她,被安胜道硬塞了两颗解宿醉的药丸吞下。
接下来的几天,安胜道要跑各大出版社收集绘本,靳无敌则到各家餐厅品尝美食,寻找新的料理,两人白天都无法陪她。
无聊的丁小幽只好一个人窝在住处,白天什么都不想的昏睡,晚上则跟着安仔和阿敌到夜店狂欢。
这样的日于过了很多天,就在比赛结果即将揭晓的前一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待结果的压力过大,还是因为她思乡情切,喝醉酒的她吵着要回台湾,哭得狼狈不堪,令人鼻酸。
就这样,安胜道和靳无敌达成共识,两人提前结束预定的行程,隔天一早便将她架上飞机飞回台北,好解决她的思乡之苦和等待奖项公布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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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湾后,现实的问题来了。
当初她去日本时,台北的公寓已经退租了,所以现在回来只能暂时借住大姊那边,然后再花点时间寻找新公寓。
宿醉已经好多了的丁小幽,搭着安胜道的车来到力拓的一楼门口,她在跟安胜道和阿敌道别之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丁艳妮。
“大姊,你把公寓钥匙拿下来给我好不好?”
“小幽,你到台北啦?我好想你呢!”有个人也很想她,但这一年来却极力压抑着没说。“小幽,我在忙,没空下楼耶,你上来拿好不好?”丁艳妮正在茶水间“忙”着喝茶。
她这么做是想替上司和小幽制造见面的机会,让这段断了一年没联系的感情,看看能否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上去?不、不好吧?”她怕见到连哲维,这一年来他一通电话也没给她,看样子他是彻底把她给忘了,连跟她说句话都下肯。
所以她还是避免跟他见面的好,以免场面尴尬。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现在又不在这里,好像到楼下的部门去视察了。”连总是去各部门视察没错,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到办公室了。
“喔,那好吧,我上去拿。”知道他下在,丁小幽松口气之余,却又涌上强烈的失落感。
结束通话,她走进力拓。
一楼的柜台小姐认识她,好心的让她先把行李寄放在柜台里,放行让她上楼。
丁小幽脱下BURBERRY风衣,拎着BOTTEGA VEA名牌包,踩着Dior高跟鞋,搭电梯上楼找大姊,打算一拿到钥匙就立即走人。
可是,就是那么凑巧,电梯却在三楼暂停下来。
两道光洁门板缓缓打开,丁小幽自动往旁边站去,手指轻压着开门键,微微抬头看着即将踏进电梯的人。
然而,这一抬头,她的目光定格了。
因为站在外头的人,赫然就是她极力避免见到的人——连哲维。
拿着财务报表正欲踏进电梯的连哲维,在电梯门打开时缓缓抬头瞥了里头一眼,而这一瞥,让他黑邃忧郁的眸子染上震惊。
因为电梯里头站着那个让他想了一年,想到身体发疼,想到心口隐隐作痛的小女人——丁小幽。
“你——”
“你——”
两人对视一秒钟,眼中闪过惊愕和慌张,下一秒两人都很意外的开口,然后又很有默契的闭上嘴巴。
“你、你要上楼吗?”槽,怎么就这么巧?丁小幽压抑着内心的慌乱,低头不敢看他,只敢瞪着自己的高跟鞋。
“嗯。”他尚未从惊愕中恢复,点头之后,缓步踏进电梯里。
一待他踏进里头,她立即松开手指,让电梯门关上。
这一关,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十分尴尬。
她紧张不安的看着门板,尽量忽视他在身边的强烈存在感:心里一直催着电梯赶快到达。
相对于她的紧张下安,连哲维花了几秒钟就摆脱惊愕情绪,冷静的看着身边的她。
一年不见,她的头发更长了些,穿着米白色针织上衣搭着黑色九分裤的她,看起来腰身瘦了些,优雅了些,浑身多了一分女人味。
长时间的阴郁心情,因为她的突然现身而出现一丝明朗,但随着她的疏离态度,他蠢动的心又冷了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冷冷的问话,在气氛尴尬的空间里回荡。
“呃……我来找大姊拿,拿公寓钥匙。”纤细的身子猛然一震,她没料到他会开口说话,更没料到他的语气会那样凶恶,好像她来的不是时候,“很抱歉,打扰了,我拿了钥匙立刻就走,不会耽误大姊工作。”
“我有说你会耽误艳妮工作吗?”火大,他对她来这里的目的很火大。
一年没见,一年没联络,没想到一见面,她来找的人不是他,而是丁艳妮?
“你是没说。”他干么那么生气?真的这么不想看到她吗?“但你的口气告诉我,我不该来……”目眶悄悄红了起来,她心头藏着委屈。
“我的语气又哪里得罪你了?”没看见她泛红的眼眶,他咬牙低咆,这一年来的不甘心在这一刻爆发。“你——”
叮!电梯抵达,打断了他继续要说的话。
丁小幽大大松了一口气,下敢转头看他动怒的表情,像风一样急速卷了出去。
“喂!我话还没说完,你别跑!”他大步追过去,追逐着那让他想念到心痛的身影。
这回,他不会再让她有忽视自己的机会。
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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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我来了。”丁小幽拔腿奔向已经回到座位打电脑的丁艳妮。“钥匙呢?快给我!”她手急急一伸,慌张的跟大姊讨钥匙。
“小幽,后头是有鬼追你吗?看你急的——”丁艳妮打趣的想闹闹丁小幽,并藉此拖延,谁知丁小幽背后那只“鬼”脸色很难看的大步走过来,站在丁小幽的身后,一双眸子怒视着丁艳妮。
“连、连总,你视察完毕了?请问有什么事要吩咐吗?”丁艳妮呐呐的站起来,用力憋住惊愕的笑意,看着身子突然僵直的丁小幽。
钥匙啦!小幽瞪着大姊,用眼神暗示大姊赶快把钥匙交出来。
但丁艳妮显然看不懂暗示,她抬头看着上司,静静等候指示。
喔,真是的!丁小幽尴尬的不敢回头看,但她能强烈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因为他就站在她的背后,距离很近。
“连总,没事的话,我跟小幽想到楼下喝下午茶——”还不说?明明很想把小幽留下来不是吗?丁艳妮看上司很酷,只好开口催促。
“事情多得很,我这里有份报表必须立刻审核,哪来的空档让你去喝下午茶?”他几近咆哮的说话。
那声音震痛了丁小幽的耳膜,让她直挺挺站着的身子更加僵硬。
“喔,好吧。”哼,就不信他不开口。丁艳妮凉凉的接过报表,乖乖坐下来。“小幽,你先到茶水间等我一下好吗?我忙完这个再陪你去喝茶。”打开报表的同时,丁艳妮跟小幽比了比,要她进里头等。
“姊,你忙你的,快把钥匙给我,下午茶不用喝了啦!”她不要在这里待下去,脸蛋上明显挂着迫切离开的意图。
面对丁小幽的急切,丁艳妮还没来得及搭话,后头的男人又化身为喷火龙——
“下午茶当然得喝!不过不是跟她喝,是跟我!”他失控的吼叫,又失控的用很大的力道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离丁艳妮的办公桌前,带她钢进电梯里,下楼去。
“啊,你怎么这么上匪?我又没有答应要跟你喝茶!”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不理她了吗?现在怎么又突然拉着她冲进电梯里?
他到底要带她去哪?
丁小幽心慌的看着电梯门关上:心慌的看着他低头射来的凶狠目光。
“丁小幽,我如果是土匪的话,早把你身上钱抢光了,不会笨到花费心思跑去BOTTEO EZETA的专柜挑这个包包,还出飞机票钱让安胜道替我送礼物去日本给你,更不会浪费时间在BCRBERRY的店里,就为了挑一件适合你的风衣和帽子让你御寒——”不只如此,就连她现在脚上穿的高跟鞋也是他送的。
这些都是他想道歉的心意,但显然她完全不知情,也没感受到。
该死的!如果她的心思细腻一点,应该可以察觉只是个交情稍微好一点的普通朋友,绝不可能花那么多钱买名牌包又买名牌风衣的,还特地送去日本给她,
会肯在她身上花大钱妆扮她的,只有他而已。
“你说;真的么?我拿的这个包包和这件风衣,是你送的?”她也曾问过安仔为什么么突然那么大方的送她东西,可是安仔和阿敌爱搞神秘,只说要她收下就是了,所以她虽然怀疑过可能跟他有关,却下敢妄自多加揣测。“那这双鞋子呢?也是你买的吗?还有那顶让我爱死的贝雷帽,也是你替我挑的吗?”
“对,都是我。要不要看帐单啊?这些东西加上安胜道去日本三趟的费用,总共花了我二十二万。”
一直等不到她的主动联络,加上男性自尊让连哲维无法低声下气的主动求和,可是却又忍不住对她的关心,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透过丁艳妮联络上安胜道,并且在经过几番斡旋,终于成功的让安胜道替他出面关心丁小幽,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花二十二万的代价。
假如花二十二万能买回她的心,买到她的重视,买到她聪明的体悟,那非常值得。
但如果再次换来她的不领情,换来她笨蛋的以为那些钱真是安胜道花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