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他,从来就不觉悲哀,她想属于他,喜欢自己属于他。
你是我的……
每次听到他这么说,心房总胀胀的,她喉咙会堵住什么似的,吞咽著唾液时,会尝到某种略苦却奇异的蜜味。
不是纯粹的朋友,不是纯粹的情人,不是纯粹的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他与她的人生原本就复杂得很,像是把所有关系和感情都搅和在一块儿,两人之间永远“纯粹”不了,无法归类。
晚餐结束,厨房也已整理过,她进浴室清洗,还放了缸热水泡香精澡。
坐在梳妆台前,把湿发一绺绺烘干,中分的乌丝轻软软地散在她胸前。把吹风机收进抽屉中,谭星亚再次扬眉望著镜子里的女人,她略歪著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对自己眨眨眼,淡勾著唇角。
理了理思绪,做了几下深呼吸后,她脚步好轻地走出卧房,下楼,以为自己是沐浴后口渴,想找水喝,其实眸光已不自觉地寻找起那道男性身影。
找到了!
他没上楼去,竟斜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睡著了。
男人生得长手长脚、宽肩阔胸的,随便这么一占,那张酱紫色的双人座沙发在谭星亚眼中突然变得好小、好窄,不由得联想到小朋友的作业簿——一个个方正的小框框,但下笔的人偏偏大剌剌、不受控制,怎么也没办法把字安稳地写在小方框里。
靠近,再靠近,近到她的连身睡衣已贴著他大腿外侧。
她静谧谧地立在他身畔,凝望片刻,跟著有些著魔般地抬起一只小手,温柔抚触他荡在额前和削颊边的鬈发,她把玩著,让发丝在指尖溜滑,没扯疼他的头皮却弄醒了他。
钟爵掀开密睫,凝定不动,直勾勾锁住身前的小女人,棕瞳深处流金如渠。
“怎么在这儿睡著了?很不舒服的,要睡回房里睡。”谭星亚微笑,不禁又摸摸他柔软的鬓发。
他体内有一半拉丁血统的关系,所以毛发的生长总是较亚洲人茂盛,只消几天不修面,左右两鬓就会不知不觉“连”在一起,然后半张脸跟著淹没在密密的落腮胡中,就连胡子也是鬈毛。
想起他那个模样,酷味消减许多,变得有点矬、有点可爱,她嘴角捺得更深。
“起来了,别睡在这里。”小手伸向他。
从善如流地握住自个儿送到眼前来的软荑,钟爵感觉到她拉动的力量,有力的五指握得更牢一些,倒拖,轻而易举就消弭掉她的力道。
谭星亚轻呼了声,娇软身子不可抗拒地往前扑倒,再被男人的长腿一拐,俏臀儿立即跌坐在人家大腿上,被他顺顺当当搂个满怀。
“你——唔唔!”
她抬起脸蛋,角度正合君意,嫩唇随即被抢劫了。
他的唇瓣柔软炽热,把她嘴上的微凉瞬间驱逐,变得与他一般热,发烫的热。
谭星亚软软叹息。
她既害羞又渴望,但毕竟抵挡不住他奔进芳腔里的热舌,终是抛弃女性矜持,丁香小舌大胆地与他缠绵起来。
老天!她好软、好香,味道如此甜美啊……钟爵哑叹,粗嗄喘息,热力席卷她口中每一寸嫩肌,尽情品尝。
谭星亚忍不住细细低吟,轻颤不已,贝齿轻咬他的唇。
终于啊终于……这是她渴望了一整晚的亲吻呵!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吻著彼此了,她好想他,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
下一瞬,她发疼的左胸被男人粗犷的大手掌握,隔著薄薄的棉布料,他爱难释手地来回抚弄她俏挺的乳,动作近乎粗鲁。
感受到他的急切和勃发的欲念,她心跳如鼓鸣,雪肤浮出一层漂亮的霞嫣,鼻息越来越紊乱温烫。
羞人的暖潮在小腹里酝酿著,她全身发热,体温病态地升高再升高,感觉腿间徐徐地、暧昧地泌出什么。
“爵……”被滋润得泛亮的小嘴幽幽低唤,吟哦声直钻人心,她两条细臂攀住他的颈,眼波如痴如醉。
柔软似水、热烫如火的身子贴靠著他的宽胸,在他大腿上难耐地扭动、磨蹭,她渴望变成一朵花,用最缠绵的方式种在他身上,为他彻底满绽。
她发情的模样,害羞、浪荡、妖娇、冶媚,只给一个男人欣赏。
蓦然间,她后腰被强壮的臂膀压住,男人一把抱起她。
他的眼好深,像探不著底的千年古井,又像两团漩涡,吸食了她的神智。
她头微感晕眩,火热的脸容搁在他的肩窝,半合眼,慵慵懒懒地牵唇。
“欢迎回家……”我好想你。她细嗓揉著思念,如歌呢喃。
男人深邃的面容略绷,双目微眯,注视著那张鹅蛋脸的棕瞳迅雷不及掩耳地刷过什么,快得无法分辨。
惯于沉默,钟爵抿唇无话,拥抱的力道却悄悄加重。
在他怀里,她仿佛轻得连根羽毛都比不上。
终于,他转身,横抱著娇小的女人,稳健且迅速地爬上二楼。
楼上有床,他们确实该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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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夜半,隐约有茉莉花香,男人光裸着身躯站在法式长窗前。
两指捏住一截烟,凑到唇间徐徐吸着,尼古丁的气味在口鼻、脑门和深喉间转过一圈后,他朝半敞的窗外呼出白烟。
月光清亮,轻悄悄地钻进窗内,把高大劲瘦的裸躯作出明与暗的切割,要不是正吞云吐雾着,静伫的他真像尊石雕像。
再喷出一口白雾,他捏烟的那只手顺势把百叶长窗推得更开些,跟着上身轻倾,下意识俯看吊挂在长窗外的几个迷你小盆栽,和月色下烁着奇异银白光点的小前庭。
迷你小盆栽里光生绿叶不开花的植物他叫不出名,只晓得它们像是一百万年也不会凋谢似的,小叶子总是绿油油,不爽的时候就仅是几小盆吊在那儿、自个儿搞起“同气连枝”的勾当,大爽的时候它们会玩起“众乐乐”的游戏,生长快速、极度茂盛,绿叶沿墙蔓生,若没人阻止,整面墙、甚至整栋房子很快就会被吞噬,纳入绿色国度。
此时小盆栽挺安分,只悠哉悠哉地垂下好几缕茎蔓,小叶子依旧漂亮。
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可不仅这一项,底下的小前庭里,多的是被他一律统称为“植物”的大小盆栽。
嗯……不过他至少还知道放在庭角的那两盆分别是矮枝辣椒树和罗勒,印象中是她那位姓袁的好友兼合伙人送的,说是为了方便她炒菜爆香,可以现摘现用。
好友啊……
峻唇撇了撇,他心头微闷。
自己在闷个什么屁,他很清楚。
她跟着他居无定所、四处飘流整整十年,刚开始两年是欧美两地业余赛的磨练,光那两个年头,他们就跑遍欧洲和全美各大业余赛的场地,他高超的技巧和要赢不要命的狠劲席卷整个业余圈,炒热了当时的地下赌盘。
两年后,他被吸收到正规的“OUZO”国际车队里,她又随他跟着整支车队跑世界巡回赛,以及任何一场能替赞助厂商打响名号和品牌的赛事。
来来去去、这里那里的,生活起居尽管有车队的专属管理人员安排,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所在。
被他拖累十年,她累了。
当她用温婉如今夜一地皎银的脸容凝注他,眸底幽幽湛动,透出再难掩尽的疲惫,即便她不肯说出口,他还能装作看不穿、无动于衷,然后继续强迫她,几近变态地把她锁在身边吗?
或者正是她一声不吭、疲倦至极也绝不乞求的倔性,才会让他避无可避地去正视左胸莫名的烧灼和疼痛吧。
是该松手的。
他尝试再尝试,尽管这决定害他差点把两排牙全咬断,最后还是允许她在这个有些杂乱、人情却仍淳厚的城市落脚。这里是她那位偷渡至日本、后来染上毒瘾而客死异乡的母亲的故乡。
算一算,她定居在这个城市都两年了,八次季节的转换,她似乎过得很好、很自得其乐。
房子里随她所欲地布置,家具并非高档货,但每一件、每一组都有她自己的品味,沈静氛围里透着温馨,而屋外的前庭就更不用提了,他还真是近年来才晓得她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玩意儿。
瞧,她不只找到兴趣,连好朋友也有了!
没有他,她好好的,过得舒心畅意,反观他……
重重吸口烟,再重重喷出,他把烟屁股往搁在窗棂上的烟灰缸里捺熄,动作有些粗鲁,跟那截烟有仇似的。
“爵?”床上的薄丝被起伏出一个曼妙曲线,低柔的女音如涟漪般荡漾。
谭星亚微微撑坐起来,眸光迷蒙,着迷地望着半身浸在月光里的钟爵。
他裸着身,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赘肉,长期维持训练的关系,他胸腹早就块垒分明,肩膀、双臂和大腿的肌肉相当发达,绷绷的,将古铜色的皮肤绷到发亮,在月光下滑动着可口的流光。
她才想掀被下床,他已闻上长窗走近,脚步无声、流畅、迅捷,宛如一头优雅的黑豹,锐目暗烁,静谧谧欺近她身旁。
重新躺回床上,他长臂一探,把薄丝被底下那具香馥娇躯拉进怀中。
“怎么了?”嫩背紧贴他强壮的胸膛,她感觉他腿间的男性像是苏醒了,正灼烫地抵着她的股沟处。
害羞地咬住呻吟,她想回眸询问,毕竟他不常抽烟,而他适才立在窗边的神情竟有几分疏离,彷佛与她陌路,尽管那古怪感觉只短短几秒,仍拉扯了她的心。
“太热了睡不着吗?把冷气再调低一点好吗?”她柔问,细嫩臂膀往后环住男人的头,手指揉进密浓棕发里。
她小脸略侧,扬睫,还没能看清那张峻颜,朱唇已被牢牢含住,男人的舌大肆进击,夺走她的声音和呼吸。
“唔……等等,嗯哼……冷气的遥控器……”细臂盲目地往床头柜伸去。
“不用调低温度,再调,等一下还是要流汗。”钟爵埋首舔咬着怀里的小女人。
“诶……”
他沙嘎低笑,存心诱惑人,硬茧满布的大手在晕烫的水嫩肌肤上游移,然后在她胸前找到最佳的栖息地,逗留着不走。
胸口发烫,全身都发烫,谭星亚仍努力要维持一丝丝理智。
小手紧抓他的粗掌,却没留意他一条强健长腿已从后头抵进她腿间。
她试着要按住他“作怪”的五指,他则曲起一腿,让她一只脚也跟着抬高。
“你——啊啊!”瞬间,她弓身抽气。
男人单手压住她平坦的小腹,从背后揉入她湿润的身体里。
“钟爵……”她忘记要问些什么了。
几秒钟前,她喉中明明含着话的,但现在似乎一个字眼也留不住,又全都倒咽回去,只知道……他们又流汗了,交缠着、亲密无比地连在一起,濡湿着彼此,早分不清谁是谁……
看到天黑,生理机能自动调成休息模式,天一亮,自然又是一条活龙,而回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夜,他不是失眠,却是睡得太过深沉,身体像陷进黑泽里,温暖的水泽覆盖他,掩住眼耳,松弛了意志,熟悉的素馨弥漫,他搂着一具香软的女性柔躯,睡得不醒人事。
彷佛是种变相的、无声的抗议,抗议他平时把自己逼得太紧、操得太累,如今松懈下来,细胞里疲惫的记忆整个反扑。
“是啊,他还在睡,嗯……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先打个电话给你,关于那张珠绣的订单……”音调刻意放低,从起居室传进虚掩的门扉。
门内,以“大”字形大剌剌趴在床上的精劲身躯终于蠕动了几下,眼皮懒洋洋地掀了掀,眉心稍蹙又放松,留下好淡的细痕。他舌微探,舔了舔那双用来接吻再合适不过的丰唇。
外头,低柔女音再起——
“我早上过去湖边早市买菜时,顺便绕回店里一趟,把几件珠绣拿回家里来了……小菱,这几天我想……”后头话语淡微,隐约跟人打商量似的。
小菱?
不就是她那位“好友”吗?
“睡美男”的丰唇略撇了撇,意识继续飘游,想醒,懒得醒,眼皮半启。
有什么好打商量的?当初要弄家店给她,完全属于地,让她当“唯一”的老板,她偏不要,就喜欢搞合伙,还廿心当起人家的“二老板”,结果每每店里有点风吹草动,两人就得商量来、商量去的,不累吗?
唔……怎么……好像越商量越开心了……
“……真的吗?!哇啊啊……他们喜欢『COOLME』送过去的样品,要派人飞过来参观?好啊好啊,除了爱心眼骷髅头的店徽外,我们也多准备几件比较有传统风情的物件,包包、桌巾、枕套等等,看是要丝绣、亮片绣还是珠绣……”
“睡美男”松缓的眉心又打皱折了,心里闷闷的。这是他变态的症状之一,只要她跟谁稍稍显得热络、多留一抹笑、多说几句话,他喉咙就不太舒服,有股怪味从心窝倒呛出来似的。
他后来学会自制,说服自己必须给她一些空间,而非永远将她挟持在身边。
终于,她结束通话,他勾唇低唔了声。
垫伏不动,想静待她自动走进房内、走近床边,然后他会乘机扯她入怀,再然后,他要——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谭星亚原本正要进房间探探男人醒了没,结果门铃响起,她轻盈的足随即一转,往楼下去了。
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床上的人体“大”字形未变,只是放松的肌肉线条正慢慢绷起中,意识也变得清晰,尤其在听到楼下前庭那里传来陌生男人的热情粗嗓,要他不清醒也困难!
谢谢……桌巾……喜欢……鱼缸……礼物……
竖起耳朵,他越南话有听没有懂多少,只能勉强抓出几个单字。
星……星……
不是“星星”,而是“星”。
钟爵脑中一闪,终于弄懂那位不知从哪个星球跑来的仁兄,竟然唤他的小女人“星”?!
被电到似的,他跳起,火速起床冲到长窗边观察敌情。
谭星亚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她这位新搬来没多久的邻居先生竟然要送她一个好漂亮的鱼缸,连水中自动滤净器和供氧器都一并相送,只因为他上次在“COOLME”订了几件尺寸不同的丝绣桌巾,她认出他,基于将来要请他多多光顾和多介绍生意的分上,她帮他打了不错的折扣,而现在,他要回礼给她。
看着被搬来搁在门前廊下的中型鱼缸,她有点头疼地说:“没什么的,您喜欢那几件东西,觉得桌巾上的图绣得真好,“COOLME』的员工们听了一定好开心。当然,我也好开心,但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我——”
低柔的声音被截断,来者俨然有“自HIGH”的倾向,咧嘴露出两排白牙,也不知道乐什么乐,嗓门好大地说:“之前闲聊,你不是提过想养鱼吗?我先帮你把鱼缸装好,如果你有空,等会儿我们就出门买鱼,你可以自己挑,看你喜欢哪种鱼?对了,还有摆在鱼缸里的装饰品,种类很多的!我们……我们……”声量顿收,圆眼直勾勾地瞠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高大男人。
谭星亚挺尴尬地站在门边,小脑袋瓜正想着该如何婉拒才漂亮,忽然瞥见邻居先生“变脸”,她怔了怔才要掉头,温热且结实的男性身躯已贴近,两只生着细柔棕毛的铁臂从后头搂住她。
“啊!”她轻呼,感觉男人搂抱的力道虽不强,但占有的姿态十足。
把他吵醒了吧?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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