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柳言看到了对方的脸以后，也呆了一下，也就是这么呆了一下，十万杀的老大一掌变两掌，全部打在了柳言的胸口——这一下打得柳言胸骨尽碎，鲜血狂喷，再也救不活了，甚至柳言的尸身飞退，撞在了陈诺的肩头，把陈诺的肩骨也撞碎了。
“小诺！”高清和云梦裳都高呼起来，独孤莫忧更是惊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陈诺这时才如梦方醒，一把抱住了柳言的尸身，但还是呆呆地看着十万杀的老大，难以置信地道：“师父，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张脸，赫然就是陈诺的师傅，云梦山中的隐者，不世出的顶尖杀手苏红衣！
只见苏红衣略带倦意地叹了口气：“自然是我啊！除了我，谁还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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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 18 章
苏红衣说着看了一眼被陈诺抱在怀里的柳言，“小言啊；就是太冲动；我本来并不想杀你的，那一掌只是想把你退开，她自己三度受伤；居然还强撑着一口气挡在你的面前；还使出这么凌厉的一剑，我不杀她；就只能死在她的剑下了。”
苏红衣的这话也不好算是谎话，她实在是没必要杀了陈诺而惹上高清这样的敌人，况且陈诺身后还有容海月、文先定、杨锐等一大批好手；说不定还要加上倪问天与何冰这样的人！
而柳言的这一剑，虽然有了瑕疵，但却去势未变，仍然一剑劈了下来，苏红衣不反击就只能后退，但是只要退两步，就会掉下悬崖了，苏红衣不能冒这个险！
她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已经计划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付出了这么多的精力，怎么可以让自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死去？她还有更大的抱负和愿望没有达成呢！
苏红衣她不但要消灭三大杀手组织，她还要重建天杀，完成当年天杀杀主的愿望，扶立建文帝的后裔！
萧傲是不是建文帝的后裔，苏红衣并不关心，但是她自己却知道建文帝还有尚在人世的后裔，当年杀主的遗憾，她要替杀主来完成！
所以她不能死，她不死，那么柳言也就只能死了
而陈诺这时却只是呆呆地是看着自己怀中的师姐——柳言这时已经气绝，却仍兀自圆睁着双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柳言这是不放心自己身后的陈诺吗？这样死不瞑目，她实在是还有着太多的话还没有说，太多的事还没有做！
刹那间，与柳言过去的一幕幕又都涌上了陈诺的心头。
那在云梦山上的生活，一起练武，一起谈论柳言在山下的见闻，一起在山中捕兽钓鱼，一起挖陷阱，一起吃饭、睡觉。甚至洗澡……
还有那下了山以后的点点滴滴，初次发生的肉体关系，她杀死南风的场景，还有在血衣山庄偷听到的她与西门无生的对话，还有之后与她并肩斗萧傲，并且独孤舞和小曾的死亡，都一起浮现在了眼前！
师姐的爱，师姐的情，师姐的恨，师姐的仇，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从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是自己的多情，也是自己的绝情，伤了师姐，让师姐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偏执，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最终让师姐也走上了不归路。
多情总被无情伤，其实多情也正是一种无情啊！
陈诺不能改变自己，也只能把这一切都压在心底，只是付出自己最好的，但是却在享受大家对她的纵容和爱吧！
这些爱和纵容，是高清给的，是云梦裳给的，更是乌娜她们给的，而在这一刻，陈诺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多情之殇！
这是继独孤舞和小曾之后，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锥心刺骨的痛！
——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因为自己吗？自己的多情，对于深爱自己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绝情吧？
陈诺看着怀中柳言的遗颜，怔怔地想着——所以独孤舞会选择那样的路，梦裳也不再与自己相亲相爱，只是与自己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有些暧昧，但却绝不逾矩。这都是自己自找的吧！
陈诺不能强求，只能自责，现在柳言既死，她就更加自责了——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原先一直压在心底，这时因为柳言的死，全都涌了上来，让陈诺失去了动武的意志。
云梦裳这时对苏红衣道：“你就是苏红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苏红衣也许是觉得大局已定，也许是太了解陈诺这个弟子，知道她的性格，所以索性说出实话，也是最打击陈诺的话来：“是的，我做这个计划已经很多年了，当初我想让仲晓禾替我完成我的计划，可惜她死了，所以我发觉让十万杀的人替我完成梦想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在外面秘密培养别的人。我培养的人其实不止柳言和陈诺，只是她们两个最出色，而其余的人都在执行任务中死了。”
苏红衣淡淡地说着，却让人不寒而栗——这分明是她不满意有些弟子，就让她们去执行必死的任务，然后就这样死了。
这种感觉，当初在面对徐小楼时，小曾也曾有过，苏红衣和徐小楼，其实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云梦裳这时道：“那当初你在云梦山上的死当然是假的了，可是血衣楼的人你怎么瞒过的？”
苏红衣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陈诺下了山就能遇到西门无生，是碰巧的吗？”
云梦裳皱着眉：“我知道这也是你的安排，可这是什么意思？让西门无生诱惑小诺？可是这与你在山上的假死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说到这里，云梦裳看了一眼陈诺，“西门无生的诱惑也失败了，不是吗？”
虽然西门无生和陈诺有过肉体上的关系，也让陈诺为此沉迷，但最终陈诺并没有把西门无生当做自己心中永远难以割舍的一块，与独孤舞和小曾她们比起来，西门无生的份量要轻得多——更何况，独孤舞的死，西门无生也有份！
苏红衣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陈诺怀中的柳言，脸上露几许嘲讽之色：“我原本就想让陈诺拿着凌冬剑下山，她的武功更强，性格上也更好把握。但我没想到她在这种生死关头，还会把凌冬剑相让给柳言。还好柳言又把凌冬剑还给了陈诺——不过柳言居然又误打误撞地救了薛义，进入了血衣楼，这倒是意外之喜。我本来以为陈诺会救下薛义的，薛义的伤，就是我打的，不然南风不会在杀了血衣楼那么多人以后还这么轻松地离开。”
云梦裳道：“难道连南风遇上小诺，然后抢掉她的剑，再杀死在场的血衣楼的人，也是你计划好的？”
苏红衣道：“那当然——南风遇上陈诺，必定不会下杀手——小诺和仲晓禾，长得太像了，南风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她最多抢走那把剑而已。在场的血衣楼众见到她放人，她一定会杀人灭口，那样血衣楼的人会发出警讯，则在山上围攻我的血衣楼的人就会去那边，剩下的都是十万杀的人，西门无生一出现，东方白自然也不会和她多说什么——西门无生在十万杀里，还是很招人厌的。”
云梦裳道：“是西门无生替你做了假死的事？”
苏红衣道：“那当然，西门无生是唯一知道我双重身份的人，她当然会替我安排好一切——有她在，十万杀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过来多看什么，一切都有她来做了。”
云梦裳想了想，然后看向十万杀的老二：“那么她现在算是第二个知道你双重身份的人了？哦不，我们现在都知道了。”
十万杀的老二这时笑了一声，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完美精致得天怒人怨的脸来——原来她就是西门无生！
原来西门无生一直就是十万杀放出来的一颗棋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西门无生仍然站到了十万杀的这一边，为她的老大扫除最大的威胁！
这下连陈诺都吃惊了：“是你？你怎么会是十万杀的老二的？”
高清这时却问道：“是十万杀的老二死了，你冒充了她？还是本来就没有老二这么个人？”
西门无生道：“本来就没有这么个人，一切都是师父做出来的假象，我只是后来帮了师父一些小忙。”
苏红衣也道：“不错，十万杀和血衣楼、刺，都是由天杀衍化出来的组织，大家对天杀中的人都很了解，那么就会相应地制定出对付对方首脑的计谋和方法。我了解盛拳和徐小楼，所以我才能击败他们，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而他们却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也就没法针对我作出最佳的策略。”
云梦裳悄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一人分饰两角，弄了一个老二出来，徐小楼和盛拳怎么都想不出在当年的天杀里，怎么会有两个武功这么高关系又这么好的人，所以一直查不出你的真正身份。”
苏红衣道：“是啊，所以连你们消息楼都不知道我是谁！”
云梦裳道：“一人分饰两角，当然会露出破绽，所以当你有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人的时候，就会让她来帮你解决这一难题。这个人，当然就是西门无生！”
苏红衣看了一眼西门无生，道：“是的，我是很信任她，因为我知道她绝不会背叛我。”
东方白这时忽然道：“难道别的人都会背叛你吗？”
苏红衣看向东方白的眼神里，忽然多出了一种奇怪的，而又难以言喻的表情来：“也许你不会，但是你也太多情，和南风一样，你们都和十万杀以外的人产生了感情。”
“西门无生不是更多情？”独孤莫忧忽然插了一句话。
苏红衣笑了一下：“你太小了，根本不懂什么是情。”
独孤莫忧红了脸，还想再说什么，高清却又道：“那现在怎么说？你当着东方白的面说这样的话，你不怕她听了以后真的背叛你吗？”
苏红衣道：“作为一个上位的人，在选择一个担任重任的人的时候，必然要有所取舍，这种秘密，当然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东方白自然会明白这一切，她是十杀的人，永远都不会变！”
高清道：“可是我不明白，你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要击败魔教和血衣楼、刺，还有几大武林盟，然后称霸武林？”
苏红衣哈哈大笑：“称霸武林？哈哈哈哈……这倒是挺不错的，不过，。对于我来说，最生要的，莫过于毁掉血衣楼和刺，然后，就是十万杀——当然，十万杀其实是早就被我灭掉的了。你看看现在十万杀的杀手，还有哪一个是当年成立时就在的？当年组成十万杀的十七个人，本来都是天杀杀主最亲近的卫队，她们一起背叛了杀主，她们必须得死！”
最后的一句话，苏红衣说得咬牙切齿，似乎恨意仍然未消。
高清讶道：“你要毁掉所有的天杀背叛者？你对天杀的杀主如此忠心？”
西门无生此时却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纵然最信任我，可是在你的心里，却永远只有一个当年的杀主，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为她如此倾心。”
苏红衣看向了西门无生，眼神中显出了一丝无奈：“杀主对我的恩情，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西门无生笑了一下，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落寞之色——之前的她，永远是那么的美丽，媚惑，从来不知什么叫幽怨，什么是孤寂。
陈诺抱着柳言，对苏红衣道：“我们只是你的两颗棋子吗？谁死了都一样？”
苏红衣道：“你们都是我领回来的孤儿，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学到这么强的武功，也不可能有现在的风光。”
陈诺无语——苏红衣说得没错，她们的命本来就是苏红衣给的，为了苏红衣而牺牲性命，也都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会为你做这一切的！”陈诺还是有些不甘。
苏红衣叹了口气：“我曾经培养了一个叫做仲晓禾的人，想要她来替我完成这个计划的。也告诉了她我的一些秘密，但是她却愚蠢地想要在为我去推动一切前去江湖上疯一场，结果遇上了该死的小曾——因为小曾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杨锐听了大怒，坐在地上凌空写了几个字：“明明是你在利用仲晓禾，居然还说这样无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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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第 19 章
苏红衣看了一眼杨锐，道：“你不必激动；我并没有说错；如果不是因为小曾，晓禾也不会走到那条路——对于我来说，晓禾比西门无生还要重要；我轻易不会放弃她的；是小曾让她走上了那条偏激的路。”
杨锐脸上怒容未消，燕双飞却将他一拉；低声道：“且听她说些什么。”
燕双飞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拖点时间；恢复一下伤势也是好的，就让苏红衣说呗！说说话，又不会少一块肉！
“从此以后，我知道不能再用寻常的法子在十万杀的内部培养完成我愿望的人。”苏红衣这时却转过脸来对陈诺道，“正好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和仲晓禾长得很像，你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代替仲晓禾的人。我为了你，为了你的性格，推翻了一切之前的计划，甚至传了你连仲晓禾都没有传的寒月神功——虽然我本来不看好柳言，但是她所做的，却还是让我意外。她从另一个方面完善了我的计划，也减轻了你的负担。我本来不想杀她的，但是她刚才的一击，让我别无选择——如果她不出手，我其实也不会杀你。我那一掌，其实只是想推开你而已——不过你现在肩骨碎折，一臂不能自由使用，你还要为柳言报仇吗？你和高清一起上，也不一定能胜我——你不能发挥出你全部的实力，只能成为高清的累赘，还不如让她和我一对一。”
苏红衣说得没错，到了她们这个武功境界，对手不是靠人多就可以战胜她们的——刚才杨锐等人被她轻松击败，已经说明了一切。
杨锐脸上怒容未消，还想再说什么，苏红衣又道：“说我对仲晓禾没有感情是不对的，我对仲晓禾比对其他十万杀的人要好上千百倍——当然对陈诺你也一样，就连柳言也比不上你。”
西门无生这时哼了一声，苏红衣却只作不见，继续道：“我没有让黄无心直接毒杀你和高清，除了要让你们替我清除卧龙山庄和血衣楼外，其实也是舍不得杀你！”
杨锐这才缓了脸色——变成哑巴以后，杨锐的火气不减反增，好像更加具有正义感了，以后燕双飞的日子看来也挺难过呢。
不过看杨锐的样子，似乎挺听燕双飞的话，难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陈诺这时已经毫无斗志——她一直就觉得，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把自己和师姐推向了不得不走的道路，却原来，这个人就是从小抚养自己和师姐长大的师父。
当然了，除了师父，还有谁会这么了解她们两个人呢？
而且就算一开始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