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方才我们提到段天德他们也没听到,要不然早就炸锅了。
我径自来到郭靖面前:“郭兄,李某为你做事是应该的么?”
“不、不是,李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郭靖还没报答救命之恩,杨叔父和包婶婶又是李兄弟所救,郭靖实在是,实在是怎么都报答不了的!”他改了说话迟慢,竟像练了许多次一样。
我摇头:“郭兄此言差矣,李某倒以为天意如此,应该还了这一遭。你放心,段天德,李某自会奉上。”
“李兄弟这话,郭靖不懂……”
“郭兄不必懂,李某还了也便走了。”
“靖儿,你是如何认识他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柯镇恶被我讥讽又晾在一边,只有质问郭靖。”
“我是什么人?”
找了路旁一棵树,我一手作爪状,闪电般插进树身。
“九阴白骨爪!”江南六怪中,除了柯镇恶看不见,余人皆是同声惊呼。
“你跟梅超风是什么关系!”这却是老蝙蝠。
“我跟她自然是有些关系的,但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我戏谑地看着他,尽管他看不到。此前我根本没想到会这样,但实在是生气。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反之亦然。
“你这妖女还要狡辩!”柯镇恶面目狰狞,状若疯狂,冲过来举杖向我砸来。谁也没料到他突然动手,所以拦着也晚了。
我见此更是怒火中烧,迎过去躲了那杖,一掌拍在他肩头。柯镇恶喷着血一路倒飞回去,被赶来的朱聪等人接住。
事情发展到现在,竟好似我们这边起了内讧。不过我还是留手了,只是看着吓人。就当看在郭靖的份上吧。就算柯镇恶报仇心切,让我有了一点同感?我不知道。
18
18、意外 。。。
老蝙蝠被扶起来,还用手哆嗦着指着我。我向为难的王处一一拱手,又向杨铁心夫妇和郭靖穆念慈欠了欠身。然后取下喉部贴着的东西,扯下头上方巾,散落了满头青丝。
“诸位,孤身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变作了男装,绝非有意相瞒。”
“柯镇恶,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
“你、你,我知道了……你是黄老邪的女儿,果然是妖女!”
我还未说话,冠英早已怒极,我拦住他,向前走了几步。
此时农户的房屋燃到最烈,火光熊熊,冲天放着光明。我微一闭目,睁开来看了四周环着的众人,竟觉得天地之间顿失了声音。我压下这恍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声音由缓到促,由沉到高。
“不错,我正是黄老邪的女儿!柯镇恶,就算如此,你凭什么说我是妖女?只因为我会你口中的‘九阴白骨爪’?但我使的是九阴白骨爪么?还是因为我适才给了你一掌?”
我目光湛然逼视着他:“你不分青红皂白出招,若是我武功不济早就命丧当场!一条无辜的性命结束在你手中,我是妖女呢还是你是魔头?”
“柯大侠,哈哈,大侠,呸!你也知道什么是侠么?”
“黄老邪?东邪!你又知道我爹爹为何称‘邪’?”
“我家是浙江世家,书香门第,祖上在太祖皇帝时立有大功,一直封侯封公,历朝都做大官。我太祖父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
“那一年秦桧冤害岳武穆,太祖父一再上表为他伸冤,赵构和秦桧大怒,不但不准,还将他贬官。太祖父在朝廷外大声疾呼,叫百官与众百姓大伙儿起来保岳飞。秦桧便将太祖父杀了,家属都充军去云南。”
“我爹爹是在云南丽江出生的。他从小就读了很多书,又练成了武功,从小就诅骂皇帝,说要推倒宋朝,立心要杀了皇帝与当朝大臣为岳爷爷跟太祖父报仇。”
“那时秦桧早已死了,高宗年老昏庸。祖父教他忠君事亲,爹爹听了不服,不断跟祖父争论,家里都说他不孝,后来祖父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
“他回到浙江西路,非但不应科举,还去打毁了庆元府明伦堂,在皇宫里以及宰相与兵部尚书的衙门外张贴大告示,在衢州南迁孔府门外张贴大告示,非圣毁贤,指斥朝廷的恶政,说该当图谋北伐,恢复故土。”
“朝廷派了几百人马昼夜捕捉,那时爹爹的武功已经很高,怎捕捉得到他。就这样,爹爹的名头在江湖上非常响亮,因为他非圣毁祖,谤骂朝廷,肆无忌惮,说的是百姓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于是他在江湖上得了个‘邪怪大侠’的名号。”
“爹爹曾说,‘我虽然叫东邪,然我之邪是‘非圣非贤,叛君背祖,是不遵圣贤之教,不奉君父之尊,于礼义廉耻这四字上,没半分亏了’!”
“柯大侠,我问你,我爹爹这老邪比你如何?我黄蓉自问虽未扶危济困,但从未冤枉好人,比你又如何!”
“侠,何为侠?练功学武,所为何事?行侠仗义、济人困厄乃是本份。人称你一声侠,却为之沾沾自喜,洋洋自得。殊不知,这只是侠之小者。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然民与国孰重?何为国?”
不远处的火融了些雪,我伸脚踏了踏地面,又俯身抓起一把土来。碾碎了扬到空中道:“这就是国!”
“自古有三皇五帝,有夏商西周。春秋列国,强秦大汉。三国两晋南北朝后,隋又统一。唐的气象到了宋的富庶。朝代兴亡,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我华夏何曾亡,百姓何曾绝!宋帝昏庸,只顾自己享乐。朝廷腐败,吸刮民脂民膏便骂它反它,又有何不对!”
“说得好!”开口赞我的是两个人,杨铁心我不奇怪,他本来就跟郭啸天骂过皇帝的,但另一个却是完颜洪烈。
只听他接着说道:“黄姑娘,小王有礼了。姑娘所言真是振聋发聩,姑娘与令尊都是大才,若是肯屈就小王之所,小王必奉为贵宾!”
这家伙还真能见缝插针,断章取义。
“大金赵王!”我走近了一些。
“正是小王!”完颜洪烈此时也不是那副哀戚的模样了,满脸期盼挚诚地看着我。
“完颜洪烈!”我霍地声音一高,正对着他出声,震得他险些坐在了地上,幸好彭连虎等人上前托住了他。
只是这些人,包括对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侯通海也跟着拱了拱手,然后站到完颜洪烈后面。这可真是奇怪了。
“冠英!把人带上来!”冠英听了我说,拎着段天德来到我身边。
“完颜洪烈,你还认得他吧?”
完颜洪烈虽是愤怒,但也细细地打量段天德,很可惜,这个当初助他抱得美人归的小武官被完全遗忘了。
除了最初那顿刑,段天德这些年没受什么虐待,相反还有些发福。他被点着哑穴,见这位大金王爷竟然认不出自己,唔唔唔地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从冠英手中接过,让他回去。将段天德拎到两方人马中间,解开了他的哑穴道:“段大人,现在该你了,把实情说出来我说话算话放了你,否则,嘿嘿,你也知道……”
段天德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火融的雪让他觉得冷了。
我对杨铁心和郭靖摆摆手,指了指段天德:“杨大叔、郭兄,这人是我的俘虏,无意中得知了你们的事,不想我们竟然能够遇到,也算一段缘分。只是当年事还有隐情,还是先听他说完吧。”
之后,段天德便原原本本的将当日完颜洪烈怎样看中了杨铁心的妻子包氏、怎样与宋朝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杀害杨郭二人,又怎样假装见义勇为、最后杀出来将包氏救去。
其间,完颜洪烈也曾示意彭连虎等人杀人灭口,但我在当场就是以防万一。但还是奇怪啊,这几位对他的暗示全当作没看见,而这似乎都与我有关系。
杨铁心听完仰头一声大吼:“狗贼!”郭靖虽然为人木讷,但久在大漠,自是彪悍勇猛,不顾一切就要过来报仇。杨康则呆愣愣在原地,面如死灰。
“本王不认识这人,他说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诬陷本王!”
没等我说话,不想段天德先蹦起来了。将自己当年如何一路辗转,吃尽了苦头道来,撒泼打滚的架势,估计是压抑太久,然后便对完颜洪烈破口大骂,不知道的以为他义愤满膺,何等正直。
我皱眉点了他穴道,这次动也不能动了,转过身看向完颜洪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做了还不敢认?你不是大金国堂堂的赵王么?你不是自认雄才大略,放眼天下的么?”
“包婶婶,望你得知真相不要起了轻生之念。你们夫妻十八年后还能团圆,便是缘分未绝,还要好自珍重才是!郭兄,段天德就交给你了,至于完颜洪烈,仇人当然要亲手杀之。”
我将段天德丢到郭靖跟前,他又唔唔地发声。不过这次我知道什么意思,于是道:“我说放过你了,你看,我放了。”
“诸位,我本就是局外人,你们的恩怨从此便跟本姑娘无关了。后会无期了!”我就要走人,身后却突然劲风袭来。
我不转身,直向前纵开,待落地后,便瞧出手的人已收了鞭子。
“梅若华!”“梅超风!”可想而知喊她的都是谁。
然而我喊完却突然间平静下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腿没有瘫,大概是杨康泄露了全真教的功法口诀吧。
她一身黑衣,却是满头银发,面上倒是显得很年轻。除了瞎了的双眼有些可怖,倒是很秀丽。
“梅超风,没想到你自投罗网!”柯镇恶已然压制了伤势,梅超风的出现,让他暂时忽略我了。他说完,头向马钰三人转去,大概是想联合大家之力。”
“没想到我还未去找你,你倒寻上门来。”我盯着她道。冠英跑到附近,显然是我有闪失他便加入,这些年来,由于陆师兄的教育,他眼里梅超风是十恶不赦。
“你,你真的是小师妹……”
“谁是你小师妹!梅若华,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该算算帐了!”
“是师父让你来的?”
“你已经叛出桃花岛,再不是东邪门下,没资格称我爹爹作师父!”
“你真的是小……”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冒充东邪的女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还被叫做妖女。”我说完屈指一弹,她附近的地上现出一个小洞:“你该知道这个。”
虽是朔风不断,但弹指神通要真气成束,所以她辩出再不怀疑。
“师父若是在左近,我就算不出来也逃不掉的。况且……师父,弟子知错了!”她说完跪在地上,神色甚哀。
“师父……”这却是杨康,梅超风为了确信九阴白骨爪而来,他还以为方才是为了自己出头,没想到却成了这情景。
“爹爹不在这里,你不用装了。”
“怎么会……”估计她想我是老爹的宝贝疙瘩,怎放心让我一人闯荡江湖,故此猜测。
“他的确不在此地,但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梅若华,若不是你跟陈玄风盗书,我娘怎会熬尽心力,怎会生下我就故去了!十六年了,哈哈哈,十六年了!”我两行泪再也止不住。
擦了泪,我也不管其他,抬掌便击她面门。她自然不会闭门等死,于是用了鞭子来挡。开始她还有所保留,但我虽然不用兵器,此时功力和传承都胜于她,打着打着就不得不用了全力。
有了一会儿,我一招得手,将她拽得撞到了一颗树上,梅超风扶着断木坐起来。
“拿来!”我走到她身前。
“什么……”
“你说是什么!”
她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那张……便是。”
我拿在手中,取了人皮和刻有“杨康”二字的匕首,其他的还给了她。
“那匕首……”她口鼻溢血,费力说道。
“你想知道陈玄风是谁杀的?”
她又费力点头。
“好,我就完了你的心愿。此事前因后果我尽知,方才我们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那边那位郭兄便是了。”说完,我举起了结陈玄风的匕首向她心口刺去。
可还没等刺下,就听“嗤”地破空声,我手中匕首折断,断刃落地。远处一声叹息传来。梅超风虽是身弱以极,却登时如遭电击。
“蓉儿,留她一条性命吧……”话音未落,一个戴着面具的青衣人来到当场。
“爹爹!”
“师、师父……”梅超风听了声音爬到老爹跟前,哭声喊道。
“弟、弟子知错了……”她一头白发弄得蓬乱,衣上满是血迹,兼之双目已盲,还受了重伤,可谓凄惨无比。
老爹有些不忍地看着她:“超风……”
“师、师父……求师父责罚……”
“爹爹,我不饶她!”我斩钉截铁。
“蓉儿……”
“爹爹,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我打断老爹说话,此情此景我想起一桩事来,莫非老爹当年的确喜欢过梅超风?我忽地又怒气上涌,立时想到我娘临死之前的情景,这算什么!
“她只是叛出桃花岛的罪人,难道爹爹不容我杀她!”
“清理门户也要爹爹我亲自动手。”
“怎么,那就是我没资格杀她?我给我娘报仇,你说我没资格!”我此时胡思乱想,不觉失去了冷静和理智。
“蓉儿!”老爹有些生气了。
“我偏要杀她!”掏出自己的匕首,我又刺去。老爹弹指一道劲气,匕首又折断。
“好,你不让我杀她!我现在没本事胜你,她不死,我走!”我说不出的委屈,只觉得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空,到头来阻挡我的人竟然是老爹,是我娘深爱的丈夫!
“蓉儿!怎地这般不晓事!”
“我不晓事?哈!要不是她跟陈玄风盗书,娘怎么会死?你为什么拦我!”
“蓉儿,当年事爹爹也有不对……”
“哈哈,为了留她性命,你竟然往自己身上担责任了!”
“好!好得很啊!”我这时看老爹的目光中充满痛恨:“我娘死得不值,你不配!”
“啪——”老爹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咬着下唇,忍住要流下的眼泪:“你打我!为了害我娘的人打我!”
老爹缩着手:“蓉儿……爹爹……”
“你不是我爹爹!我当不起你黄药师的女儿!”
“从今以后,你我父女恩断义绝!”我丢了手中折断的匕首,决然地说出这句话,心冷若此时吹刮的朔风,心死若瓦底残灰,转身也不辨方向,总之挑了个没有人的方向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情节到这应该就是结束了。改个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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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怎会如此 。。。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这首歌,想不出哪个能让黄蓉的形象再囧一些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