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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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城之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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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廖俊生翻翻眼睛,慷慨激昂地说道:“天下就因为有了这帮恶势力才会大乱,才会不太平,我就不信这个邪,要知道堂堂廖某人不是吓大而是长大的……”
刘江朝廖俊生竖起大拇指,继而一本正经地拿起电话筒,按下免提键。
“我是青藏高原一棵松,‘大雪压不弯,青松挺且直’是我一贯的英雄本色。”廖俊生一边夸海口一边注视着刘江的一举一动。
“你好,是杨蕊家吗?你是杨蕊的母亲吧?你不认识我的,我是廖俊生的同事兼领导。是这样的,小廖最近……”刘江对着话筒笑容满面。
“老二百五刘江!”廖俊生终于领略到这老家伙的阴毒了,一下子扑过去,抢过话筒,甜蜜蜜开口:“伯母,我是廖俊生……”
刘江笑得前仰后合,边擦眼泪边指住廖俊生叫道:“好肉麻呦!”
廖俊生移开一片盲音的话筒,自知又被戏弄了,他狠狠地瞪住刘江,大有扑过去咬死他之势。
“一看就知道你属于精神涣散者。”刘江勉强止住笑:“要怪就怪你太粗心,没看到我同时又按了其他键。”
“小廖好好学着点。”阴老九端着杯子,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跟紧刘哥,保你长学问,长见识。”
“我恨你们。”廖俊生掐住阴老九脖子,使劲摇晃。
阴老九又翻白眼又吐舌头,险些甩掉手中的玻璃杯。
叶紫晶走到打印机前,接通电源,边等样稿边不停地笑,也不知瑞德是怎样挖到这几个活宝的,她以前或以后的同事都不会比他们更幽默了吧?
叶紫晶抽出稿子,仔细阅读一遍,没有错误,她可以把这份辞职报告完好地呈交上去了,瑞德不必再因她蒙羞受耻,策划部因她的到来而打破的阳刚之气也将恢复如初。刘主任或许会难过一阵,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寻觅到更好、更优秀的部下,时间会让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胡启凡不知自己怎么来到这间酒吧,怎么就三番五次睡了过去,每次清醒,身上的疼痛就加剧一些。后来他想起来了,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挟持他而来,并且毒打他。上次在停车场打他的也有这个人,只是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次却没那么走运。
光头口口声声叫嚣要把他打回老家,打回西天,胡启凡想提醒恶男人,西天是孙悟空去的地方,他去不了,去了也没用,后来他明白了,西天是极乐世界,只有死人才能去。
胡启凡倒吸一口冷气,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光头之类的不法公民,他一向对他们敬而远之。他努力睁大眼,想要质问这个难看的光头为什么打他,而且打他的脸。是因为他比他帅吗?
他刚刚张开的嘴却被光头塞进一块脏抹布,这是干什么?他惊恐地转一下眼珠,猛然记起拳坛上的规则,那些铁塔似的拳王正式开赛前都会戴上牙套保护牙齿。这个光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觉得自己的牙齿不如他美吗?可以获得恩准被保留下来吗……
“是个男人就给我挺住!”光头揪住胡启凡衣领,对着他的脸咆哮:“喊救命算什么男子汉?”
胡启凡再次糊涂了,他以为他什么也没喊,可光头硬说他喊了,而且是杀猪似的嚎叫。光头想得倒挺周到,他要揍他,象揍一个英雄似的揍扁他。
光头俯视地上可怜巴巴的男人,看得出,他想要理由,一个揍他的理由,光哥偏就不给他这个理由。他躲在幕后操纵记者攻击叶紫晶时可曾给过她理由?黑社会,这小子在报纸上不常提到这个词吗?今天就让他真正领略一把黑社会的风采。
光头咂咂自己右手粗短的食指,在胡启凡眼前潇洒地晃晃,似乎在说:光哥不会给你理由,给你辩解的机会,识相点的就乘早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
一记左勾拳落在湖启凡的脸颊上,他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口中的抹布飞了出去。光头甩甩手,冲男人右脸又是一拳,这一次他的耳朵是不叫了,头却一片轰轰声。光头手一松,胡启凡就软软地倒下去,象堆棉花。
光头摇摇头,向罗红摇摆过去,象一个得胜的拳王。
罗红递给他一杯酒,光头满意地揽住女人,问一句:“怎么样,很酷吧?”不等女人回答,他已一口饮干那杯色泽透明的啤酒,在罗红香喷喷的脖颈印下一吻。
“正经点。”罗红推开光头,下意识地望一眼地上的男人,看看门口。该来了呀!
“宝贝,等我收拾完这堆Laser(垃圾)再来犒赏你。”光头拧一把罗红浑圆的臀部,拎起一瓶酒,踱出吧台,一步步走向胡启凡。
“乡村俱乐部”杀机四伏。
43节:爱情让固执的女人更固执
    主任办公室内,叶紫晶静静坐在桌前,耐心等待。
“为什么?”刘盈终于抬起头,有些不解,有些不信任,也有些难过。她们不仅仅是同事、上下级,也是朋友,叶紫晶是她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于公于私,刘盈都不能接受。
“辞职信上我写得很明白。”叶紫晶尽量装出一副轻松口吻:“瑞德广告公司再继续雇佣我,弊大于利,我不希望因为个人的问题影响公司声誉,侯总也不希望。”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范围。”刘盈语气颇为咄咄逼人:“你所要考虑的只是干好份内的工作,至于侯总,我会去和他沟通……”
“不必了。”叶紫晶打断刘盈:“我决心已定。”
刘盈沉默了。叶紫晶看起来很平静,很无所谓,也许她从未把整个公司、整个策划部以及她这个主任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只是通知我,你不干了?而不是请示、呈报我批准?”刘盈生硬的口吻毫无松动。
“我……”叶紫晶无言以对,她不想伤及刘主任的面子,但也不想妥协。在这个城市每多滞留一天,她心脏承受的负荷就增加一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原反应吧!离开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如果你还当我是主任、朋友,告诉我实情。”刘盈看出叶紫晶眼中的犹疑,缓和一下语气:“紫晶,我想听真话。”
叶紫晶的心被掏空了。
困惑、不安霎时充盈胸中,她费力地舔舔发干的嘴唇,什么也讲不出来。她所能说的只是她交上去的理由,其他的那些她已决定用记忆埋葬,可是这个女人,这个关心、爱护她的女人却要得到确实的答案后才肯放过她。
善良的人有时会自觉不自觉地做一些残忍的事,也许她可以信赖她,回报她的一份友情和知遇之恩,而这注定要扯出她心中最痛楚的那个名字,那个人。
“我不能呆在他生活的城市。”叶紫晶侧过脸,幽幽吐言。
刘盈停止转动老板椅,一双亮眼紧紧盯住面色苍白的叶紫晶,有几秒钟的困惑。
“你还爱他?”
叶紫晶怔忡一下,继而坚定地摇摇头。她已决定了放弃,又怎能再奢谈爱?
“回答我,紫晶。”刘盈明显缺乏同情心,毫不客气地追问。
“不,不爱。”叶紫晶深吸一口气,说什么都已不重要,一切都过去、结束了。
“既然如此,就留下来,全心全意为瑞德工作。”刘盈命令似地下结论。
这个年代,如果你不幸是一个打工仔,就必须有一颗顽强的心脏,无论遭受何种打击,只要不是失业,都好说,一切都会过得去,起码你还能活下去。
“我办不到。”叶紫晶懊恼地叫喊,刘盈真是个铁石心肠的老尼姑。
“你没讲实话,紫晶。”刘盈双手撑住桌面,面孔凑近她,不苟言笑道:“你爱他,爱那个黑社会老大,你即使逃离开这座城市,也逃不掉对他的爱。不要自欺欺人,叶小姐,我也是女人,认真爱过的女人,我知道那种滋味。在我看来,除了死亡,什么都不能割裂一份真爱,相较爱情,什么个性、原则、道义都是狗屁……”
“我说出了全部理由,请你还我自由。”叶紫晶什么也听不进去。一提到于浩风,她的心脏就严重缺氧,脑子明显供血不足。爱不爱他是她自己的事,除非自己能解开心中的死结,否则任何人休想化解她心中的绝望,即使被人用枪抵住,她也绝不屈从、软化。爱情让软弱的女人更软弱,固执的女人更固执。
“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放我走。”
“让我考虑考虑。”
“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由我决定,用不着别人告诉我。”刘盈抬高嗓门,烦躁地在桌后走来走去。
叶紫晶望住她,一身职业服使她此刻看起来活象一只上窜下跳的母猴,十分滑稽、可笑。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拿看怪物似的眼神看我。”刘盈注意到了叶紫晶唇边的笑意:“否则我将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彻底为艺术献一次身。”
“粗俗的女人!”叶紫晶笑骂。
“真的非走不可吗?”刘盈收住脚,诚恳问道。
叶紫晶点点头,补充一句:“一定要走。”
“好吧!”刘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干满这个月,你就自由了。”
“干嘛等到月底?”叶紫晶有些诧异。
“小姐,你以为这是公园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刘盈不满地敲敲桌面:“这里是pany,是壁垒森严的正规单位。你得先向公司交接手头的工作,其次我得请示有关部门,让他们注销你的名字。最后一点,你已经干了半个多月,何不坚持几天,凑个整月工资?以为自己很有钱啊!”
“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叶紫晶听着她如数家珍地数理由,不以为然。
“臭丫头,你成心要惹恼本主任?”刘盈半真半假地扬起拳头,一副与她大干一场的架势
“好好好。”叶紫晶高举双手,投降道:“听你的,一切听你的。”
“OK!”刘盈胜利地打个响指,反怒为笑:“叶紫晶小姐,我得慎重提醒你,接下来的两周,你将会非常、非常忙。”
“嘿!”叶紫晶佯装生气:“早知道你不会便宜我的。”
刘盈放声大笑,笑得异常放肆、豪迈。
叶紫晶也笑了,她总能被这神神道道的老女人逗乐。
乡村俱乐部内,光头仿效印第安部落的勇士,拧开酒瓶盖,猛罐两口,举高酒瓶冲自己脸上倾洒一通,随手抹一把湿湿的脑袋,浓烈刺鼻的酒味让他精神为之一爽。他蹲下身,审视一番男人面目全非的脸,煞有其事地咂咂嘴,做个于心不忍的鬼脸。
胡启凡勉强睁开眼,艰难开口:“你想干什么?光头。”
光头微笑的脸凝固了,他沉默片刻,再转过头时,脸上一片铁青。
“他们都叫我光哥,没有人敢叫我光头。”怒吼声震得胡启凡眼冒金星,他虚弱地看看男人,什么也说不出。这个光头男人怎么如此易怒?
“你一定不是天主教徒。”光头费夷所思地冒出一句。
胡启凡不知所措地看住他,摇一下头,继而又点点头。说是或不是都可能成为光头殴打他的口实,那么干脆都选择或者都不选择。
“点头还是摇头?”光头轻抚一下男人的脸,抬高嗓门:“光哥不喜欢没个性的人,说,是还是不是?”
胡启凡摇摇头,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不是。”
“和我想得一样。”光头露出得意的笑容,将剩下的多半瓶酒在胡启凡面前晃晃,狞笑道:“不是就好,光哥来做你的牧师,帮你做洗礼。”边说边将酒缓缓倒向胡启凡鲜血淋淋的脸。
乡村俱乐部立刻响起惨绝人寰的哀嚎。
光头置之不理,将瓶中的酒尽数倾倒在他脸上、身上后,扔掉酒瓶。
酒水接触到伤口,火辣辣地疼,胡启凡在地上来回翻滚,掩面大叫:“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光头躬下身,掏出打火机,凑近胡启凡笑道:“既然你想死,光哥成全你,到了地狱可不准向阎王爷告黑状,否则等我去了,照样揙你。”
火光,桔红色的火光闪起在胡启凡眼前,熄灭又燃起,反复跳跃,犹如他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他木木地注视着火光,有些不甘心,有些伤心,也有些怨恼……一切都已不重要了,他就要死了,死在这个臭光头手里。金钱、权力、地位,一一从他面前浮过,如同过眼云烟。他想起了父母,只有他们才会挺身而出,不顾一切救他,可是太晚了,现在连他们也制止不了这场暴刑,此刻谁也救不了他。
胡启凡这一生醉心于名利,醉心于自己营造的虚假,醉心于玩心眼、耍手段。他不曾真正爱过谁、在意过谁,因为他们都不如他。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否则他宁可毁了它,也要让别人得不到,他的自私如同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一样含而不露。
胡启凡自嘲地笑笑,他不是自诩生活的宠儿、时代的上帝吗?他不是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吗?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这一刻却连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住手!”于浩风冲进乡村俱乐部,远远大喝一声。
这一声冰冷的断喝具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威严与震慑力,往往他就是这样,在紧要关头出现,力挽狂澜,这一次也不例外。
光头略一迟疑,灭掉打火机,悻悻看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罗红,女人总是在背后出卖人。
于浩风一脸不高兴地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风哥?”光头心虚地迎上前。
于浩风看也不看他,走近蹲下审视地上的男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胡启凡睁开眼,看清来人,没料到他会出现,却也不感到惊奇,也许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由他亲自导演。想到这里,胡启凡有种冲动,想照直朝头顶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唾一口,看他还能装多久。
“你怎么解释?”于浩风转过身,盯住光头,冷冷问道。
“这小子串通记者拆叶小姐的台,他可是风哥你的情敌。”光头口气很冲,头脑也有些发热。
于浩风脸一沉,目光异常凌厉。这种眼神是看仇人,而不是兄弟的。
光头低下头,知道自己话说过了头。
“是不是情敌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于浩风口气略缓。
“知道了,风哥。”光头闷闷答一句。风哥已给了他台阶,他不能再执迷不悟。
“扶他起来,擦擦血,包一包。”于浩风站起身,居高临下吩咐道。
光头手脚很重地拖起胡启凡,将他扔到沙发上。
罗红早就拿来了纱布、药膏,这是“乡村俱乐部”常用必备物,手脚麻利地替男人清洗伤口,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工作。
于浩风坐进沙发,双脚习惯性翘上桌面。
光头讨好地递上一根烟,于浩风侧脸斜视他一眼,将烟叼进嘴里,任由光头替他点上。对面的胡启凡不时发出丝丝的吸溜声,于浩风眯起眼,饶有兴味地欣赏他呲牙咧嘴的模样。真没种,不象个男人,她却称他为胡大哥,真可笑!
“你们不必演戏了。”接受完包扎,胡启凡的神智也恢复大半。他没好气地指住于浩风,叫道:“是你,是你叫他打我的。”
“在我还没掰断你的指头前,赶快收回你的爪子。”光头怒吼道。他讨厌看胡启凡此刻嚣张的嘴脸。搞不懂风哥怎会救这猪狗不如的男人。
“不可造次。”于浩风斜视光头一眼,微微一笑:“不要惊吓了胡经理。”
“于浩风,你欺人太甚!”胡启凡激动地站起身,大概用力太猛,站立不稳,一下子又跌回沙发上。
“送送胡经理。”于浩风示意光头。
“少假惺惺。”胡启凡硬着嘴回一句,身体却被强壮的光头架起来,向门口行去。
“于浩风,我一定要去告你们,告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胡启凡边走边嚷。
光头恨不得举起他,劈柴似地劈开他。
“等等。”于浩风突然在身后叫住他们。
“你想怎样?”胡启凡睁大眼睛,嘴角重又渗出了鲜血。
“不想怎样。”于浩风伸手拉起胡启凡西服一角,替他抹去流到下巴上的血迹,正视他,稍稍加重语气道:“你告我,或是找人揙我,都可以,可是你记住,怨有头,债有主,做事不要不留余地,祸及无辜。”他轻轻一笑,继续道:“何况,我和叶紫晶已毫无瓜葛。”
胡启凡惊怔片刻,分不清他是真是假。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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