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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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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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市二医前前后后忙了几个小时,大兵还在做手术,医生说他情况相当严重,胸腔里的内脏几乎全部移位,肝脏挤压变形,就算手术成功,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苏醒过来。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过去,思索着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老妈。想到老妈我就将大兵当时给我的东西,从兜里摸出来。那是个铜疙瘩,从小到大,家族从海上捣腾来的文物我也没少研究。这东西是拇指大小的青铜头颅,使用嵌铸法铸造,看上去人不人蛙不蛙的东西,它倒八字眉毛,两个眼球相当大,就如带着个特大蛙镜。鼻子像颗大蒜头,鼻翼两边成漩涡状,嘴巴也又大又长,下颌前伸,看上去有点外国巨石像的味道。两只耳朵像蝴蝶的翅膀,摊开来在脑袋两边比例几乎是头颅的一半,头颅脖颈处似乎有明显断裂,这应该是一件青铜器的残体。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青蛙头,暂且我也学一下藏宝人,把这个东西叫作‘青铜蛙颅’

    把玩着这个玩意,我想还是不能让老妈知道的好。她本身就要将我的怪病秘密隐藏,告诉她根本没有好处,况且这个蛙颅大兵跑来交给我,他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妈?我猜想或许这个东西跟我的怪病有直接关系,所以这是危机时刻,他下意识的交给我原因。

    想起大兵的话说什么‘来不及了?’‘鬼国神?’一时间我满脑袋的浆糊,根本没有睡意,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我在心情不好或则思索事情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钓鱼,我想钓鱼对每个男人来说都不会讨厌。毕竟我听过人们常说,讨厌你打网游,讨厌你喝酒,讨厌你泡吧,却从没有听过我讨厌你钓鱼。因为人们或许不会喜欢钓鱼,不过也不会去讨厌别人钓鱼。

    我收拾收拾家里的渔具,就给凶子拨电话,说:“哎,码头铁门开了,我要夜钓。”

    凶子本名叫马雄,是我妈船上的三副,祖籍四川,他长的又矮又黑,头上还顶着个难看的猪头肥脸。所以我给他按了个绰号叫‘猪头凶’我们生活在一起太久,为了简介,我就一直叫他凶子。凶子之所以叫凶子不叫雄子,是因为他真的很凶。哪怕是泰森惹了他,他也热着脑门冲上去喊‘抄家伙,开干’。凶子出生后就在我们w市里生活,他的普通话跟我一起学的,几乎没有老家的川味。

    电话那头凶子笑道:“哟,少当家的你是又惹什么烦心事了?是不是在为亲嘴的事烦恼?我支你一招,下次你跟妞亲嘴,将那套套带舌头上,那样不是吃不到口水了吗?”

    “滚蛋!”我被凶子气的够呛,这家伙现在接替了大嘴的位置做我老妈的三副,在老妈那艘机械帆船‘黄月英号’算是第三把交椅。

    忽然,我意识到或许凶子也知道我怪病的秘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件事。

    凶子的态度和大嘴一样愣是不回答我,依旧顾左右而言他跟我打屁。我只觉更加郁闷,大嘴和凶子守口如瓶的态度让我无可奈何。那种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公开的秘密,而我却没有半点头绪,这种心痒的感觉挠的我心急如焚。

    我下了楼梯走到小区停车场,忽然发现对面的空车位上,一个黑袍子的老头直勾勾的看着我。这一下吓的我腚都酥了,那人满脸的寒霜,皮肤白森森的,穿着古时候的大黑袍子,心说这老大爷不是唱戏的吧?我见他就那么站着很邪乎,也不敢在待下去,上了奥拓就扬长而去。

    车子行驶了不过十分钟,来到隔江能望见江心屿的七栈码头。我看着面前拿着潜水衣看着我点头哈腰的凶子,气打不出一处。我问道:“别他妈嬉皮笑脸的?真当我是兄弟就把我怪病缘由告诉我!”

    凶子苦笑的摇摇头,伸手递过来一支烟。我骂了一声推开了他的烟,其间我也没将大兵的邪乎事情说给他听,毕竟这小子也没对我老实。夺过他另手中的潜水服扭头就走,走进大铁门,江风吹在脸上,心头的郁闷感却不见丝毫的消逝。

    七栈码头是属于我们方家的码头,周遭摆放着数百件大号集装箱,里头货物价值也相当的高昂。外面的大门很坚固,周遭又拉了一圈四米高的电网,所以外来人根本进不来。尽管老妈不允许我接触江面,不过凶子从来没有出卖过我。虽然每次夜钓都穿着全副武装潜水服,但我依然坚持每个星期都会来两次夜钓。对我来说夜钓既可以安静的想事情,又能看见我一直向往的江水,最重要的是我喜欢钓鱼。

    我摊开折叠靠椅,撒了虾米,做好准备工作。固定好鱼竿,悠哉着靠在那里抽着烟,一边看着鱼线的动静,一边思索着昨天听见大兵的话。他说我方家这一代都活不过30岁?我今年30岁,严格意义上是过了十月生日就满三十岁,现在已经6月份了,难道说我会在四个月之内挂掉?显然我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而那诅咒又是什么?难道一个迷信般的诅咒能让我莫名其妙的得上水过敏?这些问题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我的神经。

    忽然,我手上的鱼线抖了抖,江面上荡开一道细细的波纹。心说今天运气不错,屁股还没做暖就有鱼了。我忙将手里的鱼杆一收一放的拽着,感觉手里的鱼竿没有鱼的重量,经验告诉我鱼钩里肯定是没鱼的。我拉上来一看,果然空落落的,我疑惑的看着江面,刚刚是什么动静?

    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事情想多了脑袋有点短路?就想在将鱼丝抛下,就在这时候,江面上再次泛起涟漪。随着阴凉的江风拂面,在我身前的江面上,倒影出一道苍白的老人身影。

    我吓的倒吸一口凉气,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黑袍的老人拿着钓竿直直的看着我。

    赫然发现这老头不是在小区下停车场的那个?

    我们四目相顾,我一时傻在了那里。看老人那满脸的皱褶,又见那古朴的黑袍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常人。我心说不是他娘的撞虱子(鬼)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故事() 
说实话撞虱子这种事我从小就听到大,作为一辈子混水的方家人,江海湖泊那些邪性故事,每每是我们童年成长的指路明灯。因为一旦调皮过头或则做了什么坏事,长辈们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渗人的鬼故事。比如说谎的孩子比较容易被落水鬼缠,然后就是清朝明朝某某年,一个科举及第的书生投河自尽。反正长辈总是编出一套相当真实性的鬼故事。

    我倒是不怎么害怕这些,只是虎子和小凤的关系我也连带着害怕鬼故事。因为我们三兄妹小时候睡一张床,他们由于惊吓过度会尿床,而他们一尿床,我他妈自然的就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一听故事我倒先没想到鬼,而是想到他们的尿会不会弄死我!

    黑袍老头直勾勾的看着我,嘴里念着什么。我心说老头儿一定被我穿着潜水服夜钓给吓的够呛!这老人也真是好胆,要是换成我看见这么个穿着黑乎乎的蛙人似得东西在夜钓,一定被吓个半死。

    我偷偷打量着老头子,感觉他的眼神很渗人,似乎那里不带感**彩,一般上人的眼睛至少有那么点灵性。而这老头却是死气沉沉的,昏黄的双眼,没有一点点生机,这一点让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这一下让我浑身哆嗦。因为他脖子挂着条链子,链子上有个坠子,这些都很平常,另我惊讶的是,那坠子圆鼓鼓的,竟然和大兵给我的青铜蛙颅一摸一样?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有一枚这东西?

    我感觉要说些什么,否则这气氛使我非常不安,这老头太他妈邪乎了。我开口问道:“老老伯,你好雅兴啊!像您着年纪很少有人来夜钓的。”

    老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人老了喜静,夜钓图个清静。”

    “哦!”他似乎不怎么想说话,我也敷衍的应了一句。将鱼线抛进江里。从新坐回折叠椅。明面上我很淡定,内心里却已经炸开锅了,因为我想到,这七栈码头是我方家的仓库又堆满了货物,大门以及墙头围满了电网,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孙子是这里老板的手下三管轮,见我一个老头子在家无聊,就开门让我来这里清静清静。”老头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似得,说着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焕然大悟,原来是老妈船上三管轮的爷爷。我回答道,我是船上水手的弟弟,夜里睡不着就来夜钓。其实我撒谎的原因很简单,这老头要告诉他孙子我在这里夜钓,那么老妈很容易就知道是我,老妈发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两人沉默了一阵,期间谁都没有说话,而鱼也没有轻易上钩。这时候,老头看着前方的江面,淡淡的说:“你是不是得了一种怪病?沾染水就会过敏!”

    我一听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这种病老妈绝不允许手下人议论的,难道是他孙子知道我的怪病告诉这个老头的?可是这老头子怎么知道我是方家大儿子?难道是看我穿潜水服推测出来的?

    见我不说话,老头又说了一句:“我还知道你活不过30岁!”

    我手中的钓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心说,他带着青铜蛙颅又知道我的怪病,我感觉这个老头越来越诡异,急声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转过头无神的双眼和我对视,然后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说。我照着他的意识从新坐回折叠椅上。他又问我:“你认识方严冬吧?”

    “是算认识吧!他和我妈很熟!”其实他说的方严冬就是我外公,可是我还没出生他就死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认识?

    “那我就给你讲讲他的故事!”老头转头破天荒的挤开笑容,这一笑真可谓是百花失色,花都他妈给吓凋零了。我情愿他摆一副酷样,也不想看到他这副渗人的笑容。

    我又感觉莫名其妙,这老头脑袋是不是有问题?答非所问的要给我讲故事?一个外人对着我讲我外公的故事,这都是什么玩意?我问道:“你要讲什么?”

    老头看着我的眼睛淡淡的说:“关于方严冬和鬼国神舰的故事!”

    鬼国神舰!?混水的人都知道的事。虽然我没下过水,可生在方家耳濡目染下这鬼国神舰传说听的耳朵都要长茧了。它是中国有史以来十大幽灵船之首。传说是秦始皇派遣方士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远赴海外求仙的巨舰。当时那艘鬼国神舰,耗费了大秦帝国大量财力所铸造,船上珍奇异宝玲珑满目,找到它的人将拥有数之不尽的宝物。

    等等——鬼国神舰?大兵最后留下的那句‘鬼国神?’难道就是想告诉我鬼国神舰?可是我外公怎么和鬼国神舰扯上关系了?要知道这艘鬼船的传说流传了千百年,难道我外公的死和这船有关?想到这里开始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玄乎了。

    他接着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我如遭雷击的话语:“如果你外公和鬼国神舰你都没兴趣,那就说说关于你怪病的起因!”

    我还没从一系列震惊中情形,老头已经开始缓缓述说

    故事发生在三十年前。就在中国南海海域——马六甲海峡。1985年5月3日凌晨二点多,海面上惊涛骇浪,在其中一艘半机械式的帆船在巨浪中穿梭!这艘船叫‘中美一号’是水头子‘精海王’方严冬的船只。他的大名在江浙一带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外号老方头,是著名的海盗头子。虽然官方对其称是‘恶名昭彰’,但在百姓眼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且恰恰相反老方头在民间可谓颇受爱戴。他平日里劫富济贫,抢的杀的也都是鱼肉老百姓的贪官污吏。和那些走私贩d的水混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虽说改革开放除四害,打黑恶。但百姓都护着他,况且他摸水的时候也没给抓现行。一时间老方头带着百来弟兄是风声水起,称为新中国五大海王!

    要说他混水也可谓是祖传的家业。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大概早在600多年前!浙东出了个号称“海精”的水头子叫方国珍。他是浙东台州黄岩县洋山澳人,出身贫苦。连史书上都有记载。说他“身长七尺,貌魁梧,面黑体白,坚毅沉勇,力逐奔马”民间又有民谣歌颂“杨屿青,出海精”,为方国珍起义作舆论准备。元朝未年,也就是公元1348年方国珍海上起兵,转战浙苏,二十年间分居浙东三郡,威行海上阻抢粮运,在推翻元王朝的武装斗争中起了重大作用。方国珍后归顺朱元璋,被朱老板称为威行海上的英雄豪杰,东南私商的领袖。而方严冬就是他的子孙后代!

    一个黑瘦的矮个推开驾驶室的门,操着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喊:“拉帆子撒!二副赶紧左摆子!你个老巴子还锄那撒?当家的快来咧,这要了不嘚咯!”

    二副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他叫邱宝定河南人绰号蒜头。他扯着河南口音回道:“别损(鳖孙)!你恁不中用哩!这浪豁的老高!你能你来操轮子啊?!”

    那矮个叫马平川,四川cd玉环乡农村人绰号川矮子。他笑嘻嘻的上前说:“那当家滴发工票子!老奥子领你二副的滴份?要不要嘚嘛?!”

    高个回头就怒了,抡了他脑袋一瓢。骂道:“别损!你果三副领我二副的工票?你咋不领大副的票子哩?在呲闹人,将你照海里推些去哩!”

    大伙哄堂大笑,自然知道大副是当家的儿女亲家!借川矮子三个胆也不敢拿大副开玩笑的。

    这边正喧闹着,门口闹哄哄的一阵,一群人护拥着个穿黑大袍子的老头走了进来。黑袍老头眉头紧锁,人虽苍老可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最特别的是一戳山羊胡直没到胸口,这个老头就是江浙顶顶大名的水头子‘老方头’方严冬。他撇了两人一眼:“都给老子消停点!跟了一夜金盒子。要是这档子出了岔子,我将你们两喂鲨虎子!”

    话音刚落“噼啪!”船身一阵剧烈摇晃。船里的百十来号人却没有一个脸色有异。河南大个熟练的打了三百六十五度的舵。船只破开风浪冲了出来。此时透过驾驶室硕大的挡风窗,眼前一艘如十几层大厦高的巨大船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那艘船大的可怕,更为诡异的是整体是木头制的!尾部雕刻着巨大的龙尾,从后面看去就像一个海上的木质大客栈。不过它实在太大了,不夸张的说就如同一艘海空母舰!

    老方头的左手边是一个穿白长袍子的五十出头的中年人。他说:“当家的!好像前面船上的人确实都睡着了!那纤夫划桨的‘嘿嗦’也没有在传出来!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边上黑面矮子听着这话就来劲了。符合说:“大副说的就十嘛!老奥子早等不耐烦了撒。当家的!再不说哪过咯!给一把爪哇钩,我打头突撒!”

    “川矮子!你个别损,你别冲脸!”蒜头扭头瞪了他一眼又对老方头说:“当家的!这小子脸一冲带弟兄日溜上去,啥也木捞啄还搭弟兄死哩!”

    “放你娘个屁!老奥子钩腰子的本事在这里数这个撒!”川矮子竖着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又转头冲大伙说:“老奥子若上去摸了金定子!弟兄们见者有份撒!逆们锁!要不要嘚嘛!?”

    大伙哄笑的随着唱了一句:“要嘚!”

    “谁嚷哩?谁敢在嚷哩!”蒜头瞪了四周一圈,说“前头这船各仪人哩!!现下哪来几百纤夫空手划船哩!太邪乎哩!”

    “行了行了!别他妈吵了!”老方头举起右手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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