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铺的老板迳自猜测--花爷该不会是买下那栋空宅院,所以一时弄错了住址。
“你认为是我糊涂?”花葵挑眉问道。
木匠铺子的老板连连说道:“不敢、不敢。花爷岂是糊涂之人,那卖油的傻子才是。”
花葵闻言,额上的青筋瞬间凸起,手掌“喀”的一握,捏碎了木匠铺老板所招待的一只茶水杯。
扬手一放,“叮叮当当”的声响在铺子内听起来格外刺耳。
木匠铺的老板当场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花葵“哼!”了一声。“咱们的生意不用做了。”
木匠铺子的老板怔了会儿,不明白花爷拂袖而去是为哪椿?!
“不是要修缮屋顶吗……这住址明明弄错……”他喃喃自语。仍无所觉祸从口出--造成往后的生意渐渐惨淡……
花葵受了一肚子鸟气,索性也不回摘星楼。
在市集绕了几圈,买了钉子、铁槌和几块木板材料直接扛回破窝去。
沿路摆着一张很美的臭脸,满脑子想着那只臭老鼠蠢的教人看不起--真他奶奶的……他叫臭老鼠别出门卖油,自己倒是干起苦差事。
待回到破窝,花葵已是气歪了脸。随手将几块木板丢在地上,“磅!”的制造出不小声响。
吓!
郝古毅在门口惊然受吓,呆滞了一会儿,才有反应。他手抱着一堆杂草跨出屋外,抬头仰望天色,自言自语:“刚才打雷了吗……小鸡要通通关起来,才不会跑出来淋雨。”
花葵瞧他满身脏兮兮的都是泥,人是干什么去了?
“你杵在门口发什么呆?还不滚开。”他没好气的命令。
郝古毅撇过脸来的刹那,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呃,鬼又回来了……”
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怒瞪很不知死活的臭老鼠,浑厚的嗓门一吼:“还不去倒茶来!”
郝古毅赶忙将手上的杂草一丢,旋身跑进屋内,倒了一杯水后,耳畔传来低沉的嗓音--“你的手这么脏,怎不去洗干净?”花葵来到他身边提醒。
郝古毅这才惊觉双手都是泥。“我去洗手。”
花葵顺手抄起杯子,往门外一丢,将脏杯子摔个粉碎。
他一脸阴沉的跟在臭老鼠身后,见臭老鼠在水缸边舀水洗手,花葵调回视线,人消失在厨房--赫然传出老母鸡拉拔着嗓门的尖叫,仅是几秒,声音骤然停止--“匡啷--”
郝古毅握在手中的水瓢落地,他惊叫:“啊,有大黄狗……”他回头的刹那,一道人影伫立在厨房通往后院子的门口。
花葵扬手一抛,老母鸡的尸体不偏不倚的丢在臭老鼠的脚边。
吓!
“我的鸡死翘翘了……”
郝古毅垂首看着地上的老母鸡,再抬头望着鬼不说话的模样--泪花花的眼瞬间模糊了视线,他蹲在地上抱起老母鸡软软的身体,抽抽噎噎的开口指控道:“你……你把我的……老母鸡……弄死翘翘了……”
“死掉就算了。”老母鸡被他一把给扭断颈子。花葵无视于臭老鼠伤不伤心,蠢傻瓜竟然敢叫他鬼……
“我叫葵,不是鬼。”
郝古毅把老母鸡紧紧的揣入怀里,低着头不愿多看鬼一眼。他伤心不已的不断开口坚持道:“你是鬼……你是鬼……是可怕的鬼……”他讨厌鬼……
花葵没再理会臭老鼠尽是说些蠢话来令人恼,仿佛魔音穿脑似的受不了蠢傻瓜不肯闭嘴,他临走前撂下警告:“以后,你敢再叫我鬼,我就杀光你所有的鸡!”
第六章
摘星楼
章腾来了好半晌,迟迟未见花爷见客。
老鸨告知花爷昼伏夜出的习性已改,近日的形踪令人捉摸不定。
他问其得力的属下卓锦文,得到的回答是花爷近来有事缠身,泰半时间不在楼内。
主子一反常态,忘了与人有约么……。卓锦文暗自思量--花爷的形踪透着古怪……为什么?
楼上的小倌儿早已纷纷窃窃私语,传出花爷有新欢。
不过,无人敢去探究,即使花爷回来,只要没事吩咐,谁也没胆子去花爷私人的厢房打扰。
章腾是坐立难安,卓锦文则是一派自若的等候。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章腾终于盼到花爷回来。
脸上一扫焦虑的神色,他站起身来招呼道:“花爷。”
花葵暗自压抑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瞬间变幻的脸色露出一抹虚伪的笑--“真对不住啊,章老板,让您久等。”花葵撩开衣袍下,霸气十足的坐姿瞬间压盖过对方一派文人般的气质。
老鸨领着两名丫环前来换茶送水,搁下几碟小菜与茶点后,一行人必恭必敬的退离。
卓锦文静默的守在一旁为两人斟上香茗。
花葵端起香茗,鼻端渗入一股清香,轻啜一口入喉,渐渐舒缓了满肚子火气。
“章老板,合约带来了吗?”
“已经带来。就在这儿。”章腾从衣袖内取出一卷纸张,“请花爷过目。”
“嗯。”花葵摊开纸张,细瞧那写满的合约内容,不过是一份生意上的合作契约。须臾,他很满意的勾唇一哂。吩咐道:“锦文,拿笔来。”
“是。”
卓锦文备妥文房四宝,连同取来一只精致的雕花木盒。
花葵立刻在纸张上落款盖印--
一份让渡合约书就此定谳;他轻轻松松的以凤仙换来章腾旗下纺织坊的一半经营权。
他不愧是生意人,成全了章腾抱得美人归,也同时获得这宗交易的最大利益。
待送走客人,花葵问道:“锦文,凤仙的嫁妆准备的如何?”
“回禀爷,您交代的事,属下皆已办妥。凤仙姑娘出嫁之事,绝不失了您的面子。”
薄情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意谓深沉--
花葵随手将喜帖丢上桌,一派慵懒的只手托腮,道:“凡是楼里的姑娘或小倌儿一旦从良,未来的日子是好是坏,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爷,您这话是担心凤仙受委屈?”
花葵摇了摇头,反问道:“我担心一个对我已经没任何作用的人干什么?何况……章腾可是个痴情种,为了一个女子,不惜拿出家当来交换,呵呵……蠢!”
他不懂爱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爱情会让人傻得失去理智。
蓦然,他想起那只臭老鼠……也蠢!
真他奶奶的!花葵一瞬变了脸色--
臭老鼠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蠢脑子就只有鸡?!
呿!
花葵咬牙切齿。
卓锦文瞧主子时好时坏的脸色,究竟在心烦什么?
“爷,您要不要差人来伺候?”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你倒是贴心得很。”他的属下话虽不多,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跟着我几年,你后悔么?”
犀利的眼看穿那斯文的外表下,不安于此的心。
喝!
卓锦文一瞬惊然,以为自己想来掩饰的很好,终究是逃不过主子的眼。暗敛了心绪,故作镇定的回道:“我不后悔。”
“很好。”花葵站起踱至属下的身前,敛下眼细凝这张从容不迫的斯文脸庞,缓缓的落唇凑近耳畔,露骨的问:“你想去找个人来伺候我,还是就由你来?”
“愕。”
卓锦文当下瞠目结舌,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妖美的眼闪烁一丝狡狯,戏谑的口吻不减反增,挑开鲜为人知的秘密--“锦文,你让谁上了你的床?”
轰!
花葵好整以暇的看着属下面红耳赤的模样,恶质道:“啧啧,那家伙存心让人发现你脖子上的痕迹哪。”
卓锦文仿佛被雷给劈中似的浑身一震,不禁退了数步。随即,他咬牙,手抚着脖子,闷不吭声的踱出厢房外。
“呵呵……”摆明欲盖弥彰。花葵的眼儿藏笑,思忖:撕破属下脸上所载的假面具,挺有意思……
笑容渐歇,俊美邪气的脸上渐渐恢复原色--臭老鼠的指控再度盘据脑海,一声接一声的提醒:‘你是鬼……可怕的鬼……’刹那,眉心聚拢,花葵怒喝:“我不是鬼!”蠢老鼠就是蠢老鼠,愚蠢至极的脑子搞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
夜深人静
郝古毅整个人缩卷在木板床上,宛如一只熟虾似的沉入黑暗……
房门悄然开启--
侵入的人影安静无息的阖上门,凌厉的目光锁住床上的臭老鼠,趋近的身形悬宕在上方,渐渐低头,乍然--“老母鸡死翘翘了……我讨厌鬼……”
花葵一瞬怔住,骤然风云色变的俊颜寒憎,冻结了三层霜。
昏暗中,他细凝臭老鼠卷翘的睫毛似有水,不就可怜兮兮的哭泣入睡?
呿!
真是爱哭鬼……
花葵踢掉鞋,整个人压在臭老鼠的身上,感受到臭老鼠在挣扎,动手分别箝制住那不安分的手脚,容不得臭老鼠反抗他的贴近。
郝古毅猝然瞠开眼睫,意识到身上的重量,鼻端嗅闻一股熟悉的气息,“啊,是鬼……”他惊叫。
花葵立刻捂住他的嘴,俊美的脸贴靠在他的耳畔,轻声纠正道:“是葵,不是鬼。”
“呜呜……呜呜……”鬼又来了,他讨厌鬼……
自由的右手推着鬼的肩膀,无奈撼动不了分毫,他索性张口就咬--花葵的眉心一拧,任臭老鼠的尖牙嵌入肉里,不在乎的撇撇嘴,安抚道:“我明天就买一只会下蛋的母鸡给你。”
闻言,郝古毅惊讶的松了口,想想后院子里会有母鸡、会生蛋、会孵出小鸡……好可爱……
“不咬了?”臭老鼠真好拐。花葵松了手,指尖轻划着那软绵绵的嘴唇,他诱哄道:“叫我葵。”
郝古毅的心思全被会下蛋的母鸡占据,他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问:“你真的会买母鸡给我吗,会不会骗人?”爷爷没跟他说过,鬼会不会骗人。
“嗯,我不骗人,明天就去买母鸡。叫我葵。”
“你不可以像大黄狗一样坏,把我的鸡弄死翘翘。”他怕鬼杀。
“好。”花葵保证道。“但是,你要叫我葵。”他要臭老鼠记住他的名字。
“等母鸡下蛋,你就不是鬼了。”他划分的很清楚;鬼对他好就不是鬼;鬼对他好凶就是鬼。
“只要叫我葵,母鸡就会下蛋。”花葵绕个弯拐人;非要身下的蠢老鼠记住他的名字不可。
“原来……”郝古毅终于恍然大悟,“老母鸡不会下蛋是因为你是鬼。”
枕在臭老鼠的顶上俊美容颜瞬间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抬头眼对眼的瞪着略显模糊的蠢相,花葵喘阿喘的开骂:“真他奶奶的……你在说什么傻话!快叫我的名字,少跟我罗唆废话。”不然,他就将他给奸昏了算!
哼,他恋上强奸臭老鼠的滋味,不然哪会再回来诱拐……嗟!他真该在摘星楼饮酒作乐也总比回到这破窝被臭老鼠给气死的好。
吓!
好大的火气喷在脸上,郝古毅暂时停止呼吸,瞠大的眼睫眨阿眨,脑子瞬间呈现空白状态--搞不清楚鬼凶什么。
“母鸡不会下蛋……”他喃喃自语,本能的呼吸,混沌的脑子开始运作--“葵……不要变成鬼,母鸡就会下蛋。”
“……”花葵顿时无言。不禁思忖:傻瓜被他玩腻之前,他会不会先被傻瓜给气死?
恼火的凑唇啃嗫傻瓜的脖颈,赫然发觉以为没上他,就不会想跟他睡。可,真他奶奶的……究竟是谁在收拾谁……
郝古毅任他压着,脑子仍在想:他只要叫他葵,母鸡就会下蛋……后院子里就会有好可爱的小鸡……
*
天色微亮,灶上闷煮一锅粥,淡淡的米饭香在空气中飘散,伴随持续不断吵杂声在厨房内响起--郝古毅眉开眼笑的手持菜刀剁菜叶,脑子不断的想着葵要买母鸡……
“葵不傻,没有乱塞东西。”
他自言自语,把剁碎的菜叶通通丢进小锅盆里,走到角落摆放的边,抓了一把饲料和着碎菜叶,准备妥当后,他跑到后院子里,嘴上哼着“咕咕鸡”,扬手洒了一地的鸡饲料。
花葵起床梳洗后,站在厨房口,近距离的观望着。
蠢老鼠的脚边围着一群小鸡啄食,那天真单纯的笑颜不因贫困匮乏的生活而减少半分。
人虽傻,却保有最纯净的赤子之心,不受现实环境的污染。
呵,小傻瓜被自己给污染……
花葵的唇瓣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如获至宝似的,他拥有别人所没有的特殊玩具。
“过来。”他命令。
郝古毅蹲在地上,仰起脸来,问:“你在叫我吗?”
花葵一吼,“废话,不叫你,叫谁?”
郝古毅不以为然的说明:“院子里,还有五只小鸡和一只大公鸡。”
花葵的眉头一皱,真想上前去宰了他。“我叫鸡过来干什么!”他现在想把这些鸡通通宰了算,蠢老鼠就不会搞不请楚状况。
急切的步伐跨上前去,弯身瞪着臭老鼠的蠢脑袋,“你到底几岁了?”他猜约略十七或十八。
人长得挺清秀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骨架一般,衣衫之下的皮肤光滑粉嫩,他不禁纳闷--臭老鼠长期曝晒在太阳底下,肤色并不黑。
脸上的稚气未脱,并非发育不成熟,而是气质的关系。他怀疑臭老鼠的心智与年龄正好成反比--三岁稚龄孩童可能都比臭老鼠还聪明。
花葵思忖--他怎有办法蠢成这副德性……。
挑眉斜睨着他--那痴傻、呆滞、愚蠢又天真无邪的模样--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诱人犯罪,激发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真他奶奶的……臭老鼠简直是天生来让他欺负的!
“我十九岁。爷爷说,我属老鼠。”
花葵深感讶然,“这么巧。”
“咦,你也是老鼠吗?”
“不是。”花葵顿了会儿,道:“我属蛇。”妖美的眼瞬间犀利,紧盯着早已被他吃干抹净的小老鼠。
郝古毅清澈的眼瞳盈满不解,纳闷不已。“我和你不一样……”他想不透葵怎会说好巧?
“是不一样。”花葵揪住他的手臂,施力将他拉来眼前站好,开口不怀好意的问:“你有见过老鼠吃蛇么?”
“呃,蛇……”郝古毅偏头想了会儿--没有印象见过老鼠会吃蛇……但是……
“我记得爷爷说过蛇会偷鸡吃,也会偷吃鸡蛋……吓!”郝古毅立刻扳开他的手掌,旋身在鸡窝附近检查有没有长长的蛇?
横放的一只大竹篮是菜贩婆婆给他的,爷爷教他要拿些稻草回家给母鸡孵小鸡。他把地上的杂草都拔光了,只留下会开出小花朵的草;它们有红色跟黄色……小鸡的颜色花花的,都好可爱……
“母鸡会下蛋呢,蛇不可以来偷吃。”
花葵瞧他趴在地上,蠢脑袋都快要钻进一堆稻草的鸡窝里头了。
他趋上前,揽腰将臭老鼠捞回身边,心怀不轨的诱拐,“爷爷说错了,蛇只喜欢吃老鼠。不信,我带你去看。”
“哦,真的吗?去哪里看?”郝古毅一脸痴傻的左右观望,不疑有他,压根不明了话中有话。
花葵继续拐他,“就在厨房。”
“叩!”
洗澡间的门一关,登时传出一声惊呼--
“啊!”郝古毅瞠大的眼瞳慌张的转动,紧张兮兮的问:“你……你干嘛?”
花葵将小老鼠压上墙,邪肆的笑在唇畔漾开,伟岸的身躯将小老鼠贴挤得毫无缝细。他“嗟”了一声,骂:“你真笨,到这时候还在问废话。我现在不就要让你看蛇是如何吃掉老鼠。”
实在受不了他的蠢样,没奸了他就是对不起自己。欲望蠢蠢欲动,花葵动手扯小猎物的下身束缚,“撕撕--”两三下,小猎物的下半身光溜溜。
吓!葵要乱塞东西……
郝古毅浑身僵直的像根木头,惊慌失措的喊:“葵不要变成鬼,母鸡不会下蛋!”
愕!
花葵一瞬楞怔住。须臾,俊美的容颜埋在小老鼠的颈项闷笑--呵,母鸡都还没买,瞧他紧张兮兮的担心母鸡不会下蛋。花葵撩开衣袍,强健的腿固定在小猎物的双腿间,扯下束缚将自已的欲望抵在他的私处厮磨,迅速燃起的情欲沸腾,已经等不及想攫取他的甜蜜。
郝古毅倒抽了好几口气,浑身紧绷得发颤,可怜兮兮的央求,“葵不要变成鬼……”
花葵置若罔闻,双臂分别将他的腿抬起,挺身将欲望埋入他的体内,紧窒的嫩肉猛地收缩,带来极致的享受。
小老鼠的脸庞枕在肩崁低泣,小嘴又再碎念他不是尿壶……
抬眸凝视,落唇亲吻他拧紧的眉心,意识逐渐狂乱之前,流露出毫无所觉的怜惜……
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