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也不牺牲人格以换取他人的认同,这也是一种气概。不牺牲自我,就是诗人的胸怀。这里的自我,不是肉身的,而是精神世界的,灵魂的。江流亘古不息,水底散发出来的隽永和悠长的韵律也似淙淙流水,万古不改,那里流淌着一个诗人的灵魂,一个诗人博大、唯美和仁爱的胸怀在汪洋恣肆。历史不息,精神不灭,每一个时代的诗人,都应以屈原做榜样,把沸腾和浓烈的诗歌传承,发扬光大。
一个人行走,生活在别处
天涯也有江南信。梅破知春近。夜阑风细得香迟。不道晓来开遍,向南枝。玉台弄粉花应妒。飘到眉心住。平生个里愿杯深。去国十年老尽,少年心。这阕词是黄庭坚在宜州见梅时做的。北宋,神宗启用王安石进行变法。王安石的变法也暂时缓解了北宋中后期的颓势,但不可否认,王安石的急功冒进,使得改革派的队伍里鱼龙混杂,做出了不少伤害百姓的事情。欧阳修、苏轼、黄庭坚、司马光,这些儒家思想深厚、主张宽以待民、以仁爱治天下的士大夫对王安石的变法强烈地抵制。结果这些反对变法的士大夫,罚的罚,贬的贬,遭到了改革派的打击。由于桀骜的性格,黄庭坚自视甚高,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赵挺之。后来,赵挺之得势,屡在皇帝面前进献谗言,抨击黄庭坚种种所谓的不是,公报私仇。黄庭坚一贬再贬,59岁的时候,他被贬至宜州,冥冥中寻到了不得已的归宿。落魄宜州的黄庭坚,举目无亲,满目凄凉。但江山不幸诗家幸,宜州的山水和纯朴的山歌给了黄庭坚诗歌创作无限的灵感,满腹的牢骚渐渐消磨,面对眼前仙境一般的世界,暂时的沉醉多少减轻了他内心的如许痛苦。重阳节那天,黄庭坚徘徊不已,心中惆怅难遣,眼前竹影荫翳,林鸟鸣啾,河流如碧带,远处山歌袅袅,不由得诗兴大发,填词一阕云:诸将说封喉,短笛长吹独倚楼。万事尽随风雨去,休休,戏马台南金络头。催酒莫迟留,酒似今秋胜去秋。花向老人头上笑,羞羞,白发簪花不解愁。酒酣耳热之后,往往是诗人剖解心灵的时刻。黄庭坚感觉自己老了,再也经不起如许的愁郁。仕途坎坷,种种打击,化作诗人眼中泪、杯中酒,无奈和孤寂遗落字里行间。黄庭坚可能终结于此,但诗歌却生出翅膀传遍了大江南北。在黄庭坚61岁的时候,一天,他像一个顽童似的把脚伸进雨幕里,欢喜得认为自己“平生无此快”。谁料,一场雨淋竟葬送了诗人的余生。
黄庭坚身染伤寒,处于暮秋之年,满怀寂寥,几经挣扎,无奈命运叵测,终究是一个完结。宜州,诗人溘然而逝,长眠于此。黄庭坚的际遇是生命中的一次行走,远离了幸运的出走。但他收获了行走的回报,那就是诗情的勃发和故事的传颂。生命如一次旅途,个体的我只是在行走。行走中,我们体味生活的艰辛,领悟生活的真谛,通晓命运的得失。无论荆棘满路,还是坦途一片,对于我们的人生来说都是一种回报。行走着,装一颗探求的心灵,携一份悠闲淡泊的神思,看一看人间的百态,品一品世间的甜苦,闻一闻鸟鸣虫嘶,嗅一嗅芳草鲜花,不做高深的评论,只须用心去感触,去领悟。“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行走的意义,全在于不停地感知和丰盈。在行走中顿悟,包含了一个求真求我的大世界。流浪的意义,不在脚下,而在前方。流浪大抵是诗意的行走,心灵牵引着,向着没有方向的前方。也许,我们放弃了舟马,但收获了滋润的心灵;疲惫了身体,却点燃了追寻的激情。我们背负着五彩的梦想,出发在不知终点的行程。时光荏苒,不经意间老之将至。
当我们漫步夕阳,双鬓染的时候,有多少脑海中封存的宝贵记忆涌上心头?是我们曾经拥有过的巨额财富吗?是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有口皆碑的名声吗?我们会拖着蹒跚的步履快慰于行走的旧梦中。虽是旧梦,但依然回味无穷,像绍兴的黄酒,窖存的时间越长,越醇香浓郁。好酒总要细细地品尝。在未来的岁月中,时时把行走的赠予从心底掬起,把幸福惬意的微笑挂在你的脸上。我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残烛夕照,垂垂朽矣。我们怀念流逝的岁月,难以忘却往日的情怀。我们追忆似水的年华,汲取曾经让我们沉醉不已的往事——行走时的快意心情,行走时的诗情画意,行走时的心路历程。竟然发现,虽然行走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可谓奢望,但昔日行走的感觉足以让我们快慰平生。我们依然微笑,依然陶然,依然留恋,行走的境界。
敢于向权威挑战
韩愈是唐代著名的散文家和诗人,古文运动的倡导者、领导者。那时的皇帝唐宪宗,是个非常迷信佛法的人。元和十四年正月,他派出一批太监与和尚,把凤翔法门寺护国真身塔内所传的佛祖释迦牟尼的一节指骨迎到长安皇宫里供奉,顶礼膜拜。这样大搞了三天之后,又把这节指骨送到长安的各大寺院里,依次供奉。一时间,京城内外的王公大臣们掀起了奢侈铺张的狂热拜佛活动,街头巷尾的老百姓议论纷纷。韩愈觉得,皇帝这样崇尚和提倡迷信活动,实在太不正常了,对于国计民生没有丝毫好处。他花时间精心写了一道奏章(即《论佛骨表》),痛切地指出佞佛是非常有害的事,要求皇帝立即下令制止,并且勇敢地表示“佛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看完这道奏章,唐宪宗顿时怒不可遏,下令要杀了韩愈,幸亏有裴度等正直的大臣竭力救援,使唐宪宗不得不改变主意,但是仍然把韩愈驱逐出京师,由刑部侍郎贬为潮州刺史。
当时的潮州是南方海边的荒僻之地,与长安相距约八千里远。那一带有瘴气,人碰上会得病,而且当时医疗条件很差,常会因此死亡。韩愈和哭哭啼啼的妻儿告别,独自一个人启程,沿着驿道到潮州去。一路上,他悲愤不平,但是刚直不阿的性格又使他坚持自己的正确主张,尽管为反对迷信招来一场弥天大祸,他也毫不后悔。韩愈的侄孙韩湘,是韩愈爱侄韩老成的儿子,两家向来如同一家。韩湘听说叔祖父孤身上路,非常不放心,赶来和他同行,在离京师不远的蓝田追上了他。韩愈望望远处,终南山上布满着浓云,天空纷纷扬扬下着大堆在蓝田关前的大道上,连马儿都前进不了了。这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悲歌当哭,激昂慷慨地向韩湘吟诵了一首著名的诗篇: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去横秦岭家何在?
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最后两句,是在向侄孙托付后事了。全诗写得正气磅礴,笔势纵横捭阖,境界雄壮阔大,表达了一种深厚而抑郁的感情,具有撼动人心的力量,因而流传千古。韩愈在《论佛骨表》中说:“凡在殃咎,宜加臣身”,这话多么大胆而自信。虽然他为此受了折磨,但后来却生活平安。他在潮州为老百姓做了好事,至今潮州人民还在纪念着他。唐宪宗死后,换了个皇帝,他又被召回朝廷,为国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等,可见佛是奈何不得他的。但唐宪宗疯狂佞佛,却成了历史的笑柄。
正直是一个人难得的宝贵品格,是一个人的风骨。风骨常见于诗词曲赋中,但用于拟人也绝不失当。一个有风骨的人,不做退缩的事情,只要自己认定的,就执著地去追求去奋斗。正直的人就是有风骨的人,他会为了自己的信仰和信念而挺直自己的脊梁,纵使有天大的压力也不屈从、不弯腰。敢于向权威挑战,首先必须是个正直的人。不正直就会屈服于权威,不坚持自己的信念,其结果是可悲的。盲从害人,盲目地崇拜也害人,盲目地跟从权威会使一个人丧失己见,一个没有自己主张和信念的人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但权威仅在于它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而不一定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的掌握者。权威也会出错,也会被挟制、被利用。古今中外,权威者因不能洁身自好,或因有其表无其实的缘由而身败名裂、遗臭青史的例子比比皆是。一想到对权威的盲从,葬身火海的布鲁诺必会发出愤怒的呐喊:不要相信权威,要挑战它!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如果摸了老虎的屁股必定刺激老虎的神经,老虎会反身咬你一口。老虎号称“百兽之王”,被兽王咬一口一是不够体面,二是生命堪虞,因此不由人不慎重。但偏偏有敢于摸老虎屁股的人,不仅摸了,而且着实让老虎尝到了厉害。正直是一个人安身立命所凭依的。没有正直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人,没有正直就没有百折不挠的品质。正直的人做人踏实,不正直的人做人盲目,正直的人敢于挑战权威,因为在他心中没有所谓的权威,只有所谓的真理。
坚守爱情,浪漫到老
岭南惠州有一方清丽秀美的湖泊,一座小山依傍湖边,名叫孤山。孤山上立着一座小亭,名叫六如亭。亭柱上镌有一副楹联,出自北宋著名文人苏东坡之手,联是这样的: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这不是一副普通的亭联,它包含了苏东坡对一生坎坷际遇的感叹,而这种感叹最终又是维系在一位红颜知己的身上,她就是长眠在六如亭下让苏东坡“暮雨倍思”的爱妾王朝云。王朝云,钱塘人,因家境清寒,自幼沦落在歌舞班中,她天生丽质,虽混迹烟尘之中,却独具一种清新洁雅的气质。宋神宗熙宁四年,苏东坡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而被贬为杭州通判。一日,他与几位文友同游西湖,宴饮时招来王朝云所在的歌舞班助兴。悠扬的丝竹声中,王朝云以其艳丽的姿色和高超的舞技,特别引人注目。舞罢,王朝云恰转到苏东坡身边,这时的王朝云已换了另一种装束:洗净浓妆,黛眉轻描,朱唇微点,一身素净衣裙,清丽淡雅,楚楚可人,别有一番韵致,仿佛一股空谷幽兰的清香,沁入苏东坡因世事变迁而黯淡的心。此后苏东坡对王朝云备极宠爱,娶她为妾。在苏东坡的妻妾中,王朝云最为温婉贤淑,善解苏东坡的心意。
一次,苏东坡退朝回家,饭后在庭院中散步,突然指着自己的腹部问身边的侍妾:“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一侍女答道:“您腹中都是文章。”苏东坡不以为然。另一侍女说:“满腹都是见识。”苏东坡也摇摇头。到了王朝云,她微笑道:“大学士一肚皮的不合时宜。”苏东坡闻言,捧腹大笑,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从此对王朝云更加爱怜。宋哲宗时候,章惇为宰相,和他政见不同的大臣遭贬。苏东坡被贬往南蛮之地的惠州,这时他已经年近花甲了,身边众多的侍儿姬妾都陆续散去,只有王朝云始终如一,追随着苏东坡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到了惠州。王朝云在惠州又为苏东坡生下一子,因产后失调,终日与药为伍,不久便带着不舍与无奈溘然长逝,年仅34岁。朝云死后,苏东坡将她葬在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之中,并在墓上筑六如亭以纪念她,这就是开头那副楹联的来源。苏东坡和王朝云的爱情让人嘘唏不已,没有坚守,哪里能够收获最终的浪漫?浪漫是建立在忠贞不渝的基础上的,要是没有忠诚的根基,怎么能浪漫得起来呢?爱情是一道坚守,无论狂风暴雨,无论崎岖坎坷。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上,最让人感动的就是拥有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人有各种各样的追求,唯有对爱情的追求是永恒而深刻的。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放弃很多东西,一个人可以为了爱情奉献自己的一切。坚守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使相爱的两个人面临着重大的考验。坚守是一个需要耐心和付出的过程,甚至要耗费青春年华,但也是无怨无悔的,如果有怨悔,绝不会坚守到最后。人生面临着许许多多的诱惑,事业和爱情总是难以兼顾,离别之苦使爱情饱受煎熬,要坚守就要解决这些困难。只有忠贞能挽救一切,不然爱情必将中途夭折,曾经的山盟海誓也会烟消云散,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坚守的规则是“同甘苦共患难”,这六个字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到者寥寥无几。人往往是可以一起享受,但面临困难的时候却不顾昔日的感情。荣辱与共,荣耀的时候彼此分享,屈辱的时候彼此承担,风风雨雨人生路,有这样的人相伴,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不能战胜?只有经历过煎熬和痛苦的爱情才是热烈而永恒的。爱情的力量永无穷匮。一切宿命中的厄运,如失败、落魄、挫折、衰老、灰心……都会得到爱情的滋润而修复受伤的心灵。爱情就像一盏明灯,在灰暗潮湿的人生旅途中,让获得它的人接受指引,感知温暖。希望是爱情的附属品,动力是爱情的衍生品,而充实和幸福则是爱情的最终奖品,这一切都得益于爱情的无私力量。
当时的潮州是南方海边的荒僻之地,与长安相距约八千里远。那一带有瘴气,人碰上会得病,而且当时医疗条件很差,常会因此死亡。韩愈和哭哭啼啼的妻儿告别,独自一个人启程,沿着驿道到潮州去。一路上,他悲愤不平,但是刚直不阿的性格又使他坚持自己的正确主张,尽管为反对迷信招来一场弥天大祸,他也毫不后悔。韩愈的侄孙韩湘,是韩愈爱侄韩老成的儿子,两家向来如同一家。韩湘听说叔祖父孤身上路,非常不放心,赶来和他同行,在离京师不远的蓝田追上了他。韩愈望望远处,终南山上布满着浓云,天空纷纷扬扬下着大堆在蓝田关前的大道上,连马儿都前进不了了。这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悲歌当哭,激昂慷慨地向韩湘吟诵了一首著名的诗篇: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去横秦岭家何在?
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最后两句,是在向侄孙托付后事了。全诗写得正气磅礴,笔势纵横捭阖,境界雄壮阔大,表达了一种深厚而抑郁的感情,具有撼动人心的力量,因而流传千古。韩愈在《论佛骨表》中说:“凡在殃咎,宜加臣身”,这话多么大胆而自信。虽然他为此受了折磨,但后来却生活平安。他在潮州为老百姓做了好事,至今潮州人民还在纪念着他。唐宪宗死后,换了个皇帝,他又被召回朝廷,为国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等,可见佛是奈何不得他的。但唐宪宗疯狂佞佛,却成了历史的笑柄。
正直是一个人难得的宝贵品格,是一个人的风骨。风骨常见于诗词曲赋中,但用于拟人也绝不失当。一个有风骨的人,不做退缩的事情,只要自己认定的,就执著地去追求去奋斗。正直的人就是有风骨的人,他会为了自己的信仰和信念而挺直自己的脊梁,纵使有天大的压力也不屈从、不弯腰。敢于向权威挑战,首先必须是个正直的人。不正直就会屈服于权威,不坚持自己的信念,其结果是可悲的。盲从害人,盲目地崇拜也害人,盲目地跟从权威会使一个人丧失己见,一个没有自己主张和信念的人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但权威仅在于它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而不一定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的掌握者。权威也会出错,也会被挟制、被利用。古今中外,权威者因不能洁身自好,或因有其表无其实的缘由而身败名裂、遗臭青史的例子比比皆是。一想到对权威的盲从,葬身火海的布鲁诺必会发出愤怒的呐喊:不要相信权威,要挑战它!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如果摸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