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风云之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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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风云之抉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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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宓颖走后第三天,柴玉才打完了交结,匆匆赶到县委报到。县委坐落在东门边陲,紧靠方塔。这里曾经是一穴大户从家捐修的寺院,几经战为浩劫,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模样,只是门前两杆迎风响动的门墙还依稀向人们明示着:这可是青烟缭绕,木鱼哒哒的我佛主刹。柴玉已经来过这里了,便径直走进解放后新修的几排新房。“请问,县委办公室往那走?”柴玉和蔼地问一通讯员模样的后生。“你找谁?”柴玉拿出介绍信:“周全昊,周主任。”“你是来报到的吧!”“是”“快走吧,就等你了……”推开挂有县委办公室木牌子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正座上端端正正地坐着这个屋子的主人——周全昊。周主任四十大几岁,脸型瘦长,不留胡须。一身中山装穿戴整齐,还不时拢拢早已经稀疏的背发了。办公室正在开会,见柴玉推门进来,主人不悦地问:“找谁?没看见正在开会吗?”还是通讯员忙忙地汇报了一番才算给柴玉解了围,周主任瞟一眼柴玉,声音略显温和些:“才到?先让老王和你谈谈吧!”从边座上站起一名四十上下的中年妇女,说:“你就是柴玉,来这边吧!”这是紧靠办公室的一间单屋,里面摆设简单、朴实。老王忙忙地给柴玉拧一把毛巾,又倒一杯热茶,放柴玉面前,温和地边说边坐下来。听说“你正忙着接交,忙坏了吧!远路山田的,又土又累,擦把脸,喝怀水。”“不忙。”柴玉看看王主任,心下思忖,象老王这样装饰的干部那里找去?这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乡村妇女嘛!又警告自己:“不能这样看人,衣帽取人要坏大事的。新来乍到,少说多看——”“柴玉,我们看过你的档案了,准备调你参加这次统一整党。组织关系暂时不动,运动搞完了再说去留。怎么样,有意见吗?”老王平易近人但在工作问题上却原则性极强,和你谈工作时候的眼神就很能说明问题。“组织信任我,我一定努力工作,请……放心。”老王明白了柴玉的意思,笑笑,“我叫王玉虹,是这次整党的工作组副组长,你就和我编一个小组吧!”后来才知道,周主任和王玉虹是两口子,他二人各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第十二章 柴玉入政
    周全昊和王玉虹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干部。周全昊年纪不大便跟随大爹出来参加了革命,到解放前夕,升任县大队队长,掌管着18个区小队的数百条枪。就活动在县城周围。
那年攻打县城,他又被任命为第三司令,负责联队的后勤供给。那一仗打得很艰苦,不得不从炮兵支队紧急抽调野炮来支援,总司令员命令周全昊,明天黎明前完成构筑炮兵阵地的任务。
任务只能提前不能推后。周全昊接到命令立即召集18个区的青壮年在指定的工地段集合,看着巍峨秀美的玉清宝殿,大吼一声:“为了战争,共产党员跟我上!”
第一个就跳上了大殿,一锨头就揭掉了玉帝的头盖骨。司令敢干,队员们还怕什么报应了,作崇了。甚也顾不上了。任务终于赶在规定时间前完成了,受到总司令部的表彰。因为这,周全昊当上了这个县的第二任县委书记。不久,周全昊相中了城里小业主的女儿,未经上级批准信匆匆结了婚,因为这,差点没被一撸到底,还亏了他在这里专署工作的大爹多方周旋才给他留下了县委副书记这个位子。他又看中了在人委打字的打字员,诱奸并使女方怀了孕。因为这个姑娘是患有轻微神经宫能症的烈士遗孤,处分就来得特别重。党内严重警告转为留党察看,先在县委办公室负责工作,以观后效。大家出于对老书记的尊敬,没人敢直呼其名,只是叫主任长主任短的。
王玉虹的村就在区政府附近,初初适应民主政府时出身童养媳的王玉虹就是赤足跑到区政府见的周全昊。在周全昊的支持和关怀下,王玉虹参加了工作,因为进步很快,不久就入了党,又嫁给了周全昊,当周全昊第二次犯了错误的时候,王玉虹正在乡政府担任乡长,为了老乡的生计,她大胆地扣留了部分上交的公粮,被全县通报,并停职反省。也就在这时候他们八岁的宝贝儿子不慎被惊驾的辕骡活活踩死。当王玉虹赶到出事地点,一捡起孩子还紧紧纂着的小书包,就大叫一声,昏死在地久久没有苏醒……。第二天,柴玉就参加了了整党培训,一星期后,跟着王玉虹下到全县出了名的老大难村落。
这个村张、杨两姓因为长期闹家族纠纷,支部瘫痪,生产荒芜,群众少吃没喝,怨声载道。工作组一进村,柴玉就根据老王的指示批亢导虚,批邻导窥,抓住帐目上纠缠不休,相互指责的结扣,整整干了廿天,终于真相大白。现任支部书记,现任会计被双双开除党籍,撤消职务,为前任支部书记洗耳恭听清了冤屈,扬眉吐气了。这以后,各项工作按部就班,进展之快,令人叹服。
这一炮,柴玉的名声大噪,老乡们都知道县上来了个铁算盘,甚死帐,呆帐,佯帐都难不倒柴玉。
整党圆满结束,根据工作需要和工作表现,县上准备从工作组择优调派县级工作,作为干部的培养途径。王玉虹第一个就提出了柴玉,周全昊也是第一个就提出了反驳。
“甚?放着多少土生土长的好干部不培养,硬是从一个外籍干部中间去提拔,你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选拔干部是有标准的,那里规定了外籍干部不能重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外籍干部好坏先不说,好了提拔起来是走,不好了躺倒也是走,费上九牛二虎的力气培养起来还不是嫁出去的闺女,你能指望什么?”
“培养下好干部,用到那里不是为革命,为工作,为国家,非得川远使用了才合算?同志,你也太本位一些了。”
唇枪舌虞从会场争到家庭,从饭桌争到床上,最后,总算说动了周全昊。可是临办手续前,周全昊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柴玉的父亲是四不清干部,这样的人能提拔吗?”
王玉虹接上口茬:“四不清干部是他父亲不是他本人,这是两码事。周总理父亲还是资本家呢!……”
周全昊描一眼王玉虹再没有吭声。
就这样,柴玉经组织出面,从第二中学调回县委办公室,任干事。至此,柴玉走入了政界,打入了官场,演义出日后多少的故事。
这天傍晚,柴玉饭后出来散步,在繁华的方塔街碰上了风尘朴朴的余志杰。
“柴玉,是你呀,近日可好?”
“黑头,这一段混得怎样,多少日子了,真想你们啊!”
两人亲热一阵后相跟上走进临街一家小食堂,一碟炒豆腐,一碟炒鸡蛋,一碟过油肉,两碗肉炒面,两碗鸡蛋汤,一壶烧刀子。“黑头吃,饿坏了吧!”柴玉说着,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拿出手帕擦擦,递给余志杰一双。
“我倒真饿了,柴玉,你也吃。甚,会堂吃过了,吃过了还不兴再吃点?”
“好,好,”柴玉边笑着答应边拿起酒壶,倒满盅子。
“来,黑头,碰一杯。”两人边吃边唠,份外融洽。
余志杰问:“最近工作得顺手吧,甚时往回调?”
“工作还行。回调正办手续,快了。”
柴玉反问:“我们走后,怎样?”
“我正要告你,如果说打倒‘四人帮’是一喜,冯泉生让逮捕又是一喜。”
柴玉早有所料地一笑。“为什么逮捕?”
“柴玉,真让你说准了。你们走后不长日子,公安局上来找到冯泉生一铐就铐走了。真没想到,他早就瞄准了高三班的范蒙花了,这回总算吃倒了嘴里,可也噎到了嗓子里。那还是大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引人家到野地去,让下地的社员碰了个正着。人家刚刚订婚,人芽芽似的,狗日的冯泉生,甚事都能做。听人说,在县上审讯,他还狡辩说是跟上狐仙,身不由主出的事。柴玉,这事很久了,我才醒悟过来,那会整秀才实在是冯泉生使的手腕啊,那里是和褚宓颖闹意见呢?”
柴玉一边慢慢呷着酒,一边一动不动地深思着。
“柴玉,想什么?”
“黑头,我想冯泉生还有县上的周全昊,这都是自小参加革命有过功劳的人,为甚老要在这上面载跟头呢?”
“为甚?心眼根底就黑嘛,好不行女人!”
“不对。这两人本质并不坏,是环境变了人也就变了。都是小农经济下的农民出身,过去受过苦,一旦翻过来,就总想打倒皇帝坐皇帝,斗倒地主当地主,要不说,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呢?”
柴玉吃口菜又喋喋不休地说下去:“那天冯泉生叫我留下,又喝了一个多钟头的酒,冯泉生边喝边哭,真也动了感情。他为了重新被起用也真受了不少屈辱和痛苦,给人家帮了地里帮家里,顾了吃穿顾玩耍,他给人家倒过尿盆,扫过地,洗过裤头袜子,这些事三天也说不完。这一切实际上是拿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作为金钱买领导的欢心呢。目的一旦达到,难怪他会以十倍的疯狂去索还自己违心牺牲了的一切,这就是投入等于产出。要我说,这些领导不是爱护干部,实在是害干部!……”
从小食堂出来,街灯已经亮了。回了机关,柴玉就和余志杰打瞪足睡在了一张床上,一夜絮絮叨叨,久久不息。
第十三章 赛貂婵
    褚宓颖结业回校一个星期,县上就调他和余志杰回县另行分配工作,一个到了农牧局经营站,一个到了文化局体育站,目的是充实这两个机构,克服薄弱和疲软。与此同时,周全昊终于在大爹的多方周旋和帮助下,调回市园林局工作。这样,王玉虹也就回了市园林局,改行担任财会股长。越明年,经过代理的柴玉正式任命为县委办公室主任,进入县常委班子。当时,县委书记是卫威,县长郑天曦。卫威出身贫农,从小就在这带开辟工作,有着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和深厚的群众基础,可郑天曦是从市委党校调来的知识分子,一切都是从头学起。卫威利用“各人家”的势力,利用“各人家”为起子发就的一盆酵面,无所不能,无处不在,无时不顺,这一点,从市里调来的郑天曦就望尘莫及了,这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卫威的“卫家军”里面左右哼哈二将是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外甥钱至贤和隔山大侄儿陈尚翔,一个任常务书记,一个任常务县长,而郑天星只是调到远川以后结识的文字刘一个副书记汪从孝,一个副县长刘知菲,党委里的其他人就只能“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开始,书记、县长面上到能说的过去。可时光不远,卫威和“卫家军”就开始蚕食郑天曦手头的那点权力了。一次、两次,郑天曦忍过去了,可时间一长,再加上刘、王的愤愤不平,矛盾就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公开化了。
一次,党委研究城区公路的修建,一开始卫威就提出让钱副县长的连襟出任这一肥缺,可郑天曦考虑到这个人过去的贪占问题至今还没查清,这会就更不宜担当这一职务了。于是直截了当地驳回了卫威的提议。
卫威拍的一拍桌子:“城区建设理应是城建部门的事情,他不去谁去?”
郑天曦咽了一口唾沫:“卫书记,咱们研究问题用不着吹胡子瞪眼睛的。”
钱至贤接上一句:“郑县长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还是不顺眼,不能领导这项工程?”
王从孝撇撇嘴:“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这个人的毛病,还用细说嘛 ?”
陈尚翔抢着说:“人有毛病就不兴改正,你们这是戴着变色眼镜看人了。”
遇到这种场合,柴玉的调和办法有二,一是会后分别给书记、县长说开去,二是另辟第三道路。因为这种事多了,大到县上人事、财政,小到坐车招待,简直到了柴玉不在就得唱潘杨讼的地步了。难怪两派谁也不愿得罪柴玉,柴玉也终于获得县委、政府乃至市委的器重。常言说,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两方面的矛盾就这样不紧不慢,不即不离的发展着,直到会不能一处开,话不能一块说,饭不能一桌吃,车不能一同坐,事不能一齐办,就连下面的有点权柄的大车子以及如蚁附膻的小咪们也乘风扬土,分道扬镳起来。
大院里,出了名的小咪一个叫作“杨玉环”,一个叫作“赛貂婵”,这两个女人正当年华,风骚倜傥,颇受历届官员的青睐。
“杨玉环”早在暗中与卫威有了一手,因为这个缘故,她的丈夫——二级电工青云直上,直爬到工业局副局长的宝座上。
“赛貂婵”起于后期,然年青貌美,性感非常,几次想作点卫威的文章,却因为“杨玉环”看得紧,老婆看得严,一直没有得手,于是转为向郑天曦进攻了。
女娲造人,分出了阴阳两仪,于是繁衍出今天的芸芸众生,却也给了多少奸男淫女从淫乱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的本能。地方穷,男人常年在外,女人独守空房,难免招三惹四,久而久之,习以为俗,甚至还把能不能挎上外公、外婆当作资本来夸耀。贫困、无知、可悲、可叹,可见一斑。
郑天曦住招待所201房间,准备接待客人。王从孝,刘知菲饭后闲坐,谈得县上的新闻,无不义愤填膺。王知菲愤愤地:“这会的工作真难做,不做吧责任是你的;做吧,只要有利,人家总要插上一杠子,你还不能说甚。反过来,有了麻烦的事情,人家躲得远远的,一问就推过来了,还说工作有分工,有侧重嘛。”
王从孝满腹牢骚地:“我真想调个地方工作早点离开这伙人。那里不是工作,那里做不好工作,偏受这份窝囊罪。‘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跟在明主麾下干死而无怨,蹲在昏君门下出力不讨好。”
谈着谈着,说到大院的桃花新闻上,刘知菲恶狠狠地:“郑县长,卫书记他们能挎小咪,咱们就能能?反正就这了,以毒攻毒吧!”
王从孝也笑着说:“挎个小咪,这地方根本没有当事,况且你郑县长远路山田来到这里,天天作旷夫,有点艳事谁能说甚?要说公开了,他们那个没一手……”
是的,郑开曦一来就听人说钱至贤正在人家小咪肚上爬着,男人“正好”下班捉奸,非要他答应三个条件才肯私了。星期六下晚,郑天曦正一个人灯下看书,门一推,先闻味后见人,“赛貂婵”一迳直进了门:“郑县长,星期六还一个人看书呢,这院里黑灯瞎火的,你不怕?”
郑天曦抬头看看,见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才想起这就是出了名的“赛貂婵”。
“我不怕,你有甚事?”
“赛貂婵”妩媚地笑笑:“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吗?”
“嗯。”郑天曦不置可否地答应一声,继续看他的书。
“县长,我们这里有个村名叫‘滑冰场’的听说过吗?”
“滑冰场!这倒真没听过,你说说……”
“赛貂婵”投其所好,见打开了缺口,便批邻导窥,乘胜深入。
“这个村就靠河畔上,家家供一尊菩萨,穷得要甚没甚,可就是掏闹出一个个的漂亮女人来。因为穷,男人们找不起老婆,弟兄合用,邻里轮流,这种事多了。这地方有一家结婚,全村都会当天大的事情来庆贺。洞房那晚,逗人家新媳妇那才叫没样子呢?捆住裤腿,从女方裤档里放进一把黑豆,非让新女婿从里面一颗一颗摸出来不可。让人家新媳妇张大嘴巴,让人家新女婿从下边硬是用自己的肚皮把纸卷起来不可。多了。末了,后半夜就是明房……”
“现在不是这样了吧?”
“现在不明房了,改成把一块窗子纸让新女婿摸进新媳妇裤档里,拿出来能粘在墙上才算完……”
赛貂婵说到兴奋处,脸上红朴朴地,头上汗珠子也淌了出来。猛地“赛貂婵”站起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却一个趔趄稳稳地坐在了郑天曦的怀里。郑天曦闻着怀里这个女人的香味,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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