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找你。”月山习吃力的说,“想乘机杀害我的喰种太多,我怎么能让他们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我更不想看到。”
沙绪里用力地踩在月山习的伤口上,后者疼的一声闷哼。
“我跟你关系没有好到要出手帮忙吧,找死吗。”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也想知道更多关于利世的过去吧。”
月山习仰头盯着沙绪里的脸,他不确定自己一时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同利世一样沙绪里是一名捉摸不透让他心声向往又忍不住厌恶的喰种,这其中的复杂情感他自己也理不清楚。找沙绪里,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赌博。
沙绪里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麻烦的家伙。”
说是帮忙,沙绪里不过是给他提供一个临时栖身的场所,把他丢在屋子里自生自灭。
这样对月山习来说倒也是够了,他不愿让认识的人见到这副样子也不想被其他喰种落井下石,思来想去只有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户枝沙绪里是个好去处。
伤的虽重,但以月山习惊人的恢复力来说,也只需一段时间的修养。
“竟然被董香和金木伤成这样,看来我平时高估你了。”
沙绪里从冰柜里拿出新鲜的肉块啃咬,月山习的表情像看了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一样扭曲,这样野蛮的吃法比被重击还要令他痛苦。
身为“美食家”的他无论吃什么都是精挑细选,经过重重工序精心准备的,现如今除了沙绪里施舍的扔在地上的肉别无选择真是祸不单行了。
无法外出觅食,愤恨地咬着碎肉,自感心中失去了重要的自尊心的月山习发誓一定要已最快的速度好起来然后品尝金木的绝美滋味。
“喂,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隶了知道吗。”
沙绪里翘着腿坐在躺椅上高高在上地说。
月山习默不吭声,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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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手笨脚的,你还能做什么事啊,屎锦!”董香气急败坏地吼道。
西尾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我怎么做要你教吗,混蛋!”
“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根本没法工作,狗屎!”
“你也就这么点能耐了吧混蛋!”
再一次去骨董咖啡店,那个曾经被沙绪里开了一个洞的西尾锦竟然穿上了他们的制服,在骨董当起了侍应生。
不过看起来他的工作就是和董香吵架。为数不多的几名客人也成功地被吓走了一大半。
乍一看倒是挺有趣的,但是听了五分钟还吵个没完,沙绪里就有些烦躁了。
“那个家伙怎么会到这来?”
沙绪里揪住唯一在正常工作的金木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快说!”
“啊,是。”
“……”
听了金木的详细描述,沙绪里总结道:
“所以说,月山习掳走了西尾的女朋友,你们带着西尾去救人,然后月山习打伤了西尾,你们又打伤了月山习。”她放下咖啡杯眨眨眼睛,“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谁跟他/她感情好了?!”
西尾和董香同时回头,转脸又对骂了起来。
“不要学我说话啊,屎锦!”
“你才是呢混蛋,你这样还能考上大学吗!”
“我上不上大学不用你操心!”
……沙绪里开始怀念过去安静平和的骨董了。
“啊,你要走了吗?”
金木看着沙绪里起身收拾东西,抽空问道。
沙绪里点头,这里是坐不下去了,不如提前回家,今天下午英良要来,说是有好东西要带给她。
沙绪里一回到家就径直走向里屋,把靠着抱枕假寐的月山习拖了出来,扔出去。
“方圆十里不要让我看到你,直到我告诉你可以回来了。”
月山习眼前一黑,已经从楼梯上滚下去了。额角青筋暴起,强迫自己要冷静的他撑着墙站起,第一件事就是理好自己的衣服。
他的伤口表面已经愈合,外表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因此脸色苍白。
沙绪里会把他赶出来,就代表有其他“人”要到她家,真是不可思议啊,那个沙绪里竟然会招待客人?
月山习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楼下的角落里。
过了约莫一刻钟,他等待的人出现了,金发的少年——果然是永近英良。
再一次确定自己的仪容,月山习从角落里走出,装作刚刚下楼的样子。
英良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募得睁大,虽然跟月山习不熟也没说过话,但他多少还是知道这号人的,为什么他会从沙绪里家附近,从没听沙绪里说过认识他,是巧合吗?
这样想着,他和月山习擦肩而过,一个离去,一个向前。
打开门沙绪里招待英良进来坐,新买的木质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刚才我在楼下……”
“怎么了?”
英良遥遥头,“没什么,看到了一只品种稀有的小猫。”
沙绪里托腮忍住想了片刻,“没见过小猫。”
“大概是别人带进来的吧。”
英良不再进行这个话题,他从包里拿出游戏机炫耀般地挥了挥。
“当当当!这可是我跟表哥求了好久才到手的!”
“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啊……”
沙绪里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很失望。
“这个难道不好吗?超有趣的哎!”
“不好。”
“说的还真干脆啊。”
英良双臂抱胸,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只能拿出方案B了。”
“方案B?”沙绪里说,“我要看方案C。”
“没有C啦,只有B。”
“……所谓方案不过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吧。”
“哈哈哈,怎么会。”
英良干笑,瞥开视线,眼神游移。
果然,说中了。
“那方案B是什么。”
“就是这个啦!”英良拿出两张票放到桌子上。
“水族馆……?”
“上次不是没去成吗。”英良抓抓头,“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要去。”
“我还以为你不想去。”沙绪里说。
“都说了是担心你的胳膊。”
“英良……”
沙绪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怎……怎么?”
英良的脸在这强烈的视线下,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
“很帅气。”
“笨蛋!不要说这种话啦!”
英良把脸捂在手掌下面。
“就算是我也会害羞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月刊少女》好萌。有没有人看这个番XD
☆、游玩
“这些企鹅都不动。”
沙绪里趴在玻璃窗上,语气隐隐透露出失望。
“大概在睡午觉吧。”
英良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就是十四点了。
“海豚表情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哦。”
沙绪里抖开买票时送的简易地图,努力寻找海豚馆的字眼。另一只手从上方拿起了地图,旋转九十度,“这才是北。”
英良收起地图,“算了,还是我来吧。看着指示箭头应该就能找到了。”
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英良回头正看到沙绪里对着水箱里的鲨鱼龇牙咧嘴。感受到了英良催促的视线,沙绪里万分无辜的说:“它挑衅我。”
“这已经是第十五条挑衅你的鱼了,它们对你不会感兴趣的,放心吧。”
“可是……”
英良无奈地走过去拉住沙绪里的手,用力的把她拖走。
“再不快点真的赶不上海豚表演了。”
……
表演倒是赶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果然没有位子了啊。”
何止是座无虚席,连外围都已经站上了两圈人。主持人正在活跃气氛,把海豚描述成一个爱撒娇的孩子,巧妙地用语言将海豚的叫声拍鳍变成了和观众的互动。
英良嘴上不断说着“抱歉,麻烦让一下”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个位置,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看到表演台。
与在人群中推攘挤压苦不堪言的英良不同,沙绪里轻轻松松地站在他腾出来的空间内,还不忘抱怨看不见。
“如果看着不舒服的话,我们就走吧。”英良不好受的说。
“但是我第一次来水族馆还是和英一起……不想带着遗憾回去。”沙绪里睁大了水润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英良。“拜托,拜托……”
英良的心犹如中了一箭。
“拿你没办法。”
单膝跪地,英良拍拍自己弓起来的右腿。
“站上来吧。”
“哎?”
“……不是看不见吗。”
沙绪里的表情瞬间灿烂了起来,倒是不客气地站了上去,周围的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诡异了起来,他们两个却是无知无觉。
沙绪里是无所谓,而英良手扶着沙绪里的小腿本来接触到女生的肌肤就够害羞的了,一抬头又正好是裙底风光,英良发现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万分窘迫的境地。
真是笨蛋啊,我在想什么呢。
红着脸低头看地,因为脑子里搅成一团,英良反而没有感受到身体上的不适了。
这也算是注意力转移法吧。
大概。
过了约莫十分钟,大腿上忽的一轻,沙绪里已经跳了下来,弯腰为他拂去裤腿上的灰尘。
英良起身,立刻感觉酸麻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大腿根,咬牙忍住他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问道:“不看了吗?”
“不看了,好无聊。”沙绪里瘪嘴,“只会顶球而已。”
“它只是海豚啊,你指望它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演出。”
沙绪里低迷了一刻,情绪又高昂了起来。
“我们去看人鲨共舞!”
“别这么期待,到时候又要失望了。”英良不放心的泼冷水。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第一次来水族馆的缘故,沙绪里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期待,海洋知识出乎意料的匮乏。
“我为什么要学那些知识啊。”沙绪里说的很理直气壮,“能说会写我已经很厉害了。”
在喰种中不会识字的大有人在,只有亲近人来的那派才会学习人类的知识,而沙绪里从没想过要完全融入人类社会。
她的社会系统里只分“有用”和“没用”。
而海产品……被她完全归类为不能吃的食物里了。
“人鲨共舞”是在馆内表演,巨大的水箱里各式鱼儿游弋其中,一名穿着潜水服的工作人员悄然划入,柔软起伏的身体在水中好似徜徉的鱼儿。
站在箱外的解说员认真详细的为游客介绍每一种鱼类,“我们工作人员正在喂食的这条鱼叫做……”
沙绪里僵硬地、缓缓地扭头看向英良,确认版的问道:“这就是‘人鲨共舞’?”表情可以用悲壮来形容。
在这样的注视下,英良生出一股心虚之情,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心虚的。
“都跟你说不要抱以太大期望了。”
“‘人鲨共舞’就是潜水喂鱼?”沙绪里天崩地裂,“照片上的美人鱼呢!”
“那只是海报而已……你懂的。”
被骗了,被骗了,被骗了……万恶的营销手段,万恶的人类。
沙绪里愤愤地将手中的门票揉成一团,砸到地上。
英良好笑的看着她难得的孩子气,弯身捡起化身为发泄道具的门票。
“表演是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喂北极熊吧。”英良指着门票的一角说,“这个是货真价实的活动了。”
下午两点到六点,可以在极低馆亲自体验喂食北极熊。
在连番打击之下,沙绪里神色恹恹的跟在英良身后,当然还会时不时的因为一两条鱼的“挑衅”而停下脚步。
到达极低馆,沙绪里在贩售处,二话不说的拍桌子,吓了收银员一大跳。
“一百包!”
“什么?”收银员愣愣地看着她。
“我说……”
“抱歉,”英良赶紧赶了过去,把沙绪里拉到身后,满脸堆笑地说,“请给我们两包。”
收银员拿出食物袋,在英良付钱的时候,瞥了眼恶狠狠地盯着北极熊的沙绪里小声地问:“你的女朋友没问题吧?”
……被当做可疑人士了。
“她只是今天心情不大好。”英良干笑着找借口。
“哦,那个是吧,我懂。”收银员恍然大悟。
英良自己都不懂,他懂什么了。
抓起找的钱和食物包,英良飞快的转身带着沙绪里跑去投食区,这个水族馆再逛下去他都要变得奇怪了。
喂食的时候,沙绪里淋漓尽致地发挥里“快、准、狠”的三字真经,嗖嗖地就投到了北极熊的嘴里,连围观的游客都叹为观止。
英良自己喂了两下,就让给沙绪里玩了。
沙绪里似乎玩上了瘾,不断地盯着一头北极熊投喂,最后工作人员都跑来制止她了。
直到出了水族馆,英良都觉得能察觉到收银员那颇有深意的视线。
下次,还是带沙绪里去别的地方玩吧。
英良在心里告诫自己。
“英良。”
“什么?”
“纪念品。”
在摊开的手心里是一个小巧的海豚项圈。
“你什么时候买的?”
沙绪里勾起嘴角,做出一个调皮的表情。
“不告诉你。”
……好吧,其实水族馆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地雷很高兴,谢谢九世梦见XD
也感谢其他留言的小天使们。
☆、茶几
“肚子好饿啊,是什么香味。”
漆黑森冷的夜色中,体型瘦小的人类肚子漫步街头,在他的上方虎视眈眈的喰种已经饥渴难耐。
被盯上的人类,饥饿的喰种。
被虐杀的喰种,大笑的人类。
谁能料想,这个看起来还未发育成熟的少年正是CCG的三等搜查官,并且被安排到了事态日趋严重的十一区。
沙绪里见到铃屋什造时的第一句话是:“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疑问。
过长的刘海用发夹别到一边,皮肤上布满缝合线,体态娇小,眉清目秀的少年给人雌雄莫辩之感。
“那你是人类还是喰种?”铃屋反问他。
沙绪里不作回答,踢开脚边的残肢继续问道:“他们都是你杀死的?”
“只是玩了个游戏而已。”铃屋笑容诡异的说,“做饭的游戏,你要来玩吗。”他指着被卸下了一条腿的喰种说,“他是猪头,所以要剁掉。”
“没兴趣。”沙绪里歪头看他,“你也是搜查官吗,被派遣到这里的。”
“嘛,路过而已。”铃屋摇头晃脑地转了个圈。
“真有趣,搜查官里还有你这样的存在啊。”
“彼此彼此。”
“如果搜查官都是你这样的倒也不讨厌。”沙绪里眨眨眼睛。
“多谢夸奖,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饶你一命吧。”铃屋咧嘴,“才怪呢。”
冲分利用身体的优势,以近乎不要命的攻击方式,铃屋不是蛮横的使用力量而是利用巧劲给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
若是往常沙绪里一定乐意一战,但是今天刚与英良约会归来,不想破坏好心情的她,采取了躲避策略,挡下两击后就融入夜色退出战场了。
“下一次,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铃屋什造眯起眼睛,舔掉了手腕处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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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骨董咖啡店内开了个紧急会议,会议的题目是……钱包和证件都丢了要怎么办。
就在昨晚,金木的钱包被偷了。
“小偷?”英良关心地问,“长相什么的还记得吗?”
“脸被遮住了根本看不清……”金木叹道,同时做好了自认倒霉的准备。
“笨蛋,”沙绪里说,“重要的证件分开放不上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