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婉儿决定了,要锻炼好体力,不能再让神皇看不起了。
她要向神皇学习,文武兼通,内外皆修。这才是大周朝上得朝堂下得床榻的合格昭容。
如此武皇和昭容又甜蜜了几日,武承嗣果然下了早朝入了御书房,求见神皇。
“承嗣,起来吧。”女皇接过昭容亲泡的醒神茶,扫了一眼自己的侄儿。
“谢皇上。”武承嗣端立,细细想来,还算是个有德有才之人,只是在大周朝的几位最有权势的女人面前,确实显得资质平庸了。
“承嗣来找朕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半个时辰后,武承嗣带着满意的微笑,谦逊有礼的退出了御书房。
他觉得未来都有了希望,女皇陛下居然答应了他。至少女皇陛下不反对——只要太平公主答应这婚事便可定下来。
混迹朝堂近十年,似乎胜利的曙光,太子之位就在眼前了,他敢肯定只要和镇国公主的婚事定下来,武周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一个是大周女皇的嫡亲侄子,一个是女皇陛下最宠爱的镇国公主,两相联姻,绝对是撼动朝堂的大事。
心怀雀跃,武承嗣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初识了情滋味,一路见着的宫女太监皆是打赏。就连撞着了监国太平,他都没有意识到——似乎是做皇帝的春秋大梦做的太早了。
“武大人何事如此高兴,见着本宫都不行礼了。”太平不禁好笑的说道,这个刚封为左相的表哥,未免冒冒失失了。
“下官见过太平公主。”武承嗣笑的更灿烂了,没料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太平公主。似乎因为得到了女皇陛下的应允,此刻竟是越发大胆的打量起来太平公主了。
“武大人?”太平咳嗽一声,心生厌烦。义阳正在前面等着她呢,早说了要带她骑马兜风,却被武承嗣堵住了路,怕是要失约了。
“公主,下官有事要问公主。”武承嗣是不打算放人走了,急着表明心迹,却是在镇国公主面前失了那么一分自信,踌躇扭捏起来了。
太平手握马鞭,不耐烦起来:“武大人有事改日再说,本宫有急事。”
一溜烟的,武承嗣只来得及看见镇国公主白裙飘飘,留下一路芬芳,心中越发坚定了志在必得的信念。
义阳久等不见太平,前来相迎,却不妨见她和武承嗣拉拉扯扯。心中一气,手中刚摘的花都被她给碾碎了。
太平几步行至义阳面前,大庭广众之下便抱住义阳,急的都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义阳挣开太平的怀抱,皱眉看着她,白衣束腰长裙,手执红色马鞭,额前沁出丝丝香汗。不禁叹气,武皇到底打算为何呢?为什么要让武承嗣一次次接近太平,既然默认了自己和太平的关系,却还一次次提醒,是为何意?
难道嫌弃太平跟着自己得不到幸福,亦或是无法子嗣延承……
还是以为自己心中还存着复仇之心?想给太平另寻佳缘?
太平不解,上前再次拥住义阳:“义阳,刚刚母皇交代我一些事情做,一时便忘了时间了,你可是久等了?”
“嗯,我也是刚刚才到。”正巧看见了你与武承嗣相牵扯的一幕,前有你的母皇后有武承嗣,呵,太平,你可真是抢手的很。
可是义阳还是掏出了丝帕,温柔的替太平擦拭着额前都有些黏湿了的发丝,因为奔跑而晕红的双颊也一并拂过。太平只拽住义阳的手,傻傻的笑着,好像抓住了义阳的手,就拥有了全天下。
难解的情,早已横生在彼此的心间。
可是总有太多的过往需要记怀,而她们的心里或许永远都打不可那个结。
第七十四章 追逐
……》
太平亲昵的牵着义阳的手,与义阳五指相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眉间微挑,笑意丛生。
这一切却在见着宣城的那一刻笑容彻底垮掉,为什么宣城会在这里!
喂,义阳!太平不满的瞪着义阳,中指轻叩着义阳的手背。义阳却恍若未觉,只自然而然抽出了太平紧握着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宣城的。
太平手中少了熟悉的温度,心中大为不满,更在义阳接下来的动作里崩溃掉!
义阳居然又掏出了丝帕,替宣城擦起了额前上的汗!嫉妒哀怨之心全开,太平心中愤然不已!
“喂,义阳!”太平两步上前,拉开义阳,不让义阳再接近宣城。
“做什么?”义阳悠然一笑,太平,你也会吃醋吗?我不过是给宣城擦汗而已,若是你见着了我与宣城同寝同食,一起沐浴更衣,你又该是什么表情呢?
太平用眼神无声的告诉义阳:不准对宣城这么好!
义阳反眼相讥:只准我对你好,便不准我对宣城好了?
“义阳……”宣城实在看不过她们在她的面前眉来眼去,义阳为何要让她出来呢。宣城还真是很少从寝宫里出来走走。
义阳握住宣城的手,柔声说道:“你老是闷在屋里,我怕你闷坏了。我的宣城也该见见阳光了,这般绝色之姿老是让我一人看了去,我会心怀愧疚的。”
“义阳……”宣城一下子羞得脸上浮起两片红霞,义阳总是可以轻易的左右了她的心。
“傻孩子,在我的眼里,宣城永远是小孩子啊。”义阳宠溺的美目都让宣城差点醉了,义阳,义阳,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宣城,别无所求。
“咳咳……”太平觉得她的心脏已经承受了过度的负荷,快要瘫痪了。这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她真是不该打扰!
“太平?你怎么了?”软软绵绵,声音如入了人的心尖,义阳偏首浅笑。
“没事!”太平别过脸去,转移话题,“还要不要骑马!”
“嗯,你瞧我这记性。今日阳光正好,宣城从未骑过马,未领略过马背上的感觉呢。”太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刚刚心脏受不了负荷实在是太早了。义阳分明是让人如入深渊,义阳到底想要做什么。这里有两匹马,而宣城是不会骑马的!
“所以呢?!”太平努力忍住暴躁的心,沉声问道。
“所以啊,宣城,你想与谁同乘一骑?”义阳红唇扬起,吞吐出让人生让人死的话语,她的两个妹妹表情不一,正向着两个终极的方向发展着。
“嗯……”宣城微眯起双眼,看着义阳都痴了。
这还用问吗,太平咬牙,义阳啊义阳,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好好的吗?难道是因为昨晚我替母皇分忧批改奏折,没有来得及去你那里,你生气了吗!这全都是上官婉儿一人的错啊!全是她霸占着母皇不放,母皇现在越发喜欢把奏折政事交给她处理了,为此她可是日夜辛劳!
太平就差抹泪了,她都能想象到义阳会如何把宣城圈进怀里,然后那恰到好处的温软触感会如何触动着神经。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义阳和宣城搂搂抱抱,在马背上颠簸不休,身体密切贴合!
“我想和义阳一起,可以么。”一生一世,一辈子不放开,可以么。
“嗯,宣城可要想清楚了哟,我的技术可是比太平差远了。何况我还从未骑马带过别人,宣城就不怕摔下马?”义阳一扫先前阴霾,似乎她现在看着太平吃味烦恼的样子,就会很开心。为自己吃醋,为自己烦恼,总好过为别人如此!何况,宣城也喜欢的很!她又何乐而不为呢,她能给宣城什么呢,既然宣城也喜欢的话,又何妨!
“不怕……”宣城回扣住义阳的手,似是怕被她遗弃了一般。
“嗯,来吧,宣城与我一起。”义阳学着太平第一次让她上马时的情形,把宣城扣在怀里牢牢的。
太平毫无疑问掉进了醋缸,义阳,不要把宣城扣得那么紧好不好!都没见你那么用力的抱过我!
人家义阳还不忘偏头问问太平这个老师:“是不是这样?”
太平黑脸,义阳果然是才思敏捷,学什么都有模有样!只是自己当初把义阳紧紧的扣在怀里,那是,那是……
她才不会承认那是在故意占义阳便宜呢!哼!
“姿势太标准了!”太平傻傻一笑,标准的过头了!
义阳满意一笑,更是握紧了手中马鞭,见太平利落潇洒的翻身上马,一时笑的更灿烂了。
两匹骏马,一白一黑,煞是吸人眼球。
走到哪里都吸引了大明宫人的视线,可巧不巧的,全数落在了武承嗣的眼中。于是,他越发觉得镇国公主英姿飒爽,看在心里都痒痒的。
武承嗣也找了匹马,他要跟镇国公主培养一些共同爱好啊。以前每次都是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现在若是能与她同行,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上官婉儿拉着女皇陛下的手,躺在美人榻上,入冬的阳光今日正好,桌前摆满了各式新鲜水果。上官婉儿亲手剥开一片蜜橘,内里鲜嫩的果肉一瓣一瓣的随着她的玲珑玉手悉数敞开,早看见了大周朝三位公主策马前行,后又有左相武承嗣骑马狼狈的追随。可这一切似乎全都不重要,全都不及她现在所做之事重要。
为女皇剥开蜜橘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上官婉儿掰开一片月牙般的果肉,放入女皇的口中。
看着女皇咀嚼,入喉,突的也想尝尝这蜜橘的味道了。
“神皇……”上官婉儿俯下身去,又喂了女皇一片果肉。
“嗯?”武曌放下奏折,太平处理国事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倒是省了她很多力气。
红唇凤目就在眼下了,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入鼻息之间,上官婉儿大胆的捧起女皇妖娆极致的容颜,沿着唇线一一掠夺,长驱直入,去寻找酸酸甜甜的源头。
一吻过罢,上官婉儿稍稍平复了呼吸:“婉儿,也想吃。”
“想吃,也不能抢朕的!”女皇被吻得晕晕然,昭容最近越来越放肆了,屡次在公共场合调戏她!如此下去,简直有辱龙威!
“唔,神皇不愿意与婉儿分享酸甜苦辣么?”眼波流转,目若含春,上官婉儿的眼里满满的是女皇陛下欲语还休,红晕满潮的绝世姿容。
“婉儿……”武曌敛眉沉声,微微使力,昭容高傲风流的姿态全因为稍稍的惊吓而花容失色——她迷恋这一刻的婉儿。
“神皇,镇国太平……”上官婉儿放眼望去,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隐隐有些担忧。
“太平怎么了,婉儿近日和太平关系有所缓解,朕甚感欣慰。”女皇随着昭容的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一行三人,果断忽视了后面远远跟着的武承嗣。
上官婉儿不自然的俯首,关系是有所缓解了,那是因为神皇没有看见太平在接过送到太平观里的一摞一摞高山般的奏折后的神色。如果神皇看见了——一定不会这么说了,太平那可是杀人的目光,像要把她凌迟呢。这样,算不算关系有所缓解呢?
“太平是神皇最宠爱的孩子,婉儿自然不能让神皇担忧。”即使知道太平在神皇心中的位置永远是不可取代的,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取代。嫉妒之心,要有时,方位情趣,方位合时。
“婉儿,”武曌握紧婉儿的手,其实朕最宠爱的孩子是婉儿啊,“婉儿能有如此胸怀,不愧是朕的好昭容。”
“神皇谬赞了,义阳和太平之间,似有误解,偏是旁人也帮不上忙。”上官婉儿沉思起来,义阳心中有心结,自己又何尝没有呢。可是神皇是谁呢,一代女皇,万民拥戴,她的心里,她的过去,在自己没有参与的那些年年岁岁里,自然是不可能空白的。
上官婉儿对神皇身边来来回回的人,只有感谢,嫉妒之心,若是有了,怕是忙也忙不过来。而义阳,受不了太平心中有神皇吧。
“她们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好了,朕不想看婉儿为别人愁眉不展,那会让朕心疼。”女皇幽深的眸子里流淌着醉人的笑意,慢慢的漾开在春愁无边的岁月。
上官婉儿不再常常提起义阳,宣城,因为神皇会记怀。神皇对她越来越霸道了,从一开始就不想自己和义阳有所牵连,上官婉儿捂嘴轻笑,她喜欢被神皇需要,被神皇在乎着的感觉。
第七十五章 来世
……》
“婉儿很想看看她们在做什么?”女皇意有所指,昭容确实在走神。
上官婉儿心有戚戚,只不远不近的看着她们了,心里竟是痒痒的,想要去骑马奔跑。可是,骑马什么的……
“还是婉儿又想骑马了?”女皇自然的翻看着奏折,却把昭容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了如指掌。
“嗯,想……”上官婉儿羞红了脸,想到骑马,就想到那些。似乎在神皇的狮子骢之上发生了好多,难忘的事情。
“那明日朕就陪昭容骑马……”女皇放下手中的奏折,太平越来越合她的心意呢。若是不被义阳那么总是欺负着,就更好了。太平怕是斗不过义阳,明里暗里几番相帮,也是无处使力。这两个人到底在纠结什么!
“嗯,婉儿去准备。”昭容下意识的说道,可是眼睛还是若有若无的往那边瞟着,心不在焉,明显的事情。
“婉儿真这么想看她们在做什么?”女皇低低笑道,婉儿那副姿态分明是想去看看,却又碍着自己在这里,不好做些大动作。
“嗯。”婉儿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她好奇心太强了些。要知道八卦之心人人有之,早在掖庭宫之时,她便知道宣城是如何的黏着义阳,怕也是喜欢义阳的。这三个人到了一起,何况后面还跟着武承嗣,这关系可真够乱的了。
“月。”女皇轻唤,像对待情人一样的声调,刚刚还说了不会乱吃飞醋的昭容,登时心里一紧。神皇,您对月娘太温柔了!婉儿,嫉妒死了!
“是。”月娘退了出去,不消一会便拿出一个不知是什么物什的东西,呈给了女皇陛下。
女皇一招手:“婉儿,来。”
上官婉儿顺着女皇陛下的旨意,钻入女皇的怀里,被女皇圈着,身子都能感受着女皇炙热的气息。哪里,哪里还能眼里去看别人。
“婉儿不是想看么,顺着这里,透明的圆孔,你会很清晰的看到你想看到的人。”女皇打开圆镜,双手揽住婉儿,气息喷洒在婉儿的脖颈之上。
上官婉儿好奇的看着这个周身黑色之物,越发新奇,只双手不自觉的附上女皇的玉手,顺着睁大美目,果然内里千秋。远处不大不小的模糊人影,竟是清晰放大般的呈现在眼前了。
义阳和宣城手手相扣,亲密无间,太平怒眼横飞,后有武承嗣紧跟其后。
前面二人似是云淡风轻,只看着大明宫冬日稍稍有些萧条的景色,怡然自得。后面二人则是表情比较丰富了,太平自是在飞醋漫天吃,端坐高头骏马,黑色旋风白衣飘飘,真真几分仙风道骨,英姿飒爽之姿,上官婉儿自认此生难比。武承嗣则是奇怪的很,果真是在镇国公主面前全失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气势,想与太平同行又怕太平恼怒,忽急忽慢,正是形成了一副追逐的姿态。
武承嗣似是说了些什么,太平大声喝退,于是那个估计从未受过人如此刁难的左相灰溜溜的停住了。复又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宫人。上官婉儿隐约猜测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但若是能亲耳听听,似乎会更有趣。
“婉儿可是看到了什么?”武曌拿开婉儿紧攥着的望远镜,那人都快到了眼前了,光从这小镜中看着,不如看看真人来的爽快。
眼前突然换了风景,竟是让自己神魂颠倒之姿,神皇陛下。
“婉儿看到了一出围绕着镇国公主争风吃醋的戏码,”上官婉儿莞尔一笑,“神皇,这是什么。”
“嗯,这是望远镜。”女皇眯起了眼,昭容想起了那个曾经睨视自己的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