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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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慕少艾-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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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我放下书包,打开客厅和厨房的灯,把姜拍碎了放进汤锅里,加三碗水,大火烧开,小火慢慢熬。
“帮我多放点糖。”他一边看资料,一边说。
“家里没有糖了。”
“那我不吃。”
“好像还有百事可乐,我给你倒点可乐进去?”
“也行。”
“睡觉!”我再一次抢他的资料。
他哀求我说:“我还要等姜汤呢,无聊得很。” 
我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倒一些进锅里。我看见客厅的方便面包装,问他:“你这几天都在这里?” 
“恩,我把你的方便面吃光了。”
“你生病怎么不吃点好的?”
“我头晕,不想下楼。”
“你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我惊讶地看着他。
“恩,这两天我手头没有案子。”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你忙。”
我把煮好的姜汤盛出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他喝。喝完以后,我不准他再看资料,扶他躺下,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我抱着毛巾被,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陪我一起睡吧。”他看着我说,我抱着毛巾被,到客厅关了灯,回到他身边躺下,把毛巾被盖在身上。半夜,他踢了好多次被子,我一察觉就给他盖上了。姜汤好像很管用,他流了很多汗,我拿毛巾替他擦了脸,把睡衣脱了,身上的汗也擦了,把被子翻了个转,湿的那面朝上。折腾了一夜,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阳光满屋,他抱着我的腰,睡得正香,我一看床头,已经十点了,赶去上课已经来不及了,哎呀,我还从没逃过课呢,连迟到都没有。我有些沮丧,打电话给周雁,让她点名的话帮我请假。我们的请假其实就是老师点名的时候敷衍的借口,不会有哪个老师问你要假条。
我拿开他的手,起来洗脸刷牙,想到他生病没有胃口,给他煮了一锅粥,里头加了两个鸡蛋,小火慢慢熬着。几天不在,屋子里有些乱,他有随手乱扔的习惯,东西拿了,从来不放回原处,每次他走了我都要重新整理屋子,烦死了。
“好香!”
我正打扫屋子,他裸着上身走出来。
“你疯了,快去穿上衣服!”
“我已经好了。”他摇摇头,说:“头已经不晕了。‘
我扔下扫把,到卧室找了一套睡衣递给他。“穿上。”
他听话地换上干净睡衣,说:“你今天没有课?”
“不上了。”
“逃课不是好学生。”
“还不是你害的。”
“要不,我今天请你吃大餐。”
“不了,你感冒刚好,我等一下出去买点药,顺便买点菜上来。”
我把地板擦了一遍,把床单被罩拆下来,换上干净的一套,把脏的扔进洗衣机。粥煮好后,我盛了一碗给他,一碗给自己。吃完早饭,我换衣服,准备下楼买东西,他说:“要不租两张碟子上来看吧。”
“你想看什么。”
“你看着办吧。”
下午没课,我下楼租了碟子,搁在挎包里。去药店买了药,也搁在包里。在便利店里买了点零食,又到菜市场买菜。把菜放进厨房,把洗衣机里的床单和衣服晒在阳台。我倒了一杯水,把药给他。他正在床上玩笔记本,把电脑挪开,他吃了药,说:“租了吗?”
“租了。”
“我们在哪里看?”
我想他还病着,就说:“用笔记本看吧。”
他把笔记本挪到大腿上,我把包里的碟子给他,又把零食拿到床上。他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依偎着看影碟。看着,看着,我的目光开始游离,一手拿起薯片,吃了起来。我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从小就不能专心做事,我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写作业,电视精彩的时候看电视,广告的时候抽空写作业,两边都不耽误。我耳朵里听着电影里的对白,眼睛看着他的睡裤,睡裤属于很私密的东西,睡裤下有我熟悉的身体。我对父母都没有这么熟悉,他们永远人模人样在我面前,我对姐姐也是,永远遮掩住我的身体。因为我刚刚发育的时候,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哎呀,小妹,你也开始波涛汹涌了。”这让我很难为情。我十分在意别人注意我的身体,别的女生可以穿着乳罩在寝室里晃悠,我总是用床帘遮着换衣服,怕别人看见我的身体。但是,我却把自己袒露在徐文清面前,我们彼此摸着对方,就像左手摸右手。我发现我已经不习惯跟女孩子牵手,跟她们睡在一起我也必须克制自己。上次有个老乡找我借宿,半夜我差点翻身搂着她的腰,幸亏我及时惊喜,否则她肯定以为我同性恋。睡梦中我用意念捆绑自己的手,第一次发现跟女生睡觉不如跟男人睡在一起自在。难怪别人说,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伴侣,父母会老,子女大了会飞走,只有夫妻相依相伴。但夫妻又是世上最脆弱的关系,没有血缘的维系,一旦反目,各奔东西。
我们不是夫妻,我们只是两个男女。虽然有时候我心怀感动,但我不能向他表达。比如现在,我们穿着睡衣,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眼光,不怕暴露自己的缺点,不必伪装君子和淑女。我们随心所欲地生活,我把瓜子壳吃得床单上都是,他只是拍拍了事。他不做家务,也不怪我不收拾,是我看不惯,喜欢擦地板当镜子照。他不洗碗,也从不要求我做饭,是我自己喜欢跟他一起吃饭,甘愿把碗也洗了。我们从不吵架,即使没有什么高兴的事,两个人在一起,心情就很愉快。我感激他给我布置了这个小窝,让我躲过了学校的多少烦心事。但是我无法向他表达,我能说什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这不是我的家,因为他不是我丈夫。感谢你让我做了你的情妇?这话说出去要笑掉大牙。我只能在心里说,感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时光,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从另外一个女人手里,偷走了一点点你内心的温情和爱意。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眷顾我,那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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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支持,小女子谨祝所有的朋友们五一快乐。
二十三、过年回家
    去年我的学习不错,获得系上发的甲等奖学金,我计划着怎么花这笔钱。虽然我经常拿着徐文清的卡去刷衣服,有时候一次就刷一两千,但这区区的1000块钱奖学金,毕竟是我熬夜学习挣的,一定要花得有意义才行。
学期末,寝室的学姐们忙着安排大四实习,忙着推选系里、学校,还有省级的优秀大学生。据说为此,有些学生都打破了头。蚕虫班主任的美好形象,坚持到期末,很快崩溃了。她让班上的同学推选优秀班干部,优秀大学生之类,同学选甲和乙,她自己决定丙和丁。同学置疑她的民主。她说,民主集中,民主集中,就是你们搞民主选举,我来集中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了想,用奖学金给家人买了礼物。给爸爸买一件毛衣,鄂尔多斯羊绒衫,400多块钱。给妈妈买一把谭木匠的牛角梳,180块钱,她有一头长发,我希望她越梳越漂亮。还给妈妈买了一件呢子大衣,200多块钱。给姐姐在天一良品买了一件橙色的风衣也是200多块钱。钱不够,我还自己倒贴一部分,提着大包小包,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从省城坐车回家需要7个钟头,我自己觉得,全国最落后的就是我们省,我们省最落后的是我们州,我们州最落后的就是我们县了。刚到学校,别人问是哪里人?我说某某县的,他们都没听过。我说某某州的,他们才恍然大悟。我从省城出发,路上还有点平地,到我们县境内,就是清一色的盘山公路。从州里到我们县也一样,所以州里修第一条铁路,都不愿经过我们县。汽车在盘山公路上,一边峭壁,十米外看不见道路,因为有个弯要拐。另一边是悬崖,底下一片白茫茫,云山雾海,只有摔下去才知道悬崖有多高。我每次坐车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上去了下不来,每次到达目的地,马上打电话,家人悬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兴奋地拆开礼物送给家人。爸爸妈妈问我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哪里来的钱?我说用奖学金买的。他们嘴上说我浪费,心里其实很高兴。我很想洗澡,一路风尘,头发出的油跟泥土混合在一起,粘成一绺一绺的,梳子都没法梳。但是我们家没有卫生间,只能烧一壶热水,蹲在地上,将就着把头洗了。回家的不方便之处,是洗澡得到外边的澡堂,上厕所也得去公厕。我有每天早起上厕所的习惯,但楼下的厕所特别脏,粪坑都填满了,蛆虫蠕动,无处落脚。我只能爬上政府的堡垒,翻下长长的台阶,到另外一个公厕去。晚上吃坏了肚子,一个人不敢出门,还得叫妈妈陪着我去。我只能让妈妈陪我,因为我姐姐从来不着家,她有好多好多的朋友,从小说着私房话,感情一直就很要好。她除了上班,就是游荡在各个朋友家里打麻将。有一天晚上她把麻将散放在枕头边,我看了很奇怪,问她:“姐,是不是把麻将放在枕头睡一觉就能和牌?”
她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听谁说的?”
“那你干吗把麻将放在枕头边。”
“不是,我放在枕头边随手摸牌,我看见他们闭着眼睛就能摸出是条子还是饼,也想试一试。”
我恍然大悟。我小时候也打过麻将,初中的时候,没事就约三朋四友,打麻将赢纸牌。有一次换了牌友,她们打得超快,牌刚摸起来,我还没万子条子饼子分好类,她们已经出了牌,催着我快打。一圈下来,我看尽了脸色。这也罢了,后来的麻将都兴博一点彩头,我这个人,不贪那点赢利,但害怕输钱。所以我认定打麻将这种娱乐方式不适合我。
姐姐说我的衣服好看,问我省城是不是流行,贵不贵?我不好意思告诉我穿的衣服一件三、四百,她一定会说我买贵了,不划算。再说,我一个月生活费有限,哪里来的钱买昂贵的衣服?姐姐约会的时候,就来找我要衣服穿,但是我搭配不适合她。我喜欢用深绿色短大衣,配上烟灰色的毛料裤子,里头穿一件灰白色的薄毛衣,一条黄蓝条纹的毛线长围巾,橙黄如同阳光,湛蓝如同深幽的湖水。配上我刚剪的短发,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这是我从春天借来的颜色,阴霾的天气,阻挡不了枝头的骚动,现在把娇芽的嫩色穿在身上,好像稍嫌单薄了一点。但是,我可以把春意写在衣服上,让擦肩而过的人提前闻到春天的气息。
我替姐姐用深绿色短大衣,搭配她橙色的毛衣,有时候对比鲜明的色彩,会有强烈的视觉效果。但是她说她喜欢我穿大衣围围巾的样子。我只好从她的衣服里挑出一件浅绿的薄毛衣,到街上买了一条鲜黄色的围巾围上,下面配上她的靴裤和黑色长靴。又给她化了一个清淡无痕的妆容,她照着镜子,说:“看不出化妆啊!”
“这叫素肌妆,现在流行。”
我以前化妆也是把脸盘当成调色板,深恐别人不知道我化妆。后来发现,真正的优雅是在若有似无中,不经意的点染。斑斓的色彩也许可以夺人眼球,但也可能暴露自己的缺陷。而不着痕迹的修饰,可以将缺点消弭于无形。
她穿出去招摇一番,回来美滋滋地说朋友看见她的打扮,纷纷问她在哪里买的新衣服。她脱下大衣的时候,样子有几分不舍,我说:“姐,你喜欢就拿去穿吧,我回G城再买新的。”
“真的给我?”她不敢相信。
“一件衣服,拿去穿吧!以前我还不是经常穿你的衣服。”
以前我就经常捡姐姐的衣服穿,我的衣服极少,爸爸妈妈只记得在过年的时候给我添置衣服,小时候还有六一儿童节有漂亮衣服穿,上初中就没有了。妈妈想不起给我买衣服,我也从来不逛服装店,没有衣服,就去翻姐姐的衣柜。所以,从小我就觉得有种凄凉的情绪,我经常坐着的时候,把脚藏在椅子下方,遮掩自己不合脚的鞋子。我记得有一次找不到鞋子穿,上小学的我穿着妈妈的高跟鞋去上课,前脚丫看着正常,脚后跟空虚了一块,只好把裤脚拉下一大截,希望别人看不见我的尴尬。我从小就羡慕别的女孩,穿着漂亮的皮鞋跑跑跳跳,有一次一个女孩买了一双绿色的皮鞋,她穿着短了,就让我试试。我穿进去了,她就说10块钱让给我。正好我有压岁钱,就高高兴兴地买下了。其实,那双鞋我穿着也不合适,她的脚瘦,我的脚胖,穿着穿着,鞋头和鞋帮就裂了一个缝,虽然大街上有修鞋的摊子,但我迟钝的脑袋没有把它和我坏掉的皮鞋联系在一起。我把一根大头针弄弯曲,把裂缝扣上,继续穿着皮鞋去上学,大头针扎痛了我的脚,我都舍不得把鞋脱下来。因为那是我最漂亮的一双鞋。还有一次,我看见一个女生买了一双新鞋,25块一双,棕色皮鞋,系鞋带的那种。我觉得鞋子好看,又有安全感,有鞋带绑着,应该不会被我脚撕裂了。我让同学带我去买,那家店里只剩一双,而且两只不一样,我还是买了下来,心里美了半天。初中的时候,看见一个漂亮得体的女同学穿了一双中跟的皮鞋,浅咖啡色的,觉得很好看,逛街的时候看见了,就买了一双,以为自己也会像女同学那样漂亮起来。但是鞋跟没穿多久就磨坏了,我心里纳闷,怎么人家穿就没事,是不是我天生做不了淑女?我高中的时候到州里上学,看见人家穿什么,我就跟着买什么,我不求出彩,只希望花有限的资金,确保自己不在人前出丑。
成长在我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妈妈不懂什么是性别教育。我初潮的时候,她看见我血污的裤子,只是“哎呀”了一声。我很尴尬,很难为情,只好用报纸垫在内裤上。后来姐姐知道,才教我折卫生纸,用卫生巾。但是,姐姐跟我年纪相差四岁,她有她的世界,不可能照顾到我的成长。以前她在外读书,每个生日,每个新年,我都给她寄卡片,但是,我从没收到她的卡片。我孤单,我苦闷,我给她写信,十封信她回一封,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的朋友个个向她倾诉,她要用心为她们排忧解难,就没有时间给我回信了。我们小县城没有学习资料,我请她在外面给我寄,她既不给我寄,也不写信解释,我等了又等,伤心欲绝。我发誓,我从此不会为任何人等待。
我不知道姐姐怎么成长的,也许她天生就比我学得快。她闺中密友十几个,男朋友也谈了七八个。最近一个男的,在广播站上班。我们这里的大喇叭天天准时响起:“某某县两个蛋现在开始打破”。不过,这位准姐夫是写稿子的,对姐姐挺好,就是个子矮了点,我私下管他叫武大郎。姐姐也不在乎,她有很多候补队员。她跟我聊她的爱情,但我不能告诉她我的故事。对于很难被理解的事,我不能给别人机会说三道四。
我基本找不到人沟通,我只有一两个朋友,礼节性拜访她们之后,基本上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我不能告诉她们,我在外头迷上了喝酒,无法向她们形容一口气喝干一杯酒的快感。我在家的时候也不喝酒,对于我们小县城的人来说,喝酒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男人,另一种是小太妹。一个正经的女人怎么能喝酒呢?我更不能告诉她们我跟一个男人同居,那个男人还是有老婆的,她们一定会把我当成荡妇。她们说她们的,我说我的,这样没有共同语言的话题,跟自说自话没有什么差别,我宁愿一个人待在家里看小说,还舒服自在一些。但是小县城的阅读风气太糟糕,那天我表姐得意洋洋地跟我说她现在也爱看书了。我问她看什么书。她说《婚姻家庭》和《知音》。我们这里的报刊亭只卖这类杂志,我能看得下去的也只有《读者》和《青年文摘》。我想买书都买不到,唯一的新华书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穷极无聊,只能租武侠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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