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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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慕少艾-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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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食物,庞飞单独给我煮了一碗面条,不知道加了什么料,非常好吃。我们吃到一半,他姐夫回来。他把预先留的菜拿出来,他姐夫到自己的里屋吃了,然后给他姐姐送饭去。
吃完饭,我把半干的衣服拿塑料袋装了,我们三人打车回了学校,杨爽把我送到寝室。寝室的姐妹都说:“你怎么出院了,也不叫我们去接你。”
我说没事,我不是已经安然回来了吗?
她们都说我瘦了。刘月还说:“真羡慕你呀,瘦了一大圈,身材越来越好了。”
第二天去上课,班上的同学也都说我瘦了,差点认不出来。
病愈之后的我,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静。我常常坐在教室后面几排的其中一个位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每个任课老师讲课,他们讲什么我没听见,一节课又一节课,我在发呆中度过,同学说我的样子就像高烧糊涂了一样。有时候老师叫学号来提问,我也假装精神恍惚,老师就问38号来了吗?我不吭声,老师准备打旷课,同学就说她来了,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我,有人小声说我病刚好,可能精神不好。也许就是这种大脑进水的表情,让我的生活清静了。“唐僧”们逐渐在我的世界里沉默。
我还不能恢复正常的饮食,而且,学校的食堂让我失去了信心。每天,我到学校附近的饭馆喝粥,或者吃湖南鸡汤面,让别人帮我煮得稀烂一点。往常5分钟的路程,我怕头晕,往往要花15到20分钟。我安步当车,姿态特别优雅,高中的老同学看见我,说:“咦,你怎么不飘来飘去了?”
我说我坠落凡间了。
11月下旬,已是深秋。天空不再湛蓝,白茫茫一片,好像冰箱里结了一层霜花。世界就像一个大屋子,开着日光灯,所有色调都有些失真。常青树仍然保持着生命的绿意,只是比春夏显得低调。我也随着秋意,变得萧索起来。穿着黑色的高腰线短大衣,蓝得发黑的牛仔裤,深紫色的衬衫,连包包都是深绿色的,装着一两本书,脚步沉重地走在校园。
杨爽在下沉广场遇到我,尖叫:“你怎么这个样子,像深闺怨妇一样?你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还在发烧?”
“我已经好了。”我说:“下星期请你们吃大餐,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
“你要谢就谢庞飞吧。”
“我跟他不说谢。”
“哟,还真老公老婆了?”
“你不说我深闺怨妇吗?谁还敢要我?”
“你男朋友呢?回来了吗?”
“还没。”
“楚楚,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我真想知道他何方神圣!”
“说不定没等你见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其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感觉不是我的嘴说出来的,是我心里的声音,不经意地,不打招呼就蹦了出来。
“你不会对庞飞动心了吧?”杨爽审视着我。
“两个人的感情,跟第三者无关。”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至少第三者是导火线。”
她看我不说话,半晌,说:“你自己想清楚,反正庞飞这个人,挺单纯的。”
出院后我没有跟庞飞联系,并不是过河拆桥,而是找不到借口。我反而怀念卧病的日子,他每天自动到我的床前报到。当初出院的时候我怎么那么高兴?我应该在医院里多躺一会儿的。我很怀念他走进我的病房,献宝一样拿出保温桶,打开,自己先闻一闻,然后陶醉地说:“老婆,我又给你试验了全新口味的稀粥,你尝尝,我自己闻着挺香的,吃着也不错,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我吃了一口,美滋滋地说:“我要是当尼姑,就把你带去,给你搭个和尚庙,有你的粥,我就可以忘了所有凡尘俗事。”
“这和尚庙里是不是得有一部电话,每次电话一响,我一接起来,就听见一个女人大喊:‘喂,和尚,送外卖,地址是楚楚尼姑庵。’。”
我一想起来就好笑。
“喂,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的寝室在四楼,杨爽住六楼,我跟她挥手再见,并没有回寝室,而是来到走道尽头的窗前,拨了庞飞的电话。
“喂,楚楚?”
“老公!”我一跟庞飞说话,声音就发嗲。别人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我自己却很享受。 
“什么事?”
“想你了。”
“想我的粥了吧?”
“恩,和尚,送外卖。”
“你的尼姑庵在哪里呢?”
“对哦,我现在还是游方尼姑呢。”
“你真的想吃我做的粥。”
“恩,学校门口的粥太难吃了,烫饭也没有你的水准,我可怜的胃被折磨惨了,急需你这个救苦救难的大菩萨拯救呢。”
“那,要不去我姐那里。”
“好啊!”我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煮粥那么讲究,庞飞先把白米放进温水里泡了两个钟头。“你每次煮粥都泡那么长时间?”
“我一般夜里泡上,第二天就可以煮了。”
“你会的真多。”我靠着厨房的门,看着他择菜。
“我专门买了一本学煮粥的书。”他不经意地一说,我的心莫明地一跳。
“我也买了好多菜谱呢。”我说:“改天借你看看,我们交流交流做菜的心得。”
“我觉得做菜不是煮熟了就可以了,还得用心,一盘菜摆出来,盘子要好看,不一定要圆的白的,要是有几何图形,比如五角星、菱形、叶子形什么的,看着就像小时候用破瓦片扮姨妈妈。”
我笑起来,说:“不会吧,你小时候也扮姨妈妈?”
“那是小女生玩的,拿个破瓦片,摘来各种树叶当菜,还把红砖头磨成粉末,说是辣椒面。看见这些幼稚的小孩,我心里就瞧不起。我小的时候站在小板凳上炒菜,把菜一盘一盘装进大盘子里,特别有成就感,就好像我已经是大人了。但是,现在长大,反而觉得有棱有角,到处是缺口的盘子,充满了童趣。一个人还是不要长得太快的好,否则你会失去很多童年的快乐。”
“我也觉得,我现在特别想穿那种有花边、皱褶和泡泡袖的裙子,最好腰上还有粉红色的锻带,结成蝴蝶结。就像小公主一样。”
“你现在也可以穿呀。”
“我都七老八十了。”
“我姐姐是卖衣服的,夏天的时候,她说流行一种‘洛丽塔’风格的裙子,穿在身上就为了装嫩。你个子小巧,穿着一定很可爱。”
“哪天到一个没人认识我地方,我再穿。”
“有的衣服不一定要穿给别人看的,自己欣赏,心情也会很愉快。我就收藏了很多玩具枪,因为小的时候没有玩过,长大了,有了能支配的钱,就尽量补偿小时候的愿望。”
他低着头,弯曲着脊梁。他不算高大威猛的男生,甚至可以说是男生中常见的豆芽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脊背很有安全感,透过水红色的纯棉套头衫,我能感觉得到他肌肤的温暖。我看着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很想想走过去,轻轻搂着他纤细的腰身,把脸靠在他背上,闭上眼睛。
我离开厨房,到客厅看电视,拿着遥控器不停变换频道,没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但是我并不焦躁,我只是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的按键。电话响了,好半天我才意识到是我的手机。我在包包里翻了半天,找到手机,响声停了。我一看未接来电,是徐文清。我盯着手机,他很快又打来了。我拿起电话,走到阳台,按了接听键。“喂——”
“楚楚,你在做什么。”
“我在上课呢。”我平静地撒谎。
“你周五不是没课吗?”
他倒是记得很清楚,我说:“临时调的课。”
“快下课了吧!”他说:“楚楚,我在家里呢,你能过来吗?”
“我跟同学约好了吃饭。”
“你吃完饭回来好吗?我等你!”
我挂了电话,回到客厅看电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一顿饭吗?我突然不想吃了,可是如果我说我要走,庞飞会怎么想?我盯着电视上跳跃的色彩,心想广告怎么那么长,可是,广告结束了,对我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我低下头,翻着手机里的照片。最近的照片是我住院时拍的照片,我的样子那么难看,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我打吊针太多,手背的血管扎不进去,护士就顺着小臂的血管扎,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就把打吊针的小手臂拍了下来。有一张是庞飞捧着保温桶,举案齐眉的样子,眼睛笑眯了。更远一点的照片是庞飞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他戴高帽子时拍的,光线不足,蛋糕上的蜡烛明灭,温暖的感觉随着跳动的火苗,透过手机的屏幕,扑面而来。这些照片在手机是很危险的,但是我舍不得删除。还有一张是石靖和李明明,手拉着手,甜蜜蜜地依偎在一起。我也想有人替我画眉,有人当众搂着我的腰,我以前以为幸福纯属内心的感触,不需要在外人面前表演恩爱,可是现在,我觉得内心的感觉太飘忽,我需要寻找一些证据,来证实自己幸福过。我真的没有意识到我住院的时候多么幸福,是她们每个人都在向我夸赞庞飞的体贴,都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我才突然惊恐起来,离开了庞飞,我是不是就找不到比他更温柔多情的男人?
“楚楚,吃饭了。”
“庞飞,我有点事,我想先走了。”我还是决定不吃了。
“你不喝粥了?”
“要不,你拿保温桶装一些给我,我带回去吃。”
“行!”他没有极力挽留我,顺从地把粥盛在保温桶里,让我带走。我一手提着保温桶的把,一手抱在怀里。下楼来到公车站,我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人太多的公车我不上,一直等到有空位的车子,我才坐上去。我在学校那一站下车,抱着保温桶,慢慢从大门口走到宿舍,遇到每个认识的人,我都微微一笑,擦肩而过。爬上宿舍楼,寝室里只有吕瑶,其他人吃完饭,都安排周末节目去了。
“要吃稀饭吗?”
“你还没吃饭?我已经吃了,你自己吃吧。”
我没有再客套,脱掉鞋子,坐在床上,拉上床帘,一口一口吃粥。保温桶真好,这么长时间了,粥还是暖和的。我没有吃出特别的味道,只是觉得有点咸,而且还汤汤水水的。我还是把粥吃完了,然后把保温桶洗干净,搁在桌子上,不容易碰碎的地方。我换掉拖鞋,提着包包离开了寝室。
四十四、我不是你的亲人
    我把钥匙插进门锁里,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看见徐文清,此时站在门外,突然不想看见他。我试图悄无声息地拔出钥匙,门忽然打开了,徐文清把我拉进门,飞快地拔出钥匙,顺手关上门,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我不必做出什么反应,他已经拥我入怀,嘴唇贴了上来。
“楚楚,你瘦了!”他爱怜地捏着我的下巴,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我减肥。”我淡淡地说。
“你的脸色很苍白。”
“你不是说女人要白皙才漂亮吗?”
“但是你的样子让我心疼。”
我勉强笑了一下,说:“最近作业有点多,熬夜了,精神不好。”
他一把把我抱起来,走进卧室,放在床上说:“你真的轻了很多,才一个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没什么,前段时间感冒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
“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侧躺在我旁边,摸摸我的下巴,说:“你还是胖点的好,这个样子太可怜了。”
我笑了一下。
他的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右手捧起我的脸,轻轻吻了下来。印象中他从未这么温柔,以前他的吻带着疯狂的掠夺性,恨不得把我的舌头吞掉。现在他温柔的吮吸我的嘴唇,舌尖就像在为我舔伤,生怕弄疼我似的。“楚楚,我想你。”
我看着他的手,他的手指一粒一粒地解开我衬衣的纽扣,心想你是想我,还是我的身体?
我配合地脱掉大衣和衬衫,他把手伸到我的后背,我挺起胸脯,他解开了胸罩扣,揉揉松弛的乳房,说:“连它都瘦了。”
我看着他,默默无语。
“楚楚,长胖一点吧,我担心把你的骨头压碎了。”
我感觉我的身体干涸了,否则他进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干涩,我忍着疼,不发一语。
“楚楚,你是不是有点疼?”他喘着气说:“我应该轻一点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你今天的样子,让我有想变成禽兽的冲动。”
我闭上眼睛,心想男人是不是都有英雄的情结?看着一个女人在身体下面柔弱无依、不堪承受而又无力反抗的样子,男人是不是就感受到了自己无穷的力量?如果一个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恣意满足着自己,英雄没有了用武之地,是不是会大倒胃口?
我想,我骨子里是个被征服者,柔弱是女人的天性,我本身缺乏力量,所以我渴望着男人的力量。我喜欢男人用力的时候肌肉鼓起的样子,我喜欢男人健步如飞惟我独尊的豪迈,我喜欢男人端着肩膀承受一切的隐忍,每当我感受到男人的力量,我都希望自己柔若无骨,甚至化作一滩软绵绵、无处着力的流水。
我抱着徐文清,我们的肉体贴在一起,肌肤的细胞相互渗透,我紧紧地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中间隔着第三个人,他的老婆不再是一个影子,她忽然鼓风似的发胀,变得有棱有角、有血有肉起来。她夹杂在我和徐文清中间,硌得我胸口发疼。我终于明白,肉体的亲密只是一时的,心灵的契合才是永久。
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怀着对爱情的憧憬。我渴望对别人忠贞,可是,有谁需要我的忠贞?我希望别人对我忠贞,可世上是否有忠贞的人?我自问一直对徐文清忠心耿耿,但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希望,忠贞也失去了意义。
我闭上眼睛装睡,他拥着我躺了一会儿,起床,我听见他穿衣服,听见他泡方便面,我就是不睁开眼睛。后来,我真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睡得太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醒了以后就再也睡不着。我穿上睡裙,披上厚得像棉袄的长睡衣,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阳台外没有什么风景,只是一幢幢的楼房,飘忽着清晨的薄雾,透着丝丝的凉意。这个城市好像还没醒,而我属于睡不着的人。我双手托着腮帮,看着这个熟睡的城市。大都市就是和我们乡下不一样,我们乡下的夜空永远是浓黑的,星星就显得格外璀璨,而大都市的夜空显得那么昏黄,平日耀武扬威的广告牌,此时独自在高楼顶上,黯然神伤。我以前最稀奇的就是,大都市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星星的天空,多么奇怪!我爱的人不在星星上,所以星星不像五千万个会笑的铃铛,也不像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
天色是这样亮起来的,不是东方翻起鱼肚白,而是有人向天空洒了漂白粉,于是夜色逐渐逐渐变淡,有些漂得不太干净的地方,就呈现一片灰色。今天又是阴天。
“起得这么早?”徐文清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
“昨晚上睡得太多了。”
“楚楚,你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徐文清担心地看着,问:“为什么你的眼睛看上去那么幽怨?”
“没什么,就是有点烦。”
“楚楚,”他拉着我的手,说:“跟我说说吧。”
从哪里讲起呢?我说我这个人很自大,其实我很渺小。我总觉得学校亏欠了我,其实是我自己亏待了自己。我总说学校的老师如何如何没有水平,其实,贬损别人并不能提高自己。年少轻狂,但轻狂并不能让我摆脱困境,它就像精神鸦片,我一旦麻醉,就看不到自己的弱点。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徐文清,一边转着我的脑筋。我在心里分析着自己,我不美丽,所以我要找徐文清这么英俊的男人,把自己送上门,就好像清仓出货,庆幸自己终于有人要了。我不够努力,又想往自己脸上贴金,所以渴望牛教授垂青我,就好像他的青睐,就弥补了我学业上的不足。这些改变不了我的困境。他们光芒万丈,也许能照亮我的全身,但是,这不是我自身发出来的光芒,我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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