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包养男人的沉浮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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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包养男人的沉浮史-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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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大床上吃喝玩乐的情景,竟有些急不可耐。
比期待的时间长,比无法忍受的时间短,白太太终于出现在了大厅里。石大川从皮沙发上站起来,向她招招手。白太太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到服务台去结账。
电梯间就在服务台的里边,石大川向那边走过去。结了账的白太太却向大门外面走。
石大川快步跟出去。
“尼桑阳光”车闪了闪车灯,白太太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门。
“怎么,就走啊?”石大川疑惑地问。
白太太没有让他上车的意思,她从手袋里拿出钱夹,抽出两张百元面额的纸币。
“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陪我洗浴。我还有事,拜拜。”
“尼桑阳光”抛下他,一溜烟儿地走了。
这个女人,变卦了。这单生意,吹掉了。是魏彩彩给吹的吧?还来得及,来得及,石大川自我安慰着,去哪儿?去“秋月舫”还是去“挪威森林”?
管他呢,走哪儿算哪儿吧。石大川挥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被包养男人的沉浮史 
 
 3。 娶我做你的新娘吧
 
  
阮珊家的麻将局那天晚上多了一个男人,他是阮珊的邻居董大姐带来的。男人的眉毛有些稀,头发却又密又黑,像是戴着一顶黑毡帽。黑毡帽看上去是新的,西装、衬衣、领带、皮鞋也都很新,于是整个人就有了一种展览的味道。
黑毡帽坐在董大姐的上手,打起牌来也会喂,也会送,几圈下来董大姐就有了许多胜绩。董大姐脸上带着得意,嘴上却说,“他打得不好,你们多包涵。”
钟文欣说,“嗯,打得不错嘛,比程世杰打得好。”
董大姐说那句话,原本就是想让两个女伴给她带来的这个男人做个评判,讨个夸奖的。有了钟文欣的奖誉,董大姐仿佛有了许多面子,嘴上却说,“不会不会,程世杰可是老手了。”
黑毡帽也要凑趣,便探着脖子问,“程世杰是谁呀?” 
三个女人都不说话,只是默契地笑。在晓雄之前,钟文欣每次打麻将都是带着程世杰来的,如今想起那些情景,就像是隔年的陈茶。
阮珊看看钟文欣,忽然说了一句,“他打得是不错,但是和晓雄不能比。”
其实,钟文欣刚才想说的也是晓雄。阮珊提起这个名字,钟文欣便会心地向阮珊眨巴眨巴眼儿。董大姐的脸却绷起来。
黑毡帽不识趣地又探探脖子问,“晓雄是谁呀?”
“是谁是谁……”董大姐不悦地说,“别管是谁,都是人家小钟带来的牌友。”
钟文欣没在意董大姐的表情,她心里只想着晓雄了。晓雄要是在这儿,哪有黑毡帽的戏。有晓雄坐在钟文欣的上手,钟文欣就像有了推车的,有了抬轿的,只等着舒舒服服地赢了。
阮珊扯起晓雄却是另有用意的,她一边码牌,一边仿佛不经意地说:“前两天,我在‘挪威森林’咖啡吧见到晓雄了。”
“哦,你到‘挪威森林’去了?”钟文欣怔了怔。
“是,听说那儿的咖啡味道不错,过去坐了坐。”
阮珊舒了口气。看来钟文欣并不知道她去过那儿,看来晓雄并没有向钟文欣嚼舌头。
钟文欣近来努力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忘掉晓雄,她本以为她已经做到了,可是此刻阮珊轻轻地一扯,就将她的心扯得隐隐作疼。
这样怔怔地呆着,竟忘了起牌。
“哎,想什么呢?起牌呀。”阮珊盯着钟文欣,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知道瞒不住阮珊,钟文欣便自我解嘲地说:“想起你给晓雄看手相了。”
董大姐抬手比画,嘴里学着阮珊的腔调,“哎哟,‘枣树疙瘩瘤,钱财全都溜……’嗯,受过大苦,掏过大力呀。”董大姐学得惟妙惟肖,大家就跟着笑。
阮珊得意地说:“那人不光手指的骨相不好,筋相也糟糕。”
“是啊,手背上的筋一鼓一鼓,一缠一缠,那叫‘盘蛇筋’,‘浪子筋’。”钟文欣故意眯眯眼,有点儿讥诮阮珊的味道了。
阮珊感觉到了,她皱皱眉说,“还有他的手纹呢,细纹如网,会将人陷入罗网之中哩。怎么样,你现在离他远点儿了吗?”
那是一种在打探什么的口气。当然,钟文欣并不想开自己和晓雄的新闻发布会,她转了个话题说,“哎哎哎,咱们不说那些老话了,不说了。我还正想讨教呢。从今天午后起呀,我这左半边脸就跳,你给解解,有什么说头。”
董大姐插言道,“左眼财,右眼福,这脸和眼睛是一样的吧?要发财喽。”
阮珊说:“门面门面嘛,这人的脸面呀,其实是两扇门。‘左门跳,急事报’,你当心一点儿啊,怕是要出什么事。”语气是故意加重了的,近乎幸灾乐祸。
看着阮珊那副半真半假,做鬼作怪的样子,钟文欣有点儿发毛,嘴里却说,“瞧你说的,还能出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好出的……”
仿佛是要证实阮珊的灵验,不一会儿工夫,钟文欣的手机就响了。钟文欣拿出来接听,神色顿时大变。她匆匆地收线,匆匆地站起来收拾东西。
阮珊问,“怎么了,怎么了?”
钟文欣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你们玩儿,我得先走一步了。”
钟文欣一走,董大姐就划拉着骨牌说,“你们没瞧她的脸色,不对,不对劲儿啊。”
黑毡帽肃然地说,“出事了。”
阮珊就摆出了一副先知的模样,“瞧瞧,我说吧,我说吧!”
钟文欣方才接到的电话是家里的女佣梅姨打来的,说是钟蕾刚才晕倒在伍伯住过的那个小房间里。梅姨叫了救护车,现在正陪着钟蕾往医院去。
等钟文欣开车赶到医院的时候,钟蕾已经被医生收治,住进了病房。钟文欣心急火燎,她心想女儿是昏厥之后才被急救车拉来的,还不知道会病成个什么样子。
她匆匆地推开病房门,只见钟蕾若无其事地靠坐在病床上,扬扬手笑着说,“哎,妈妈,你来了。”
钟文欣扑过去,搂住女儿连连问,“蕾蕾,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钟蕾说,“医生让住下,其实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挺好嘛。”
钟蕾的额头上贴了纱布块,半边脸有明显的擦伤,然而神情却毫无委顿之色,反而目光灼灼,明亮异常,看上去似乎有些亢奋。
钟文欣颤着手在那纱布块上抚了抚,连声问,“疼不疼,疼不疼?”
钟蕾摇摇头,钩钩手指,示意母亲靠上来,要说悄悄话。钟文欣就把耳朵向钟蕾那边贴过去。
“你把我爸叫来,我想见见他。”钟文欣的耳朵里热乎乎地吹着气,让她觉得浑身发痒。她假做没有听清楚,并不回答钟蕾的话,只是转过头问旁边的梅姨,“蕾蕾的日常用品拿过来了吗?”
梅姨说,“走得慌张,没来得及。”
“那就打个车,回去拿吧。”钟文欣交代着。
钟蕾见母亲不接她的话,索性高声道:“妈妈,请你叫我爸爸来,我想见见他。”
钟文欣怔住了。梅姨不知所措地望望钟蕾,再望望钟文欣。 
“蕾蕾!”钟文欣想劝劝女儿,钟蕾却用更高的嗓门重复道,“我要见见我爸爸!”
声调异乎寻常的执拗,目光出奇的倔强。
钟文欣这才觉得钟蕾有些不正常。她赶忙答应下来,“好,好,我这就告诉他,这就让他来。”
钟文欣对梅姨使个眼色,两个人就一起离开病房,来到走廊里。
钟文欣向梅姨详细询问钟蕾发病的情形。梅姨说,天黑之后,她看到伍伯住过的小屋子里亮着灯,就觉得有些奇怪。梅姨过去看了,原来是钟蕾在那儿整理房间。钟蕾把桌子椅子床头什么的全都擦得一尘不染,然后又用拖把拖地板。梅姨说,孩子,我来吧。钟蕾不放手,说是她自己想干,梅姨就只好走了。过了一会儿,梅姨不放心,又去那小房间里瞧。只见钟蕾还在那儿拖地板。地板早已干干净净了,钟蕾的脸上却挂着许多虚汗。梅姨说,还拖呀,你这不是已经拖干净了嘛。钟蕾抬起头,眼神直直地说,不行,还得拖。
梅姨那时就感到不大对头了。
梅姨回到厨房干杂活儿,等她把活儿干完,再去那小屋看时,就见钟蕾已经昏倒在地上了。
听梅姨讲了这番经过,钟文欣不免忧心忡忡。看来钟蕾要见伍伯的要求,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的。眼下,她必须告诉伍伯,让他尽快赶到医院来。
伍伯自从离开钟文欣之后,就在安康街租了门面房,开了一家小小的花木店。他在店里支了床,安了灶具,吃住也算是有了着落。安康街是汀州有名的“花木一条街”,沿路两边全是售卖花木盆景的商户,这里从早到晚熙熙攘攘,人气很旺。
伍伯的小店虽然不大,维持生计却无问题。他刚刚安顿停当,就把花木店的电话告诉了钟文欣。钟文欣明白伍伯此举的意思,无非是难以割舍对钟蕾的牵挂吧。
此时钟文欣拨通伍伯的电话,告诉他钟蕾忽然晕厥,已经入住医院。伍伯得知女儿是在为他整理房间时昏倒的,此刻在病床上又念念不忘,要急着见他,伍伯就在电话里唏嘘哽咽起来。
伍伯即刻打了出租车赶到医院。他带来了一盆兰花,那是钟蕾最喜欢的花草。钟蕾见了人见了花,不禁抱住伍伯呜呜地哭起来。伍伯很伤情,钟文欣却在一边不停地皱着眉。
钟文欣原本是想借着伍伯,让钟蕾的情绪舒缓和稳定一些的,不料这样做了反而使得钟蕾情绪更受刺激更为冲动。钟文欣耐着性子,等他们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钟蕾稍稍平静了,这才告诉伍伯说,医生嘱咐钟蕾需要安心静养,现在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伍伯识趣,明白钟文欣的意思,他又对女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离开了病房。
似乎是因为心事已然了却,钟蕾见过伍伯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躺下了。薄薄的白被单盖在她的身上,眼皮耷垂,鼻息也渐渐变得轻微而均匀。钟文欣觉得女儿已经入睡,就和梅姨一起蹑手蹑脚地从病床边离开,来到了走廊里。
钟文欣要梅姨先回去休息,等天亮之后再来换她。今晚是钟蕾住院的第一夜,钟文欣不放心。梅姨则怕钟文欣累着,要钟文欣回去。说是她在这儿守着,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两人正在商量,忽然听到钟蕾在病房里喊,“妈妈,妈妈!”钟文欣应了一声,赶快又推门进了病房。
钟蕾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妈妈,我让你叫的人来了吗?”
“不是叫你爸爸吗?来了,你刚见过。”钟文欣有点儿莫名其妙。
“不是,我让你叫的不是他。”钟蕾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她的眼神不大对头呢,钟文欣心里想着,禁不住打了个颤。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儿说,“你要叫的不是伍伯,那是谁啊?”
“石大川。”钟蕾一字一顿。天呐,她这是怎么了?钟文欣呆呆地说不出话。
“我要见石大川。“钟蕾又一次宣布。
“蕾蕾,别说傻话了。你说的这个人,妈妈去哪儿找啊?”钟文欣婉转地劝说着。
“不,你能找到他,你能。”
钟蕾凝视着母亲。
钟文欣避开钟蕾的目光,搪塞着,“明天再说吧,已经很晚了。睡吧,睡吧,啊。”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现在。”钟蕾目光灼灼。
真是咄咄逼人啊,钟文欣怜惜地看看女儿,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好的好的,我想想办法。你等等,你等等啊。”
钟文欣又回到了走廊里。她打发梅姨回家,然后拿出手机给石大川打电话。
对方的手机通了,背景里有人声,有舒缓的音乐声。钟文欣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仿佛看到了酒吧那雾气般的灯光在氤氲着,蓦然间,她的身子似乎有了几分飘浮感。
“喂,哪一位?”
“晓雄,是我呀。”
“哦,钟总啊。是不是拨错号码了,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石大川的话里带着讥诮的味道。
无心与对方调笑,钟文欣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占用一下你的时间,请你马上到我这儿来。”对方沉吟着,没有回答。
“一个小时就行,我付钱。”钟文欣急切地说。
“如果我说,我现在很忙呢?”
钟文欣想了想,然后这样说道:“不是我要见你,是钟蕾。”
“哦?”石大川显然有些意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回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你要求我离开你女儿的。再见到你和你的女儿,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语气冷冷的,似乎要马上收线了。 
钟文欣赶忙说,“喂,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来一下,就算是帮帮忙吧。钟蕾病了,这会儿就在医院里。”
“哦,她现在怎么样?”石大川的语气变了。
“很难说。所以,对于她的要求,我不能不想办法尽量去满足。”
“好吧,我这就去看她。”石大川果然很快就赶来了。
钟文欣和他在走廊里交谈着,大略地讲述了钟蕾的一些情况。石大川的声音很低很轻,可是钟蕾居然在病房里听到了。她兴高采烈地在病房里边喊,“是‘黑马王子’吧?是石大川吧?快进来呀,快进来!”
石大川推开门,钟蕾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快步走近病床,未及开口,钟蕾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钟文欣有些尴尬。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是离开还是继续呆在这儿。钟文欣当然不希望他们过于亲密,那么她留在这儿,或许可以对这两个年轻人有所制约。
钟蕾似乎完全忽略了母亲的存在,她在忘情的拥抱之后,又向对方送上了热唇。石大川稍稍迟疑了片刻,还是接受了,还是回报了。
两人那长长的热吻似乎看不到结束,钟文欣只好在旁边大声地清了清嗓子。石大川即刻把头移开。
“你病了。”石大川关切地看着钟蕾的脸。那张脸显得苍白,显得疲惫。
“是,病了。是想你想的。”钟蕾那不顾一切的直白几近热昏的谵妄,目光也炽灼地燃烧着。
石大川摇摇头,用劝解的口吻说,“我这个人,不值得你想。我这个人,不好。”
“不,你很好,你很优秀。”钟蕾立刻紧紧地拉住石大川的手,似乎是害怕一松开,石大川就会跑掉。
钟蕾转过头望着钟文欣,“妈妈,你说,他好吗?”
钟文欣的目光在石大川的脸上转了又转,然后她的喉咙又艰难地挤了又挤,终于干涩地挤出了一个“好”字。
钟蕾高兴地拍拍手,“瞧,我妈妈都说‘好’了。”
“蕾蕾,还是忘了我吧,”石大川用温情的语调说,“我说过,我离开你,是为了你好。”
“不不不,”钟蕾的眼眶里霎时涌满了晶莹的泪水,“我要你说,你再也不离开我。我要你说,你娶我!”石大川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说呀,你怎么不说?”
“……”
对方的沉默让钟蕾十分伤心,她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悲怆。忽然,她的头猛地向后一仰,便倒在了石大川的怀里。
“蕾蕾!”钟文欣惊呼着。
“蕾蕾!”石大川也紧张万分。
钟蕾的嘴唇微微颤抖,她闭着眼,泪水在脸颊上无声地涌流。钟文欣赶忙用手扯了扯石大川。
“好的,蕾蕾,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石大川说。
钟蕾睁开眼睛,笑了。
“妈妈,你听到了?他答应娶我。”
“嗯,嗯。”钟文欣连连点头。
“那就请你信守诺言,选个好日子,娶我做你的新娘吧。”钟蕾展开双臂,温柔地环住了石大川的脖子。 
 


一个被包养男人的沉浮史 
 
 4。 幸福让人焕然一新
 
  
初秋的微风已经有了凉意,残夏的暑热变得似乎只在回忆中存在过。爽朗的风让人的心情也随之爽朗起来,钟蕾的精神显得格外好。 
钟蕾说她想逛逛街。
逛街对于女人来说是轻松愉快的休闲方式,钟文欣很愿意带上女儿一起出去散散心。尤其是钟蕾这样精神受了许多刺激的女孩子,放松和愉快应该是最有效力的良药。
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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