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褪尽
花瓣纷飞
果实累累
伸手可及
仰望长空
鸟儿南迁
眺望远方
思绪茫茫
一弯碧水
波光粼粼
投入石子
泛起涟漪
岁月流逝
心如止水
轻轻地忧
淡淡地愁
伴风而来
随雨而去
渐行渐远
无影无踪
……
来到滨城的当晚,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以后,我又重新来到了它迷人的海边。
滨城的海边,景色依旧如常,红彤彤地太阳渐渐地淹没在了海洋之中,就在它完全淹没之前,迸发出了最后一道余辉,映红了蔚蓝的大海,映红了雪白的沙滩,然后,一切都在无谓的挣扎中淡淡地消失了,夜色一下子笼罩了周围的一切,海面又恢复到了从前。
那是我和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旅行……
“佑奇,你看,你快看呀!”婷兴奋地跳了起来,旁若无人的大声喊着我。
“什么?怎么了?看什么?”我看着眼前快乐得手舞足蹈的她,一脸木然的问道。
“大海呀!你看这里多美呀!”她手指着远方,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
那天依然是一个落日余辉的傍晚,霞光冲天,整座城市都被浓浓地涂上了一层火红的油彩。
“佑奇,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海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大海,大海是如此地广阔无垠,它可以包容下一切,纵然是自己有多么多的烦恼事,只要到了海边,便也就烟消云散了,心情一下子就会豁然开朗起来。”她振振有词的边说边拉着我向海边走去。
“明天应该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呢?”她转过头,用那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问道。
“我妈告诉我的,只要晚上是霞光冲天,那么第二天一定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我自信地回答。
“那我们一起等着看明早的日出吧!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向着日出许愿,你的愿望在日落前便会实现的。”她天真地说着。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宝贝儿,你没发烧吧!再不就是坐电车的时候把你头脑搞晕了,这么冷的天气,我们要等到明天早上?你该不是想谋害亲夫吧!”我逗着她说道
“哎呀!你好坏呀!我就问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吧?”她拍打着我的背,口中还依然念念有词的‘骂’着我。
“我愿意陪你,我陪你就是了,别帮我‘按摩’了,算我服你了还不成吗?”我看着她笑了。
“那我问问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陪我坐在这里一直等到天亮的?”她马上就追问起我来。
“那你……嗯……反正说了,要不我们怎么看日出呢?”我一时说不出来。
“你看那边。”她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木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排小木屋,“那里好像是海边旅馆吧!”我说道。
“是啊!我们一会儿就去那里休息一夜,然后明天清早出来看日出。”婷很兴奋地说着,一屁股就坐到了海滩上。
“地上凉,快站起来。”我赶忙拉了拉她,可她并没有站起来。
“一点都不凉的,不信你坐下来试试。”她说着,便硬拉我坐了下去,果然,虽然已是冬季,但是海边的气候就是不一样,柔软的沙滩,坐到上面就像是坐到了软垫子上一样。
我和婷就那么肩并肩地坐在细软的沙滩上,相互依偎着彼此,看着远方的渔船渐渐地归了航,更远处的客轮则已经起了锚,一个是去,而另外一个是归。
太阳渐渐地西沉了,彻底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此时的海滩上,人也渐渐地少了,许多赶来看落日的人们匆匆地离去,只有我和婷还依旧坐在那里,看着眼前墨汁般的天空和大海,远处的大海早已经完全和天空混合到了一起,分不出它们的具体界线了,只是偶尔闪动着的星光的,还在提醒我们,夜已经来临。
“先生,买一束烟花吗?”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将我和婷从这宁静的景色中唤醒。
我转过头看去,借着星光,我看到了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手中捧着整整一大把的烟花,身材单薄的她,在这个寒意渐浓的夜晚显得是如此地让人怜惜,可能是夜晚海风的原因,她的头发时不时的被风吹起,露出了她焦急等待的眼神。
“你的烟花怎么卖?”我问了一句。
“一块钱两支。”她回答的很是干脆。
“小妹妹你多大了?已经很晚了,天气又这么冷,你怎么还出来卖烟花呢?”婷看着她问道。
“我十二岁了,因为……因为母亲病了,所以我只好出来……”她还没有说完,眼泪便流了下来。
或许其他的顾客并不会询问这么多,买完便自顾自的燃放起来,谁还会管她到处兜售烟花是何原因呢?
她擦了擦流下的泪水,似乎还要在我们的面前表现得坚强一些,再一次问道,“你们买一些烟花吧!”
她略带着恳求意味的话,刺痛了我的心,“小妹妹,你这里一共有多少束?我全买了,天已经很晚了,赶快回家去吧!相信你的家人一定都等着急了,不要再让大人为你担心了。”
“大哥哥,谢谢你!我这里有八十多束烟花呢!你没必要都买走的,只要买几束就可以,海边夜晚的烟花是最美丽的。”她似乎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等待着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不,小妹妹,我们都买了。”说着,婷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们真是好人,谢谢!”说着她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并将她手中的烟花全部交给了我,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找给我们的零钱。
“我们不要了,剩下的零钱拿去坐车,快点儿回家吧!”我吩咐着她,和婷一起走开了,只听得身后拼命的喊着,“大哥哥、大姐姐,谢谢,谢谢你们,祝福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我们的人生或许就是这个样子,阳光和阴雨总是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快乐与悲伤也总是会在与我们不期而遇。我们走过了多少路、看到了多少景、说过了多少话,有谁还会记得清楚?而那唯一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力量,便是坚强……对生活的渴望、对理想的追求、对未来的期待,一切的一切,都在坚强中得到了满足和回报。
燃起的烟花璀璨而夺目,它在燃烧着自己的同时,带给了我们对美的享受,但烟花虽美,却时间短暂,短短的一瞬间,迸发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以后,它便悄悄地熄灭了,一切美丽便就此消失不见。
八十多根烟花,被我和婷一根一根的点完了,它就像颗颗流星,在划过寂静地夜空之后,从我们的眼前溜走了。
当晚,我们就住在了海边的小木屋里……
这是一排别具特色的仿古建筑,也算是海边的一景吧!走进木屋里面,外边的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租住了其中一间朝向大海的屋子。
房间里的陈设很是简单,像是专门为我们观看日出的旅游者准备的一样。一张宽大的木床,两把木椅子和一张小小的茶几,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虽然没有电视,但是却有一台老旧的唱机,几盘已经不知道是何时录制的唱片就摆放在它的旁边。
婷走到唱机旁边,将一张唱片放了上去,顿时,房间里充满了古典音乐的气息,轻柔而舒缓钢琴曲,拨动了我们的心弦,我们脱掉了外套,坐到椅子上静静地欣赏起来。
“婷,陪我跳一曲吧!”我拉起了她的手,将她拉到屋子的中间。
我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随着音乐的节奏,我们轻轻地跳了起来。
“佑奇,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地爱你,很爱很爱。”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我也一样,等我们毕业以后,我们就马上结婚。”我刚刚说完,她便停止了与我的舞蹈,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站到了我的眼前。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深深地将她吻起……
在那个没有月光的夜里,在那个海边的小木屋中,我们终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给了对方。
动听的音乐、无言的幸福。她枕着我的肩膀,手扶在我的胸膛,我们彼此依偎着,等待着第二天黎明的到来。
次日清晨,拉开薄薄地窗纱,我们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太阳,它就好似我们的未来一样,明媚而充满希望……
第四十四章 特殊的爱恋
‘哗、哗’地海浪,一排排地拥到了我的前面,但当它们见到我的时候,却有害羞似的退了下去,可过不了多久,它们便重新又来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再一次地退了下去,来来回回,不知疲倦地重复着……
我被这海浪声拉回到了现实,周围静悄悄地,也不知道曾经在海滩上贩卖烟花的女孩子的母亲如今怎么样了,我向着海滩大声的喊道,“我的幸福呀!你究竟在哪里……”
我沿着海滩漫步,自己很想再去看看曾经的那栋木屋,只可惜走近了才发现,原来的木屋早已经被拆除了,转而重新盖起了一排欧式的旅馆,一切都变了。
第二天的上午,我首先来到了滨城市城郊检察院,办理好了会见手续以后,去了第一看守所,见到了关押在这里的那位‘特别’的任先生。
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他身穿看守所里的黄色马夹,在两名管理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会见室里。
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沉默不语。
“任先生,你好!我是你‘朋友’聘请的为你提供案件辩护的律师,我叫李佑奇。”我首先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依然是选择了沉默……许久,才开口说话,“是我‘朋友’聘请你的吗?”他似乎有些怀疑。
是的,他应该怀疑,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的‘朋友’已经快不行了,是不可能去律师事务所里找律师为他辩护的。
我看着他怀疑的眼神,向他解释道,“你可能是误会了,也许是我没有表达清楚,准确的说,我是你‘朋友’的母亲聘请的。”希望我的回答可以打消他的疑虑。
他听完以后,重新陷入了沉默。
“任先生,请您放心,我已经见过你的‘朋友’了,他也同意我为您辩护了。”我很有意地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他可以听得出来。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抬起了头看着我问道。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便随口说了一句,“他还可以,他正等着你回去呢!他真的很想你。”当自己说完这句话,我都怀疑刚才说话的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一句话呢?真不可思议。
他一听到‘他正等着你回去呢’这句话后,眼泪便一下子流了下来,待他冷静了以后,便开始和我讲起了那晚的车祸。
……
我的事情相信金阿姨一定都和你讲过了,我很感谢你的到来,也很感谢金阿姨,毕竟我和她没有丝毫关系只不过我……
我当晚开车往回赶,由于是下着大雨,在出城的最后一个路口,我出了车祸,撞到了一个摩托,当时我是心急,所以没有下车就赶回去了,我只想见到他最后一面,我很害怕也很担心,我怕失去他,我的爱人。
我从小到大真的就只爱过他一个人,我们共同生活了快六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几乎都没有吵过嘴,因为我们彼此之间都十分清楚,我们的这个感情是多么地来之不易,我们都不想亲手毁了它。
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这是第一次,我真的很内疚,我很对不住自己的爱人,我更对不起被我撞伤的人,我知道自己肇事逃逸的行为是一种犯罪行为,所以,在我看过爱人一眼之后,我就匆匆忙忙赶回来自首了。
……
李律师,我会被判刑吗?我会被抓去坐牢吗?我还能见到我的爱人吗?
看来他这个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份‘特殊’的感情,我想他是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但是事实已经不容置疑的摆到了他的面前,我也只好尽力而为了。
“任先生,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交通事故逃逸罪了,但是根据你所说的情况,我相信法院是会从轻判决的,我也会尽力为你提供你满意的辩护。”我解释着这里面的问题。
“那先谢谢你了。”他说着,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了。”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确实很小,但我却很清楚地听到了。
他看来很是绝望,我便安慰着他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了,我这几天需要去阅卷,看完以后我再来见你,随后我还会去看望一下他,告诉他你的近况。”
他低头不语,手轻抹了一下眼角,被看守人员带出了会见室。
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会见就这么匆匆地结束了。
吃过午饭,我乘坐了下午的火车匆匆地赶了回去。
当晚我便和金女士取得了联系,和他讲述了去往看守所的经过,她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李律师,他的案子就拜托给你了,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看在我儿子的情份上,只希望我儿子将来某一天走得安心吧!希望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儿子,他很担心他‘朋友’现在的处境。”
“好的。”随后我们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的上午,我又一次来到了金女士儿子所在的病房,看望了已经处于生命边缘的金先生。
走进医院,那里面的一切依旧,病房依旧、物品依旧、味道依旧、甚至就连它们的摆设似乎也不曾改变,一如往常。那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使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患者和医务人员在走廊里来回的穿梭,似乎永远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刚刚醒来,看见是我来了,他的眼神中似乎都放射出了许久没有过的光芒,我知道他并不是希望见到我,而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他‘朋友’的消息。
我走到他的床边,大致地给他讲述了前一天我见到他‘朋友’的经过,告诉他任先生是多么的想他,让他一定赶快好起来,等着任先生回来……
我讲述期间,他几次落泪,我便拿出纸巾帮他擦拭干净,临走的时候,他还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便说道,“你放心,他的案子我会尽全力去办的,你也要努力,坚强的活下去,相信你们会很快团聚的。”
走出了他的病房,我潸然泪下,我真的是被他们之间的真情所打动了,虽然‘阳光’难以将他们包围,虽然‘祝福’难以为他们送上,但是如此之深的情感,又何必在乎其他的呢?人的一生中能遇到这么一个‘知己’其实已经足够了。
我平静地走出了医院,淹没在了深深地夜色之中。
第四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记得还是毕业那年……
由于我们已经临近毕业,所以我和婷的事情也渐渐地多了起来,毕业论文答辩便是我们最重要的必修功课之一。整日泡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的我们,有时经常忘记吃饭,觉得饿了,时间往往已经是到了快闭馆的时间。这看似平常的一些举动,可后来却发生了一场谁也没有料想到的灾难。
就在论文答辩的那天,我们法学专业的同学都穿着整齐的早早来到了小礼堂门前,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自己写好的论文等待着喊到自己的名字,然后进去面对老师进行答辩。
我站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地张望着四周,我是在找婷,怎么不见她人呢?我心急地穿梭于同学之中。时间就快到了,我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如果再找不到她的话,那真的是要耽误大事的。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这边走来,我连忙奔了过去。
“婷,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答辩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是从来不会迟到的,今天要是迟到的话,那你可就惨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示意着她看看我头上的汗,口中像连环机枪般说着。
“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要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帮我擦汗,可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对我似乎很是冷淡,当时我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