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看得出来,父亲应该是知道了一切,我也只好彻底告诉他了。
“爸,您都知道了吧!我并不是有意的欺瞒您,我是怕您知道以后阻止我,更是怕您担心我,所以才……但我这次也没有白去,最高院已经将我的材料收下了,明天有时间的话,我就去一趟律师那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接下来就要看律师的工作了。”我似乎在转移着话题。
“至于你去北京申诉的事情,我们明天有时间再说。你这个傻儿子,你知道你走了这么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几乎天天都在惊恐中度过,你可好啊!连电话都不给我挂一个,你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父亲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了。
“爸,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吗?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我安慰了父亲一句。
“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父亲反问了我一句。
其实父亲他批评的对,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太过莽撞,做的也有些过分了,“爸,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向您道歉!是我的行为让你担心了,可我这也全是为了这个家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在那里面,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说句实话,老爸知道你的所思所想,也知道你为了你妈的事情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更知道你一直以来身心是多么的痛苦,但是,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呢?难道你就那么看不起你爸吗?你呀!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点儿什么才好,你骗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周围的人也一起骗呢?你自己说说,你都和律师说了些什么,还说我早就同意你这么做了,把我讲的那么地冷酷无情,要不是后来律师找到我,问我你回来没有,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如此大的秘密。”父亲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好半天也没吐出来。
我明白了父亲和我说那么多话的用意,他虽然嘴上将我说的体无完肤,可心里还是很疼爱我这个宝贝儿子的,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心想“原来是律师告诉父亲的呀!看来你们还真的好骗,怪不得骗子专门找你们这样的中老年人下手行骗呢!太容易了吧!”
我的笑打破了如此严肃的对话。
“你就知道傻笑,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说出来让我也陪你笑笑。你这孩子,不是做父亲的说你,你自己去办这件事也就算了,谁让我们家摊上这事了呢?但是,你怎么把你同学也拽到这里面了,你这不是连累人家吗?居然还是个女孩子,你老实的都告诉我,这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时的父亲,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
“老爸,什么叫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说的这也太难听了点吧!这件事你就别问了,这可是我的个人隐私。”我回了父亲一句,便提着背包回屋了。
我的房间明显是被打扫过了,床单也已经换过了。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我感到了无比的温馨,我可算是回到家了,可能是自己太恋家的缘故吧!
我从包里掏出脏衣服,来到了浴室,放到了洗衣机的滚桶里。父亲知道我回来,早已经在浴池里放满了洗澡水。
“你好好地泡个澡吧!”父亲隔着浴室的门,向我说道。
“我知道了。”我回答着,躺到了温热的水中。
第三十五章 第一封信
一个小时以后……
洗去了一路的凡尘,换上了干净衣服的我,走到了客厅。
此时父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我走进了厨房,来到了父亲的身旁看着他。
汗水从他的脸庞流了下来,他扎着围裙依旧在忙着炒菜,都没有来得及擦,我从客厅拿来了纸巾,重新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发现我已经洗好澡了,便转过身慈祥地看着我,开口问道,“儿子,你是不是饿了?火车上的东西怎么能吃得饱呢!饭菜马上就好了,我最后再给你做个汤,你出去坐着等一会儿吧!”
“爸,你累了吧!不用做那么多的好吃的,你忙得都出汗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赶忙用纸巾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珠。
“爸不累,爸看到你平安的回来了,就比什么都高兴,你在外边肯定也都没吃好休息好,你还是出去看电视吧!这里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父亲放下了手上的饭铲,连推带劝地将我弄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又重新走回到了厨房里忙了起来。
我百无聊赖地调着电视频道,什么心思都没有,便起身关了电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自家的床上,感觉就是不一样,我虽然不像别人那么容易随遇而安,但冷不防地换了个地方睡觉,感觉上总是怪怪的,也不那么踏实。忽然,我想起了婷交给我的书信,猛得坐起来,从包里拿了出来。
看得出来,婷写的信的内容应该不少,装在信封中鼓鼓的,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在里面。
我刚要打开来仔细看看,父亲便在外边喊起了我,“儿子,可以出来吃饭了。”
我匆忙将信塞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铺了铺床单,走出了房间。
此刻,父亲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儿子,过来吃饭吧,你看看,前后只是半月不见,你都瘦了一圈了。”
“爸,我哪里瘦了呀!太夸张了吧!”我笑着坐到了饭桌前。
“你在车上吃什么东西了吗?”父亲一边给我夹着菜,一边关心的问着我。
“吃了,面包和火腿香肠。”我边大口吃着边应着他的话。
“那能吃得饱嘛,你多吃点。”突然,他看着我问道,“那你的那位同学呢?”他尤其在‘同学’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她都吃什么了?今天你们刚回来,也不好请人家来家里做客。”
我总不能说自己昨晚和婷发生的一切事情吧!更不能说婷这一天都没吃东西的事实,所以,只好随便地敷衍了他几句。
父亲见状,看出了我的心思,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吃过晚饭,我帮着父亲收拾着碗筷。父亲说道,“你今天坐了一整天的火车,也应该累了吧!回房间早点休息吧!”末了还说了一句,“记得有时间要和我说说你和她的事情哦!”
我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自己重新从枕头下拿出了婷的书信。
……
亲爱的奇,你好!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吧!是不是感到有些意外呢?车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都显得是那么自然,而此时的我,心情却是极其的糟糕,我只想通过文字的形式,向你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现在想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太过疯狂了,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一种想法呢?也不知道我的行为会给你带来什么样想法,会不会吓到你呢?但愿不会吧!我更希望你不会误解于我就好。我是真的很爱你,否则我也不会……
此时此刻,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熟睡中的你,你的神情是如此地坦然,我这才真正的发现,原来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一个对人对事都带有强烈责任感的男人,我选择了你,真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我会好好地珍惜你,好好地爱着你,不论时间过去有多久远,我始终都是你的,永远……
你记得我们在天安门广场上遇到的那位老者吗?还有接受的那对玉配?我在你出门办事的时候,自己去了一趟商店,给那块儿玉配选了一条链子,是条白金质地的,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呢!现在,我把我的那块玉配穿在了你送给我的链子上,我把你的这块玉配同样穿在了我送给你的链子上,希望你能喜欢。
你还记得那位老者的故事吗?他们曾经许下了一个‘五十年的约定’,而我们到毕业的时候,也刚好相识满五年了,到那个时候,我和你还要去北京,让国旗见证我们的爱情,你说好吗?
昨夜发生过的事情,我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我也很明白你的苦心,那就让我们一同努力吧!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是最最美好的,也一定会是最最幸福的。
爱你的宝贝儿
……
看完了这封信,我从信封中倒出了那条配着玉配的链子,纯白色的链子上面挂着淡绿色的小小玉配,我坐了起来,摸索着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拿起手机,想给她直接挂个电话,号码刚刚拨完,在要按动发射键的一刹那,我突然改变了主意,便又删除掉了。最后我发了一条十分简短的信息,“宝贝儿,我相信,那一切都会实现的,爱你的奇。”
自己重新躺回到床上,我等了一会儿,一直没有看到她的回复,自己便在等待中进入了梦乡。
至于婷到家以后都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清早。
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电话
‘铃……铃……铃……’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父亲此时并没有在家,空荡荡地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走到电话机旁,看到了父亲留的字条,寥寥几个字而已。“律师见面改在明天,爸出去有事,有事电话联系。”
“您好,我是佑奇,请问您找谁?”我接起了电话说道。
“你就是李佑奇呀!我是周婷的父亲,今天你有时间吗?”他很郑重地在电话的另一端问道。
“周叔叔,您好。我今天有时间,您有什么事情吗?”我说道。
“那你可以来我们家里一趟吗?我和你阿姨有事情找你。”他很是严肃的说着,似乎有种凝重的气息透过了电话,传到了我自己的身上。
“嗯,好的。”我应着对方的话。
随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们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难不成不但我的父亲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就连婷的父母也完全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究竟婷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的父亲会突然给我挂来电话?还邀我去她的家里,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是不是婷把我们去北京的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了?该不会是把那一晚……我不敢在想下去了,如果再想下去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别的意外。
自己安排好了一切,然后给父亲留了一张便条,我便急匆匆地来到了婷的家。
那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分了,不知道婷的父母看到我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好在现在婷也应该在家,虽然自己心里打着鼓,但我还是大胆地敲开了她家的门。
阿姨刚一开门便向屋子里喊道,“她爸,佑奇来了。”随后将我让了进去,自己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背了个随身的挎包,手里提了一些刚买的水果,换了鞋子,第一次走进了婷的家。
她的家整洁而明亮,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沙发,婷的父亲就坐在那里看着当天的报纸。
“别站在那里呀!进来坐,佑奇。”她的父亲朝着我说道。
我放下了手中提着的水果,走了进去。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是那么地生硬,特别不自然,我多么希望婷能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至少那样的话,我不会如此地担心,但是她并没在家,我可能是有些害怕,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小伙子长得挺帅气的嘛!怪不得我们婷婷会那么喜欢你,我常听我们家的婷婷说起你,说你功课好,人长得又帅气,这次算是见到真人了。人站在那里干嘛?快坐下来说话吧!”婷的父亲一改电话里的严肃口吻,和蔼地说道。
我就像是一个被带到陌生人面前的小孩,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沙发上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极其勉强地笑了笑。(这几乎是我最常用的方法,只要我回答不出别人的提问,通常都会采取这个行之有效的策略,其结果就是每次都很奏效。)
婷的父亲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紧张,就开了句玩笑,“佑奇,别那么紧张,难不成我长得很恐怖吗?”
他的这句话一经说出,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好多,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责怪我才把自己叫来的,于是,我便主动的坦白,“叔叔,我真的很抱歉!我和婷不应该欺瞒你们大家,为了我自己家里的事情,还要婷来帮我欺骗你们,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站了起来,深深地给叔叔鞠了一躬。
这时阿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中端着盛满水果的托盘,看到了我这个样子,赶忙放下了托盘,走到我的身边说道,“佑奇,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叫你过来,不是要责怪你的。”
阿姨又转过身子,朝着婷的父亲说道,“老头,看你把孩子吓的,那么严肃干什么,搞得像是在开什么斗争会似的。”
“佑奇,你坐着说话,你叔叔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和谁说话都这么严肃的,你别见怪啊!”阿姨重又将我拉到沙发边,让我坐了下来。
“你看看,进了屋子,光顾着说话了,都没喝口水,阿姨给你洗了水果,喜欢什么就随便吃,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说着,阿姨将水果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阿姨说得对,我这个人平时说话一向就是这么严肃的,一定是把你吓到了,先吃点水果解解渴。”叔叔笑着说道。
“谢谢阿姨、叔叔,我不渴的,你们吃吧!”我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今天我们把婷婷支出去,就是想和你聊聊你家里的事情,昨晚她已经和我们简单地说了个大概,你别介意呀!她一再告诉我们不要为难你的。”阿姨在一旁关心地说道。
什么嘛!真是一个十足的女孩子,口风一点儿都不严,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轻易和自己的父母说呢?弄得我自己措手不及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心里嘀咕着。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里的事情还要你们为此担心了。”
我紧了紧眉头,长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妈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呀!”
之后,我详细地将母亲案子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婷的父母……
“真是为难孩子你了,才这么点岁数就要承担起这么大的家庭责任,还要为此背负这么多的心理压力。”阿姨摸了摸我的头,我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她的眼圈已经湿润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怪不得婷婷总和我们说起你那么爱学、肯学呢!这里面还有另一层原因呢!这也怪不得我们家的婷喜欢你,可以为了你‘骗’我们。”叔叔说道。
“佑奇,我和你阿姨昨晚知道了你的事情以后,其实也都挺受感动的,还是一个孩子,就敢只身前往北京的最高法院申诉告状,没点儿胆量是做不到的,而且还怕家人担心和阻拦,竟然与自己的女朋友合伙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骗过了我们大家,然后带着自己的女朋友一起,以游玩的名义,就这么开始行动了,这还真是难为你了。”叔叔冲我笑了。
“叔叔、阿姨,其实这个旅游的主意还真不是我想到的,我开始的时候是准备独自一个人去的。只不过我的计划被她发现了,我也就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婷婷。后来她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她办事的方法还真是挺特殊的,她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我嘴上回答着,心里却想着‘女朋友’!难道这代表他们已经接受我了吗?我是不是听错了?不会的,应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此时兴奋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中了五百万彩票后的感觉,那叫一个幸福啊!
“哦,我说嘛!就这么古怪的主意,也只有我们家的婷婷才能想得出来。”叔叔很是自信的说道。
阿姨似乎看出了我当时脸上露出的喜悦,便说道,“佑奇,我和你叔叔对于你们的事情,其实也是早有耳闻的,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问过她本人,但据听说你们在高中学习阶段,关系就已经不一般了吧!还同桌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呢!阿姨没说错吧!”
“后来还是我工作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