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你喜欢的男生?」
「没有喜欢啦!只是觉得她还不错而已,不可能喜欢。」
「那干嘛还对他这麽好?不抓出来让我们姐妹们鉴赏一下怎麽行?」
「你跟你男朋友在一起也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啊……」
「因为我经验丰富呀!所以我懂得判断,但你不是,你像个嫩芽,也只跟同一个男人上过两次床而已,在一起半年就被甩了。」林宛茵一针见血的说。
☆、第七页
莫亦熙握紧拳回答:「那也是因为你老在我面前说那男生可能怎样、可能怎样害我胡思乱想才让他受不了好吗!」
「所以是怪我罗?我的出发点不是为你好吗?那你觉得他是真的很优吗?」
「当然他也不是很优……可是我也有一部分问题呀!」
「唉唷!如果他真的耐操,就不会甩掉你了啦!」林宛茵还是继续挥著手说。
莫亦熙没好气的嘟著嘴巴看著手表便说:「不跟你们瞎扯了,我要赶去上班了啦!」
「不是六点半的班吗?现在才五点半。」
「今天晚班要每个礼拜的大刷地,我还是提早去完成一小部份好了。」
「好啦!你路上小心嘿!」林宛茵说完就拿出了粉饼盒帮自己掉的妆再补均匀一点。
莫亦熙骑著机车先回家,换了一下衣服就准备出去了。家里其实是她很不想待的地方,所有事情都变得好拘谨。爸爸管她太严了,就连现在下班会超过凌晨一点也要被念。
而且讨人厌的是,当她在房间里讲电话时,爸爸还会在外面偷听。整个紧迫钉人的感觉就是很差,无形在掐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之前跟男朋友电话只要讲久一点,爸爸就会开始吼了。
莫亦熙想著这应该也是她男朋友甩掉她的原因之一,想著如果事情再不改变,她永远都要一直错过感情。可是目前也改变不了,说实在的,她非常害怕自己的爸爸。她的爸爸比较一板一眼,在爸爸面前,莫亦熙不可以像私底下叫刘玉琴这样的亲腻,一定要叫表嫂。
莫亦熙骑的很慢,说要来提前刷地只是个理由,她只是想多一点时间来跟卫凯莺聊个天,但也不想太早到公司。莫亦熙拖到六点十分才到公司,看到卫凯莺今天是站外场。
「咦?你好早来。」卫凯莺正站在接待客人的小柜台前摺著菜单说。
「对啊。」莫亦熙操著平常口吻,拨顺了被风吹乱的头发走过去说:「你今天是门带呀?」
「是呀!我最讨厌门带了,想躲个客人都躲不过。」
莫亦熙笑了出来,从小提包里拿出了金沙递给魏凯莺说:「这个给你。」
「哇!这麽好!」卫凯莺接过手时眼神灿烂的说。
「你太瘦了,需要补一补。」
卫凯莺脸红起来说:「哪有很瘦……我逼自己一天只能吃两颗金沙。」
「唉唷!你这样很瘦好吗?你一天吃两盒金沙都不是问题!」
卫凯莺弯起了微笑说:「谢谢你。」便将金沙盒收起来又说:「说来真是巧,我也有要拿给你的东西。」
「哦?珠宝吗?」
「哈哈!不是耶!」卫凯莺说著就走向吧台,莫亦熙也跟著走过去。两人一起倚在吧台前时,卫凯莺便叫吧台人员帮她从冰箱拿出一杯饮料,然後交给莫亦熙说:「要给你的养乐多绿茶-半糖。」
莫亦熙笑著说:「原来你问我喜不喜欢喝就是这原因呀?」
「嗯!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养乐多绿茶,那间饮料店的某个男生很会调饮料。」卫凯莺说完眨了一下眼睛。「那我要先去跟今天的门带交接了。」
「OK!」莫亦熙爽朗的回答,跟卫凯莺又互相凝视笑一下,就看著卫凯莺转身走掉了。
莫亦熙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这杯饮料,有股全身通畅的愉悦感,便哼著歌走上三楼准备打卡了。
「哇吼!」崔令瑄抛了抛莫亦熙送给卫凯莺的金沙说:「看来这小妮子有在注意你唷!」
「是吗?应该只是想进一步认识当朋友而已。」卫凯莺回答。
「那不管目的是什麽,总之她是想接近你的!」崔令瑄又再次抛高,刻意偏了点角度好让卫凯莺接到。
卫凯莺摸了摸盒子,拿出一颗说:「那也不错,多一个朋友是好事。」
崔令瑄笑了笑,便半躺在旱溪河堤的斜坡上,喝了一口手中的可乐娜,看著横交在头上的电线,有感而发的说:「是该让自己谈个恋爱了。」
「嗯?」
「沉淀一年,该行动了。」
「呵呵!行动咧!」
「你不能因为前任的关系而认为自己是被爱情放逐的人,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一个真感情,只是时候未到、人选还不知道而已。」崔令瑄双手掌平行,摆左移右的说。「这就像是在读书期间一样,你得多方面尝试及学习,才可以找到自己的定位、自己想要什麽。好让你知道出社会是要当设计师或飞行员,想要的总是会越来越清楚,渐渐的你还会发现这已经不需要动脑筋去思考该选择什麽,因为答案早就在你面前了。」
「感情也是?」
「是呀!甲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因此你知道自己下一个别考虑跟这种人在一起;乙喜欢无理取闹,这又让你知道下一个别跟不求上进又无理取闹的人在一起。当然人没有十全十美,所以我们尽量去包容其他无伤大雅的。
然後当你仍然失败的时候,可能会气馁、可能会自怨自艾甚至自暴自弃,可是你会突然的发现-哇唔!我看的比以前更清楚、更远罗!」崔令瑄露出了夸张的表情,逗的卫凯莺一直笑。「除了遇人不淑的原因之外,有时候经验不足也比较容易认人不清。几年过去了、几个人过去了,你就会知道自己要的那个人在哪里了。」
「非得一段又一段这样折磨人吗?」
崔令瑄却只是又大喝一口手上啤酒,吞下去後老神在在的回答:「天堂也不是死了就可以到的地方。」
卫凯莺吞下了巧克力,推了推崔令瑄说:「为什麽你都不交女朋友啊?」
崔令瑄却拨了一下头发说:「我要当个潇洒哥。」
「噗。」卫凯莺腼腆的笑了一下,更大力一点的推了崔令瑄说:「跟我说嘛!认识两年多了,你总是会听我说心事,被我前任甩的时候也是你一路陪我走过来,我也想为你这好朋友尽到一些什麽责任。」
「你帮我最大的忙,应该就是闪边去吧?」
「吼!你真的很坏耶!」卫凯莺捏起崔令瑄的肉转了半圈说。
「阿呀!死娘炮!少烦我啦!」崔令瑄拨开卫凯莺的手,为了报仇,快手拿走了一颗金沙。
两人在争夺的过程中,卫凯莺揪著崔令瑄的领口压住,逗的崔令瑄笑到有点无力却还是使出剩馀的力气拆掉金沙的包装,一口丢进去嘴巴里。
「嗯哼!」崔令瑄嚼著金沙露出胜利表情,眉头还挑了两下。
「给我吐出来!」卫凯莺压紧崔令瑄的嘴巴吼著。「亏我跟你是好朋友,你竟然抢我的食物!」
「有福同享罗!」
卫凯莺这才放过崔令瑄,拍了崔令瑄的脸颊两下就起身拉好自己的衣服说:「你都不会有喜欢的女生唷?」
崔令瑄还是保持被卫凯莺压倒的姿势,一边用臼齿压碎核果,一边若有所思的回答:「有吧。」
卫凯莺眯起眼睛又一把抓起崔令瑄的领口逼迫说:「你竟然没有跟我说!?是谁?小宥吗?」
「我把她当男的看耶!」
「子雁?」
「嗯?她不是怀孕吗?」
「她只是变胖!好过份喔你!那是CANDY?」
「她是谁啊!?」
「你上个礼拜连三天叫她帮你买菸,你竟然忘记她是谁!?」
「噢!我一直以为她是ANDY。」
卫凯莺又扭著崔令瑄的领口说:「跟我说、跟我说嘛!」
「时机到了,我会秀给你看。」
卫凯莺怀疑的松开崔令瑄的领口说:「说到最好要做到……那你既然喜欢她,为什麽生活还是不检点?」
「我只是藉由众多女人来寻找自己。」
「好奢侈的寻找,对自己真好。」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从混乱中找到一个平静而已。」
「应该很难吧?」
「我想是很难。」
卫凯莺这时候双手拖著腮说:「如果可以找到当然是最好了……结果我反而是在平静中踏进了混乱。跟第一任交往时是十七岁,以为他会一直跟我相爱到大学,所以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两个月就分手。跟前任从十八岁就在一起到了二十岁,又以为会安定,没想到就这样又被甩了。」说完又看著崔令瑄问:「既然想要寻找平静,何不一开始就乖乖的呢?」
「因为……」崔令瑄拿出了一根菸点燃,摆下头说:「我是胆小鬼。」
☆、第八页
「噗!」卫凯莺鼓了双颊。
「噗啥、噗啥啦!」
「胆小鬼。」
「我高兴!」崔令瑄怒吼出来时烟也跟著喷出来,逗的卫凯莺又大笑出来了。
巧合彷佛像是一种障眼法,让人以为这就是彼此之间的缘份。事实上,爱情就像是写在书面上一样的清楚,有便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所谓的天生一对、没有天造地设,它其实没有幻想的馀地,因为它真实到让人理想幻灭。
卫凯莺曾经是跟男孩子交往的,今年满二十二岁的她,跟她前男友在一起时,本来想著可以这样跟一个人厮守到老,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而他们相爱,感情没有被时间稀释掉,因此她想著就算人生苦短,世界上有许多美好该去抓住,却认为拥有这麽一个美好就满足了。
她想著自己未来会跟这个男孩子步入礼堂,然後组个家庭,就像一般女人一样跟了一个男人,为他守候、为他付出、为他将心门关起来不再接受其他男孩的心意。忠贞是一种美德,对卫凯莺来说是如此的。
只可惜,她的男朋友最後不是这麽想了,於是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子,狠心抛弃了卫凯莺。他再也不会心疼卫凯莺流下的眼泪,也不会再因为卫凯莺的心碎而跟著流泪。他叫卫凯莺别再出现,也叫卫凯莺忘记他。
忘记,哪是说到就可以做到的?看著这个男孩子爱她的时候掏心掏肺,离开她的时候绝情绝意,连给卫凯莺最後的安慰及保护都没有。就算这些都是多馀的,可是卫凯莺认为是虚伪的也好、不是发自内心的也可以,好歹在一起这麽多年,即便怕会藕断丝连而不敢说好听话,也别把话说的这麽难听。
好聚,似乎都不会好散。在这个时间点,卫凯莺认识了崔令瑄。虽然崔令瑄跟这女孩不熟,但看到卫凯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而强忍住泪水的模样,一向不太喜欢插手管别人家感情事的崔令瑄也心软了。
她陪著卫凯莺喝了好几个晚上的酒,听著卫凯莺哽咽却不让自己落太多眼泪的抱怨著前男友。终於在某一天,卫凯莺在清晨时分清醒了点,突然的说:「我要跟你一样爱女人。」
「啊?」崔令瑄正在打盹,听到卫凯莺这麽说,全醒了。
「我讨厌男人!他们永远都不会替我们女人的付出感到心疼、珍惜!所以我要跟你一样,喜欢女人,我要保护、疼惜并且好好的爱一个像我一样拥有真感情的女人!」
「欸……你可以当她的好姐妹,不一定要爱女人啊!」
「我不要!我不想跟男人这种卑鄙、下流并且自私的物种在一起了!」
「喔……那,卫小姐打算怎麽做呢?」
卫凯莺看了崔令瑄一眼便说:「我要当T。」
「这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当的好吗……你以为是在选游戏人物啊……」
「那我要跟你一样,保护女人并且爱女人。」
「如果你够了解我,你会发现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最好乖乖的跟我一样,不然我也鄙视你。」
崔令瑄睡意又全上来的说:「你还是爱男人吧……」
睡到下午,崔令瑄被卫凯莺开门的声音吵醒。崔令瑄一看到卫凯莺的样子,独自在心里摇头叹气想著:『又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见卫凯莺兴奋的秀著她的新短发,并且跑去买了几件中性衣服穿搭上时,崔令瑄又想著这样也不差,能够以好的出发点转换心情,那她就不阻止卫凯莺了。
不过话虽如此,自从卫凯莺转型以後,是有不少女孩仰慕她,自己却还是没有交到一个女朋友。可能自己也迟迟还不敢踏出那一步,跟女孩子讲话她会紧张,一点也无法像转型之前跟女孩子般的侃侃而谈。
她怕自己没有办法做到像自己说的一样,那岂不是就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了?她已经很没有办法苟同崔令瑄既然选择喜欢女孩子,为什麽还要伤害女孩子这种行为了,所以她绝对不可以犯下这种错误-宁可是对方伤害到她。
看到卫凯莺这样紧张的崔令瑄便说:「既然宁可她伤害你,那干嘛非得选择喜欢女生阿?跟男生伤害你有什麽两样吗?」
「不能伤害女生啊!男生不一样啊!他们伤害我们,再怎麽样都是我们女生吃亏耶!」
「这根本非关男女。」崔令瑄喝著饮料从容的说。「请以平常心看待感情这件事好吗?」
卫凯莺垂下眉头说:「什麽意思?」
崔令瑄只好把摆在腿上的杂志放到桌面上,靠近桌子说:「如果你做不到一些事情,爱男爱女都没资格,你懂吗?你大拍桌子说自己要爱女孩子、保护女孩子,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我看来,你只是对「感情」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要想到的是对感情的看法,自己还有没有办法接受感情这东西、来不来得及应付感情的变化-跟男生或者是女生一点关系都没有。」崔令瑄说完就点起了一根菸又继续翻著杂志说:「先想好自己要什麽样的感情,再去谈感情。然後遇到真爱就上,管他是男的、女的、挚友或狗。少在那边意气用事了,被男人伤害就爱女人、被女人伤害又跑回去爱男人,噗哧!」
「所以你现在是赞成我继续爱男人?」
「唉唷!你要我说多少次啦!这跟男女无关吼!老是男人、男人、女人、女人的和在一起讲,真不卫生。就像是真爱,不一定只会在感情上才会出现!你妈为了保护你被车撞死,也是一种真爱!」崔令瑄拍了一下桌子不耐烦的说完又低下头将杂志翻到下一页说:「别把男生跟女生之间撇的这麽清,说来说去大家都一样,你看我还不是处处留情、处处伤人心呢!所以说,你要知道的是自己想要什麽样的人、什麽样的感情。别在那边瞎困扰,真的是够瞎了。」
「可是至少被女生伤害不会吃到太多亏呀!」
「所以你现在只是因为不会吃到太多亏而选择喜欢女孩子?」崔令瑄抬起头问。
「就……也不是……」卫凯莺脸红了起来。
「别可笑了,爱男人吧你。女人圈不是你的避风港,应该是说-感情都是一样在各个圈子上演同样戏码的!」崔令瑄挥著手翘起二郎腿大口吸著菸说。
卫凯莺有点惭愧的低下头说:「我会找到自己的定位……」
「嗯哼!」
从此卫凯莺的确变得沉稳多了,她还是一样的打扮,只是面对女孩子已经没有这麽紧张了。她变成是在学习,先从懂得关心开始,也因此让她的女孩子缘更好。而也认为自己真的还不知道该怎麽跟女孩子幸福之前,她先不谈恋爱。
然而这样一来反而也是让她内心长了多馀的残枝,她突然发现自己不但被相爱多年的男友甩了,连选择喜欢女孩子也不知道该怎麽做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被爱情放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