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最近一直没有回家哦。”
靳欢颜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实则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想起那天的不愉快,乔晓桥挫败的垂了眼,可是眼下李然的案子实在容不得她分心,也没心思去哄佳人。
“你们是朋友么……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点吧。”欢颜适可而止,怕是闹得狠了,被姐姐知道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最近太忙,我不知道她好不好。”
晓桥语气很轻,神色也黯淡。她说的是实话,若不是真忙到无暇□的地步,能挤出哪怕一个完整的晚上时间,她也早到景悦荣园去过了。
靳欢颜眨眨眼睛:嗯?好像,有情况?
两天后,乔晓桥如愿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欧阳聪交了一个U盘给晓桥,其余的没有多言,只说万江那次晓桥放了她,这算是回报,让她不用在意。而且,百分之百保密。
拿到了关键证据,作为李然的辩护律师,许凌君提出了重新做法医鉴定的申请。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的奔走,事情没有按照秘书长的意思渐渐平息下去,反而在相关单位造成了越来越强的影响,也给参与的人带来不小的压力。这次李然那里拿到如此关键的证物,王胖子同时暗暗使力,鉴定部门也不敢再指鹿为马了。
新的化验结果一出,案情一目了然。
法庭上,许凌君一张伶牙俐口辩得对方毫无反抗之力,一干证据都表明着是那位公子爷做得狗苟之事。有了欧阳聪背后撑腰,KTV的老板也站出来指证。黑社会管你官大官小,惹毛了一律咔嚓。
当法官宣布那个公子爷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的时候,旁听席上的乔晓桥和俞可按不住激动的心情,击掌相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渡一下。
我想了很久苦思冥想为我后面要写的一篇古代文的猪脚取得好听又油菜花的名字,被别的大大先下手为强先叫了,恨!!撕纸……
告白
李然的案子结了,晓桥片刻未能得闲。抢劫团伙的案子已经慢慢接近尾声,上次抓住了那三个人算是关键人物,剩下的就是收网捉鱼,也是最紧张的时刻。
有线索说在邻市发现了其中一个头目的踪迹,晓桥不顾辛劳,报告上去,带着霍斌去了那里。先侦察一下,确定了目标再请当地的公安部门协助抓捕。
凤凰山庄的靳家主宅,一个小型规模的酒会正在进行。
参加者主要是靳家那些世交的孩子,还有靳氏高层的一些年轻的管理者。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社交形式,能够结交到不同领域的人,能为自己的人生铺路。而对于靳语歌来说,也要靠着这样的方式笼络人才,收买人心。
在自己的卧室里换好了礼服,靳语歌一出门,楼梯转角那里,两个女人面对面贴身站着,亲密的几乎要黏到一起。
靳欢颜穿了银色的鱼尾裙摆吊带晚礼服,是为了跟姐姐的香槟金相互辉映。身旁的欧阳聪一身斜肩的宝石蓝曳地长裙,修长的身材把这个颜色的优势凸显的淋漓尽致。只是,那只不安分的手居然放在了欢颜的腰上。
靳语歌低头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什么也没有说,仿佛没看见。靳欢颜看着姐姐下楼的背影,对着欧阳聪眉眼弯弯的笑,
“乔警官惹我姐不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欧阳聪伸手拈去粘在欢颜睫毛上的一点东西,二小姐闭上眼睛,安心的让她服务。
“再烦心的事,我姐都不会把情绪带到家里来。现在她连在家都皱眉头,肯定是感情烦恼。”
“有烦恼也是好事啊……”欧阳轻轻的叹。
“嗯?怎么说?”欢颜好奇这个说法。
“有烦恼证明有值得烦恼的人,不是好事?”
欢颜又去看姐姐的身影,唇角含笑,
“嗯,对我姐来说,绝对是!”
远离市中心的一条郊区公路上,平常就车稀人少,现在入了夜,又是北风呼啸的季节,更加冷清,只有路灯照着暗淡的光。霍斌开着警车,半天都没见到个人影。旁边的乔晓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打盹。
过来这里已经三天,远近跑了好多地方,总是摸不透对方的行踪。这一趟远郊的行动,又是无功而返。
正走着,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声异响。车速慢了下来,霍斌拍了一下方向盘,
“靠!这个时候犯毛病!”
乔晓桥被吓了一跳,一下睁开眼,看看左右,
“怎么了?”
霍斌把车靠在路边停好,拉了手刹,“车坏了,我下去看看。”
说完拿了置物箱里的手套,开车门下去,架起了车前盖。
晓桥伸了伸腰,揉揉眼睛,拿出手机看了下,8点。还剩一格电量,应该能撑到回去,忙了一天,到这个时间了晚饭还没吃。要是把车坏在这里,就真麻烦了。
过了一会,霍斌还在车前忙着,晓桥也拉开车门下了车,走过去,
“怎么样?”
“呼……”霍斌呵口气暖暖手,“不好办,还没找出是哪里的毛病。”
“不行打电话叫人拖车吧。”
霍斌抬起头,环视一下,
“头儿,你知道这是哪里么?怎么连个路标也没有。”
晓桥搓搓耳朵,拢起领子,“我以前也没来过,咱们来的时候走的是这条路么?”
“转悠一天,我也搞不清楚了。现在就算打电话,咱们也说不清这是哪儿。”
两个人正在说话,远远的,亮起了两柱车灯。
“好像有车,不行拦住问问,先打听打听咱们现在在哪。”
“嗯。”
晓桥答应着,逆着往前走了一段,等车开近了,伸开手臂挥动着示意。
来的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前面坐了两个人,驾驶座上那个,这么晚了光线也弱的情况下,居然还戴着墨镜。
看见了晓桥,那辆车也慢慢停了下来。两侧的车门打开,两个人都从车上下来了。晓桥走上去,
“抱歉,想打听一下,唔——”
那两人没理会她的话,一个很是迅速的快步绕到了她身后,伸手勒住晓桥的脖子,另外一个手里的弹簧刀弹出了刀刃,贴近晓桥,一下子扎在了她的大腿上。
整个过程进行的极为迅速,晓桥猝不及防,连日的劳累困乏,让她失掉了快速的反应能力。不远处的霍斌低着头看车,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意外。
刀拔了出去,血猛烈的喷了出来,勒住晓桥脖子的那个在她的耳朵边恶狠狠的放话:
“让你以后再多管闲事!!”
随后松了手,两个人迅速的跑回车里。霍斌这才看见这边的情况,拔腿就往这边跑,
“你们是干什么的!!?”
桑塔纳发动起来,迎着霍斌就冲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霍斌不得不停下往旁边躲闪,人和车擦身而过。霍斌掉转头,又朝着车开走的方向追,试图看清车的牌号。
乔晓桥踉跄了两步,终于站不住,坐了下去。两只手死死的压住伤口那里,试图阻止鲜血的喷涌。匪徒显然是老手,准确的扎中了腿上的动脉,伤口不大,可是那些血就像不再是自己的,喷泉一样的往外冒。
霍斌追不上车,又跑了回来,到了晓桥身边看见,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头……头儿……这……”
晓桥咬着牙,“打急救电话!”
“呃!好,好好!”霍斌答应着,又跑向车里去拿电话。
晓桥觉出益发的冷,空气好像不够用了,急促的呼吸也缓解不了,那种寒冰一样的温度像是从内心里面传来的,温热的血从她的指缝之间源源不断的流着,染红了路面,伴随着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
远处,霍斌大声的喊着,声音却是哆嗦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来……拜托……”
支持不住,晓桥躺了下去,躺在陌生而冰冷的马路上,仰面看到昏黄的路灯,照的她眼前一片的模糊。好累啊,想闭上眼睛,可是,似乎有什么事还没做。糊满了血浆的手摸索着伸进衣兜,掏出手机,摁下最是熟悉的号码。
酒会已经过半,进行的轻松而顺利。靳恩泰只在开始的时候露了一下面,随后就离开了。这些年轻人的聚会,他的存在只会显得别扭。
而欧阳聪出人意料的在宾客里得到了欢迎,很多人和她在一起,很是愉快的交谈。甚至姜夔,对她都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靳语歌尽着主人之谊,照管一切,细心的把每个人都安排妥当。稍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饿。就走到了放食物的长桌边上,想选点什么充饥。
周姨看她闲了,轻轻地走近她,
“大小姐,我刚才路过你房间,就听见手机一个劲在响。给你拿下来了,你看看别是有什么事。”
因为穿礼服不方便,靳语歌没把电话带在身上。她的私人手机,只有四个人知道号码,奶奶、妈妈、欢颜和晓桥,其余三个人都在家里,响的话只有可能是那个人打来的了。
语歌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的。屏幕上显示已经是7个未接来电,乔晓桥平日极少给她打电话,这次这么急的找她,让靳语歌有点奇怪。正想着,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看,依然是“黑猫警长”在闪烁,
“喂?”
没人应答,却传来一道淡淡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靳语歌听了,心里莫名的一紧。
“喂??”音量提高。
“语歌。”
乔晓桥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靳语歌皱了皱眉头,声音放低,口气仍然生硬,
“什么事?”
“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有……”
电话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靳语歌感觉出了异常,声音不自觉的高了,
“你在哪里?”
附近站着的几个人听见了,好奇的回头看了看靳语歌。
“语歌,有些话……我怕来不及说——”
“我问你在哪里?!”
靳语歌白了脸色,敏感的觉出发生了什么,声音控制不住,立刻打断了她。整个厅里的客人被她严肃冷冽的声音惊动,目光都集中了她的身上。靳语歌浑然不觉,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电话上,
“语歌,”乔晓桥的声音越来越弱,间杂着极力压制的喘息,
“要是分开了……很多年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从来没有过的脆弱,甚至,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音调。靳语歌煞白的脸开始发出灰败的颜色,拿着电话的手也在抑制不住的发抖。半天,才从咬紧的牙里吐出了两个字,
“混蛋!”
有水雾蒙上她的眼睛,心口那里撕裂一般的痛。
“可是,混蛋很爱你的啊……”
乔晓桥的声音,低了,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仿佛隐去遥远的地方,再也抓不住。恐惧包围了靳语歌,心底里要失去全部的慌乱感觉透上来,逼红了她的眼眶。
她开始快步的往外走,一边对着电话几乎用吼的出来,
“乔晓桥!你给我听清楚!除非你留在我身边,否则我不会去记得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多少年后,你——”
电话断了,嘟嘟的忙音。靳语歌僵硬的像被一支利箭钉在门口,眼神茫然,再也找不到凝聚的焦点。
作者有话要说:2翘。
事好多,上火!
抢救
靳语歌的行动惊动了欢颜和欧阳。靳欢颜敛了笑容,放下手里的酒杯,也向门口那里走过去。
靳语歌两眼发直,呼吸浅而急促,忍着难以自控的心跳,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手机再拨回去,对方已经关机,恐惧和慌乱愈加强烈,却容不得她脆弱。
欢颜走过来,扶着姐姐的胳膊,
“姐,怎么了?”
靳语歌一下反手死死抓住欢颜的手腕,借着力量来强迫自己镇定。想了想,深呼吸一下,开始拨通手里的电话。
“喂?小关么?”
“是我。靳总?”
“卢大伟跟你在一起么?”
“在,您……”
“找他听电话。”
………………
“靳总?”
“大伟,乔晓桥今天去了哪里?”
“头儿?哦——她三天前就跟霍斌出差了。”
“去哪?”
“去广田市啊,我们的案子——”
“告诉我霍斌的电话。”
“嗯?哦,好,您记一下——”
………………
“喂?霍斌么?”
“你是谁?”
霍斌的声音嘶哑无力,好像意识都不清醒。
“我是靳语歌,乔晓桥跟你在一起?”
“是,在一起……”
“霍斌!你清醒起来,听我说!乔晓桥是不是受伤了?”
“是……受伤了……好多血……我压不住了……”
一刀入心,靳语歌就像被狠狠的剜了一下,咬紧了牙,忍着发抖的声音,
“伤在哪了?打急救电话了没有?你们现在在哪里?”
“腿……扎伤了腿,他们出车了……可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也找不到……”
“霍斌,你们在什么样的地方?”
“一条公路……没有路标……连个人影也没有……”
霍斌的腔调几乎是要哭出来了,靳语歌听到这仅有的一点信息,飞速的思考,
“公路,那你附近有电线杆或者路灯么?”
“有……有路灯……”
“霍斌,你听好,然后照我说的做。先找根绳子或者布带,绑在乔晓桥伤口以上的地方,尽量扎紧,先减缓流血。然后到路灯那里,看油漆在上面的号码,每根路灯都有固定号码,一定在你能看到的位置。然后打匪警电话,让他们联系市政,根据路灯编号确定你们现在的具体位置,通知救护车!听懂了没有?”
靳语歌快速清晰的话影响了霍斌,他也从失措中恢复过来。
“好好!我听懂了,我马上做!”
“我现在赶过去,有什么问题就打这个号码找我,我会随时联系你!霍斌,”
靳语歌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一定要救她!”
“好!我马上照你说的做!”
………………
电话断了,靳语歌抬起头来,遇上欢颜的目光。这些电话之后,靳欢颜大约也听出了一个大概。
“欢颜,你现在赶紧去第一人民医院,我会给一个姓李的医生打电话,你去跟他碰头,带上B型血足量的血红蛋白和血小板,要一辆设备最好的救护车,马上往广田市赶。”
“好!”
“我现在先走,有事打我电话,知道了具体的医院位置我再告诉你。”
“嗯!姐你快去吧。”
欧阳聪走过来,一言不发的递上了靳语歌的大衣。语歌看她一眼,接过来,未及道谢,就转身匆忙走了出去。
一切按照靳语歌的安排,当地的救护车顺利的找到了霍斌和乔晓桥。一上车,霍斌就打了电话给语歌。失血过多的乔晓桥已经昏迷,甚至开始胡言乱语。在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想着刚才最后的那句“混蛋很爱你”,靳语歌的指甲,狠狠的陷进了掌心里。
两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半小时之后,靳语歌就赶到了广田市的一家医院。乔晓桥早已经进了急救室,霍斌一身是血的等在外面。
霍斌现在,对之前很是不忿的靳语歌印象已经完全改观。就凭着一根电话线,在百公里之外让乔晓桥得到了急救,这并非寻常人能做得到的。他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到的消息,但是,没有眼睁睁看着晓桥因为流血过多死在他面前,已经是万幸的结果。
“医生怎么说?”
靳语歌的心跳一直没有能平静下来,看着霍斌的这一身狼藉,更是触痛了她的神经。
“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