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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怎知？”席非尧撑着脑袋，眼睛看着平静的湖面，淡淡的说道。
“因为也只有我那个傻徒弟能让你如此了。三更半夜不和我那傻徒弟亲热，来这里，还能为什么？”
席非尧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是啊，我明知道应该赞成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反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无涯子，似乎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不安。
“徒媳啊，你要相信我徒儿，相信她有能力保护自己，相信她能做到的，不是吗？要是相爱的人少了信任，那么就太可怕了。”眯着眼睛，目光透过席非尧似乎看见了心中一直记挂着的人儿，“当年，我和她之间就是少了信任，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席非尧沉默了片刻，犹豫着问道：“前辈，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问。”
“她，还活着吗？”关于无涯子的事情，席非尧是有着好奇的，她调查过江湖上‘无涯子’的事情，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也就意味着，这个名字是她退出江湖后为自己取的，至于真名，也只有无涯子自己知道了。
“。。。。。。”
无涯子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沉默着。
“既然如此，前辈何不去找她？”无涯子的反应告诉席非尧，她爱的人还活着。
“因为，她恨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无涯子翩然而去，一路上还听见她的笑声，只是这笑太伤人心了。
“哈哈，她恨我！她恨我！恨我啊——”
席非尧默默看着无涯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
情深，最是伤人。
前辈，愿你能有个好的结局。
也愿我自己，有个好的结局。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席非尧站起身，缓缓离开了凉亭。
只是最后又看了一眼那还没有盛开的荷花，似乎在一瞬间看到它们一朵朵绽放于眼前。
其实，开不开，无关于季节，只在乎于心境。
明白了这个道理后，席非尧微笑着离开了此处。
也许，这就是佛家说的顿悟吧。
☆、第31章
月光如水般温柔，但是席非尧却觉得心很沉重。
她知道；最终她还是会妥协的。
因为；她没有办法拒绝卫灵犀如此郑重其事的要求。
似乎；只要拒绝了，她的相公就会一蹶不振下去，心就会死了。
席非尧缓缓推开卧房的门；‘吱嘎’的声音在黑夜中尤其刺耳，走入房间；随手关上了木门；向内室里面走去。
“相公——”烛光晕黄的照亮了整间内室；只见卧床上棉被包裹着很大的一团，就像个小山丘似的。
本来沉闷的心情突然间就明亮起来，看着闹别扭的卫灵犀噗哧一笑；“相公，快起来。”推推那高耸的山丘，后者却是往床里面又挪了挪，就是不肯露出头来，反而裹着被子的动作又紧了紧。
席非尧干脆伸手去扯蒙在卫灵犀身上的被子，而她似乎在里面紧紧的抓着就是不让席非尧扯去。
这就变成了一场拉锯战，而很明显席大主席的力气根本比不过力大无比的卫灵犀，所以，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插着腰，喘着气，恨恨的看着默不作声却别扭的不肯出来的人，大声道：“出来！”这是向自己示威吗？席非尧又好气又好笑，她的相公果然不能用常理度之。
被子里的一团抖了抖，没反应。
“好，你不出来是吗？那你就永远不要出来了！”
席非尧被卫灵犀这态度气的不轻，刚想转身走，没想到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小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狠狠的甩了甩，但就是甩不开。
好声好气和你说话偏不听，非要我大声吼着才有反应是吗？
本来还觉得卫灵犀的反应挺可爱的，但怎么叫都不听，那就有点恼人了。
席非尧看着被紧紧握着的手腕，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只小手的颤抖，一下子心就软了。
“相公，我们好好说话，行么？”坐在床沿边，手放在耸起的被子上，席非尧轻轻摇了摇那软软的一团，哄着说道。
“嗯——”沉默了片刻，被子里才发出一声很低沉的回答，似乎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席非尧一听声音不对，手立马捏住被子的一角想要掀开，但卫灵犀依旧是不肯。在和她的僵持中席非尧不耐烦的大喝道：“放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席大主席余威扔在，卫灵犀终究是乖乖松手了。
掀起蒙在卫灵犀头上的被子，就看见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怯怯的注视着她，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渍。
这一刻，席非尧只觉得灵魂深处似乎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疼的她有些晕眩，连带着心脏都揪了起来。
这无声的哭泣犹如一大杀器，直接剿灭了席非尧想要继续反对的话。
指尖擦拭着仍然还在溢出的眼泪，仿佛是因为看到了罪魁祸首，本来要干涸的眼角硬是又流出了泪水。
“娘子——”卫灵犀吸吸鼻子，哽咽的说道，“对，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和娘子站在一起，不想被娘子丢下。我想让娘子以我为傲，而不是被别人看不起。我不像大姐头脑聪明，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我除了一身的蛮劲什么都不会，我不知道除了去军营，我还能做什么——”
“相公。”席非尧的心颤抖着，连带着擦拭眼角的手也微颤起来，“这话该是我说的，对不起，我应该支持你的。”不应该抹杀你的梦想，即使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况且，你这梦也是为了我，我不该如此态度的。
卫灵犀听了席非尧的道歉，急的摇着头，手心捂着席非尧擦拭泪角的手，焦灼的说道：“娘子没有错，是我太任性了。可是，我还是想要去，多苦多累我都不怕，我想要娘子以我为荣。可以吗？”
席非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认定了便不会回头，自己早该知道的。
看着卫灵犀忐忑不安的双眼，席非尧终究是抵抗不了，闭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躺在了卫萌物身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属于她的味道。
“那么，相公要答应我三件事。”抱着半躲在被子里的人，静静的说道。
“好，只要是娘子说的，我都答应。”眼眸一亮，想要转过头去却被席非尧给制止了，“别动，听我说。”
“好好，我听。”
“第一，不许把身子给外人看去。”
“这个，娘子，那洗澡呢？”
“自己给我想办法！反正你的身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就算是外子也不行。”
“额，好。”
“第二，不许给我在军营里学坏。”
“这个，娘子，军营里怎么可能会学坏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记住这话就行了。”
“第三，不许给我勾三搭四！”
“娘子，军营里都是外子，我怎么可能会勾三搭四呢！”卫灵犀虽然很笨，但是基本的知识她还是懂的，那里都是外子，怎么可能呢？
席非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会不可能？
在现代都有同性恋，在西凤国外子和外子之间就不可能有了？开什么玩笑！你没看老美的那些片子，军营里这些事情可不少。
“废话少说，相公只要记住就好了！”
“那好吧。”
卫灵犀不明白娘子为什么会说这三个条件，似乎都很不靠谱的。
应该说不让自己受伤之类的才对吧？
卫灵犀却是没有想到，在军营里训练之类的，怎么可能会不受伤？大伤小伤总是会有的，又不是家里，有人会疼着你，虽然无涯子在教卫灵犀的时候也是满严肃的，但终究是下手轻的，到军营里就不是如此了。
“娘子，以后我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卫灵犀想到此处，眼里不禁有些黯然，“娘子会想我吗？”
“不会。”你现在知道不能天天见面了？席非尧轻哼了一声，然后听着卫灵犀特委屈的‘娘子’声，终究是紧了紧怀抱，叹着气，“又怎么会不想呢？你个笨相公。”
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了。你让我如何不想你？
也幸好这日子不会太久，我会来见你的，以另一种方式。
席非尧心中早有了打算，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同意卫灵犀的要求了。
“娘子，我也会想你的。”蹭了蹭席非尧的脸颊，卫灵犀腼腆的笑了笑，“想娘子的时候，我就看天上的月亮，那样就像看见了娘子。”
“为什么是月亮？”
“因为，在我心里娘子就是仙女嘛！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晚上，那时候的月亮好圆，月光洒在娘子的脸上，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眼里只有娘子。”
我错了，你不傻，这情话说的。
席非尧心里甜甜的，用力啃了卫灵犀的小脸一口，“好了，睡觉。”
“嗯。”
卫傻子也笑了，她似乎预见了美好的未来，她的娘子以她为荣。
但是，有些事情看得见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因为，其中的变化太多了。
未来的你，可否会为了这个决定而后悔？
卫灵犀却是不知道，她此时的决定会为她们的未来，频添多少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看，小卫去军营的话，主席大人会怎么做？
嘿嘿，小卫的艳遇要来了~当然，我们家萌物是不会背叛主席的，嘎嘎~
☆、第32章
卫灵犀要从军，这样的大事席非尧虽然同意了；但还是和灵犀回了一趟卫府；把事情告诉了卫文武和陈婉；毕竟这不是小事。虽然说成家之后就是大人了，但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要征得父母同意的。
卫文武对卫灵犀要从军的想法感到很是欣慰，大概是因为她以前就是带兵征战沙场的再加上虎母无犬女；对于卫灵犀的开窍很是高兴。
大女儿学文，做文官；小女儿当兵；争取做个武将；她这一生也算是完美了。
告诫卫灵犀要从小兵做起，要脚踏实地，不许仗着母亲的身份在军营里狐假虎威之类的。
陈婉倒是很舍不得女儿去当兵操练；但想想大女儿志在四方，现在连儿媳妇都答应了，她也不再说什么了，倒是眼泪掉了不少。
卫昀冉听说卫灵犀要当兵，吃了一惊，虽然不解为什么席非尧会答应，但她还是给出了意见。千机营就在京都的郊外，离家也近，最重要的是隶属于太女殿下凤紫衫，有太女照应着，总是会比较好的。更何况她本是太女殿下那一派的，她的妹妹和凤紫衫也认识，席非尧也是帮太女做事的，理所当然，妹妹也应该站在这一边，彼此有个照应。
之后，两人在卫家住了两天，陪陪父母敬敬孝道，也就过去了。
然后，卫灵犀就拿着卫昀冉写的举荐信去京都郊外的千机营报道去了。
千机营，隶属太女殿下掌管的军营，不属于任何驻军，有兵士五千人。
不要小瞧了这五千人，整个京都加上皇城的驻军不超过三万，太女这五千兵马绝对不少了。
如果太女想要叛乱，这五千人绝对可以搅的京城一阵血雨腥风，也幸好她从来没有此心，否则女帝也不敢放权给她。
这千机营的作用是什么，可以说是女帝的一种态度，为了稳固太女的位置，给她这个名额让她自己招募的。所以，千机营中的将领可以说都是太女的心腹。
让卫灵犀去天机营也是想要把她培养成太女的心腹之一。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站队是一种学问，是至关重要的选择。
太女乃是正统，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整个西凤国迟早是她的，况且女帝对于太女并无不满，所以也没有被废除的可能，再加上卫昀冉和太女乃是知己好友，理所当然是和太女这一线的。
席非尧认识的大树不多，她又受了太女的恩惠，心中对凤紫衫的性格，为人处事也很是欣赏，况且现在又是和她合伙做生意，自然也算是太女那边的人了。
所以，即使是当兵，第一选择还是熟人那里比较好。
何况，席非尧也有自己的打算。
卫灵犀告别了卫文武和陈婉，交代卫昀冉要照顾好自己的娘子，后者忍不住在心里鄙夷自己的妹妹，这么依依不舍，你还去当兵干吗？席非尧只是摸了摸卫灵犀的脑袋，让她注意安全，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是京都郊外，但其实还是很远的，骑马的话最起码也得半个时辰，也就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小时了。
为了锻炼卫灵犀的脚力，卫文武连马都没让她骑，美名其曰走着去，也就一点点路要骑什么马？你是去当小兵的，不是去当将军的，要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席非尧对于卫文武的说法没有说什么，只是凝望着卫灵犀渐渐远去的身影暗自出神。
卫灵犀去做她认为对的事情了，那么自己呢？是不是也该为了相公的成长，出一份力呢？
相公啊，今日一别，有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了。
只是，你什么时候才会知晓呢？
有卫昀冉的介绍信，卫灵犀要入千机营算是简单多了，虽然过了招兵的时间，但还是很顺利的入营了。
这就是所谓的上头有人好办事的道理。
领了身份牌和盔甲，卫灵犀被分配到了丙营，也就是第三营。
天机营分为甲乙丙三营，甲营是精英，乙营是中庸，丙营就是最末了。
每月的操练都会有人升营，有人降营，不过精英毕竟是精英，降营的事情还是很少发生的。
丙营的校尉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叫章硕，长的极其彪悍，据说一手枪法使的很是虎虎生风。
虽然人长的不怎么好看，但是性格还是很爽朗的，也受到了丙营兵士们的喜爱。
对于卫灵犀这个新人，让人把她带去将来住的营帐，至于其他的就交给这个营帐的队长了。
卫灵犀什么都不懂，自然不会去反驳之类的，只是一路好奇的看着兵士们的操练，想想以后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员不免有些跃跃欲试，本来因为分离而伤感的心也兴奋起来。
“好了，就是这里了，你先等着，我去叫此营的队长，至于以后的事情你就问她。”
“哦，好。”卫灵犀点点头，随意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女子疾步走来，看了卫灵犀一眼，道：“你就是新来的？”
上下打量着卫灵犀一眼，如此瘦弱的身子骨，真当她们丙营是收垃圾的吗？什么人都往这里扔？！
面上有些不郁，皱眉道：“以后你就跟着柳池，有不懂的就问她。现在，你跟我来。”
卫灵犀哦了一声，对于长官的安排，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有人教她就可以了。
于是，跟上了她的步伐。
不一会儿，就听见队长的喊话，“柳池，出列！”
“到！”一个清瘦的女子上前一步说道。
“你带着这新来的回营，顺便教教她规矩。今日，你不用出操了。去吧。”挥挥手，让两人闪出自己的视线，免得看了碍眼。
“是，队长。”
收起长枪，把它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清瘦女子朝卫灵犀跑来，面上带着微笑，“你好，我叫柳池。你是新来的？想不到这个时候你还能入营，倒是奇怪了。”
“你好，我叫卫灵犀。因为之前家里有事情，所以报道的时候迟了些。”
柳池点点头，倒是没有想到其他的地方。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带你回营，顺便安排你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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