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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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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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钦赐的姻缘,若是新郎喝得不省人事,可是大不敬之罪。十三皇子拦着还欲给洵晏斟酒的二皇子,笑说:“二哥,听说你前日与张都尉痛饮三百杯,仍是不醉,臣弟正想见识见识,咱们去那边,好好喝一场。”

    二皇子是个贪杯的,加上此时已喝了八分醉,神思不清,听十三皇子这么一说,就忘了要给洵晏灌酒的事,大声道:“好!咱们去!”还一叠声的叫人上酒。四皇子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眼中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因是王府的宴席,众人皆不敢过于放肆,寻思着时辰差不多了,便都与新郎告辞离去。不多时,庭中便只剩了几个皇子,二皇子和十三皇子在不远处正喝得开怀,四皇子深沉笑道:“我们几个,你就不必招呼了,”又往后院处看了一眼,道:“赶紧去吧,若再不去,嬷嬷们就该遣人来找了。”

    洵晏也不推辞,朝诸位拱了拱手道:“如此,那各位皇兄皇弟就请自便了。”

    又听他们一一说了吉祥话,才带了小德子往梧桐居走去。

    在庭内只觉脸热头晕,现下凉风吹面,竟昏昏沉沉起来,步履之间跌撞难稳,小德子忙扶住她,连声道:“王爷,您可醉不得。”洵晏人虽昏沉,思绪却是极为清楚,也不说话,光由着小德子搀着,往后院走去。一路上,下人们都讨喜的请了福话。洵晏听在耳中,心里起了几分甜蜜之意。本以为永远只能远远望着的人,今日起,便是她的妻了,这叫她如何不激动欣喜?

    一步一晃间就到了梧桐居外,芷姑姑一见她喝成了这副样子,忙迎上来,搀着她另一边,问小德子道:“怎么醉得这样狠了?”王爷酒量是极好的,要多少酒才能到这地步?小德子面有忧色,小心地扶着洵晏,生怕一个不着心就给摔到了,对芷姑姑道:“姑姑也知道八爷和九爷是多少心思。”见洵晏捂着头,口中念叨着头疼,便道:“现下还是先扶王爷进去吧,喜娘嬷嬷们可都准备好了?”

    “都备好了,就等王爷呢。”芷姑姑答了,二人扶着洵晏就往东暖阁去了。

    一走到暖阁,洵晏便推开二人。芷姑姑和小德子心中有数,一个候在门口,一个便往厨房去煮了碗醒酒茶。洵晏推门进去,只见那双龙凤花烛上的火焰闪动,点星之火,却是格外明亮。房内皆是大红之色,原先雪白轻软的帷帐也换了簇新的彩绣樱桃红合帐,两边各站了排喜娘,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手中端着合卺之礼所需之物。新娘坐在那铺了金丝线缝的桃红鸳鸯喜被的床榻边,安安静静的等着头上的红盖头被掀起,从而也掀起她与从前再无瓜葛的人生。

    喜娘上前,呈上喜秤,口中念道:“挑起鸳鸯吉祥帕,从此妻恭夫贤,举案齐眉。”洵晏接过喜秤,掌心因紧张而沁出了许多汗液,她的眼中带着些醉意,深深的望了新娘一眼,不去挑起盖头,却是对周边之人模糊不清的高声道:“都给本王下去!”

    喜娘们对视几眼,不知王爷是何心意,差事还没办完,也不好就这么退下了,可又不知怎么留下,纷纷望向宫中来的嬷嬷。洵晏的言语中多有不耐,身子站立不稳,斜斜的靠在帷帐边上,醉意沉沉地道:“听不见本王的话么?”

    她虽醉了,话语中的威严自成,叫人不敢不听。嬷嬷一犹豫,心想到了这步,接下去如何,叫这些人封了嘴便好,也不需再叫这小祖宗拘这些俗礼,吩咐道:“手中之物放那桌上,都下去吧。”

    喜娘们一听,按着她的话做了,鱼贯而出。

    洵晏见这房中只剩了她二人,眼中才染上真真切切的喜悦之色,唇角的笑意也不再飘忽,那连眉梢都带了欣欣之意的模样,谁见了都道是个春风得意的新郎倌。她弯弯扭扭的走到那床榻上坐着的新娘跟前,伸出喜秤轻轻一挑,吉祥帕顺着秤头滑落到了地上,一张日思夜想的俏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田夕眉眼稍垂,那鲜红欲滴的小唇微抿,肌肤细腻,面上如春风拂面染上桃红,嫁娘宫髻如小山憧憬叠嶂,上头翠玉透雕盘龙头簪,白玉海棠钗许许的高贵美艳之物点缀,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娇艳魅惑之态,明艳不可方物。洵晏看得痴了,直直的望着眼前之人。

    田夕等了许久不见她说话,又不见她动作,便稍稍抬头去看,却见她呆呆愣愣的站着,眼中满满的皆是惊艳,便又低下头去,朱唇微启,小小的唤了声:

    “王爷?”一声清脆如天籁的叫唤让洵晏回神过来,意识到自己就这样盯着人瞧了许久,脸便腾地红了,磕磕绊绊道:“我把她们赶下去了。你,你,”嫁给我,你可有一点喜悦?

    田夕见她口齿不清,半天你不出句完整的,料想是饮了不少酒,便问:“我什么?”

    “你可有小字?”洵晏望着她动人的颜容,总归改了话头。  

正文 第十七章


    你可有小字?

    田夕身子微微一颤,垂下的眼中腾起回忆的氤氲,痛楚无奈屈辱皆在眼底徘徊,雪白的贝齿啮咬下唇,她深吸一口气,把一切如烟花美丽的从前埋葬心底,将那不该有的思绪淡去,抬起头,对上洵晏认真期待的眉眼,小声道:“没有。”

    “哦。”洵晏似是有些失望,不过下刻便笑吟吟的道:“那我便唤你夕儿,如何?”

    田夕低眉顺眼,唇角带着恭顺的弧度,轻声道:“王爷喜欢便可。”洵晏皱眉,她虽不曾有过真正的相伴之人,但前世今生,万花丛中而过的年月里,她对女子的情绪还是可以清楚感知的。

    田夕,不高兴。

    这个认知叫洵晏内心有如百虫噬咬,难受得紧。她抿了抿嘴,转身,步伐不稳的从桌上端起合卺酒。合卺酒装在墨玉九龙匏樽之中,两只玉樽乃是一对,有着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好意头。她将酒樽一个端在手中,一个递给田夕,二人双臂交缠,微微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妻,你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一言一语,字字赤忱,洵晏在她耳边柔声不失决绝的低语,她呼吸间带着醇醇的酒气,不似男子的粗犷之意,那女子特有的香甜染上了清冽醇香的酒味,不知为何,叫人更多了几分沉醉缠绵。

    田夕轻轻摇头道:“王爷,你喝多了。”

    洵晏笑了一下,接过她手中还未放下的玉樽,随手往边上一丢,双臂拢住她的腰身,柔弱无骨的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呵笑着道:“我醉了,但我的心,是明亮的。”田夕一怔,转头去看她,却只能看到她打理的极为严谨的发丝和那绯红的耳根,刚欲说什么,洵晏便从她的身上起来,牵着她的手,到梳妆台前,将她按到圆凳上坐下,为她将头上的饰物一一取了下来。她虽醉了,力道恰是适中,极小心的生怕扯痛她,便是晨间给她梳洗上妆的丫头也不见她这般用心。

    她手法熟练,不见生涩,似是常为此事,正疑惑间,便听得她轻声道:“本王还未封王之时,常居宫中,也时常为母妃下妆。第一次做这事时,我只七岁,手下力道重了,扯疼了母妃,身边看着的宫女都发出嘶嘶的痛呼,但母妃却忍着,还犹自微笑的说:‘本宫的洵晏长大了,知道让母妃高兴了。’”她说着,便笑起来。这温暖甜心的回忆,在洵晏口中更是温馨无比,让多少都有些紧张不安的田夕兀自平和下来,也跟着她笑起来,唇角露出精巧细致的梨涡,甚是迷人。

    取下最后一枚花钿,取木梳将她秀发散开,梳顺,满意的瞧了瞧,洵晏轻笑着道:“好了。轮到我了。”

    田夕听她的话站起,将圆凳让出来,又忽然惊觉不对,惊异道:“你没醉?”洵晏坐了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浓浓道:“我醉了,但现下醒了。”酒能醉人,却不能使人长醉,酒醉只是一时,她需清醒的记住,她们二人的洞房花烛之夜,这一生只一次的洞房花烛。

    青丝柔柔垂下两颊之侧,田夕眉眼柔顺,抬起她如玉凝脂的纤纤玉手,取下洵晏束发的紫玉金冠,又示意她站起,解下她腰间的玄山玉佩,身后的亲王规格的绀色绶带也依次除下,然后再是彩绣十二色的宝石腰带,最后是她的外袍。

    田夕如一个温顺的小妻子,为夫君宽衣解带。洵晏柔柔的望着她,等只剩下一件白色兰花暗纹的中衣,她抬手搭到田夕的腰上,轻轻一拉,便解开了她的外袍。洵晏唇角含笑,眼中染上绯靡的色彩,手顺着细腰到了她的后背,再向下一扯,丝柔的外袍便顺着田夕曼妙娇柔的身子滑落,田夕始终没去看她,低着头,眼眸紧闭。洵晏伸手柔柔的抱住她,此时的田夕也只着了一件薄薄的杏色中衣。

    龙凤花烛已燃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要到天明的。烛影闪动,田夕的心紧了起来,靠着洵晏的胸口,双眉却是紧紧的簇起,心中不甘愿的声音越来越响,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围困在中间,温柔的怀抱也叫她越来越无力,她无法抗拒这注定是悲剧的命运。

    洵晏察觉她拽紧了自己的衣襟,愣了一下,便失笑道:“夕儿,你在紧张?”田夕闻言,微微一颤,心中那团不甘的火焰被水瞬间熄灭,她已是眼前之人的妻子,不论过去如何,将来,她和孩子都是要依仗她的。如同被命运排好了一般,她也许会是这世上任何一人的,五皇子,七皇子,男子,女子,却唯独不能与心中之人相守相依。祖父的话语再次在脑中响起,田夕认命般的松开拽得极紧的双手,微微抬起头,对上那双溢满关切的目光,勉强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下一刻,便感觉湿润柔软的双唇印到了她的额头,洵晏的吻并不霸道,如羽毛划过心头,软软的,痒痒的,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安全感,她的身上是一种淡淡的清香,从前相对时便可闻到,但现下,亲密无间的距离叫这香味浓郁起来,田夕微微感到有些晕眩。

    洵晏在她光洁无瑕的额头停留片刻,便一路向下,吻过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然后在她小巧的唇上久久停留。她娴熟的轻咬田夕的下唇,舌尖勾引般的滑过她的唇齿,向里探入。田夕不抵抗,也不迎合,微微抬起头,单单只闭眼接受着。洵晏挑逗良久,却不见她的回应,双眉紧蹙到一处,退离她的双唇,却见田夕紧闭着眼睛,脸上不见欢愉之色,反倒是极为隐忍的痛楚。洵晏心头一紧,喑哑的问道:“你,不愿么?”

    “臣妾不敢。”田夕退后一步,屈膝在地。洵晏陡然觉得,眼前之人,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她们从前,不是这般生分的。

    “你。”洵晏犹疑着望着她,心中已是乱成一团。赐婚的后一日,她为不委屈了这人,特命人悄悄潜入肃亲王府,找到田夕,问她是否愿嫁,如若不愿,她自会禀明父皇,即便抗旨不遵,也绝不威迫于她。

    去人的回禀是,田夕愿嫁。

    既是心甘情愿的,为何此时反倒不见喜色?

    “夕儿,你当日说愿嫁,是否有人胁迫于你?”洵晏问道,话语平静无波,神色却不知何时染上了紧张不安。

    田夕感激她到此时仍是如此细致周到。洵晏从两人在肃王府后院初见那时起,便处处帮衬与她,待她也不像其他皇子,只是尊她一个五王妃的名头。她亲切和气,在她所需之时,总能恰好的出现,解了她的尴尬无助。那一年在肃王府独自强撑,若是没有她,田夕不知是否能安然的度过,她的孩儿是否可以平安生下。五爷不在京那一年,洵晏为王府化解了多少危机,她虽不知全部,却也知大概。膝下冰凉的地面提醒着她,她该感激她,纵是心无法给她,至少也该一心一意的在她身边。除夕那夜的缠绵含情的眼神又出现在田夕眼前,她在心里暗叹一声,抬头迎上洵晏焦急忍耐的眼神,道:“没有。我是愿意嫁给你的。”

    洵晏眼中虽还有怀疑,却也压下不管,对她伸出右手。田夕会意,把手放在她的手心,借力站了起来。身子尚未站稳,便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洵晏紧紧的搂着她,霸道地说:“不论你是如何想的,我们既然拜堂成亲,你这一世都只能是我即墨洵晏的,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旁的,你就死心吧!”

    话音刚落,田夕便被压倒了那宽大的床榻上,洵晏对着她邪魅一笑,右手隔着丝滑的中衣,覆上了她的胸口,轻轻重重的揉捏。田夕轻咬下唇,双手搭到她背上,胸口蓦然一凉,中衣已被解开,露出里面绯色的肚兜。洵晏的眼睛已是满满的欲色,她低喃一声:“夕儿。”低头吻上她白皙细致的脖颈,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另一手解开她身后的细带子,不多时,田夕便是彻底的光裸。她的双颊因羞涩染上红艳的色彩,撇开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洵晏一路往下,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便张口含住那诱人粉嫩的茱萸,时轻时重地啮咬拉扯,右手已往下探去,到了那羞人之处。

    田夕只觉无处可依,洵晏的动作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挑动她的□,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终于在洵晏进入她那刻,流下了眼泪。

    “夕儿,夕儿。”洵晏激动地唤着她的名字,从今往后,身下之人便是她的了,谁也不能将她们分离。

    她的口中,心间满满的都是田夕,这一世加上上一世的二十七年,她第一次感觉如此幸福。

    那双龙凤花烛依旧燃着,烛泪如美人之泪,滴滴滑落。  

正文 第十八章


    大早上的,小王爷便哭闹着要找母妃,乳娘和伺候的下人无法,又不好去打扰王爷和王妃休息,只能寻碧琳姑娘想个法子。

    这孩子哭得小脸通红,嗓子都要哑了,小嘴委屈的瘪起来,泪眼汪汪的,极为惹人怜惜。碧琳心下不忍,看这时辰,王爷和王妃也该起了,便提起胆子,前去叩门。

    刚一下,内里便传来王妃清灵适中的声量:“进来。”小王爷听到母妃熟悉的声音,倒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只是哭得久了,还止不住抽抽搭搭的低啜之音,显得越发可怜。

    碧琳把孩子交给奶娘,自己领着伺候洗漱的王府下人,先进去。只见田夕已穿戴整齐,一人坐在梳妆台前,见她进来,便径直向她身后望去,看到一排人的最后端乳娘抱进来的孩子,稍显担忧的脸色平静下来,从乳娘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亲昵的亲了亲他的小脸。

    洵晏身上只单薄的挂了件青衫,懒洋洋的走了出来,那双狭长的凤眼不十分睁开,一副倦怠惫懒的模样。王府的丫鬟们早有了先鉴,整齐的取来衣物,正要为她穿上,却见王妃放下孩子往这边走来,接过她们手中的四团织金蟒袍,亲自服侍洵晏更衣。洵晏一见她走来,精神头就上来了,撑开手,等一切打理整齐,才笑眯眯的道:“这些事儿,她们来做就可以了。”田夕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没反对,没答应。

    丫鬟们皆都掩嘴偷笑,只道二人是极为恩爱的新婚夫妻。

    这时,小王爷在碧琳怀中不甘冷落,啊啊的叫了两声。碧琳上前,方想说小王爷哭闹着要母妃,见王爷在此,倒犹豫了,若是王爷无意立这孩子为世子,岂不尴尬?

    话到舌尖绕了一圈,取了个稳妥的称呼,抱上孩子,道:“小公子醒来便要寻母妃,这下见到了,反倒安静下来。”田夕笑着,刚欲抱过来,便听得身后洵晏出声道:“先给本王抱抱。”

    碧琳犹豫的望了田夕一眼,见田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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