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算故意？”
“她不是走了吗？”
“所以你又来找我，满足你的欲望？”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你要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可是，你也要知道，你在我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为那女孩？”
“她是你说过的园子里画画的那个女孩吗？”
“不是，是在酒吧里认识的。”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三陪小姐！”
“你不能这样说她！”
“那是什么？”
“她在酒吧里给人画像。当时我和一个朋友，就是送你诗集的那个朋友，为了感激我给他写的评论，请我去宵夜。当我们到酒吧时，宋倩走过来，要给我们画像，我们不画，但她非要给我们画！这时诗人送她一本书，她立刻对我们有了兴趣，于是我们就谈了起来。”
“然后就谈到你的床上来了。”
“我只是对她好奇。”
“她是女人嘛！”
“她很特别！”
“你不是说过女人都是一样的吗？”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她是最有超前意识的女孩，是个性开放者。”
“所以你就把她带来了。”
“我说过了，只是好奇，她愿意跟我来，我也没有办法。”
“她怎么没跟那个诗人走呢？”
“我也很奇怪！”
“这么说她喜欢你，那她为什么又走了呢？”
他不说话，只是凶狠地瞪着我。
我们睡觉时，他还想用疯狂的做爱来化解我们之间的不快，但他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因为我的身体拒绝他。
身体的拒绝来自于精神的拒绝，如果你在精神上不拒绝他，那么身体也就理所当然地不会拒绝他。
那天晚上，无论他运用原始技术，还是现代高科技，都无法打开我的心灵之门。
第二天，他走的时候对我说：“我爱你，我真的很在乎你！如果我伤害了你，那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我冷冷地听着他那动人的台词，可不管这台词怎么动人，都不能感动我了。我的情感已经冻结，多一句和少一句没有差别，让一切流过尘世吧。
说什么你爱我？不想伤害我！你还想怎样伤害我啊？还嫌我伤得不苦吗？还嫌我伤得不痛吗？
那个女孩！他是用什么方法把她骗来的？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性开放？管她呢？是不是性开放与我有什么关系。
十七
关于路尚楠这次艳遇，两天之后，我从彭莱仙那里知道了一些详情，并且非常具有戏剧色彩。
路尚楠和那个写诗的朋友认识宋倩后，宋倩的确想给他们画像。他们二人也的确为宋倩的天生丽质所倾倒，于是二人就各显其能，对宋倩大献殷勤。
诗人想用一本诗集和他那风度翩翩的外貌来吸引宋倩，没想到路尚楠当场为宋倩写了一首诗。
宋倩很是感动。
还没有走出酒吧，宋倩就风情万种地挽着路尚楠的胳臂，诗人见状愤然离去。
路尚楠把宋倩带回来，当晚就上了床，至于上床的情景，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下午，路尚楠那里聚集了几个朋友。宋倩的确开放，她时不时地与屋里的男人调情，据彭莱仙讲，宋倩跟他调得最厉害，他们还接了吻。
这情景使路尚楠受不了，但宋倩不管你受了受不了，她要尽情地享受不同男人的吻！她想和谁接吻就和谁接吻，这是她的权利和自由。
宋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彭莱仙，并且说：“我恨你！”，而彭莱仙把“我恨你”三个字翻译过来，“我爱你！”
只有爱，才有恨！彭莱仙是这样理解这三个字的。
路尚楠不情愿自己弄来的猎物掉到别人的嘴里，然而奇迹总是在不经意时出现，眼看那天晚上宋倩要被彭莱仙带走时，哲人出现了。
哲人没有上过大学，但古今中外的哲学书他都读遍了，北大、农大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和足迹…
实话实说，哲人的外形比彭莱仙好得多，再加上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使人看起来的确有学问！但宋倩对学问不感兴趣，唯一让她感兴趣的是处男。
当她听路尚楠说哲人还是处男的时候，她迅速地从彭莱仙的怀抱，投入到哲人的怀抱。
哲人被弄得不知所措！这时路尚楠和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彭莱仙更是愤然离去。
那一夜，路尚楠没有回屋睡觉。
在凛冽的寒风中，他和一个住在他附近的朋友像梦游者一样在大街上行走。
由于天气太冷，就在街上跑，跑累了就休息一会，然后再跑，他们就这样熬了到天亮。
这时，哲人和宋倩还在梦中。
路尚楠不忍敲醒他们的梦，又一个人跑到废墟，想从那里寻找温暖和安慰！真是无巧不成书，彭莱仙也在那里，望着残缺的石柱发呆。
路尚楠走过来，彭莱仙一看是他，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就要打他，然而拳头刚举起来又落下了。
也许他知道自己不是路尚楠的对手；也许他知道为了一个性开放者也不值得，于是，他站在废墟旁发出了一声悲叹。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哲人和宋倩已经起床了，见路尚楠回来，哲人很愧疚。
“对不起，不知这一晚上你在哪儿过的？”
“没关系，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宋倩笑了。
她告诉路尚楠，哲人的处男问题还没解决。哲人认为解决这个问题非得在自己的床上，于是两人手挽手走了。
他们走后，路尚楠开始睡觉。
他实在又困又累。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梦游一般的生活！他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他不说出哲人是处男，那么宋倩不会对哲人感兴趣；如果他不摆出大侠的风度，给他们让地方……但无论怎样宋倩投入哲人的怀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躺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哲人的处男问题解决后，他把路尚楠叫了出去，对路尚楠说他准备给宋倩50元钱，不然的话，他觉得过意不去。50元钱实在是太少了！但他没有钱，每日的生活费都是父母寄给的，为了他研究哲学。
路尚楠不管这事，给与不给都是你自己的事，要与不要是她的事。
我问彭莱仙：“宋倩要了吗？”
他回答我说：“当然要了，她是以此为生的嘛！”
假如她不要钱，彭莱仙能说她是以此为生的吗？路尚楠为什么不这样说？假如宋倩不走，假如宋倩不是性开放者，假如宋倩爱路尚楠！那么她会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接吻吗？会当着他的面投入别人的怀抱吗？会解决哲人的处男问题吗？
不！不会的！！
路尚楠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又来找我，又说他爱我！如果他真的爱我，他会这样吗？还把宋倩带去见我，向我展示什么？他的魅力？他的本事？
我和路尚楠的关系在僵持着。
他对我的伤害渐渐熄灭了我那燃烧的激情，然而潜藏在我心灵深处的情感还没有完全割断。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确切地想过和他断绝往来。
当这天晚上他又来找我的时候，我的愤怒和失落似乎减轻了一些，我们之间似乎还有一种无法克制的彼此需要。
他能否成为我生命的港弯，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满足我的欲望就行。
我是个性欲很强的女人，只有他那富有魔鬼般的野性激情才能满足我，相反，我对他亦是如此。
“你带宋倩来过我这？”
“来过。”
“想告诉我什么？”
“她想认识你。”
“为什么？”
“好奇。”
“她既然选择了你，怎么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彭莱仙告诉你的吧！”
“有出入吗？”
“我不是对你说过，她是性开放吗？”
“你有什么感觉？”
“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不是关心你嘛！”
“你是在嘲笑我！”
“你还让她解决了哲人的处男问题，像梦游似的在大街上走了一夜？这种雷锋精神还是很可贵的嘛！”
“你还想说什么？”
“你给她多少钱？”
“我没给她钱。”
“怪不得她又跑到哲人的床上！”
“请你不要这样说她！”
“你还挺爱她的，既然你爱她，怎么还把她转让了呢？”
“不是我转让！是她对哲人的处男感兴趣，至于钱的问题，我管不着。”
“难怪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原因是你不管她。”
听我这么说，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还没有见他这么生气过，于是我说。
“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什么气啊！”
“你不了解她，她之所以对性不在乎，是因她大一时，被她的老师给强奸了，因此她大学都没毕业。为了生存，只好给人画像，但她确实不像你说的那样！跟哲人上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自己好奇，她要体验不同的男人。”
“原来她还是个报复主义者！这一点，我倒挺欣赏。”
“所以她想认识你。”
“我又不是……”
“你只是没她那么前卫。”
什么前卫？那是破碎！他居然不明白！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吗？他明白，他非常明白。
男人要的就是破碎！只有破碎，才能证明他们的力量；只有破碎，他们才会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有破碎，他们才能使女人驯服！然而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驯服！她们宁可要破碎也不要驯服。
我深深地同情起宋倩来，她的心灵深处一定潜藏着一种莫大的悲哀！她是以一种怎样的勇气来反抗现实对她的嘲弄？她又以一颗怎样的心来面对着这破碎的生活？我想她的内心深处一定会憎恨所有的男人！所以，她才采取这种方式。
啊！宋倩！值得吗？
带着这个疑问，我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我梦见罗天龙在一条马路的对面喊我，我飞快地跑过去。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会到你了！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面带微笑地望着我。
“我想你！”
于是，他想要我，我们就站在那里，他把他放到我的身体里，然后他说。
“好吗？”
我极度快乐地回答他。
“好极了！太好了！我以为你……”
他还是那样面带微笑地望着我。
“你以为我不够标准是吧！实话告诉你，他没有我的好。”
我不住地点头。
“是的，你的确比他好，太好了！如果我早知你这么好，我早就要你了。”
“现在也不晚，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你看人们都在看我们呢，我们多么幸福！多么快乐！”
在极度的快乐中，我喊着罗天龙的名字醒来。
路尚楠还在睡着。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梦见罗天龙？多久没见他了？从那次晚饭后，他再也没有找过我，他一定生我的气了。
天龙，我把你忘了吗？没有，我没有忘记你！只是这些天来，我的事情太多！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在做什么？难道你离开北京了吗？我想去看看他，但天还没有亮。
我又接着睡。
睡梦中，我隐约地感到有人碰我的身体，我颤粟地醒来！路尚楠正在要我，我很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我翻过身。
“我要你。”
他怎么了？怎么在我睡着的时候要我？莫非他听到我喊罗天龙的名字了？
他很奇怪地望着我。
“你怎么了？”
“我困，我想睡觉。”
他无奈地躺在我的身旁，用手摸着我，像是寻找什么答案！我没去管他，过了一会，他又吻我，我的欲望被他调了起来。
他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回想梦中的情景，他看我心不在焉就停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你骗不了我。”
“脑袋是我的。”
他伤感地望着我。
“以前我们是多么快乐！”
这能怪我吗？你一次次地伤害我！
“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我们睡吧！”
“好吧！我搂着你。”
这时，一股暖流从我的身体漫过，我突然又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他说：“我爱你！”然后，我们的灵魂和肉体又交融在一起，伴随那冉冉升起的旭日。
十八
无论怎样，我都该去看看罗天龙。
当我走进他的院子时，他的窗帘还没有拉开，我便知道他还没有起床。
我敲了一下门，他也没问是谁，就让我进去。
由于窗帘没有拉开，屋里很是昏暗。
“几点了，还不起床？”
“几点了？”
“快中午了。”
“你坐。”
我坐下了。
地上很脏，怎么会这样呢？上回我们来吃饭时，屋里不是很干净吗？
“很久没扫地了吧。”
他没有回答，而是说。
“这段时间生活得好吗？”
“还好。”
“你看我把白天当黑天过。”
“真不该把你叫醒！”
“昨晚看书太晚了。”
“把窗帘拉开吧。”
“我喜欢这样。”他走近我，“我知道你今天来。”
“你？”我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
“我梦见了你。”
“你相信梦？”
“你不是来了吗？”
“别站在我面前，好吗？”
他又坐到床上，深情地望着我。
“如果你不来，我去找你。”
由于昨夜的梦，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我后悔不该来。
“这么多的烟头。”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特能抽烟。”
我想找点事做，否则我就坐不下去了！于是我拾起门口的笤帚。
“帮我打扫卫生来了？”
“地也太脏了。”
他像命令似地从我手里抢去了笤帚。
“你放下！”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一把抱住我。
“我想你！”
“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逃避我？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来？你的眼睛分别告诉我，你不讨厌我，你为路尚楠保持忠诚吗？可他不忠诚你，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一直在伤害你！”
他太激动了。
“别这样好吗？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真的。”
“你要知道，我不是对所有女孩都这样！”
“如果我告诉你，这些天来，我又做了什么，你就不会这样了。”
“你去偷了？还是去抢了？”
“你听我慢慢说，好吗？”
“又向我诉苦，是不是？好！我听着！”
“我向你说明一个事实。”
“说吧！”
“我去拍照。”
“拍什么照？”
“裸体照。”
他一下子放开我，一言不发地坐到床上。我不知道他是被我的话吓着了，还是对我产生了厌恶？
我们沉默着，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
我很想打开门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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