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和孤独中死去吧!即便那样,你还是要面对妾身,每天的每天。”
左铭源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但南宫舞天却格外生气,她竟不知道这气从何而来,刚才还好好的气氛,都被左铭源的话给打乱了,她出去了,还有事要吩咐其他人,巡国的事取消了,因为国王的心情欠佳,没时间展览美丽的姿态了,她要归宫。
恨不能立刻,要把左铭源锁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不准她飞走,不准她自由,而留自己一个人。
‘左铭源,你知道为什么妾身从来不自称‘寡人’和‘孤’吗?因为妾身比任何人都害怕孤独!希望你理解,尽管故意把你放在身边,也希望你能原谅,原谅妾身的任性,还有分担妾身的孤独。’南宫舞天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回过头,却是南宫明秀。“娘,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
“我们舞天就是有过分的权利,因为太美了,所以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南宫明秀冲她竖起两个大拇指。南宫舞天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的母亲又在取笑她了。
南宫舞天招呼容袖里过来,让她通知众人准备回宫。左铭源也得了消息,让莲蓉和丝蕴收拾了,大家都有些遗憾,游行才过了不到一半。回去之后,就要成亲了,两人笑得喜滋滋的,是喜事,偶尔时候会有些愁容,那个洞房花烛夜可怎么过?想起来就怪难为情的,而左铭源的态度又不明朗。
回到宫中,才觉得走了很久似的,那些公子知道她受了伤,都带了礼物来慰问,左铭源接待的多了就嫌烦,让莲蓉和丝蕴接了东西,回了话,她则别处散心。
只是左铭源不知道,在这平静的看似理所当然的生活之下,有很多麻烦正像地里的水一般股股的要往上冒。本来回来就该成亲了,可南宫舞天这一趟出行,弄脏了喜服,不成体统,她素日又爱讲究,既是人生大事,自然马虎不得,因此让人另外赶一件,也就耽搁了几天。
好在这吉日后头又有吉日,所以耽搁的时间,到也不妨。只是这一场耽搁,弄出个事故来。南宫舞天看见宫女们常常聚在一起说些是非,她本来也不大在意,这些人原本也做不得什么事,又没什么娱乐,说说闲话就说说闲话,打发时间而已,可这次她偶然间听到了左铭源的名字。
这就不能不在意了,只见她避开众人,躲在一处,听她们闲聊。有个宫女低着头把眼睛一溜儿,对众人道:“你们可晓得贤王在大左的事?”南宫舞天也没听过,她笑等下文,估摸着这些丫头也是大左人闲聊时听过来的,等听了歪话,她要和左铭源取笑去,只为着这一件,她就继续往下听了。“听说是个大色鬼,以往在大左那是每日必要姑娘,跟很多女人都有不正常关系。”
许多人只是不信。“不会吧,我看贤王挺好的,哪里就饥渴到这个地步,国王放旁边都没动一下,人家是读书人,不至于如此。”
“所以这才叫做‘人不可貌相’,你们看她斯文,不晓得斯文后面还有半句话。”
“什么话?”
“斯文败类。”
第六三—□□章
第六十三章
南宫舞天也跟大多数人似的,不相信。左铭源会是花心女,她看起来像吗?南宫舞天不再听下去,这种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以为她不在乎,却不料这事微小的像根鱼刺,卡在她的咽喉,让她时不时的想起来,会有一种料想不到的刺痛。
这事左铭源根本没有亲口说过,没有喜欢过人,不代表没跟人怎么样过,这是两件事,何况空穴不来风,要是一点事实的影子都没有,这种谣言怎么会传出来?
南宫舞天越想越不对劲,再想起之前左铭源的‘不表态’,她觉得她深不可测,隐瞒了她很多事。
怀疑就像滚雪球,而且越滚越大。
南宫舞天越不想在意,越在意的厉害,她需要找一些人打听,莲蓉和丝蕴?不,不行,她们是左铭源的身边人,就算左铭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们也会替她遮掩起来,上次那位公子如何?似乎也不妥,他们是朋友,朋友也会遮掩瑕疵,那么谁好呢?
南宫舞天找上了楚翘他们,认识左铭源,又跟左铭源走得不近,她坐下来,要问问他。“小侯爷对贤王认识有多少?”
“回陛下的话,草民和贤王不大亲近,所以也认识不了多少,因草民不在朝内,所以很多事都不大清楚,就算知道,也是耳闻,不算数的。”
“你就说你耳闻过什么?”
“是!草民闻得贤王才气过人,曾经差点和皇上共执江山,可后来不知怎么就退出了争斗,为这事,大家有很多版本的猜忌……”
南宫舞天打断他,“别说这些废话,说她的生活,妾身要了解她的生活趣事。”
“那草民就不清楚了,陛下应该问殷洪志才是,他和贤王比较靠近,贤王的很多事,他可能会了解,只是京都繁华之地,一时半会儿有点风流韵事也是很平常的,陛下大可不必往心里去。”楚翘说着低下了头,掩饰自己上勾的嘴唇。
不往心里去?她简直要被自己的嫉妒烧熟了心。南宫舞天反复咀嚼着‘风流韵事’,左铭源果然有事瞒着她,在她面前装得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都不知道和多少人好过。南宫舞天怒意填胸,当下并不做声,只道:“也对,好了,妾身知道了。”
南宫舞天起身去了,走着走着就到了自己的寝宫,她跨步进去,脸色不悦,见左铭源也在,心里更是痛恨她。心道:“竟然欺骗妾身!”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骗,原以为只是玩笑,看来无风不起浪。
左铭源见她来了,招呼道:“陛下来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南宫舞天只是冷笑,还好意思问她。她坐下来,端着茶杯,可是不喝茶,光用仇恨的眼睛看着左铭源。
“贤王,我们还没有成亲,妾身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搬离这里为好?”她不要再见她,一秒钟都不要!
左铭源只是愣了愣,要她住这里的也是国王,不要她住这里的也是国王,国王真是任性!“陛下怎么样说,就怎么样做好了。”
南宫舞天立马喊过芋香、草莓,“喊人过来帮贤王搬行李。”两人也不明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国王吩咐了,她们去做就是,去外头喊过几个人来,把左铭源的箱笼都抬了出去。
“陛下,往哪里抬?”
“打扫出一间厢房来,让贤王住。”那借口拥挤的房屋似乎有了伸缩似的,又多冒出一间来,国王要空房,没有办法,也得找出法子来。芋香、草莓应着,给左铭源带路,左铭源走得悠哉悠哉,没有半分讨饶,没有询问,她这样安安静静,逆来顺受,让南宫舞天很不是滋味儿,她希望左铭源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要她问了,自己一定会回答,然后自己就可以问她,这些事是不是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可左铭源没有,她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左铭源被无缘无故赶出来,莲蓉和丝蕴最有意见,又不为个什么,左铭源不言不语不申辩,她们难道还能见死不救?当下两人商量了,有丝蕴去找南宫明秀,“她是陛下的母亲,往常最看顾殿下的,与她商量最好。前几日她又与你说过话,你去最妥。”两人商议定了,丝蕴去找南宫明秀。
到了南宫明秀的住处,丝蕴托人转告国母,说是谁谁有事,望国母相见等语,门口的侍女去回了,不多时便出来,让她进去。
彼时,丝蕴一直跟着侍女身后走,心里又着急左铭源的事,也无暇打量这里的住所。侍女直把她领到庭院的中屋里,那里有木制的走廊,柱子之间卷了帘子,南宫明秀就坐在这走廊上,拿着扇子煽风,煮茶,见丝蕴带到,忙招手道:“丝蕴姑娘,你过来看看,我这茶煮得如何?”
丝蕴站在走廊外拜见,拜见完便走了上去。南宫明秀让人拿过蒲团来,拍着让丝蕴坐下说话,一边看住她的茶炉子,并不急着和丝蕴说话,丝蕴等久了,怕莲蓉担心,便开口相求。“国母,奴婢此次前来,有要事同你说。”
“别吵,你听听,是不是炉子里的水沸腾了?”
丝蕴仔细听,确实听见炉子里丝丝的水声,差不多该滚了,南宫明秀像是松了一口气,拎过茶壶来,又取了两个杯子,“你来得正好,喝杯茶如何?”丝蕴没有心情,但国母竟然说了,少不得奉陪,“你们年轻人,就是没耐心,发生一点事,就像是天大的事似的,其实有什么呢?天又不会塌下来,人也不会压死,就算塌下来,这不还有高个子顶着么,多大一点事儿。”
茶水总算烧好了,她用叠起来的布巾拎住把手,将开水倒进茶壶里,冲泡了会儿,倒了一半的水,又再用炉子里的水冲了一次,等茶叶完全的泡开,这才倒了两杯茶,让丝蕴喝喝看,她自己先喝了,觉得还不错,冲着丝蕴点点头,丝蕴只得硬着头皮喝了,她哪有时间和心情跟南宫明秀品茗,其中几次欲言又止,见南宫明秀不肯开口。
既不想让她说,丝蕴只得告辞。
“丝蕴姑娘,你急什么,你这话还没问,我这话还没说。”
“国母不是不想管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了呢?你又在乱猜,好了,说说看,你要说的事。”丝蕴便把左铭源莫名其妙被赶的事说了,希望国母能够为贤王主持公道,和国王说说。“贤王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殿下什么也没说。”
“她什么都没说,你们急个什么劲?这是不是叫做,叫做……”她一时想不起来,在那苦思冥想,“对了,这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们是贤王不急,急死奴婢,我明摆着说,这事我不帮,我不帮有我的道理,这是舞天和铭源的个人事,我就算身为国母,也参与不得的,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跟第三位没有关系,可以说,对或者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希望通过这件事,这两个人能有一些进步,这不是旁人着急就有用的,丝蕴,你说呢?”
她自然也这样认为,可左铭源什么都不做,她才跟着着急。
“没有经历过弯曲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直,没有经历过错误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确,这些事让她们自己经历就好,我们这些外人,只能为她们加油,除此之外,做任何事都显得多余。”
这就是她的话,她的女儿要是学不会信任别人,要是学不会有勇气当面问一问,那么今日是会被谣言所伤,来日必定也会因为其他事而受伤,与其如此,不如从今日开始学习。
丝蕴见南宫明秀别无他话,只得告辞出来,回到住所莲蓉急得不行。“你怎么混到这个时候才回来,急得我满头的汗,还以为国母把你怎么着了,我告诉你说,你可得注意,这国母爱吃小嫩草,平时对小鲜肉上眼的很。”
丝蕴笑她多心,“不过是因为一些别的事耽误。”
“你去了,国母怎么说?”
“凉拌,她不肯出主意,说是出主意好比给人吃药,给人乱吃药是会害死人的,所以请我喝了半天茶,啊哟,这说到茶,就要上茅房,得,我去茅房一趟。”丝蕴捂着肚子走了。
莲蓉这里自语,“敢情什么也没做。”
左铭源的事,仍然没有解决,她也不甚在意,到了晚上,在新屋里安寝,格外的做了好梦。而南宫舞天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她想了一百万个假如,假如左铭源跟她说一句,哪怕真有其事,求个原谅,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可她既然没有来,也没有请人过来问问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把她置于坏人的角色。
好吧,不理她,不理她的话,她也不理任何人。南宫舞天给自己下了命令,“睡觉!”扯起被子盖住头顶,把左铭源自脑袋里抛出去。
第六十四章
左铭源搬离国王寝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只能说皇宫真的是八卦传得最快,最欢乐的地方。如今只说这消息到了一处,这一处,环境很差,霉味儿很浓,空气不够通风,牢房无疑。
这牢房里聚了几位公子,衣着华丽,与周围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大家笑着向楚翘贺喜。“小侯爷终于等到柳暗花明了。”
“这不算什么,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其力断金,不怕日后没有好日子过,我说这步棋走得不错,现在如何?”众人唯有心服口服而已。他在人堆里混惯的,知道这女人心,海底针,任由这女人是谁,是国王又如何?还不是中了疑心病。当下这些人问他接下来该如何走,楚翘但笑不语。他心中已有了计策。
你道楚翘心中有什么计策,原来他揣着一个心思,让人散发谣言,先把南宫舞天忽悠了,就算不认真上当,和左铭源口角一番,也赚许多时间,他只要在这时间里弄些手段,把南宫舞天弄得迷迷糊糊,就中取事,趁这个空档要摆布南宫舞天。
他打听得南宫舞天往常去的地方,然后在这些地方转悠个不停,好运歹运总有碰上的时候。或许是南宫舞天和左铭源之间早晚要生出波折来,因此生出一个机会,还真让他逮住了。
南宫舞天为左铭源的事,那是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有气,怪她不来搭理自己,口中愤愤不平。“妾身不跟你说,你难道就不知道过来跟妾身说,可见你心里没妾身。”这番一想,心中更加烦恼,扯枝拉叶的。
南宫舞天正在扯枝拉叶,不料树后冒出一个公子来,她先是吓一跳,一面变了脸,冷言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楚翘出来请安,通报了姓名。“草民正在这里散心,不想遇到陛下,惊扰了陛下,草民有罪。”南宫舞天自然不肯相信,让他起来回话,这个人她到是有些印象,不就是被她打入牢房的那一位。
“既然知道有罪,就给妾身快点消失。”
楚翘并不走,一面小心翼翼的猜测着南宫舞天的用心,“陛下似乎有什么烦恼。”
“这跟你没关系。”
“大家都很关心陛下,如果陛下有什么烦恼的话,不妨跟草民说说,就算草民没有什么办法,陛下说出了烦恼,也算解了闷。”
要是放在往常,南宫舞天断然没有这许多倾诉欲*望,如今却是话在口里,又有人软言劝慰,就把左铭源的种种不好处说了,“妾身待她这般好,她就不知道回报。”
楚翘连连道可惜,可惜左铭源不惜福,国王如此良人,不懂得珍惜,要是他的话,是舍不得国王受一点点委屈的。
南宫舞天道:“可不是,她就会让妾身生气,但凡能说些好听的,服个软就原谅她了。”
“既是陛下烦恼,不如这样,草民有一个小法,可以去烦恼。”
南宫舞天问他有何良方,他求暂时告退,去取了东西来。手里五彩缤纷的水果,让南宫舞天挑选喜爱的吃。“草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吃零嘴儿,人家笑草民娘儿们气质,他们是一点也不懂吃食能解烦恼。”在果盘里还摆了各色各样的糖人,南宫舞天瞧着有趣,捏起一个,看了又看。
问道:“这是什么?”
“原来陛下不知道,这是糖人,可以吃的,不信的话,您可以吃吃看,很甜。”
南宫舞天舔了舔,颇感神奇,“竟有这样的东西,大左真的很有趣。”
“大左不但东西有趣,连人也是有趣的,只是陛下倾心国事,要是有时间,挪出一二来,看一看,那才叫好。”楚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