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我讨厌艺术家，我和你没有藕断丝连，喜欢我就把我带走。”
“可别这样，我是从骨头里都爱你的，爱你不是非你不娶。你是大学生又如此观念前卫，你应该懂得时代潮流，许多人孩子都不生了，还和女人结婚干啥。”
邬子风拿出红绒绵盒里一枚田黄石印递到王美丽手上。“送给你做个纪念，万不得已不要离手，以后值几十两黄金不成问题，你会想我吗？我将去天涯海角。”
王美丽看见了邬子风日光里的湿润，“我渴望你太久，子风，只有你能够看进我的骨子里，把我皮肉骨头折开来看，我被抛到五官镇，你又要抛离我，我第一次见你到就……”
“这时代，你不要太讲义气，一见钟情的男女太多了，最后都没有好的结局。”
“我就喜欢你，爱得你‘深仇大恨’，王美丽用双手吊住了邬子风的脖子。在邬子风伸出的舌头下，王美丽扭动着身了，变得疯狂起来。
“王美丽，让我脱下这身全毛西装，我一辈子穿上第一套高级西装，我明天要去上海坐飞机的。”
“我不管你，我就要你，我渴望你太久，我已有一个月没见到你了。”王美丽搂着邬子风的腰移步向床上。
“王美丽，真对不起你，我无法对你专一。”
“别说，你啥也不用说，集中你的注意力……”王美丽扭动着身子。
王美丽脱在沙发上的外衣口袋里手机响了，那是蛐蛐的叫声。
“别管它。”
“没事，我拿给你。”邬子风从王美丽爬起身时，王美丽叹口气，接过手机：“算了，算了，不玩了。”
“喂！那位？罗书记，我在……在荷花水晶灯前，对……我马上过来，当导游陪嫂子观赏花灯，你把我介绍给了老婆。好，我马上到！”
“看来，洗不了澡了，我还想和你一起洗鸳鸯浴呢。”
“别臭美了，我要做情妇也不做艺术家的，不做老板的，我只做当官的情妇。”王美丽走到门口又折回身，她从床柜上拿上了红色绒盒那颗田黄印章。
方雨林和林小霞遇上了好年成。春节，城里居民和乡村农民需要大量的牛奶，而大酒店商场的蛋糕作坊简直疯了，一百几十块钱一拎大蛋糕只有20元本钱。雨林小霞牛奶营销门市部每日有几吨的牛奶收购售出，利润在20％以上。方雨林惊喜地说：“林小霞，是不是电视台报社你那些朋友帮忙起了作用。”
“当然有朋友们的功劳，主要的是你的功劳，你有经商的头脑。”
“林姐。”
“嘘！”林小霞举起手指。
“我又忘了，林小霞经理，林老板！这样好的销售，不用几年我们可以开公司了。”
“当我们农场奶牛发展到500头，我们就可以开办一家酸奶厂，你有没有看到仓卖超市那些光明小瓶酸奶，生意太好了。”林小霞说。
“别见钱眼开，记住，一块肉吃不成胖子。”方雨林在办公桌上按着电脑。
“雨林，你说王美丽的计划是否切实可行？”林小霞说。
“城里流行送鲜花，亲朋好友见面，拜访领导，探视病人都送鲜花了，王美丽先在别墅三楼搞温棚试验，现在林场仓库大面积推广，还去江都取经引进蝴蝶兰，我看前景光明极有市场。”方雨林敬佩王美丽眼光。
“王美丽如今没有了车子，很不方便，还是给她买辆车吧。”林小霞说。
“爸不作主了，我们就去买一辆二手桑塔那车，三四万块钱的半新车，我们将就几年，把白色本田车给王美丽吧。”
“雨林，你很善良，其实，王美丽就喜好个面子，人还是没有恶意，不管她用什么眼光看我们，我们绝不能低看了她。她选择大学毕业到农场，是对得住坤叔的，坤叔也没要她一定嫁给你。”
“王姐的眼光和你不同，我从没跟她在一起谈过心，她是冷美人。”
“雨林，她对人热情的疯劲你没有见过而已。”
“元宵节，我们是不是回去，我有几天没见到老爸，老是守着店铺，老爸太孤独了，该陪他到镇上玩玩。”
“雨林，你象个女孩子，这是女孩子想的事，我早给坤叔买了水烟叶和他爱吃的火腿肠。”
女秘书艳史（41）
“有这份孝心，我娶你做媳妇是对了。”
方雨林的手机忽然响了。
“老爸！什么，奶牛场奶牛集体罢食，有这样的事？我马上回来去镇上的兽医。
“快，雨林，快上车！”林小霞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喂，老爸，你没有打电话给王姐吗？”
“王美丽这几天象有啥心思，整天在镇上忙，再说她又没有车子。”
“好吧，我马上去接兽医站余医生。”
“这奶牛，真是贱命，春节么，我也让它们过新年，让阿忠去镇上酒店拉回几桶生猛海鲜鸡鸭鱼肉倒进槽内改善伙食，也省些配方饲料，谁知道牛在槽里拱来拱去，不吃，直打蔫！”坤叔对兽医说。
“问题就出在牛食上，这几大桶泔水油水太足，牛们受不了，牛喜欢吃草，偶尔吃些豆饼酒糟就不错了，猪还是要吃草料吃素，赶紧拿些卷心菜、嫩麦苗，不用打针吃药，晚上就自己会好。”
送走兽医，坤叔徘徊在牛屋，拍拍花奶牛的头又摸摸白牛的耳朵。
“雨林，小霞，你们去镇上看元宵灯会吧，我在牛屋守着，我离不开牛。“
坤叔转过头。“阿庆嫂你也去镇上看灯会。”
“不，我不去，我陪你一起守着牛们吃卷心菜。”
“我老了，你们还年轻。”
“我去看灯会，拉谁的手，和谁说话呀。”
“我陪着牛说话，你要真不去，就一起进牛屋陪着牛说说话吧。”坤叔反剪双手朝牛屋走去。
林小霞对方雨林窃窃一笑说：“你老爸真有意思，怪怪的。”
“没办法，更年期。”
“女人有更年期，男人也有吗？”
“奶牛不是照样吃素不吃草，动物都一个样，猪牛狗羊到年龄都有更年期。”
林小霞挽住方雨林的手，觉着他的手冰凉。
“加件大衣穿着，这化雪的天气是寒冷的。”林小霞小别墅楼房间里给方雨林拿下大衣。走向小车。
“林姐，我们走着去，就二公里路。”方雨林穿上大衣，“让我活动一下双腿，这下肢有些麻木。”
“要不，我们就在别墅住下，不回城也不去镇上观灯，我给你按摩。”
“林姐，你看这黑黑的山，淡幽幽的旷野，有着三二叫声的牧场，还有通往城市和小镇的乡村公路，那些手里拎着彩灯去镇上的男孩女孩，你不觉得太有味道了吗？”
“今天是江南的不夜城，我心里热，我喜欢这样的夜。”
“林姐，所以我决定迈动步子，和许许多多人一样拉着你的手在人群里挤，那怕我废了这条腿。”
“雨林。”
“林姐！”他俩牵着对方大衣长袖下的冰凉手，向着镇上灯河人海而去。
“喂，是王美丽吗？到镇上文化中心当主任的事考虑怎么样了？”刚上班，罗大树就给王美丽打电话，从自己老婆的嘴中知道王美丽确实讨人喜欢，按理说妻子的目光是挑刺的，在大街上商场里陪着自己妻子转悠购物，当他有几次不自觉地用目光扫视那些时尚女子的背影，妻子总要拉他一把：“小子，当心。别看这些小娘子风骚，到了老娘年纪，还没有我风韵犹存呢。”前天晚上，妻子居然不吃王美丽的醋，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结拜姐妹，就是要找王美丽这样的人，还说以后把王美丽带家中聊聊，当知道王美丽孤身在江南，春节也没能回家时更加疼爱地说，罗大树，你要多加关心属下，你是大树，人家还是小苗呢，我就缺个这样纯情的小妹妹，不象机关里我那些女伴，勾心半角在麻将桌上也用暗号赌输赢。
妻子的话记在心头，罗大树便无拘无束了。
“哎呀！罗书记，我正在山坡上帮坤叔测量田地呢，一批美国葡萄和新疆葡萄苗就要运回来，这400亩葡萄的项目我负责在搞，没办法，脱不开身。”
“这样吧，我到农场来看你，我到五官镇上任，只去过几家大中型企业，还没关心过绿色农业，尤其不知道农民的疾苦。这几年在机关光给上头吹喇叭抬轿子了。”
“那好啊，我对坤叔说。”王美丽对身旁坤叔讲了。
坤叔浓眉大展：“快告诉村长，镇书记来农场是件大事，我长这么大年纪，只在年轻时见过县委一位副书记，我是有许多心里话要和罗书记说，罗书记来农场好啊，我的牛奶没有白送。”
“老板，村长已经不是村长了，这是罗书记私下访问，就不要告诉村里领导了。”
“接待镇上罗书记，王姑娘，你能行？”
“我们是在城里认识的朋友，朋友来住一定要惊动一大帮人，用得上喇叭对四处广播吗？”
“朋友好啊，王姑娘，你就说说我们农场的事，扩大规模经营，但千万不要提我正在掏洞挖墓的事。”
罗大树是自己驾着奔驰车找到农场王美丽的。王美丽在山坡上喊。手里挥着白色丝巾。
罗大树的车子驶到山坡桃园下，新上任的年轻村长和书记已经看见了，各自骑着摩托车朝罗大树赶去。
“罗书记，你到山岗视察绿色工厂，关心我们规模经营也不跟我们打招呼。”
“是啊，罗书记，吓得我一身大汗。”
“我又不是牛鬼蛇神，吓什么，只要以后不被老百姓吓出汗就是好干部。”
“罗书记，我们陪你视察，再请你作指示。”
“我是来观赏风景的，是王美丽命令我来的，惊动村长和书记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村有千余亩山林面积，是如何个规模型经营法？”
“西部五百亩快荒废的果园竹林租赁给了坤叔，订了三十年的合同，东面那五百为茶园，到三月份十年合同期满，10年前订的合同，那时候茶叶价低，每年上交村里10万块可以了，近几年，茶叶价上涨也取得了丰收，可许多老百姓眼红心急了，说什么，村干部得了他好处要撕毁合同。”村书记说。
“也难怪，当初老百姓是在春节寒冬腊月带着饭菜上山开沟整土挑土，村民们付出了劳动，确没有丝毫利益。”
“看来，这次签合同，老百姓有造反的迹象，要给村干部施加压力，掀起一阵风波罗。”
“要和承包者续签新合同，肯定是不行了，除非有两种可能：第一增加合同承包上交金额，第二寻找新的承包经营者，第三条由村里重新收回茶场是不可能的。10年前，老百姓自己上山采茶私自带回家炒制，村里能把他们怎么样，乡规民约根本不顶事。近几年老百姓法律意识是增强了，我们村干部对有些事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罗书记低头拾起茶园里一块泥巴在手里捏着：“土质松软，看来投资也不少。”
“别看承包者自己每年收获几十万块钱，受外地茶商的冲击，承包经营者日子也不好过。”村长说。
“现承包者只要愿意把承包费提高到每亩千块钱，每年交村里50万我们就继续与他签订合同。”村支书说。
“这事，要抓紧议，明确责权做好规模经营，不要白白浪费已付出的劳动。”
“罗书记，我刚到坤叔的奶牛场就上山视察，假如这东西两山坡合为一体，做规模化经营，办成旅游景点是很好的。你想，这里离城市只有10多公里，这山水风光又迷人，茶场果园奶牛场连成一体。”
“这规划应该切实可行，找坤步商量一下么，坤叔进信誉又有这个财力。”
“罗书记，村里的事我们要向你作专题汇报，村里的土地耕种面积被镇工业园征用已有二百多亩，地越来越少，村里企业仅几家小打小闹的作坊，农民怨天忧人。”
“我们今天先看吧，不作结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表权。”罗大树说：“走，看看坤叔的流水线奶牛生产线。奶牛享有空调住着宾馆是个新鲜事。”
“罗书记，每天几次还定期播放音乐呢。”王美丽提醒道。
“坤叔真有意思。”罗大叔说着，看了一眼王美丽。
坤叔在山坡挖自己陵墓的事，村长和村支书谁也不知道，坤叔对民工们说是开挖存放牛奶的地窖。
坤叔搓着双手，“罗书记光临寒舍，三生有幸，没啥吃没啥喝的。”
“坤叔，我到你农场来是看看你怎么建设花园式奶牛场，向别人推广，喝的还是有的，来一杯鲜牛奶，前些日子在贵宾面前我只是尝了尝，味道不错。”
“承蒙罗书记夸奖，我这就请你喝鲜奶。”坤叔对着别墅里喊：“阿庆嫂！”
罗大树和村长支书在坤叔别墅客厅里落座，对着坤叔说：“你这农场养这么多奶牛没一点臭味，如此干净整洁不容易。“
“生产区、经营区、生活区都是分开的。”王美丽说着，从阿庆嫂手里接过一把大铜壶：“请喝鲜牛奶。”她一杯杯倒上牛奶。
女秘书艳史（42）
“坤叔的做法很象华西村吴仁宝，不土不洋个性化有自己特色，听说你残疾的儿子才20岁就在城里经营鲜牛奶，每天收购几吨牛奶用车子拉着送进大上海，不容易啊，后继有人。”
“我怕雨林这孩子窝在家里拨弄电脑，刻那木雕不成器，没想到这女孩长大十八变，我儿子也一年变几变，罗书记，我高兴，当然忘记不了王姑娘和林姑娘，是她们两个对雨林帮助。”
“坤叔，你已经有很好的基础可以有更远大的计划。”
“我年纪大了，得过且过，让雨林和王姑娘他们去搞吧。”
“罗书记，中午在农场吃饭吧，四菜一汤国家标准还是有的，留下来帮着我们农场规划规划。”
“不了，王美丽，罗书记第一回下农村就到我们村，这是村里的高兴事，午饭我们村里请，四菜一汤，绝对廉洁，你王美丽和罗书记是老相识，我们村干部也要高攀一下。罗书记、坤叔，你说对不对。”
“这事由罗书记自己拿主意，他是父母官最懂老百姓。”
“好吧，坤叔，我就在你这里吃午饭，村干部一个也不走，我们就刮坤叔一次。”
“说什么话呢，真正的贪官污吏是啃老百姓皮肉不吐骨头的，你罗书记，我请都请不来啊。”
王美丽从三楼花房摘下一束红玫瑰插进饭桌的花瓶里。“罗书记，农民挣钱只要肯动脑子，也好挣。这冬天里的玫瑰城里卖二块钱一枝，都从广州那里空运来，我搞的这个花房只有30平方，你们猜猜开了多少枝玫瑰？一千多枝。坤叔的四百亩山坡地有三百亩栽葡萄，我计划用林业队仓库那附近一百亩，全部种上了大棚玫瑰和蝴蝶兰，用厢式货车直送上海、南京。”
“所以啊，我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还真是没有错。”
“罗书记，我们农场几个人各有分工，谁有计划谁实施。”坤叔说。
“你坤叔很民主，不是心胸狭窄的小地主。”
“豆芽虾汤，白蒸鱼，这两样菜很对胃口，厨师的水平可以进三星级宾馆当大厨。”罗大树说。
“阿庆嫂管10几个人一餐中午饭，手艺还不错。”坤叔说。
罗大树临上车时对王美丽说：“大姐等着你去排练‘智对’呢。”
“行，罗书记，我抽空去看大姐。”
“你们村领导随时随地可以去找我，茶场合同的事，要多听群众意见，更要有市场经济意识，村里土地少，要办规模型厂，茶园下边的塑料化工厂要关掉，气味污染也不好。”
“我们会遵照罗书记的指示办。”村长说。
村长和村支书目送着罗大树远处，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王美丽，他们都在为王美丽的美丽惊讶，更为王美丽的精明敬佩。
“王美丽，王美丽！”村长和村支书是几乎同一时间伸出的右手。
“两位村领导，你们都是我的兄长，以后请多关照，用得着我小妹的地方也不用客气。”王美丽同时伸出双手，左手握住村长，右手握住村支书。
“行啊，王美丽，常去村办公楼走走，沟通信息！”村长说。
三天后，王美丽是晚饭前坐镇上的公交车去城里的，在车上她先给罗大树家中打了电话：“你是王美丽，我一听就是你的声音，罗大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