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预感到,自己又要渡过一个无眠之夜。
只不过,这一次,是一个快乐的无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
83
83、归3 。。。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朋友提到本文太“虐”了。
对此,我一直感到很困惑(为此,还引起了不少读者的误会)。
后来,一位朋友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她说我不是“虐”,是太真实了。倒不是故事本身多真实,是感情体验太写实了。
其实这是一份百合感情必然经历的过程,一个从取得自我认同到抵抗外界压力的过程。
而很多读者在生活中已经饱受这个过程的压力,所以希望在小说中找到轻松的感觉获得解脱。
实在抱歉,让各位失望了。(我不禁想,这可真是不招人待见的一个故事)
不过,本文结局并不虐。
因为我坚信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
至于快意恩仇的故事,我们也有。
本文结束前后,会将一篇以前在天涯发过的大坑陆续发上来,在晋江把它填了。
到时一起横刀立马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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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多谢不才小生的长评。
无论长评短评,都非常感谢。
到了晋江,才慢慢知道“霸王”这个词的意思。
不过,作者在此声明,本文不求刻意的支持,不会撒欢求收藏求花花,愿一切看文的朋友像写文的人一样,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开心就好。
所以,在此,连潜水的TX一并谢了。
因为,你在,我是知道的。
苏慕飞的归来为压抑已久的苏府带回了一团生气。
看到夫人和小姐脸上久违的笑意,府里上上下下都跟着松了口气。
早餐桌上,苏夫人拉儿子坐近自己身边,一个劲地嘘寒问暖,从楚王府的日常生活到回来路上的经过,事无巨细地打听了个遍。
苏慕飞恭恭敬敬地一一作答,态度谦和、条理清晰,居然颇有几分其父年轻时的味道。
一旁的苏慕雪面含微笑,静静听着,并不插话。
待早餐端上桌时,她细心地挑了弟弟最爱吃的小菜推到他面前。
苏夫人这才停下盘问:“快,这是你最爱吃的笋片……”说着便是一脸的心疼,“这回来的路上一定没吃好吧?瞧这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苏慕飞忙说:“娘,您担心了。其实,这一路上,姐夫都将我照顾得很好!无论吃的,还是住的,他都安排得很周到。”他的语气中毫不吝惜对沈离歌的赞赏和感激。显然,这一路,他都与沈离歌相处得非常融洽,一声姐夫叫得亲切自然。
苏慕雪暗暗欣慰,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眼睛悄悄望了母亲一眼。
果然,苏夫人一脸不悦。
苏慕飞并未没发觉,兀自兴致勃勃地说:“娘,我今天打算去看看姐夫……”
“什么?!”苏夫人一个惊跳,马上联想到了什么,脸一沉,“是不是沈离歌和你串通好了?”
串通?她的用词和语气让苏慕飞有些意外。
他愣了下,老老实实地回答:“那倒没有。只是姐夫这一路照顾我,还教了我很多做人和做生意的道理,让我长了不少见识。爹爹生前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去谢谢姐夫。”
苏夫人看他面不改色,不像说谎,微微放下心来,随即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道:“做人的道理?她懂么?”
此言一出,饶是苏慕雪再好的涵养,脸色也不由自主变了。
苏慕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道:“娘,您说什么?”
苏夫人瞥见女儿一副脸色苍白、明明心里受伤却还竭力隐忍的样子,心中又酸又痛又恨又气,想要冲女儿发泄,却本能地有些忌惮和心疼,情不自禁将火气撒到了其他人头上,当下拉着脸命令道:“我说,不许去!不许去,听明白了么?这种人,有什么好谢的?!”
苏慕飞一脸惊异,困惑道:“姐夫不是……自家人么?”
“以后少在我面前姐夫长,姐夫短的,我们苏家没有这种女婿!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再跟沈离歌有任何来往!”苏夫人断然喝止了儿子,说完还不解气,瞪一眼玉儿,“还有你,玉儿,以后不许再去沈家!从今以后,咱们苏家跟沈家不许再有什么来往!”
“是。”无辜受牵连的玉儿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低下头。
苏慕雪正心如刀割,但看到弟弟一副诚惶诚恐、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痛内疚。她对着母亲低声请求道:“娘,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事,饭后再说吧……”
苏慕飞提心吊胆地瞅着母亲的反应。
苏夫人也有些懊恼破坏了气氛,借着台阶,放缓了声音:“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慕雪掩饰着心里的苦涩,将粥递给弟弟,柔声道:“慕飞,快来尝尝,这是我煮的粥。”
“谢谢姐姐。”
苏慕飞接过粥,礼貌地说了一声。
苏慕雪怔了一下,情不自禁多看了弟弟一眼。几日不见,慕飞好像长大了不少。
接下来,一家人静静吃饭,绝口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吃完饭,撤了席,苏慕雪姐弟俩恭恭敬敬地告退,只剩了苏夫人一人留下。
她心不在焉地喝着丫鬟泡的茶,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奶妈小跑了回来。
苏夫人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问:“怎样?那姐弟俩都作甚去了?”
“回夫人。小姐循例去了祠堂,亲自打扫了一遍,然后像前两日一样诵经罚跪;少爷则听小姐的话,回了书房,正在练习写大字……”
苏夫人奇怪地皱了皱眉,自语道:“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变化?不应该啊……”
奶妈也猜不透她用意,疑惑地问:“夫人觉得应该有些什么变化?”
苏夫人噎了一下。
坦白说,她也不知道女儿该有些什么变化。她只是按常人的思维,直觉沈离歌的回来会对女儿的行为有些影响。潜意识里,她盼着女儿由逆来顺受变成主动出击,这样会让她在心理上和行动上都变得师出有名。但女儿偏不给她如愿,表面上看似顺从,让了步,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女儿怎么退,都不曾退过那条心照不宣的底线。
到如今,两人僵持在这里,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奶妈见她皱眉不语,忙赔笑劝慰道:“夫人,您要是有什么话,何不直接对小姐说?我看着小姐长大,小姐可是个孝顺孩子,性子又柔顺。只要您说出来,您让她做什么她不应啊?”
“柔顺?”苏夫人郁闷地叹了口气,“那也得看什么事!她骨子里主意正着呢。知女莫若母,她越是表面柔和的时候,骨子里的主意越正,连我这个当娘的都拿她没办法。我们俩,现在是僵持在这里了,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奶妈大惊小怪地说:“哟,母女间能有什么事啊?还要这样煞费苦心的?自古以来,父母比天大,还不都是当娘的一句话。”
说来轻巧,那也得看什么事情什么代价。
“儿大不由娘……”苏夫人掩饰着心中的难处,假装豁达地苦笑一下,“当娘的也不容易啊!”她见奶妈还想说什么,心里却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疲于应付,抢先道,“奶妈,你再去后院瞅瞅那俩孩子,要是有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昨儿个青枫那孩子说今天要来,我在这里等他。”
奶妈自以为心领神会地挑了挑眉,应了一声,出了大厅。
苏夫人看着她走了,这才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随即,一股冷清和萧索袭上心头。自从老爷去了,她发现,自己连个谈心商量的人都没有了。尽管老爷生前,他们也很少谈心事。
不知怎的,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昨晚在厅外看到的女儿和沈离歌之间的那一幕。
当时,两人明明一语未发,但只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已经于无声处诉说了千言万语……
这种感觉,她似乎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看到,连她自己和老爷之间,似乎也没经历过。她记得,以前在老爷面前,她大多数时间都是低眉敛目,很少直接和老爷对视……
假若那一刻,她抬起眼帘,不知道,老爷看自己的目光,会是怎样的?
会是怎样的?
……
苏夫人像是被这个疑问蛊惑了,那个答案像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她。她的心怦怦直跳,情不自禁地缓缓抬起眼帘……
……满目空远,哪有老爷的目光?!
一股悲凉和遗憾正要涌上心头,她已是骇然大惊!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有如此荒唐的感觉和如此失态的举止?!
她惊慌失措地猛地挺身站了起来,手里茶杯掀翻,茶水泼了一地。
疯了,疯了!
自己竟然会动摇了心神!
她一把按住了桌子,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不可以!不可以!
丫鬟听到动静,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见状大吃一惊:“夫人!”
苏夫人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丫鬟也不敢吭声,忙打扫起现场的狼藉来。
苏夫人木然望着她,只觉心里一会滚烫,一会冰凉,端的是煎熬。
等丫鬟收拾完了,才疲倦地吩咐了一声:“你下去吧。”
直到屋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她才慢慢静下心来,想到刚才的感觉,一阵心有余悸。
再想起昨晚的情景,她更是一阵挫败无力感。
显而易见,她可以用一封休书分开女儿和沈离歌的人。但那份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愫和默契,又该拿什么来斩断呢?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和叶青枫了。
活了这么多年,她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时间是所有问题的解药,也是杀伤力最强大的武器。没有东西,在它面前是不朽的。时间久了,再深的情感,也会淡了。
她相信,叶青枫的痴情,会帮助加速这份感情的淡化。
她必须要相信这一点。
当管家进来通报叶青枫来了的时候,苏夫人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以喜悦昂扬的姿态迎了上去。叶青枫带了两份上好的点心和一份首饰做礼物,苏夫人忙让人送到后花园湖心亭,便拉着叶青枫坐下,嘘寒问暖了一番。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叶青枫有些不在状态。
仔细瞧下去,他神情有些憔悴,目光游离,难掩心事忡忡的样子。
但当苏夫人关心询问的时候,他又忙以公事为由不咸不淡地化解了。
苏夫人也不好追问下去,只好说:“昨晚,沈离歌回来了。”
“晚辈知道了。”叶青枫下意识地脱口回答,又掩饰地问道,“慕飞可好?”
听他口气,分明对沈离歌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得很。
苏夫人心里一阵狐疑,却还是点头笑道:“托你的福。慕飞长高了不少,人也懂事了,今早还跟我讲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类的文邹邹的话……”
“恭喜伯母。”叶青枫客气道。
“昨晚,”苏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叶青枫的神色,“我跟沈离歌谈过了,她同意写休书……”
叶青枫眼睛倏地一亮,但那束光只是一闪而逝,又以极快的速度熄灭了。显然,他在紧张地思索和权衡着什么。
苏夫人对他的反应深感失望,自己打着圆场:“没想到这么轻松,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叶青枫这才反应过来,忙附和着说:“是,是……”转而,他又站起身来,有些仓促地说,“伯母,我现在能去见见雪妹么?我,我有些话想要问她。”
苏夫人这才满意,理解地点点头:“这阵子,她该在湖心亭刺绣了。我让丫鬟带你过去。”
叶青枫匆匆辞别了苏夫人,跟着丫鬟赶往后花园。
走进后花园,远远看到了湖心亭,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婀娜的身影。
没等他们走近,一个锦衣少年已经抱着一束红色的花,跑进了亭子,欢天喜地地交给了那个白色身影。白色身影直起身来,讶异地接过花,问了一句什么。听完了回答,她便恢复了宁静,静静凝望着那花朵,轻轻抚摸着花瓣,脉脉无语。
虽然距离很远,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叶青枫感觉得到那人心中淡然的甜蜜和喜悦。
白色的身影,殷红的花。
那么美。
美得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叶青枫的脚步突然停滞了一下。
原来自己与她之间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远到遥不可及。
只是,他不知道,这距离是原本早已存在,还是他时至今日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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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雪回头看到叶青枫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
几日不见,叶青枫相较上次见面的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明显多了几分萎靡憔悴。
她的心里一紧,脱口问道:“叶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叶青枫深深望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见到薛成戬了……”
苏慕雪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不知是犹豫不决还是欲擒故纵。当下定了定神,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平静道:“叶大人请坐。”说完,又对玉儿使了个眼色,吩咐道:“玉儿,再去给大人沏一壶新茶来。”
玉儿低头应了一声,退出了亭子。
苏慕雪温婉地望着叶青枫,柔和道:“叶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叶青枫望着她宛如一泓湖水的眸子,胸口蓦地一阵酸热。
这是自从两人因为沈离歌的事情闹翻之后,苏慕雪第一次用如此亲切的态度对待他。
他之所以感触良深,不仅仅是因为苏慕雪对他态度的转变;更是因为他知道,苏慕雪已经一眼看穿了自己此刻心中的困惑、迷惘和伤感。
这份亲切,来源于一份独有的洞若观火的智慧,来源于一颗豁达善良的人才有的体谅悲悯的心。
这份亲切,与情爱无关,也无居高临下之意。
却如此温暖人心。
叶青枫忍不住敞开心扉,惨然一笑:“我叶青枫自诩聪明过人,十年苦读一朝得志,便得皇上赏识、委以重任,原以为自己是万中无一,却原来不过是井底之蛙、自命不凡。我以为,自己大局在握,没想到,竟只是一颗毫不起眼的、收拾残局的小棋子。”
“不,大人才华出众、得皇上赏识、万中无一,这些都不假。”苏慕雪柔声安慰道,“只是,大人初入官场、初涉世事,尚需些历练。”
“真的么?”叶青枫的神情却分明是渴望着肯定的回答。
苏慕雪如他所愿,诚恳地点点头。
叶青枫心里这才稍有安慰,由衷地感激道:“谢谢你,雪妹。”
自见了薛成戬,他一直处在一种极度的震惊、迷茫、失落和不甘中。
事情的复杂程度让他目瞪口呆,皇上的布局用心让他不寒而栗,薛成戬的城府之深也让他望尘莫及……若不是他使了心眼,利用皇上的密旨假托自己是皇上的密使,他未必能从薛成戬的嘴里套出那么多话来。而最让他不甘的是,在整个布局中,连他最不屑的沈离歌所占的位置都比他重要。而他最害怕的,是苏慕雪也被牵扯在了里面。那一刻,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前途,想到了自己的家族……若是苏慕雪真的被牵扯其中,自己再要跟她扯上关系,不知将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
他一方面痛恨自己对爱情的不坚定,一方面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忧。
这个问题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现在他早已按捺不住了,顾不上绕弯,忍不住直奔主题:“慕雪,你实话告诉我,你可曾为楚王爷私制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