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斐颜不明白:“什么?”
万俟安说,首先,你得温柔,绅士,体贴。女人都喜欢被照顾着。
简单低身拿过蓝斐颜的包:“你的车子送去保养了。”所以,我来接你。蓝斐颜不确定背后的台词是不是这一句,她问:“你怎么知道?”
简单笑了笑,很浅淡,但是很温软:“万俟安说的。”
没等蓝斐颜想明白为什么万俟安会知道,简单已经牵起她的手——和昨晚想象中一样的感觉,光滑柔软,还有一点肉肉的。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势握着它,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和人牵过手,最后,她回忆了一下万俟安是怎么牵着她的女伴们的,应该是……
蓝斐颜看着简单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那细长的指头相较浅小麦色的皮肤而言更加偏黄,指头的侧面有一根很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以上的手背是时常被晒到的深色的皮肤,以下是颜色较浅的手掌。那五根手指挤开蓝斐颜自己白皙而保养良好的手指插在她的指缝间,握住。
对了,就是这样,感觉到手指不再可以随便乱跑,规规矩矩的被固定在一个地方,简单很满意不用再烦恼该把它们归置到哪里去。她抬头对蓝斐颜笑一笑:“走吧。”
蓝斐颜一阵眩晕,什么也不知道就被简单牵到了车前,她上车,简单照旧低头帮她扣安全带,那耳垂从她面前擦过的时候蓝斐颜一下子想起昨晚的梦。
简单一抬头就看见蓝斐颜番茄似的脸,她眨眨眼睛问:“怎么了?”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不会啊,万俟安说的是这样吧?
万俟安刚从外面回来,进去酒吧的时候丁一一的最后一曲已经接近尾声,她握握自己沾染了夜里的寒气而冰凉的手,走到吧台要靳琳给她一杯热水。靳琳有点惊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万俟安把杯子捧在手里用力把手掌捂热,丁一一卸了妆换了衣服出来,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从人群中穿过。
万俟安仰首叫了一声:“一一!”
丁一一看过来,扬起笑脸努力往这边走来。
靳琳收拾台子上的杯子时凑到万俟安耳边轻轻的说:“她的母亲已经转手到我手里了,按你的吩咐控制着。”
“很好,不用照顾得太好,得让她有空去找她女儿,但是也别做得太明显……你明白我的意思。”万俟安看着远处的丁一一,脸上仍是笑着,压低声音说。
靳琳点点头:“知道。只是……你不觉得你这次的投资有点不值吗?”
“值不值我自己知道。”万俟安话音刚落,丁一一终于冲出重围走过来:“万俟安,一晚上都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万俟安笑着:“有点事。我来接你的。”她放下杯子抬手捂住丁一一的脸,丁一一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台上唱歌,脸都是冰的,突然接受到暖意,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诶?接我?不用了!你有事就去做事啊,我又不是不是认路,干嘛要你接!”丁一一脸颊红红的,不好意思的说。
万俟安咧着嘴凑过去:“可是我饿了!”
“喂……你就是想我去给你做饭吧!不行,我已经连续两天都住在你那里了。”丁一一说:“而且,我也要去找新的住所了,我住的房子到期了,房租也涨了,不快点搬的话……”
“住在我那里不好吗?”万俟安问。
“不……没有啊……”万俟安的房子那么大又那么舒服怎么会不好?丁一一只是不想再麻烦万俟安了。
“你看,你现在不是没有找到地方住吗?而且……你妈妈……”万俟安很体贴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丁一一明白她的意思,她摇摇头:“不行,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我……”她嚅嗫着:“我会找到新的地方住的,妈妈……总之,我可以处理,你不用担心我。”
“唉……可是……那样是不是就等于说,我以后都没有夜宵吃?”万俟安垮下肩膀,可怜兮兮的说:“我的胃窦炎啊……”
“呃……”丁一一为难的看着她:“那……我以后也抽出时间去给你做吧?”
万俟安捏捏丁一一的脸:“一一,我的房子很宽吧?”
“嗯,对啊。”丁一一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靳琳转身不去看小白兔怎么被骗进狼窝的。
万俟安继续说:“住在我那里又舒服又方便是吧?”
“是啊,可是……”丁一一没说完就被打断。
万俟安接着说:“我可以送你去上课,晚上还可以接你回家对吧?”她眨眨眼:“你看,我只是想吃上正常的饭菜而已。”
“万俟安……”丁一一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受宠若惊:“可是……这样不好吧……而且,我没有钱。”
“小笨蛋,反正你在外面打工也是打工,为什么不便宜一下你老板我呢?你想想我要每天吃外卖,还要找钟点工来收拾房间,我多辛苦啊!这样来抵你的房租不是很好吗?”万俟安看着她的眼睛,那灰蓝色的眼睛认真起来的时候看着很蛊惑,丁一一觉得自己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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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丁一一还是坚持要付房租,万俟安觉得这种把钱从自己左边口袋拿出来再放进右边口袋的行为真的很蠢,所以她直接降低了丁一一在酒吧驻唱的工资。这下丁一一终于肯笑着回去搬行李了,万俟安开着车去给她当免费劳力。
丁一一的行李非常少,只用了两个大的拉杆箱和两个瓦楞纸箱就全部装下了。向来见惯了女孩子们瓶瓶罐罐,拉拉杂杂的万俟安看着咋舌:“你真的是女人吗?这东西少得都快赶上我了。”她接过纸箱,一手一个拿下去,再返回来一样一手一个的把那两个拉杆箱提下楼。
丁一一看得目瞪口呆:“万俟安……不是女人的那个,是你吧!”那两个箱子每个至少都得有三四十斤吧?万俟安就一手一个拎什么似的就拎下去了,这种力气哪里像是女人该有的?
万俟安第三次返回来看着还呆在原地的丁一一笑道:“怎么?吓到了?”她突然将丁一一一把抱起来:“现在轮到你了。”她抱着丁一一大步下楼,一直跑到车边,把丁一一放进车里。
被人抱着从楼上跑下来的颠簸让丁一一小声的叫出来,她坐在座位上一拳打在万俟安胸口:“你吓死我了!”她那拳头打在万俟安身上连按摩都不够级别,万俟安捉住她的手迅速的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丁一一受惊一般把收缩回去:“你干什么?”
“揩油啊!”万俟安理直气壮,丁一一看她似乎是在开玩笑,也笑了:“打你一下就要亲我?”
“是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我连过路费都不给?”万俟安涎着脸凑过去:“还打不打?”
“回去再打,开车吧!再不回去就来不及做晚饭了!”
“是!”万俟安得令,一溜烟跑到另一边上车:“晚饭我回来了!”
果然她们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天气越来越冷,天黑得也早了,万俟安把车停进车库,然后把箱子都拿下来分两次搬到电梯里,丁一一除了背着自己的包以外什么也不用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帮忙拿一个箱子,万俟安歪头看着她:“三个箱子我拿着会不平衡的。”
“什么理论!你以为你是动物,需要一根尾巴来调节平衡吗?”丁一一好笑的反问,可是万俟安耍起赖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让万俟安包揽了所有的行李。
万俟安把东西搬进屋子里,丁一一忙着做饭就让她放在那里,万俟安脱掉外套洗了手回来,看着厨房里透出暖光,心里突然一软,她走进厨房看着丁一一在里面忙碌着,锅里煮着东西,她低头娴熟的切菜,头发松松的扎着垂在一边,系着围裙。这场景太居家太生活,这么突兀的闯进万俟安的眼里,她才恍然觉得,她有多少年没有看过一个人在家里为她做饭了?
丁一一正在切菜,冷不丁的一双手从身后将自己抱住,她差点切到自己手:“万俟安!你做什么?吓死我了……”万俟安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肩上没说话。丁一一觉得不对劲,努力回头去看她怎么了,可是看不到,只能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前几日万俟安才把它染成了酒红色。
“万俟安?”她叫。
万俟安没有反应,很久才说:“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身后的身体抱得很紧,紧得丁一一能感觉到身后人起伏玲珑的线条,那种生命的热度从后面传过来,染得她脸都热了。她们就这么站在厨房里站了很久,万俟安的手臂不知疲倦,她把丁一一的重量都揽到自己身上,鼻子里全是丁一一身上清新的味道,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很多年没有过的安心。
几乎,再也不想放手。
就让我这么抱下去吧,一直,都这么抱下去吧。
蓝斐颜连续第三次清早起床去洗澡的时候,怒气已经冲破了临界值,现在她可不怕简单了,管她是狙击手也好,是杀手也好,再吃不到她,她就要因为欲求不满焦躁而死了!
这几天那梦的内容一度升级,从最开始的亲吻,到摸摸亲亲,简单曾经展露的身体在她脑海里被加工重现,到最后……她竟然梦见简单在她身下红着脸呻吟,那鹰一样的眼睛里含着饱满的雾气,咬着下唇一脸克制而迷乱!
蓝斐颜捂着鼻子拿凉水拍后颈,鼻血在枕头上滴出了一朵朵梅花,然后她看见梅花就想起曾经开在简单身上的那朵,再然后就想起简单为她受伤,想起简单脱掉衣服,想起黑色的前扣式运动胸衣,想起那纤细紧实的腰线……鼻血又流出来了。
戚平看着她惨不忍睹的样子只能摇摇头感叹:“这年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色心大!”他戳戳蓝斐颜:“你完了!”
在蓝斐颜色心大起,色胆包天的状态下,被视奸的人变成了简单,蓝斐颜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用目光扒她衣服!可是简单只觉得这女人的样子很好笑,可是蓝斐颜一见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就咬牙切齿——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不能对她怎么样嘛!
终于在一天简单送蓝斐颜回家的时候蓝斐颜爆发了!
“只送到楼下?不去我家里了?”她开了车门,跨出去了一条腿,斜倚着身子说。简单嗅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心不在焉的说:“不是你没有邀请我吗?”
“那么,现在我邀请你。来吗?”这话蓝斐颜也没底,她心脏噔噔跳得激烈,简单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蓝斐颜捉摸不透那眼里变换复杂的到底是什么,最后,她似乎在那里面看到了浓稠的悲伤的神色。
简单最后说:“我去泊车。”
狂喜冲击了蓝斐颜,她勉强克制着自己不得意忘形,也许简单根本就不明白这句深夜邀请是什么意思,就算她明白,只要她不想,蓝斐颜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她确实就快要控制不住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简单说会从车库的电梯直接上去,于是蓝斐颜就先上楼。
简单进门的时候蓝斐颜已经换了衣服,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气,她回头对简单一笑:“想吃我做的夜宵吗?”
简单点点头:“想。”
蓝斐颜开了暖气,屋子很快暖和起来,她走过来靠近简单,有些忐忑的解开简单的外套:“把外套脱了吧?”简单看着她,没有阻止。
蓝斐颜被这不知算不算默许的沉默所鼓励,动手脱下了简单的外套,帮她挂起来,又亲昵的推着她的背将她引到沙发旁:“坐啊,我去端夜宵。”
简单蝴蝶骨清晰地触感似乎还留在手掌里,蓝斐颜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就没慢下来过,她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因为心率过速不得不打120了。她可不想一个美好的夜晚葬送在医院里,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安慰自己:“怕什么,你不是垂涎已久了?反正成不成就这一次,要是实在不行,就撤了吧……”这块骨头太难啃了,蓝斐颜无法保证还能继续把持自己,她在简单面前永远都做不到从容自信,对她而言……简单的确太危险了。
她们一起吃了夜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简单本就是话很少的人,只是似乎对着蓝斐颜的时候才比较愿意开口。蓝斐颜看看时间,她今天的课是在晚上,上完的时候就已经是九点多了,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她大着胆子说:“今晚留下来吧?”
简单又是那样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她的眼睛里就写尽了所有的答案,这让蓝斐颜很不安,可是最后,简单还是回答:“好。”蓝斐颜几乎以为那种态度可以被叫做温顺。
而事实上,简单今天似乎真的卸去了所有的气势,这样的她看上去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蓝斐颜惊讶的发现她似乎真的从高高在上的猛禽在向家养的哈士奇靠拢。
她坐过去握住了简单的手,那手指有一层薄茧,指腹粗糙还留着些伤痕。简单没有抗拒她的靠近,蓝斐颜觉得她似乎是已经决定不管今晚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打算拒绝了。
她拉起简单的手问:“做雇佣兵很辛苦吗?”
简单想了想说:“也许吧。据说,很辛苦。可是我没觉得。”她任由蓝斐颜撒娇一样躺在了自己腿上,蓝斐颜忽略掉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继续问:“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呢?”
“我们是谁?”简单说:“我和万俟安?还是所有的雇佣兵?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
蓝斐颜没有想到简单真的会回答她,她抓住机会提问:“雇佣兵,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样啊。没有固定所属的自由职业军人。”简单耸耸肩:“通常,雇佣兵都是一些在军队里能力出众的特种兵或者经过特别培训的人,很多国家的政府或者政党组织在发生战争时会需要兵力,本国兵力不够或者有其他的政治原因都可能会促使他们雇佣自由雇佣兵。除此之外还有大型的黑社会,私人武装组织,或者寻宝冒险的团队,也有出于商业或者政治目的而雇佣军人的。前面的雇佣军人一般数量较多,成编制的投入使用,而后面的一般以小队或小组为单位。”她停下来想了一下再补充:“也有团队单独招人的,这样组成的临时团队一般是小型的私人任务。”
“这些都是自由雇佣兵,包括赏金猎人也是自由雇佣兵。”
蓝斐颜惊奇的叫道:“还真的有赏金猎人啊!”
简单点点头:“当然,他们通常习惯单独行动,跟我们不属于一个系统,只是有时有些任务会重合罢了。”
“那有不自由的雇佣兵吗?”
“有。有些人固定为某些团体服务,或者在某个部队以职业军人的身份服役工作,那种就是有编制的,不属于自由雇佣兵。”她解说道,蓝斐颜问:“那你呢?”
“……我,目前固定为一个家族服务。”简单不能说的更多了,蓝斐颜很识趣的没有追问。她抬手捧住简单的头:“你简直就是故事里走出来的……我真不敢相信……”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简单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吻上自己的唇。
就像梦里梦见的一样,简单的唇很软,冷冷的,味道寡淡却很诱人,她像梦里一样睁着眼睛,只是眼里没有水汽,没有受惊和害羞的表情,只有一片浓稠的雾气,蓝斐颜看不透雾气的背后,只好开口:“简单,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知道。”
这下换蓝斐颜惊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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