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宁静,一个无声的表达着这北京与成都长久思念,而我,不安了起来,已无趣再听她的呼吸声了。
她却孩子般的把头轻移到了我戴手表的那只手上,想听听那腕中表和她那只是否仍一致。
你瘦了!突然这么一句话,加上她放在我胸前的手指,让我不慌不忙的感觉着。她继续说,这个位置骨头都摸的到了,上次在北京这里还有点肉肉的。
我笑了,学着她的腔调。轻声说,要不你帮我解解扣扣,再仔细看看这个位置有没有肉肉嘛!
我一副比她还顽皮的表情,我问,做做?
……
一阵袭来的疼痛,如窗外刚起的夜雨,开始是痒之后变得微微麻然后渐渐疼了起来。她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天真的问我,很疼?
我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她问,那你怎么不叫啊?
我说,有你这样表达爱的啊?不会表达的话,让我给你示范一下嘛!
小的时候,我有点喜欢外婆家那老式的带弹簧的沙发,有一阵子我和思然总喜欢脱去鞋子在那沙发上跳,那个时侯她个子比我要高一些,但力气还是没我大,最开始的嬉戏,我总能把她摔到地上去,她哭了几次后,没想到也生出一个绝招,到我们稍微大一岁后,再想去抱她,把她压在身下,让她一阵狠疼,就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虽然为了要摔倒她我变了很多招数,但她始终就这么一招,至今还管用。
如今又让她给我戴了块手表了,只是位置离胳膊很近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就着她刚好在我的怀里,用98年重庆江边官兵抗洪扛沙包的那股热潮顺势把她抱起,只不过不是冲向堤坝而是冲向了床。
她却重重的在我的胸部拍了一巴掌,很响。并说道,你丫小时侯系蝴蝶扣,姐姐我就教了你好几天,怎么,现在扣扣都不会解啦?
这次爱,应该说是甜美的。我原朦胧的好奇和着她曾经的怯怕并没有出现了,总之青涩的年少时算是远去了,她用她独特的方式让我嗅着她那独特的药香,我们没有在床前翻来翻去,也没有肆意到疯狂的程度,亲吻稍稍深刻起来,而她那滑滑的肌肤上流驶着我爱过的痕迹后,也不知是体温的不一致还是溺爱下的痒,渐合着窗外的雨一起颤抖起来,她用她的唇默然告诉我那些带有怨气的思念。
豆大的雨点三两滴砸在窗户上,屋内的宁静,搀杂在空气里,上升到天花板,床上的我们演下了这场无声的电影……
而思然是这么评价这电影的:
我问,很疼?
她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我问,那你怎么不叫啊?
她说,有你这样表达爱的啊?不会表达就别说示范,竟演些韩国片,没劲。
我说,那我们下回演美国片,你要威猛我一样给你示范。
她说,我还想要日本片呢,变态你有没有啊?
说完,她随手抓了件衣服冲了出去。
我问,你干什么,客厅那窗帘没拉下来哦?
她说,这被你糟蹋了,咱总得洗洗啊!看来今晚上又犯错误了,和你一起偷了果子吃,也该毁灭证据呗!说完,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思然洗澡时,我又爬起来重新理了理床,然后倒在右边睡下了。没等几分钟,思然出来了,裹着一块大浴巾缠着头套一进来就打开床后的衣柜一阵乱翻。
我问,你找啥?
思然随口说,姐姐总得找件合适睡觉的衣服呀!
我说,下午那会叫你想晚上,你要躲懒,这会深更半夜鬼都该上门了,你才想起翻衣服。
反正你就不体贴人家,早你就该帮我打理了,思然突然一惊一乍的问,哟?小子挺行啊,知道我要来,看来是提前把睡衣都给我准备好了?
她开着的灯有些晃眼睛。我背对过去,不耐烦的说,赶紧睡了嘛,人都遭你整疲了,难道你还要试穿几件衣服看哪件合身你才舍得睡?
没想到,话音刚落,我盖着的被子被她用力一掀。她正告我,不是我找茬儿,你今晚上当着面得把这事儿好好跟我说道说道?思然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女人的睡衣,拿在我面前质问我,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
前几天花花姐把重庆的店子卖了,到成都来找我耍了几天,也是想躲清闲日子,这些衣服是她的,耍了几天后,回去的时候把这些行李留在这里了,我坐床上认真的对她说。思然用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怕她不信,继续说,我和花花姐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姐姐,能啥子事嘛,她来我这里耍的那几天,也就是看看我混的咋样,其实我跟她,也和你差不多,我们离开重庆后,同样好几年没见面了。
思然听我说后,脸色要缓些了,但眼神依旧在审视我。没办法,我继续说,她来的那几天,就睡的这张床,我睡的隔壁那张床,不信你可以问一下五哥他们,真的,我没骗你!
行了,别说了!好象我多恶毒似的。思然让我住了口,她把手里的那件睡衣又放回衣柜,嘴里喃喃的说,来玩就玩呗!也真是,一路走一地落的,东西也不带走,差点把我们家越越冤枉了。
思然并没有花姐那样的讲究,终于挑好了一件我平时用来上班穿的白衬衣,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这才放心睡了下来,但她没有急着关灯。
她睡在我的旁边,我对她说,花姐这几年倒是变漂亮了,这次来成都打算和五哥耍朋友了。
好了,不多说,本来没啥事儿的,你解释那么多我反而有想法了哟!思然说,四年前我见识过她的为人,我也知道她挺不容易的,重庆那个地方好多年不回去了,不过该变的人可能还是没变。那她好好的在重庆开店做生意,为什么要把店卖了呢?
我淡淡的说,你又不是出来混的人,又咋了解那份苦嘛?她比我不容易的多,光家庭就比我还造孽些,况且我比她幸运的是,我在社会上还遇到不少好人,要是没有五哥瘸子郝少他们,今天我也不是这个样子了,我们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
她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你比她幸运啊?反正我可以说她好,但你就不能,当初要没她出现的话,没准我还真能说服你去考大学,那阵儿光你那学习考什么不是考啊,结果怎么着,你看妈妈现在在北京不过的一样挺好吗?
我问,为啥子你对花姐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嘛?她真的只是我认的那么一个姐姐啊!
思然看着我,认真的对我说,不是我对她态度不好,我也没反对你去认那么个姐姐,你不读书就出来跑,认些哥哥姐姐之类的朋友也没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我也确实不懂,但你知不知道,你最艰难的时候不是让我陪你走过来的?
她继续说,你这人什么都好,但就是脾气特拗!有高兴的事儿可以让我陪着你一起乐呵,唯独有难处的时候打死你也不肯说。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们也不会吵那么多架了。
我感叹的说,过都过去了,以前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江湖上那些血雨腥风让我们把它淡掉嘛!
没想到思然也学着我的样子感叹起来。她说,早知道跟你有这劫数,我他娘的当时就该跟哥哥好!
我笑着说,幸喜的他短命哦!要不然我也挖不了这墙角了。
我呸!思然撇撇嘴,说道,要是那时候车祸人能抢救过来,你看我们多幸福啊!哥哥考北大清华,我就上北外,你知不知道在北京两学校隔着一点也不远,天天晚上我可以让他翻墙出来陪我绕操场玩儿,北大的食堂伙食蛮好的,俺天天上他那儿吃饭得了,你丫就自个儿留成都混喽!
听她这样说后,我也不服气,抱她在怀里又一阵嬉戏。
我帮她理着头发。笑着问她,要是你真的发现我裹了个妖精,你会咋办?
思然随口说,应该不会吧!我还是信你,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谁不了解谁啊!
她想了想,又斩钉截铁的说,要真出了啥猫腻,你给我琢磨着,姐姐还立马就回北京去,从此再也不会理你了。
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揪几下耳朵,我认个错就算了,结果那么严重,看来还真不敢!外面下起雨哦?
她撇着嘴说,下刀子也得走!当晚就走,坐火车坐汽车都行,反正不在成都多耽搁,省得你说姐姐不给你去浪漫的机会!
我说不出话来,揽她在怀里,她问为什么要那样问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我摇摇头说绝对没有。
她突然问我,对了,你现在在成都跟你那个爹,关系怎么样了?
我说,不要提了,我恨他!
……
这晚,思然依在我的怀里,像是小孩子睡前听完一个童话那样满足的睡去,睫毛偶尔的一闪,抿着嘴,她嘴角的两边挂着我和她的故事。关上灯后,我们不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睡去。
次日,也就是思然来成都的第二天,我被她早早的叫醒。
她站在我的身前,硬是要把我拉起来的架势。她摇着我的手,对我说,快起来啦!我早饿了,带我出门吃早饭好不好?我懒洋洋的睁开眼,见她已经穿戴整齐,一副哥伦布要出门前的兴奋。为了想再多赖几分钟床,我借机对她说,好象你的发型没对,今天是出去耍,就不用别发卡了嘛!去整个披肩的来看看,我觉得那样效果要好些。
她一直都是这么在乎外表,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就乖乖的去照镜子了,但走开时却把窗帘拉开,晃醒了我的眼睛。
没办法,九点都不到,硬是被她拽了起来。她催促着我快快出了门,看来她是真的饿了,也或许是成都的吃影响了她,我带她去了离家不是太远的早餐馆。成都的担担面不错,那好吧,给她叫一两,灌汤包子也可以,再上几个来吃吃嘛,醪糟蛋可能太甜她尝了一勺就不吃了,放下筷子又去喝了小半碗玉米粥。
吃完早饭,看着她摸着自己的肚肚。我笑着问,吃那么多,你就不怕长胖哇?
她边擦着嘴边说,咱们今天要出去玩嘛!早饭是要多吃吃好才行啊,不然没劲。
我笑着说,今天先在市内看看嘛,反正郝少把车钥匙给了我们,你要想走远点也可以,看你心情。
她点点头,说,也行,就由远到近的走一个吧!
我说,我没驾本,到时候你来开车,我给你指路。
她却转口对我说,我想先去看看遥遥再说玩的事,好不好?
顿时我手心有点冒汗,今天天气放晴,她把太阳公公搬到了自己的脸上,我狂汗,要是见了遥遥那娃娃后,遥遥要翘课跟着一起出来玩的话,搞不好我会被这一对twins晒干的,她很能玩我有见识过,遥遥那就更不用说了。
为了满足思然,我们开车还是首先去找了遥遥,记忆中遥遥只给我大概说了说她学校的地址,思然想要给她惊喜就没准我打电话让她出来迎接,所以要把王遥从一个诺大的学校捞出来是要费一番工夫的,先是进大门,然后穿小门,左拐再左拐过小小门,还好自己的方向感一直都不是很差,在N栋宿舍中花了小半会时间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
我掏出电话正要打电话时。思然问我,你要给遥遥打电话吗?
我说,废话,我们来找她,不给她打给哪个打嘛?
她说,还是等会拨吧,多半人家这会在上课。
我问,那我们这会做啥?
她说,就先四处看看,等她下课再说呗!
思然说遥遥的学校修的不错。宿舍楼前放眼是一片人工草皮的大操场,过了操场又是广场,旁边绿荫荫的是那适合男女拍拖私会的由N个小花园组成的大花园,参差错落修的有些讲风格的应该就是所谓的教学楼了吧!
只是我断然没想到大学校园竟有这么大,从宿舍步行到教学楼上课的话,目测大概女孩要十分钟,男孩要八分钟,宿舍食堂教学楼也并不是书上说的那样都在一条直线上,而是一个大三角型,到哪都要走那么久。但如果不在食堂开伙,而是去宿舍楼后的偏门外吃馆子,那就应该是三点一线了。
我倒觉得这学校修的像个疗养院,若上学和上班差不多的话,即便是到教学楼要走很长的距离但也用不着坐公交,从偏门出去到所谓的校园街只要一两分钟而已,居住环境很好,小卖部便利店集中了若干家,卖的生活品便宜又齐全,男生下楼就可以买到散烟啤酒扑克等等,人熟了还可以赊账,女生无聊了随时都可以来偏门外逛逛地摊夜市,各种食店比学校食堂好多了,网吧水吧KTV麻将馆也能数很多家出来,开房去的旅馆不远处也有很多。
若真的在市中心,这样的小区房租应该是很贵的,可惜遥遥她们还没出来混不了解,她们总抱怨一年到头的学费贵,其实也抵不过刚出来工作时找房子的辛苦,若是我,我反而愿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况且消费便宜周围也少有喧闹。
思然要我牵她的手,在这个校园里走走,铺有石子的小道,满是萋萋的绿草,思然似乎极易得到满足,校园就是校园,她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对我说,可惜不是我的学校,要是你能这样陪着我在校园里呆一下午,我觉得比出门旅游一圈都强。思然说她的学校可能还没遥遥的学校大,都说北京的北外美女多,洋妞都常见,但在成都随便拿个大学比比美女也多多啊!我笑着说,幸好我今天穿的是你给我买的这身衣服哦,要不然换平时的正装,其他学生一看还以为我是跑学校来拉皮条找小妹的。思然撇撇嘴说,还是嫩点好,难不成你还真想扮一大款模样,上钩子钓年轻姑娘?
这时下课铃响了,打断了我和思然的闲聊,我迫不及待的掏出电话向王遥打了过去。
我问,喂!你下课了没有?我刚问完这句话时就后悔起来,更后悔我和思然等她下课那么久,因为那边传来了唏哩哗啦的麻将声。我看了看思然,继续问,这么早就搓麻将哇?
没心没肺的遥遥,在那头有气无力的说,不想上课啊!
我笑着问,那你这会走的开不,我找你耍?
那头小声的说,还在赢钱,走不开啊!
我粗声粗气的说,行了!死娃娃一天课也不上,赶快过来,你姐姐来成都了,今天刚到,我们现在就在你们学校寝室楼下。
王遥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她说,那你把电话拿给姐姐,我跟她说两句确认一下,万一你哄我咋办?
我吵道,给你说了我们来你学校了就没骗你,反正我们只等你五分钟,你要不来那我就和你姐姐走了哦?
为不让遥遥再搓麻将,我迅速挂上了电话。看来严雨惟曾说王遥只要是和男朋友在一起或是在打麻将的时候你就别想让她撤场是真的了,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把她叫走。
思然看着我。问我,你怎么对遥遥的态度一点都不好呀?
我说,她早就不是从前了,现在会疯了,刚才我们还以为她在上课耶,结果打电话过去才晓得她逃课打牌去了,等一会她来了你就看得到了。
思然说,那你也不该骗她说我今天来的成都啊?
我说,我惹不起她,要是让她晓得你昨天就来了,我现在才告诉她,她会啃我嘞!
其实我和思然到现在都说不清楚这样一层关系。小的时候,每逢节假日遥遥都会来重庆的哥哥家做客,哥哥比我们要大两岁,比王遥要大五岁,相比之下她和思然的关系是最好的,况且又都是女孩,思然小的时候非常大方,自己喜欢的玩具也能让给她玩,王遥从小就比较淘气,曾经有次因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身泥后思然也拿自己的衣服替她换上,当时的画面被王遥的爸爸给照了下来,至今王遥还珍藏着那张照片。我突然在想,要是当年哥哥没那场车祸或者姥姥能再活上那么几年,也许现在就很难说清是什么样子了。
王遥和思然还是那么的亲密。若说遥遥平时在我的面前是个话多不懂事的女孩,那她在思然面前看来,就应该像是思然小时侯在商店里看见的那个最喜欢的洋娃娃了,直到过生日时爸爸才买来送她。差不多时隔四年,她们一见面,曾经的要好一下子窜了出来,王遥见到我时以及看到我身边的